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甫的勤务兵

　　帅克正式成为随军神甫的勤务兵已经三天了。在这三天之中，帅克没还有看见过神甫的影子。第四天的傍晚，海尔米勒上尉的勤务兵到神甫的住处告诉帅克说：“你的神甫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不仅和上尉大吵了一架，还砸坏了上尉家的钢琴。现在在上尉的家里，说什么也不肯回家。”

　　帅克来到上尉的家，发现神甫正坐在过道里睡觉。他上前摇晃着神甫，神甫小声嘟囔问是谁打扰他睡觉。帅克立即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报出了自己的姓名。神甫闭着眼睛又问帅克来这里干什么？当帅克回答是来接他回家时，他竟然说自己就在自己的家里。帅克没办法只好把神甫从地上拽起来，让神甫靠着墙边站着，神甫在这新的姿势下又进入了梦乡。

　　帅克再次摇晃他，神甫生气了，大声问帅克：“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帅克这次不客地的说：“我是你的勤务兵，我现在要把你送回家。”

　　帅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神甫从楼道里拖下了二楼，然后又把拖到了大厅里。随军神甫两手紧紧抓住大门门框，死活不让帅克把他拖到大街上。帅克掰开神甫的手说：“你uc2R要是再不松手，我就狠狠揍你一顿。好了，我们现在回家。”

　　神甫松开了双手，帅克又是推又是拽地把神甫弄到了大街上。大街上的行人围着他们看热闹，其中一个大胆的行人问：“这是你什么人呀？”

　　帅克回答说：“这是我的哥哥，趁着休假来看我。他以为我死了就喝得烂醉。”

　　醉酒的神甫一听说“死”字，立即站直身子对身边的人说：“你们中间谁要是死了，限你们三日到军团指挥部报告，给他的遗体上洒圣水。”说完之后又向前栽了下去，帅克只好搀起他继续走。

　　他们艰难地来到租马车站，帅克让神父坐在地上，自己同车夫讲价钱。很多车夫都不愿意拉神甫，他们说神甫只坐车不付钱，还吐得车上一塌糊涂。帅克再三哀求，最后终于有一个车夫答应送他们回去，前提条件是送他们到家之后必须付清车费。

　　帅克在车夫的帮助下，把睡得跟死猪似地神甫抬到了车里。

　　随军神甫在车厢里的表现更是让人忍俊不禁，他先是把帅克当作七十五步兵团的约斯达上校，不停地骂自己向上校道歉，接着又开始大声的扯着喉咙唱着一些谁都听不懂的歌曲，再后来又把帅克认成了某个漂亮的夫人，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说：“停车，我必须找到我的火车票。”帅克让车夫继续走，神甫生气地站起来大声地说：“宁布尔克到了，换车。”帅克只好把他按到座位上。过了一会儿，神甫忘记了换车的事情，开始模仿起各种动物的声音。

　　有一阵子，神甫的心情特别兴奋，他对帅克说：“布杰约维采有一名军鼓手结了婚，不到一年就死了。”说完他大笑起来，还问帅克：“这个笑话这么好笑，你怎么不笑呢？”

　　忽然，神甫又哭了起来，他想起了自己去世的父母。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孤单，他冲着马车外面喊：“你们就收养我吧？”

　　帅克训诫他说：“别再丢人了，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喝多了吗？”

　　神甫站起来行了个军礼，对帅克说：“报告上校大人，我喝醉了。”说完他又大笑起来，可是一会儿他又悲伤起来，他嘴里不停的背诵一些诗句来使自己开心。又过了一会，神甫央求帅克打他几个耳光，帅克伸出手照着神甫的脸上打了几个响亮的耳光，神甫捂着自己的脸高兴地笑了起来，他对帅克说：“真痛快，这对胃有好处，你再给我几下吧。”帅克又满足了他的要求，接着神甫又提出各种各样的古怪要求。然后他们又谈起了赛马，从赛马又扯到了跳舞，又对帅克提出提出了五花八门的问题，诸如“你结婚了么？”“你喜欢吃什么饭？”等等。神甫的话是越来越多了。

　　神甫正说着话突然起身抱着帅克，用他的嘴唇去吻帅克。帅克将他推到了座位上，神甫大声喊道：“好小子，小时候我们一起去上学、去游泳，我们分手后，你长大成人了，我见到你真是高兴！”正说着，他跪下来开始祷告说：“圣玛利亚，希望你健康快乐！”

　　在神甫不停的折腾下，他们终于到家了。帅克拉神甫下车，可是神甫却说还没到家，无论帅克如何劝都不下来，帅克只好把他从马车上拽下来，然后把他拖到他自己的房间，扔到沙发上。

　　车夫向神甫要车费，随军神甫却说自己是走回来的，从没有坐过马车。突然间，他又把钱夹子扔给车夫，让他想拿多少拿多少。

　　车夫打开钱夹子，发现里面就有几个小钱。车夫不肯罢休，就把神甫的全身上下搜了个遍，最后在他的坎肩里找到了五克朗的硬币。车夫抱怨说自己点儿背，不仅浪费了时间，还少得了车费。

　　神甫在沙发上自言自语了半天，终于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