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哈活和大猫的惊奇之举

　　07 哈活和大猫的惊奇之举

　　伯尼在加油站有一只狗叫哈活。每天中午，他开车去谷仓为那些动物添加清水的时候，都带着哈活，让她跑一跑，做些她自己的活动。她最爱的活动就是追逐大小姐和骚扰那两匹马。伯尼会吼她，不过不算是真的吼，因为他知道这是哈活唯一的运动。说实话，这也是两匹马儿唯一的运动――因为其他时间他们一直站在围场里面，而她一直被铁链拴在加油站后面。

　　大小姐向惠灵顿警告过关于哈活的事：“如果能够，她是真的会杀人的。她很会记仇，而且有仇必报。”

　　“我听见伯尼对收干草的人说起当初收容她的经过。”她继续说，一有一天下午，’他说，‘我瞧见这只狗在加油站对面的教堂附近徘徊。她好像迷了路，好瘦好瘦，像是刚生过小狗的样子，奶头都垂着。附近有一些游民，我猜他们可能收养了那几只小狗，把她扔了。我拿些肉给她吃，她吠了几声还  是把肉吃了，她太饿了。第二天我又带些肉去，同时打电话给捕狗员。他把她带走了。想到在动物收容所里的后果我心里好难受，于是我又打电话去说，如果没人认领，我愿意接收。没人来认领。过两三天我就把她带回加油站了。她会咬人，并不适合养在家里，所以一直用铁链把她拴在加油站后面，帮我看守那些坏损的车子。她动过手术，也不会再生小狗了。’”

　　惠灵顿仔细地听着：“好奇怪的名字，哈活，”他说，“怎么来的？”

　　大小姐瞥他一眼：“她才得意呢，”她说，“这是一种机油的名称。哈活说她的全名叫做――哈活林①――每个加油站都有它的海报，很有名的。”

　　（①译者注：是一种美国品牌汽油的名称。）

　　哈活到处拉屎撒尿。这有助于赶跑土狼，还  有狐狸。只要哈活一来，老鼠就乖乖的不敢造次。

　　那天早晨风很大，伯尼把车停在小山顶上的时候，惠灵顿还  没来，大小姐在她沐浴的地方也没听见卡车的声音。哈活冲下来出奇不意地捉住了她。她掳获的不只是大小姐尾巴上的几根羽毛，更有全部的自尊，大小姐尖叫着跳进池塘。

　　哈活对大猫也冲撞过两三次，硬是把他逼上了树，但真正令大猫生气的是她对大小姐常态性的暴力攻击。这事非制止不可。他和大小姐拟定了一个计划。大小姐在靠近谷仓门口的地方等候哈活。到时候她不往池塘里冲，这是她平常的做法，这次鸭子姐要潜到谷仓大门底下。他们实地演练，她表现得还  不错，唯一危险的是她的动作不够快。惠灵顿以演戏的方式训练她。他扮演狗，他扑上来，她往底下躲，她做到了。

　　他们的计划是，只要她把哈活引近谷仓，惠灵顿立刻会给那狗一个意想不到的大惊奇。

　　第二天早上当大家听见伯尼的卡车声音时，全体紧张到了极点。马儿绕着围场转，大小姐在谷仓前面不停地扑翅膀，勇哥叫个不停，矮脚母鸡们拼命地聒噪。真是疯狂混乱的一刻。

　　卡车还  没停稳哈活就跳了下来。她朝着鸭子狂追，伯尼在吼她，还  是像平常那样不痛不痒的。大小姐让大狗逼到很近很近才往门底下钻。

　　这时，一声刺耳的尖叫令伯尼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谷仓大门的横梁上，有一样东西呼地坠下来，快如闪电。随着闪电出现的，仿佛就是一名跨上了无鞍马背的野马骑士。

　　就在哈活刚刚尝到大小姐尾梢的羽毛时，惠灵顿登上了这大狗的背。那猫一口咬住她的一只耳朵，前爪深人大狗的肩膀，后爪猛踹、猛扯她的狗毛，扯得又厚又多，简直像是要在那块地方挖出个大洞似的。大狗的叫声从愤怒变成了恐惧。她往地上滚，惠灵顿跳开。

　　哈活又大又悍，可是她的状况已经变差了，就像几年前还  很棒的那个足球运动员，现在几乎都跑不动了。

　　她尽全力向惠灵顿冲刺。那猫让她冲到近得不能再近的时候，才往旁边一跳。哈活习惯了会跑的猫。在拼命奔跑的过程里她才有机会逮到追捕的目标，这只猫居然不跑。大狗又来一次冲刺。这次惠灵顿迎面给她一记猫爪。哈活对准那猫死劲儿地一口咬下去，这是足球赛里的招数。那猫全身的毛发似乎都竖直了，大狗这一口果然咬到了一嘴的猫毛，她鼻子上的感觉就像撞到了一只竖起针刺的豪猪，真够她受的了。

　　不到一分钟，伯尼赶到了，他踢那只猫，踢那只狗，结果都没有踢中，他又是吼又是骂。他的雪茄烟也掉了。混乱结束，他把哈活锁进车子里，再花了足足半个小时安抚两匹马儿，马儿安静下来，他处理他们的粪便时才不会遭到践踏。

　　等到听见卡车的门一关上，大小姐走了出来。

　　“谢谢你，”她对那猫说，“我一直就想要这么做。”

　　“我真的很爱打架，”惠灵顿说，“不过代价也是蛮大的。”他的大腿和尾巴秃了两大块，正是刚才被哈活死命狠咬的部位。

　　快到圣诞节的时候，哈活背上的毛长出来了。大猫带着那两大片伤痕直到情人节。

　　打过那场架之后，大猫不再摇来晃去。惠灵顿猜想，可能是因为哈活咬他的时候、他在地上打滚的缘故。

　　“压脊椎疗法，”大小姐自信满满地点着头说，“正确用力地一按一压绝对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