神秘的怪物（法国）

　　一八六六年海上发生了几起奇特而神秘的事件。许多国家的船只遇到一个有几百码长的“黑色庞然大物”。这“庞然大物”是七月份在离澳大利亚海岸不远的地方被发现的。人们第二次在大西洋中间六千公里处看到它。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穿越了两个大洋，一定是个不平凡的怪物！
　　许多商船和客轮经常在海上受到袭击。这袭击商船和海轮的是什么东西呢？是暗礁？是岩石？还是这个海上怪物？　　一条名叫“斯各希亚号”的船在海上发生相撞的事件后，被拖到干船坞进行检查。工程师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厚钢板做成的船体上竟被撞开了一个完整的三角形的洞。
　　我这次到美国来，是替巴黎博物馆收集动物、植物和矿物标本的。我是这个博物馆的自然历史的教授和《海洋深处的奥秘》一书的作者彼尔赫·阿龙纳斯先生，我被大家公认为是海底生物专家。
　　美国政府决定采取措施，消灭这可怕的海上怪物。一艘快速的军舰装备了从捕鲸叉到大炮的各种人们已知的武器，准备起程去追捕并杀死这个怪物。
　　承蒙安德鲁·约翰逊总统的盛情相待，我被邀请参加这次搜捕独角鲸的探险。我忠实的仆人康塞尔十年来不管我走到世界哪个角落，他总没离开过我。这次他也和我一起登上“林肯号”军舰。
　　舰长法拉格特欢迎我们上舰。不久，军舰便开进纽约港。
　　法拉格特舰长毫不怀疑他会找到并消灭那条独角鲸，因为他毕竟拥有美国海军中，速度最快和装备最好的军舰；他还拥有一群忠诚肯干的水手，和一个很好的助手——尼德·兰德。尼德·兰德是个加拿大人。他有捕鲸大王的美称。
　　我们在海上呆了三个礼拜以后，我和尼德成了好朋友。他花了几个小时跟我谈论自己的捕鲸冒险经历，但尼德固执地拒绝讨论那条巨大的独角鲸问题。他根本不相信它的存在。
　　“教授，对普通人来说，相信有这么一个怪物是对的，”他回答，“但我追捕过千百条鲸鱼，不管它们多么有劲，它们的尾巴或长牙，都不可能硬得足以撞破一条船的钢铁造的船体。木头的船体还可以，钢铁的船体根本不行！”
　　“可是，假设这条怪物生活在大洋深处几公里的地方，”我争辩说，“就想想那里水的强大压力吧！这怪物一定有不平凡的硬骨头，可以承受这个压力。像你这样的人，比如说，潜入六公里的深处，会被这种压力压扁的，犹如蒸汽轧路机从你身上滚过去一样！”
　　“我的天呀！”尼德喊道，“那么这怪物一定是用八英寸厚的钢板造成的了！这就比军舰觎体的钢板还要厚……可我仍然不相信这个怪物的存在！”

①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1828一1905）所写，他是科幻小疏创始人，小说细致地描绘了潜艇的结构、动力、电源等等，这些细节写得合情合理。其实，那时根本没有潜艇，连电的应用也不普遍。
　　当我们到达距离日本海岸大约两百公里的地方。我和康塞尔在甲板上隙望着大海。水手爬到高高的缆索上，还在密切监视着海面。
　　忽然间，我们听到尼德叫喊的声音“嘿！就在那儿！”
　　尼德正指着海水下面一个闪亮的椭圆形的物体。那红光真亮，就是从四百码以外的地方看去，还会使人感到刺眼，我的眼睛睁不开了。这怪物是否通了电呢？也许它像只电鳗吧！
　　法拉格特掉转航向，“林肯号”开始离开了那怪物照射的范围。也可以说，“林肯号”尽量想避开它。那闪着红光的怪物竟以可怕的速度向我们右舷冲过来。但它到达离我们舰体二十英尺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啊！它的红光消失了，它也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我们听到尼德大声喊道：“在那儿，从左边露出水面啦！”
　　尼德说得不错。一个闪光的黑色物体，外形像只鱼，突然露出水面。它至少有两百五十英尺长！它的尾巴猛烈地摆动着，在海面上激起阵阵浪花。
　　我们的大炮开火啦！炮弹击中了黑色物体。可是，它们没有爆炸，只是从怪物的后面弹起来，然后溅起无数水花。
　　恰好这时，我倚着栏杆，尼德就站在我的下面。他一手抓着杆子，一手举起他那可怕的捕鲸叉。那怪物此刻离我们只有二十英尺远。
　　忽然间，尼德的手臂朝前猛扑过去。鲸叉在空中飞舞，我听到一声铿锵巨响，仿佛它击中了什么硬东西。
　　那怪物喷出了两个巨大的水柱。海水涌上军舰的甲板。接着，发生了可怕的碰撞。我来不及抓住什么东西，就被扔过栏杆，掉进了大海！
　　我掉进海里二十英尺深时，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托出水面，接着，我耳边传来了沉着的话音：“如果先生靠在我肩上，先生游起来就更自如些。”
　　我抓住我忠实的康塞尔的手臂，并喘着气说：“碰撞也把你甩进海水里吗？”
　　“一点也不是，先生！为你效劳是我的义务，所以我跟着你跳进海里。”
　　“我们的军舰在哪里？”我问。
　　康塞尔指着那正在消失的军舰的灯光。它现在已飘流到几公里远的地方了。“它损坏得很厉害。先生。我想，舰上的人恐怕都没注意到我们失踪了。”
　　当我们向远方的军舰呼救时，康塞尔一直让我漂浮着。但是，四个小时以后，我深深感到，他的体力已经不行啦。
　　“放开我！康塞尔。”我喊道。
　　“不行！先生，”他气喘吁吁他说，“我宁愿先淹死。”
　　这个时候，我的双手冻得麻木了，我的腿冷得僵硬而弯曲，我的嘴里尽是盐水。我推开了康塞尔，最后一次抬头吸了口气，便开始沉下去……　　我所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我挨了什么东西猛击一下，接着就昏迷过去了，而且失去了知觉。
　　当我张开眼睛时，我已离开了水面。康塞尔跪在我身旁。他背后站着尼德。
　　“我在哪里呀？”我喘着气问。
　　“在浮动的小岛上，”尼德说，“我是在给甩到海里去的时候发现它的。”
　　“一个浮动的小岛？”我喊道。
　　“你可以这么说，教授，”尼德微笑着解释说，“或者你就叫它你所谓巨大的独角鲸的背上。但，这头独角鲸是用无数块钢板焊接在一起做成的。”
　　这不是什么活的怪物！这是一条按照鱼的形状建造的水下船只。
　　我太兴奋了。是船就有水手。水手意味着人！
　　“我们得救啦！”我喊道。
　　“没有！如果这条船上的水手没有发现我们在这儿，而让船潜下水去的话，我们就完蛋了。”尼德说。
　　我们必须找到它的出口处或舱盖，与里面的人接触。我检查了甲板上的每个地方，但我发现，所有的钢板好像天衣无缝地焊接成一个整体。
　　尼德开始在钢板上直跺脚，拉高嗓门嚷着：“下面快开门！开门呀！”
　　忽然从船的内部传来一声铿锵的巨响。有片钢板给举了起来，舱口出现了两个人。
　　他们戴着海獭皮帽，穿着海豹皮靴子，身上穿用奇特的材料做成的宽松衣服，这是我以前所没见过的。
　　两个人中有个矮个子、肩宽、粗臂大头，而且，头发又密又黑。
　　另一个人更使我感兴趣：他个子较高，鼻子端正，嘴巴紧闭，目光锐利。
他具有一副沉着又勇敢的人的面容。很明显，他是这条水下船只的船长。
　　这位船长仔细地打量着我们好几分钟，一句话也不说。然后，他转向他的同伴，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
　　我们用英语、法语、德语和他们讲话，他们都不回答。
　　这些怪人究竟懂得什么语言呢？我再试试。这回，我讲些我在学校里学过的拉丁语。可是，两个人仍然没有反应！
　　沉默了几分钟以后，船长用他古怪的语言向舱口下面呼喊。立刻，八个水手跑上甲板来了。他们抓住我们，将我们推向舱口，让我们走下铁梯子，到漆黑一团的舱里去。
　　我们沿着狭窄的舷梯走着，里面很黑，到了一个人口处，我们被推了进去。接着门在我们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而且还听到了闩门的声音。我们沿着四周的铁墙摸索，连个窗子都没有，甚至连我们刚才进来的门也摸不着。在黑暗中，我们被放在房子中间的一张木头桌子和四张凳子绊倒了。
　　“这是个大耻辱！”尼德喊道，“我们对这些白痴太友好了，还用法语、英语、德语和拉丁语跟他们谈话。他们不仅不回答，而且还把我们关进这黑暗的铁牢里！”
　　“冷静点！尼德，”我说，“生气是得不到他们的回答的。也许他们……”
　　我还没说完，屋里的灯亮了。这是奇异的闪着红光的灯。接着，门开了。
一位伙夫来了。他给我们带来了内衣、衬衫和短裤——全是用他们船上的人穿的同样的料子做的。当我们脱下潮湿的衣裳，换上干衣裳时，伙夫就动手在桌上摆了装满食物的我所见过的最完美的瓷器和银器器皿。每件用具上都刻着一个大字：N，这也许是船长名字的第一个大写字母吧？　　我们吃饱了，就在地板上铺开席子，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我们睡了多久，忽然，我被吹进房间里的冷气的唏嘘声吵醒了。
接着，尼德和康塞尔也醒了。尼德跟前天晚上一样还在生气。
　　“你认为他们想永远把我们关在这狭小的铁牢里吗？”他嚷道。
　　“我并不比你知道得多些，尼德，”我回答，“我猜想，我们偶然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我们看见了潜水艇！假如船长要保守这个秘密，那么我们的生命就完了。如果情况不是这样，那么，他可能会尽快地把我们送回到陆地上去。”
　　“可是，教授，”尼德喊道，“我们要有所行动呀！我们不能白白坐等！”
　　时间一个钟点一个钟点地过去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我们的囚室会打开的。尼德更加愤怒。他焦急地在屋里来回踱步，犹如被关在笼里的一头野兽。他猛踢铁墙，对着外面的人咒骂。他大喊大叫，可是铁墙却像聋子一样，毫无反应！
　　正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了外面金属地板上的脚步声。门闩给拉掉，门开了。伙夫手上端着一盘食品走进房间。
　　我来不及走动，尼德已经向伙夫冲过去。尼德一拳把伙夫击倒在地上，并跳到他身上。盘子里的食品散落一地。尼德的巨手紧紧的掐住他的脖子，使他透不过气来。
　　我和康塞尔向尼德跳过去，尽力把他的手松开。他已经把伙夫搞得快失去知觉了。我们搏斗了几分钟，直到从我头顶上发出了一个话音，使我们当场目瞪口呆，方才住手。
　　这声音用地道的英语说了下面这些话：“冷静些！兰德先生。”接着，说话人又用法语补充道：“谢谢你们，康塞尔先生和你，阿龙纳斯教授，谢谢你们的帮助。现在，先生们，请听我说吧！”
　　说话的人就是船长！
　　尼德立刻跳起来，从趴在地上喘气的伙夫背后溜走。
　　“先生们，”船长说，“我会说法语、英语、德语和拉丁语，本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可以回答你们的。但是我需要时间考虑怎么处置你们。
你们毕竟向我开过炮，而且兰德先生还想方设法地要捕获我的船。所以，我有权利把你们当作我的敌人并杀死你们！”
　　“但，这不是文明人干的事！”我提出抗议。
　　“阿龙纳斯先生，”船长生气他说，“我并不是文明人。我跟大陆上的文明世界已经断绝了一切来往。我不遵守文明世界的规矩。我有我自己的规矩！”
　　我毛骨悚然地望着他，但也带有几分好奇的心情。
　　“不管怎么样，”船长比较平心静气地继续说，“我的确有怜悯之心，所以我将饶恕你们。你们可以作为自由民，永远呆在我的船上。你们可以自由走动、参观和观察检验这里的一切。但是你们却没有机会告诉船外的其他人你们所见过的东西，”
　　“可是，先生！”我喊道，“你不能指望我们永远抛弃家庭、抛弃朋友和祖国！”
　　“教授，抛弃你在陆地上的生活，并不会像你所想的那么不愉快。”
　　“这简直太残忍了！”我喊道。
　　“不，先生，这是好意。”船长回答说，“我的确用不着对你们表示好意。你们发现了我的秘密——全世界决不会知道的秘密！因此，我不能让你们回去告诉任何人：有我和我的船存在！”
　　接着，船长好像轻松些，他的声音也温和些。“我知道你是谁，阿龙纳斯先生。我许多年来研究了你关于海洋深处的伟大著作。我对你万分敬佩。
你的学问是渊博的，但你不是无所不知的。你并没亲眼见过一切事物。我现在给你提供机会，让你看看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见过的东西——大洋深处的奥秘。你将陪我进行一次环球的水下航行。在这航行期间，你将发现我们的星球上的最后秘密！”
　　船长的一席话对我产生了惊人的效果。“先先，”我喊道，“作为一个科学家，我的好奇心比我对自由的希望更强烈！我陪你走，将是很荣幸的。
但是，请允许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将怎么称呼你的大名呢？先生！”
　　“阿龙纳斯先生，对你来说，就干脆叫我尼摩船长好了。你和你的朋友将成为‘诺第留斯号’上的乘客。”
　　“那么，阿龙纳斯先生，”船长微笑着说，“如果你愿与我共进午餐，我将非常高兴。有人带你的朋友们到舱里去，他们的午餐都准备好了。”
　　我们坐下时，尼摩船长解释说：“这些食物全是海味，因为我不再吃陆地上的东西。你会发觉它们很可口又有营养。教授，海洋不仅给了我吃的，而且给了我穿的，还装备了我的船只。你身上穿的衣服，是用一种蛤蛔中发现的优质丝线缝制而成的。你的床是用柔软的鳗鱼须做成的。你桌上的笔是鲸鱼骨造的，而墨水则取自墨鱼的腹中。”
　　船长这么热情地给我介绍，我简直听得入迷了。
　　我们吃完午餐，便走进一个相通的房间。这是个大图书馆，共有一万两千本书。
　　他一定是个天才！我在仔细观察书架时心里这么想。我发现在最大的书橱上，正中央摆着一本书，它可能就是船长对我这么友好的原因。这本书就是我著的《海洋深处的奥秘》。
　　这时，尼摩船长开了书房另一端的门，叫我跟他进去，啊！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到处是绘画、挂毯和雕像，还有一台用乐谱盖着的大风琴。
　　除了艺术和音乐以外，还有许多玻璃箱子，里面收集了稀有的贝壳、彩色的珊瑚、主贵的珍珠和其他海洋的无价之宝。
　　“教授先生，首先，请看看墙上这些仪器吧！这样的仪器在船上每个房间里都有。它们能告诉我们船的正确方位、航速、前进的方向以及水面上的天气情况。”
　　“真了不起！”我惊叹道，“但你最使我感到莫明其妙的是船上的动力，先生。”
　　“啊！阿龙纳斯先生，这动力的确是强大的。它给我们照明和暖气，并发动我所有的机器设备。它就是电！”
　　“可我从没听说过呀！”我吃惊地喊道，“我们大陆上的科学家只能够在他们的实验室里产生小小的电火花。我们仍用汽灯照明，用木头和煤炭取暖。我们肯定没有用电动机发动的机器设备！这强大的电能是从哪里来的呢？船长。”
　　“也是从海里来的，教授。我从海水中提取盐分，并用它对我自己特制的电池进行冲电。这使我获得了比世界上已知的任何东西更强大的能源。”
　　“太令人惊讶了！”我喊道，“那么你的空气供应呢？”
　　“这很简单。我从水面上不断更换船上的空气。当然，我是用电开动水泵的。它在一个大贮罐里保存了备用的空气，这样，‘诺第留斯号’就可以潜入海底停留几天。”
　　当我离开船舱沿着通道走过时，我感到头昏眼花。我们来到一个升降口，一个制作良好的入口处。有个梯子通上去，我问他通到哪里去。
　　“通到小艇上。”尼摩船长回答。
　　“什么呀！你船上还有小艇？”
　　“对，这是一条漂亮的小船。我们要去钓鱼时就用用。”
　　“当然只能在你的船浮上水面时才行啦？”
　　“一点也不！梯子顶端的舱盖通向小艇的小舱盖。这条小艇有个不透水的盖子，所以，我一走到里面去，我就打开连在船上的门栓，它就马上浮出水面。到了水面，我推开盖子，小艇随时可以开航。
　　我们继续走到轮机舱。尼摩船长给我解释了“诺第留斯号”怎么潜入海底？“船内有几个贮水罐？当它们灌满了水时，船身就加重，自然地潜入水下。当我想浮出水面时，就把水抽光，船就自然地升上来了。”
　　“妙极了！”我喊道，“可是，当你潜到海底时，你用什么办法驾驶船呢？”
　　“有个特制的玻璃密封舱从船的顶端伸出去。这是舵手的驾驶舱。在它的后面，有另一个照明舱。强烈的电灯光可照到一公里以外的水面上。”
　　“啊哈！”我禁不住喊道，“这就解释了那奇妙的红光是怎么回事。它使我们大家几个月都弄不清。先生，你的‘诺第留斯号’确实令人惊讶呀！”
　　“对，教授。我热受‘诺第留斯号’，它如同我的血肉，因为我是它的设计者、建造者和船长，可以说是三位一体吧！”
　　“可是，你怎能秘密地建造这条了不起的船呢？”
　　“它的部件分别在世界各国制造，然后按不同的住址，以不同的姓名送给我。我和我的水手在一个荒岛上建立一个工场，就在那里装配，造成了‘诺第留斯号’。”
　　“这一切肯定花了一大笔钱的！”
　　“一百多万美元吧！教授。但这对我算不了什么。你知道，阿龙纳斯先生，我是个亿万富翁！”
　　我能相信这位船长跟我说的话吗？我想，我会很快就明白一切的。
　　我们回到了休息室。尼摩船长指着墙上一张大地图说：“我们现在位于离日本三百公里的地方。这时刚好是一八六七年十一月八日中午十二时整。
此刻，我们正开始进行环球的海底航行。”
　　尼摩船长说完就走出房间。我也跟着走出房间，这时，休息室的灯光全灭了。我听到什么东西滑动的声音，又看到两块遮板拉开啦。它们露出了两个窗口——船的两侧各一个。外面的海水方圆一公里之内看得一清二楚。
　　多么奇妙的景象呀！我好像在透过一个巨大的水族馆的窗口向里眺望。
我以前从没机会，看到这些在天然水中自由生活的各种海底动物。我在这儿一连坐了几个小时，望着五彩缤纷的、罕见的鱼群疾速游过去，我被深深地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