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胎

  编者按:文章很善于营造气氛,轻易地将读者引入其所塑造的情境中去。真相总是隐藏在探索的背后,成吉因从楼梯摔落导致短期记忆丧失,却也因此不断地出现幻觉——撞见鬼妇人,看见她先后将苏雅童和纪静塞进肚子里。之后,他从日记里窥出端倪,原来幻觉并不全是幻觉,而是掺杂着摔倒前两天记忆的重新组合体。于是,答案便呼之欲出。叙述平稳而条理分明!

  引子

  沉寂把时间拉扯的几乎要变形,也许刚刚,这里又过了一个世纪。

  他依旧在熟睡,脸上异常安详,如同一个被遗弃的死婴,仿佛一切事物的流逝都与他无关。

  忽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令整个不知名的时空荡起一层透明的涟漪,他开始感觉有东西在他耳畔游离若丝的,像是在呼喊,不,那是在召唤,他的灵魂终于再次被叩醒了。

  他艰难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浸泡在几近透明的液体当中,在他四周还漂浮着许多白色的絮状物。他竟然还能呼吸自如,难道这里是地狱的某一层,他已经死了?不,他突然意识到这种液体是羊水——生物课本的必修三有讲。

  他变成了一个胎儿!

  然而,他的记忆还在,他知道自己是谁,还有他的父母,他的同学,以及他暗恋很久的一个女生他都没有遗忘。

  最重要的是,他还记得那个致命的秘密。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那个秘密公布于世,但是,连接在他肚脐眼上那条桎梏般的脐带却让他动弹不得,他试着大吼了一声,可是未等他叫到第二声,他就瞬间来到了一个暗红色的池子旁边,池子上面是一座斑驳的青石桥,这桥看起来似乎永无止尽,他甚至看不到它通往的对岸。

  忽然,一阵很强烈的血腥味伴随着风灌进他的鼻子,这难闻的气味像是那个暗红色的池子里发出来的,他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然而,退了三步后,他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他转过身,发现是一个女人,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闻到了一股中年妇女身上特有的味道,接着她不知从哪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浓汤,然后,一只柔软的手按住了他,把那碗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汤灌进了他的嘴里。

  就在那一刹那,他的记忆如同镜子般摔成碎片,又慢慢重组成另一面镜子。

  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蚕蛹般的子宫里。

  他开始的努力回想——

  他依旧知道他是谁,他的父母,他的同学,以及他暗恋着的那个女生他都还记得很清楚。

  但是,他却忘了那个致命的秘密!

  突然间,浸泡着他的羊水里出现了许多血丝,他所见之处都是一片血红,就当他以为自己将永远淹没在这梦魇般的世界当中时,他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个缺口,从那里射进来了第一道人间的熹微晨光。

  他还没来得及把支离破碎的记忆整理好,上帝却又一次把他从造人的炉子里取出来了……

  1

  最后一节是地理课。

  也许是因为成吉地理从来都没有及格过的缘故,他干脆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作为一个到高中连东西南北还分不清楚的路痴,这节课会睡觉,成吉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然而,地理老师赖作栋现在在讲台上所讲的关于中国地质结构的特点,正好是考试的一个重点内容,于是乎,成吉期末的地理成绩又成为一个毫无悬念的结果。

  成吉在睡到大约第二十分钟的时候,不幸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自己失足掉进一个古井里,恐怖的是,在他的四周堆满了死人的尸体,并且不断有恶臭散发出来。

  多亏了第一缕从窗边射进来的阳光,及时的撞开了他的眼睑,他才得以逃脱于梦魇之中。

  他醒来的第一眼竟然看到莎士比亚站在他面前,并且开口对他说——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

  成吉仔细一看,原来是他的错觉,那只是墙上挂着的一副名人名言罢了。但是他却感觉莎士比亚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仿佛他真的陷入了无尽的黑夜,再也眺望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成吉还以为刚才能在梦中与纪静相会,没想到却做了一个与死尸相会的噩梦。

  纪静就坐在离他不远处西北方向的一个座位上,但有时候成吉的目光仍需艰难的穿过几个多余的头颅,才能抵达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以及她有点纤瘦的背影。

  其实纪静不是他们班里最漂亮的女生,他们班上的班花是苏雅童。但是纪静身上有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东西,至少成吉是这样认为的,她身上好像无时不刻都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很惹人怜爱。回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成吉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从《聊斋》里面跑出来的聂小倩,后来才知道,她是一个有着中国和日本血统的混血儿,第一次见面,成吉的心就好像被她用迷魂术偷走了一般,那时候起,成吉就立志想当她的“宁采臣”了。

  成吉大帅哥说不上,但长的还算清秀,勉强有几分宁采臣的风采,然而,人家宁采臣可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成吉却几乎每门功课都不及格。他唯一的特长就是唱歌,尤其是唱方大同的歌,他能惟妙惟肖的模仿方大同的灵魂唱腔,有一次在文娱课上,他深情的演唱了一首方大同版的《红豆》,唱毕,全班掌声雷动,他偷偷看了一眼他喜欢的纪静,发现她的嘴角好像有微笑过的痕迹,但是成吉仍然看不出她对他是否有好感。

  终于有一次,成吉鼓起勇气向她告白,表情诚恳的对她说:“其实我觉得你长的很像聂小倩,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成为你的宁采臣呢?”没想到她却嗤嗤的笑了起来,说:“可是,我觉得你长的一点也不像宁采臣。”成吉被她这句话弄的摸不清头脑,以为就这样被拒绝了,伤心了好一阵子,但是依旧没有死心。

  还是认真听下课吧。

  一想到那次与纪静告白失败的事,成吉的心情又不觉变差起来,于是,他从抽屉里抽出那本依旧“崭新”的地理课本,想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然而,在抽出课本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一张浅蓝色的信纸,上面写着——

  “虽然你长的不像宁采臣,但是我很喜欢你唱的那首《红豆》,我想,我们可以先从做朋友开始。”

  落款人是纪静。

  她竟然答应我了!成吉在心中兴奋的大喊道。虽然他并不知道确切答应的是什么,但心里还是多了一股莫名的开心。

  他向纪静那边望过去,期望她能回头看一眼,但是她没有,她依旧如同一个神秘的雕塑般坐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成吉发现她的影子比她周围同学的要淡一些。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他能从这张浅蓝色的信纸上面闻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也许这香味来自于她,成吉傻傻的笑了起来。

  地理老师赖作栋已经发现了他,从一开始他在睡觉,到现在如同傻瓜一般在笑着,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用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成吉,成吉也发现地理老师已经注意到他,不知为什么,成吉总觉得那种目光让他极其不舒服,让他有说不出的讨厌,于是他回瞪了地理老师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峙了三秒后,下课铃响了起来。

  2

  语文老师是全班公认的“母老虎”,不过不是国家几级保护动物的那种,尽管她极其严厉,但在她课上说话、玩手机、睡觉的亦不乏少见。

  不知道是这几天的睡眠不足,还是今天下午的空气太过于沉闷,让成吉总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刚趴在桌子上睡了没多久,他其实有把握这次会做一个与纪梦约会的梦,然而,坐在他旁边的开杰却把他提前弄醒了。

  “嘿,阿吉,你那篇作文写完了没,借我抄下。”

  成吉被他这一叫,顿时睡意全无,他一脸迷糊的表情也让开杰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是白问了。

  “什么作文?”

  “真不知道你来学校是来干嘛的,前几天‘母老虎’布置的,以《你是我的眼》为标题写一篇作文啊。”

  听到“你是我的眼”,成吉不免的想起林宥嘉翻唱的那首《你是我的眼》,接着又联想到纪梦。

  “还没写啦。”成吉回答的很“理应当然”,“怎么,你怕她?”成吉做了个鄙视的表情。

  开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然后说:“噢,我差点忘了……我怎么能问你呢……哎,算了,我还是自己写算了,在我看来,‘母老虎’可是比‘鬼妇人’更恐怖的生物,上次我被她整的好惨,哎,真是回想起来就心惊胆跳,这次不写,天知道她会不会吃了我!”开杰一脸恐惧,仿佛顺利的想象到了那个结果。“靠,真是有够衰的,每次都拿我开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针对我……”

  鬼妇人?不知为什么,成吉一听到“鬼妇人”这三个字竟然觉得背脊有点发凉,成吉好像在哪里听过鬼妇人,但是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这种耗尽脑力的感觉真是让他痛苦,看来以后要少睡觉了,否则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白痴,成吉暗想。

  “鬼妇人是谁?”

  “什么,你不知道鬼妇人?”开杰诧异的问道。

  “好像知道一点,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说呢,最近的脑子真的很不好使。”

  开杰犹豫了很久,看了一眼成吉,好像有什么顾虑的样子。成吉见他这样子,不禁觉得很奇怪,催道:“你倒是说啊!”

  “好吧,其实“鬼妇人”是我们学校广为流传的一个恐怖传说。”开杰依旧有点小心的说道。

  “然后呢?”听到是恐怖传说,成吉也不禁觉得有点害怕,因为他对这些鬼故事很是感冒,那些恐怖电影他都不敢看的,如果看了他会做噩梦(但是没人知道,因为他怕说出去会被人家笑)。

  开杰把语文课本立起来,刚好能容得下两个人的头颅,他示意成吉靠过来,然后用一种故作深沉的语气缓缓的说——

  “那个妇人是我们的前前前任校长的老婆,本来两人年纪都有点偏高了,还是膝下无子,校长的老婆便一天到晚的到处去外面求神拜佛,想生孩子想的都快要疯了,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渴求,终于有一天让她怀上了孩子,据说还是双胞胎,却不料同时发现了校长的外遇,在和校长争吵的过程中,结果动了胎气,不幸流产了,对她来说,肚子里死去的双胞胎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她们她也活不下去了,她悲痛欲绝,于是在当天穿着一身白色睡衣跑到学校的一间教室里自杀了,那天以后,那学校就开始发生许多怪事情,那间教室也被学校改成了一个储物室,据说,已经有不少人在学校碰见那个鬼妇人在到处寻找她的胎儿。”

  不愧是小品社的成员,在讲这个恐怖传说的时候,开杰的表情诡异,听得成吉心里直发毛。

  “切,有……有谁信啊?哈哈哈!”成吉在一边死撑着,但还是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色。

  “开杰!成吉!你们给我到后面去站着!”也许他们讲的太投入了,结果忘了在讲台上的“母老虎”,“以为那本课本能遮得住你们的讲话的声音吗?”

  开杰把课本放了下来,看到“母老虎”一脸怒色,那双眼睛几乎要把人吞下,接着,两人尴尬的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艰难的一步一步走到后面站着。

  等到“母老虎”的视线重新转移到别处后,两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

  “我终于泡到她了。”

  “谁?”

  “纪静。”

  “喂,我劝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难不成你在嫉妒?”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你好啊!”

  这句话把成吉弄的一头雾水,“别开玩笑了,对了,你和我们班的班花进行的怎么样了?”

  开杰与苏雅童在一起在全班已经不是一个什么秘密了,然而,提到苏雅童,开杰突然变得伤感起来,成吉很少看到他这样子。

  “我们很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未等开杰回答,其实开杰根本不打算回答,他们又一次被“母老虎”发现在讲话,她又一次发飙了,“你们给我站到外面去!”

  “母老虎”的脸部狰狞的可怕。

  3

  教学楼前边的栀子花开的正艳,如同数十片白雪定格在上面,将下未下的样子。

  然而,成吉却无暇欣赏,因为他正赶着去食堂吃饭,在穿过教学楼与食堂的那条走道时,或许是他走的太过于匆忙,他的左肩不知撞到了谁,“对不起。”成吉道歉后想继续往食堂走去,却不料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喂,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大女儿?”

  成吉转身一看,发现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她穿着一身显眼的白色睡衣,看起来神情恍惚,但是一脸慈爱,不禁让成吉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请问你的大女儿长的什么样?”成吉觉得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于是想帮帮她。

  “她啊,我想想看,恩……她以后应该会比我长的还高,一双大大的眼睛,笑起来会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头发肯定是留长发啊,总之,她以后长的一定像一个美丽的公主。”

  真是一个奇怪的妇人!成吉不打算继续搭理她了,于是加快了脚步往食堂的方向走去,然而,走了几步,成吉突然想起了什么,慢着,穿着一身白色睡衣的妇人到处在找她的女儿,难道说……

  鬼妇人!成吉遇到了鬼妇人!

  他惊魂未定的回头一看,发现那个妇人在一边叹气,一边飘向教学楼第一层最右边的那个教室——她没有脚!如果成吉没记错的话,那个教室就是一个储物室。

  成吉竟然大白天撞鬼了!无论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撒腿就跑,成吉这个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胆小鬼就更不用说了,他跑的还不是一般的快,突然他看到他们班的班花苏雅童正在向这边走来,果然是班花啊,那高挑的身材,大大的眼睛,还有一头长长美丽的秀发,她看到成吉极其匆忙的样子,不禁笑了,同时露出了她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不要过去!鬼妇人在那边!”成吉连忙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苏雅童竟然在往储物室的方向走去,成吉追了过去,然而,却未能成功阻止她。

  苏雅童进了储物室,那里的门就立刻重重的关上了。

  成吉只能通过窗户看到里面的情况,储物室里的光线黯淡,他看到苏雅童一脸幸福的站在那个鬼妇人的面前。

  “我的大女儿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乖,回到妈妈的肚子里,妈妈还没有尝试过十月怀胎的滋味呢,来,让妈妈重新再把你生出来吧!”那个鬼妇人用充满着母爱的眼神望着苏雅童,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但那微笑在成吉看来却是无比的阴森。

  尾声

  自从那次地洞囚禁案后,赖作栋以杀人罪和强奸罪被判了死刑,而在地洞下面过了一个月非人生活的苏雅童由于精神受到极大打击,最后进了精神病院,开杰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到十分悲伤,最终他转了学,选择离开了这个伤心地,而成吉去参加了纪静的葬礼,回来后他又突然头疼不已,并且看见了更多的幻觉,他妈妈强制让他住了院。

  就在医院睡的第一天晚上,成吉又看见了“鬼妇人”,她把成吉也变成了胎儿,奇怪的是,成吉真的在她的肚子里和纪静相遇了。

  是的,他们会相遇的,在不久的将来……

  接着成吉看到了比美国恐怖电影还血腥的一幕——

  那个妇人把自己的肚子用力的撕开,她的内脏顷刻鼓涌而出,血液顿时宛如从爆开的水管里喷射出来,几乎把苏雅童全身都染红了,现在悬在那个妇人肚子上从里面露出来的器官,有些他在生物课本是见过的,那一条一条的是肠子就不用说了,但是令成吉想不到的是,它还在恶心的蠕动着,肝和肾确乎是不怎么动了,只是从里面不断渗出血来,有一个倒三角的器官成吉不怎么认识,也许是女人的子宫吧。

  怎么苏雅童还站着不动?她竟然也在微笑的看着那个妇人,就如同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般。

  那个妇人突然把她抱了起来,这一幕的确有说不出的诡异,但接下来的一幕更是无比的诡异,那个妇人把苏雅童抱起来后,只抓住她的双脚,而让她的头颅躺在一个破旧的桌子上,然后,把苏雅童的双脚塞进了她的肚子里!还没有停,她的肚子就如同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缓缓的把苏雅童的身躯吸了进去,接着到了肚子,脖子,最后连她的头颅也塞了进去!

  “苏雅童!”成吉大叫了起来,只可惜已经晚了,因为他看见那个妇女的肚子正在神奇般的愈合了起来。

  “姐姐找到了,那么,接下来是妹妹了。”那个妇人颇有深意的看了成吉一眼,像是感激又像是在挑衅。

  成吉突然回想起刚才那一极其诡异又恶心的一幕,顿时胃酸上涨,在一边扶着墙壁呕吐了起来,因为他还没吃午饭,所以吐出来的也仅有一些胃液而已。

  感觉肚子吐的空空如也后,他艰难的站了起来,再次往里面看时,发现里面的那个妇人和苏雅童都不见了,不,应该说是那个“怀”着苏雅童的那个鬼妇人不见了。

  4

  黑暗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蚕蛹,把苏雅童紧紧的缠绕住,令她在醒来后的几秒钟里几乎要窒息。

  这里是哪里?难道我死了吗?

  她试着大喊了一声,但是没有成功,因为她的嘴巴不知被什么封住了。不仅如此,她发现自己全身都无法动弹,手和脚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绑住了。

  这样一来,她确定自己还没有死,身上凉凉的,她也能感觉到周围的潮湿的空气了,但是为什么她的全身都感觉很凉快?唯一的可能是她现在一丝不挂,全身都是赤裸的!

  “吱呀……”

  突然一扇破旧的木门打开了,从那里泄出来几丝黯淡的光线,让这个忍受不了无尽黑暗的女孩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苏雅童勉强看清楚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她熟悉的一张脸,平时极富亲和力,但此刻他正在充满怨恨的看着苏雅童。

  “雨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苏雅童一脸不解,只能拼命的摇头。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你却背叛了我!”

  那张脸突然变得异常狰狞,那个男人宛如一个猎食的野兽般,随即扑向了全身赤裸的苏雅童。

  5

  第一节自修课上,开杰发现成吉的脸色苍白,整个人感觉都不大对头。

  “怎么,身体不舒服?”开杰关心的问了一句。

  成吉用有点呆滞的眼神望着他,说:“不……不是,阿杰,我……我遇到鬼妇人了。”

  他仿佛又想起了今天下午放学后在储物室里所见到的,那个妇人撕开自己的肚子,然后把苏雅童塞进她肚子里的那一极其诡异的一幕,令他忍不住颤栗了一下,手臂上出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

  成吉倒想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觉而已,然而,他看了一眼苏雅童的座位,发现她今天晚上没来——他们班的纪律极其严格,如果没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根本不准请假的,而苏雅童平时又是一个遵守纪律的好学生,那么说,他遇见了鬼妇人是真的!苏雅童亦真的被鬼妇人变成了肚子里的胎儿!

  “阿杰,我跟你说,你一定要相信我,今天下午我真的遇到了鬼妇人,我还亲眼看见鬼妇人把苏雅童塞进她的肚子里变成她的胎儿!”

  提到苏雅童被变成胎儿,那种悲伤的神情又浮现于开杰的脸上,“我当然相信,我相信你看到的是真的。”

  不知为什么,成吉总觉得开杰的回答就好像经过彩排似的。

  就在那个地洞挖好后,他向里面添加了寥寥的几件家具,还装上了一扇门,上面挖几个孔来通风透气,就算如此里面的空气依旧很沉闷。

  赖作栋挑了一个时间,也就是10月12号的下午放学后,他利用班主任的名义成功把苏雅童引到了这间储物室,然后利用他在网上购买的迷药把苏雅童弄晕,接着在地洞里如同一个野兽般夺去了苏雅童的初贞。

  接下来他想是时候除掉纪静了,否则被她发现地洞里的苏雅童了怎么办?于是第二天下晚自习的时候,他又利用班主任的名义把纪静叫到他的办公室,先是假装正经的和她聊了一些有关纪律上的事,纪静也感到很奇怪,但还是耐心听着他的“教导”,就这么拖到办公室所有的老师都走光只剩下他们两个后,赖作栋弄晕了纪静,把她装进一个麻袋里,准备把她搬回那个地洞,然而,在途中却发现了成吉,他紧张的不得了,生怕事情会败露,但还是强装镇定的叫走了成吉,随后把纪静搬回了储物室,接着又迅速把她藏进地洞里,这才回了老师宿舍。

  回到宿舍后,他开始不安起来,成吉可能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不行,这么下去,地洞的秘密一定会被他发现,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成吉也一起除掉,在10月14号那天下晚自习后,他想利用同样的方法把成吉也弄去地洞,在老师全都走光后,赖作栋拿出迷药想弄晕成吉,却不料提前被成吉发现他的端倪了,他用力的抓住成吉的身体以免他逃跑,但是还是让他挣脱了,然而,也许是因为成吉跑的太匆忙,结果在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去,这时候管理员听到响声走了过来,才打消了他把成吉搬回地洞的念头。

  他还以为成吉第二天就会把他的秘密公布于世,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有意眷顾他,第二天早上9点钟的时候,他接到了成吉妈妈的请假电话,她说成吉的大脑受了创伤,而且医生说有可能会引起短期失忆,果然,一个星期以后,成吉来学校上课的时候,他试探了一下,果然发现成吉那几天记忆都遗失了,而且他发现成吉会看到一些幻觉,于是他骗说叫班上的同学不要拆穿他的幻觉以免进一步刺激他的大脑,其实他是希望成吉永远都沉浸在幻觉中,这样就不能揭发他的秘密了。

  “谁都不能发现我的秘密了,我可以永远的占有雨欣了,哈哈哈!”赖作栋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哐哐哐。”忽然有人敲门了。

  “是谁?”一阵不祥的预感突然浮现在赖作栋的心头。

  “房东。”

  原来只是房东,赖作栋怪自己太神经兮兮了,然而,打开门后,他发现根本不是房东敲的门——

  因为房东只有一个,而外面站着七八个人,穿的还是警察制服。

  “你被捕了!”

  他还未来的及反应,一副冰冷的手铐就宛如生在了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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