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发撞鬼

  编者按:文思饱满,小说的情节设计甚到位,流畅的文字,传奇性的故事,很熟悉的文风。

  1.

  我的祖父叫柳大发,他家祖上八代贫农,到了柳大发这一代,情况仍然如此。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反推过来,我认为穷也不过三代。对于祖父说的咱家八代贫农,我认为完全没有根据,于是我要求祖父把柳家的家谱拿来看看。

  祖父听后,立即表示可以,但是要我告诉他一件事情,我问他是什么,他回答我什么是家谱?我惊愕半天,从那天起,我决定创建我们的柳氏家谱。

  柳氏家谱的第一位是我的祖父柳大发,因我曾祖父及曾祖父以上的辈份无史可考。于是我要求柳大发说出他的生平事迹。“当过长工,捡过破烂,讨过口,当过国民党的小兵……”,柳大发像背书一样。

  我听后皱起了眉头,对他说家谱可是传诵千代的文籍,是后人的脸面,乱七八糟的那可上不了台面,柳大发明白我的意思,沉思了良久,对我说他参加过台儿庄的滕县保卫战。这可是大事,抗日英雄,家谱上一定要写的,但写这个要有根据呀,不然变成了写小说,于是我要他拿证明,譬如勋章什么的。

  柳大发摇了摇头,后来我又揭开他的衣服,把他身上仔细看了看,除了一把老骨头外,什么也没有,打过台儿庄,身上枪疤少不了吧,我认为他在说谎。他说他唯一能证明他的确参加过滕县保卫战的是他可以对战斗场面进行描述,柳大发是这样描述的:

  狗日的,老子永远记得公历1938年2月17日的那个夜晚,密密麻麻的日本鬼子在多架飞机的掩护下不要命的冲向我们的西关车站阵地,师长王铭章倒下了,团长倒下了,接着营长、连长跟着倒下了,最后我们受伤的300多弟兄集体拉响手榴弹,以死殉城。

  柳大发的描述与历史的记载基本一致,正因为一致,所以不能证明他就参加过台儿庄,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跟他抬杠,“300多人集体拉响手榴弹,你身上疤子都没有一个,莫非有神仙帮助?”。

  这一扛抬出了惊天大秘密,柳大发涨红着脸,盯了我良久,然后告诉我这都是因为一件肚兜。

  肚兜,是古时女人的内衣,也叫裹肚。胸罩没有传入中国之前,女人往往用一块菱形的绸布护住胸腹,绸布用带子套在脖子上,左右两角钉上带子系在背后。

  我觉得祖父柳大发的肚兜比柳氏家谱更有趣,于是刨根问底,可柳大发对肚兜的事讳莫如深,不肯告诉我,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在外面喝醉了酒,我才把他的红肚兜诓出来:

  柳大发年轻的时候是川西的一个贫民,家里贫穷,胆子较小,不仅没有弄票子的手段,更没有钓女人的能耐,到了二十七八老婆没有,就连吃喝都成了问题。我曾祖母恨铁不成钢,就建议他去当兵。当兵虽然苦点,但管吃喝拉撒,对于穷人来说,也算是一条出路。

  柳大发天生胆小,当兵打仗可是死人的玩意儿,哪里肯去。好在有一次国军来村里抓丁,曾祖母把他藏到地窑后,又悄悄的把国军带到地窑指出了他的藏身之处,在曾祖母大义灭亲的出卖下,柳大发吃起了皇粮扛起了长枪。

  部队的日子虽然有吃有喝,但柳大发还是呆得不踏实,总是寻找机会准备开溜。有天半夜,他假装肚子痛骗过岗哨,然后钻进密林子,摸索着往前爬。到了一个山梁边,听到上面有刨土的声音,他吓得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山梁上有两个人在对话,一个说真可惜,逃都逃到家里了还是给捉了回来。另一个说别多嘴埋了还得回去交差,紧接着柳大发又听到了踢泥土的声音。原来是活埋人,柳大发吓得从原路爬了回去,从那以后,再也不打逃跑的主意。

  柳大发的国军属于地方军队,在饷银方面,政府打了折扣,本该一个月三个大洋的饷银,到了当兵的人手里,就变成了一个大洋。部队各级官员层层剥削,桃代李僵,即便是那一个大洋,到了士兵手里的,早就不再是袁大头,而是成色大打折扣的鹰洋。

  那年头,当兵的,白天手里拿的是枪,晚上嘴里谈的是女人。柳大发所属的部队是地方国军,当官的成份不清,鱼目混杂,流氓混混不少,所以军纪很差,大多当兵的吃喝嫖赌,五毒俱全。那些搞过女人的老兵油子,在晚上无聊的时候,就会添油加醋地把搞女人的味道如此如何地摆谈出来。

  听得多了,岁数又到了那个坎,渐渐地柳大发也想起了女人,日想夜想,可他天生胆小,虽然手中有长枪,可不敢像其他当兵的一样干些偷鸡摸狗或者抢夺蒙骗的勾当,所以当兵两年,仍然穷得连放屁都不成个数。

  没有银子,穿得邋遢,天生长相又不中看,不要说没有女人喜欢他,即便是走到妓院门口,也没有哪个婊子正眼瞧他一眼。

  有句谚语叫着:“傻人有傻富。”胆小如鼠、其貌不扬的柳大发,突然有一天交上了桃花运,在一个月夜风高的夜晚,不但与一个漂亮的女人巫山云雨了一番,而且那个漂亮的女人还送给他一件别致的礼物:一件红色肚兜,这事讲来,那就玄乎得紧了。

  事情发生在1938年,抗战吃紧,各地抗战部队源源不断地奔向抗日前线,柳大发所属的川军也马不停蹄地赶赴抗日的最前沿。日本鬼子的厉害,当兵的早就有所传闻,据说在日鬼子出征中国以前,他们的“天灶大婶”会喂他们一口奶。这奶可非比寻常,喝了以后刀枪不入,身体变得如同铜墙铁壁。所以小鬼子们打仗,只晓得往前冲,从来不会往后退。

  队伍开拔以前,很多人写了遗书,柳大发没有遗书,只有一个遗愿,就是在死之前搂一回女人,白天想夜里想,越临近前线,心里越想得慌。

  一天夜里,柳大发所在的那个团来到川东的一个小镇,那镇叫太平镇。他们这次出征,虽然高举着抗日的大旗,但由于之前他们军队的作风不得民心,知道他们这路军要路过太平镇的消息后,镇上十之七八都外出避祸去了,留下的大多是行动不便的老人。

  一个团的人马太多,一个地方安排不了,团部在太平镇公所安扎下来后,连级单位选择邻近小镇的村庄留宿。柳大发那个连的连长叫胡德标,胡德标手下有三个排长,一排长陈哈皮,二排长杜哈儿,三排长苟二球。

  胡德标的连队被安排在镇东头的一个大户人家,大户人家早就知道要“过兵”,全家老少当天投奔临近的亲戚去了。这大户人家的当家人是个明白人,走的时候,除了金银细软妥善藏了,其它的概未上锁。从小的方面来说,可以保证家里的家私不被砸坏,从大的方面来说,也算对抗日做一点贡献。

  胡德标叫炊食班就地取材,炊食班毫不客气的拿了大户人家的白面大米、腊肉果蔬和地窑里的美酒,后来又到鸡栅里捉了十只大公鸡宰了,搞了一个大餐,全连人吃了一个爽歪歪。

  酒足饭饱,徒步行军劳累了一天的国军相继进入了梦想。柳大发虽然也睡意浓浓,但是一进房间,就再也睡不着了。一个连的人马不是小数目,这个大户人家的房间虽多,但还是不够用,老实巴交的柳大发就被排长安排到了楼梯间就宿。

  楼梯间里堆满了杂物,空余面积不到两平米。两平米用来打盹足够了,柳大发睡不着的原因是他在楼梯间里发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二十岁左右,长辫子,大眼睛,大胸脯,瓜子脸,皮肤白白净净。

  这不是做梦吧,柳大发揉了揉眼睛。的确不是做梦,墙角里有一张发黄的黑白女人照,照片上的女人睁着大眼睛正盯着他。从来没有摸过女人的柳大发脑子不由一阵发热,他把照片捡了,捧到手里,痴痴地看了不下十分钟,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让我搂抱一回,这一次出征,即便是死也值了。”

  柳大发把女人的照片捧在手里,傻傻地看了半个时辰,后来终于抵不过瞌睡虫的诱惑,躺在地上睡了。睡的时候,柳大发仍然没有忘记照片上那个女人,他把照片放在胸口,一只手紧紧的捂了,然后又扯了被子盖好。鬼故事

  半夜的时候,柳大发感觉有些尿急,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翻身爬起来划燃火柴点亮油灯,人一下子呆住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这女子长辫子,大眼睛,大胸脯,瓜子脸,皮肤白白净净,可谓是一个十足的大美人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脸白皙地过于吓人,没有一丝血色,不过这一点惊愕当中的柳大发并没有看出来。

  女子有几分眼熟,惊恐中的柳大发突然记起来了,她就是昨天夜里自己捂在胸口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她怎么变活人了呢?柳大发头上冒出了细汗,第一感觉是遇到了鬼。

  2.

  柳大发想大声呼救,白衣女子一下子就猜透了他的心思,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起来:“你们现在住的这个大院是贾家大院,我父亲贾仁贵是太平镇最出名的绅士,昨天父亲听说要过兵,携了全家到亲戚家避难去了,我知道你们是北上抗日的英雄,并非坏人,所以就悄悄溜了回来。”

  女子说得有前有后,不像胡编乱造,再说柳大发也没听说过有这么漂亮的女鬼,于是他打消了呼救的念头。连长胡德标和他手下那三个排长是什么颜色,柳大发清楚得很,如果在这个时候呼救,让他们知道贾家大院还有这样一个绝色女子,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柳大发心里想踏实了,把牙一咬,甭管她是人是鬼,这事绝不能让胡德标他们知道。女子看懂了柳大发的心思,笑着说:“虽然我们这种见面的方式有些唐突,但看得出大哥的确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人,看来我这一趟没有白来。”

  楼梯间只有两三平米,女子的身体几乎贴着柳大发,除了小时候同母亲以外,柳大发从未如此亲近过女人,他的脸顿时变得绯红,一时呆在那里,喘着粗气,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看到柳大发的样子,突然吃吃地笑了:“大哥,你从早到晚想女人,真正遇到女人的时候,却又害怕成这样,担心我把你生吞活剥了不成?”

  柳大发想,这女子纤纤瘦瘦,身若无骨,即便来路不正,若要动起手来她也捡不了什么便宜,镇定片刻,柳大发笑着回道:“妹子真会说笑,如果真被你这样的美人儿给生吞了,这也是我的福份。”话一说出口,柳大发就感觉有些不对,奶奶的,自己从早到晚想女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柳大发抬起头,冷冷地盯着白衣女子:“谁说我想女人了?”

  “你还别不承认,”柳大发的样子有些怕人,可女子一点都感觉不到,她呵呵一笑:“你们这些当兵的,谁个不知道,白天端着枪,晚上想女人,在兵营里想见一个女人比见鬼还难,你们不想女人才怪呢!”

  原来她是随便说说,深更半夜的,柳大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问她:“驻军重地,生人不能随便进出,大院内外三重岗哨,姑娘是怎么进来的?”

  女人一听不高兴了,她嘟着樱桃小嘴:“你们当兵的真没有良心,吃我的住我的,看在你们即将开赴生死前线的份上,我回来探望探望,却没想到你小肚鸡肠,疑神疑鬼,也罢,今晚就算我自做多情,咱俩后会无期!”女人一说完,转身欲走。

  女人主动亲近的机会柳大发等了三十年,岂容错过!他一把抓了女人,陪着笑脸道:“姑娘,有话好说,这大院人多事杂,你可不能随便走动。”

  不知是柳大发力量过大,还是女子顺水推舟,她一下子跌落在柳大发怀里,柳大发怕女子摔了,赶紧双手把她搂住。“大哥真是好人,心地善良,看来我这次回来探望算没白来!”女子依在柳大发怀里,闭着眼睛,含羞的说。

  柳大发的心快从嗓门里跳出来了,这种场景他想象过千万次的,可到了真枪实弹的时候,他一下子变成了耸包,束手无策。柳大发傻傻地把女人搂了,脑子一片空白,像泥塑菩萨一般。

  女子以为自己依在柳大发的怀里,他就该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却没料到这个男子是一个十足的呆瓜,自尊心严重受挫,她缓缓地推开傻乎乎的柳大发,幽幽的说:“看来还是我的姿色不够,没有办法了却你的心愿。”说完,女子的脸腮上就挂满了泪水。

  柳大发最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的心一下软了。其实,柳大发并不是没有色心,只是他从未经历过风月,再加上美人主动投入怀抱他以为有什么目的,所以一时才没有了主意,待他醒悟过来,正想准备配合女子的动作时,女子突然一把推开了他。柳大发有些狼狈不堪,索性把正人君子装扮到底,于是胡捏着说:“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们军纪严厉,有些事情——”

  坐怀不乱柳下惠,真是绝种好男人!在这个场面,柳大发越是表现得憨厚,就越讨女人喜欢。“你不想要,我偏要给!”女子在心底冷笑一声,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她手中突然多出一碗酒:“既然大哥看不上小妹,小妹这里有一碗珍藏了百年的老参泡酒,请大哥喝了,算是小妹为你壮别。”

  那碗酒血红血红,样子有些怕人,柳大发十分懊恼刚才没有抓住机会,也不管有毒没毒,端起来一口喝了,烈酒下肚,柳大发全身如火地烧了起来。鬼故事

  女子视而不见,转过身,跨出了楼梯间。柳大发像着了魔似的,紧紧的跟在她后面。那女子来到了后院的马厩,柳大发跟到马厩后,女子就不走了,朦胧的月光下,女子开始宽衣解带,裙衣滑落,上身露出贴身的红肚兜。那肚兜鲜亮无比,把女子玲珑般的身子紧紧的护住。

  柳大发看得火起,喉咙吞口水吞得“咕咕”直响,在那碗血酒的放纵下,他一把把女子扑倒,扒了女子的肚兜,没头没脑的在女人身上胡啃起来……

  阵阵云雨卷巫山,那一夜,柳大发梅开四度,把前三十年的功课全部补了。至到凌晨鸡鸣,女子才慌乱的穿了衣服与柳大发辞别。柳大发说什么也不肯放女子走,女子急了,就告诉他,如果你想我的时候,在晚上把我的照片捂到胸口,我就会回来找你。

  3.

  柳大发的脑袋上挨了一脚,很快他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踢人的是排长苟二球,苟二球瞪着大眼,站在楼梯间门口冲柳大发骂道:“狗日的,昨晚上被鬼日了,迷迷糊糊的,起床号都吹了三遍,你还蒙着被子睡大觉?”

  苟二球骂完就走了。柳大发坐起来,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自己不是后来到了马厩么?怎么又回到了楼梯间?莫非,他娘的是一场春梦!

  柳大发打着呵欠穿衣,往身上一摸,感觉有些不对,一直喜欢光着上身睡觉的柳大发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背心。借着微弱的光线,柳大发仔细的打量一番,脸一下子变了颜色,套在自己身上的,不是背心,而是一个女人的肚兜,那肚兜鲜红似血。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先不说怎么来的,如果让别人看见了,那非得笑掉大牙。柳大发想把肚兜摘下来,这时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和吆喝声:“柳大发,柳大发,你她妈的真被鬼拖住爬不起来了是不是?”

  又是排长苟二球,柳大发慌忙把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颤着声音回应:“好了,就好了!”

  吃罢早餐,连长胡德标集合队伍正准备开发,突然团部通讯兵来到了贾家大院。如果这天清晨,这支部队离开贾家大院,离开太平镇,柳大发或许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当作一场春梦。可偏偏不凑巧的是,团部通讯兵带来的消息是,还有一路国军将在太平镇与他们会合,因此他们得在太平镇再休整一天。

  队伍解散后,柳大发心里特别发毛,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满脑子都是白衣女人和身上的红肚兜。在队伍出发之前,团长就召集连级以上干部开了一个急紧会议,说他们这个团历来就有“逃兵事件”发生,现在北上抗日,就等于是向阎王爷报到,为了防止思想开小差的逃兵,团长吩咐各连一路上要高度警惕,不许当兵的找借口落单,就是上茅房,也得两个兵以上,相互监视。

  所以,柳大发挖空心思,可是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把那该死的肚兜脱下来。后来一寻思,或许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就自然想出办法了。

  整整一天,柳大发像丢了魂,没事的时候,自个儿畏缩在墙角落,听老兵油子谈女人说闹鬼的故事。讲故事的是重庆山区的一个老兵油子,高大威猛,姓鲁,大家都叫他鲁大个儿。鲁大个儿讲的是一个类似于《画皮》之类的鬼故事,只是故事的主人翁和地点做了修改,改成了他们村里他隔壁的堂舅,鲁大个儿眉飞色舞的讲道:

  二十多年前,我堂舅赶了一趟重庆水码头,在码头上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地摊,喜欢热闹的他就从人缝里钻了进去。哟,绝了,摆地摊的是一个残疾人,没有双手,他正用嘴衔着一支笔画画,那画上的花儿、鸟儿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围观的人纷纷掏出子儿购买。

  堂舅家里穷,人又没有长相,四十多岁了还没讨上老婆,平时里全靠自摸解决个人问题,看着地上的画儿,顿时起了歪心,如果能画一个美人儿挂在床前,那这日子就滋润了。临近傍晚,待众人散去后,堂舅就让他画了一个美人儿,欢天喜地的回去了。回到家里,堂舅把画相挂在床前,每天晚上,就对着画中的女人把自己的玩意儿玩弄一番。一直玩弄了三年。

  三年里,堂舅不嫖不赌,不抽不喝,除了吃喝拉撒,下地干活,堂舅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这个画上的女人身上。有一天夜里,画上的女人终于被感动了,在堂舅还没有上床之前,她悄悄从画中走了出来,脱光衣服,偷偷地藏在被子下面。

  当天晚上堂舅喝了二两,见了俊俏的女人,欢喜得不得了,也不问女人的来处,就爬在她的身上发泄了一番。第二天早上,我父亲到隔壁堂舅家借盐巴,发现堂舅抱着一个女人的纸画赤裸裸的死在床上,死去的堂舅面带微笑,惬意十足。

  鲁大个儿讲完故事后,笑着追问了一个问题,谁知道那堂舅是怎么死的?这还用说,鬼日死的呗!有人打趣着说。

  鲁大个儿干笑了一声,摇头:“我这堂舅读过几年私塾,喜欢写日记,后来我爹在堂舅屋里翻出了一叠纸,那是我堂舅写的日记,1095张,每一张除了日期不同,天气不一样外,都是同一句话:如果那女人能让我真正的搂一回,我就是死也愿意!”

  愿望达成了,人也死了,所以千万千万不要什么都以死相许!鲁大个儿故意瞪着惊恐的眼睛说。

  故事引得满堂大笑,唯图柳大发除外,他蹲在墙角,听得头直冒冷汗,这他娘的鲁大个儿好像在说我?好在平时他不喜欢凑热闹,大家谈女人讲故事的时候,他总是老老实实的听着,所以他奇特的表情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夜幕很快降落下来,炊食班又开始杀鸡剁肉。贾家在地窑里藏的美酒还不少,连长胡德标命令全部搬了出来,叫全体官兵敞开肚皮整。再过两天,到了前沿阵地,那就得过脑袋拴在裤腰上的营生,说不准一眨眼,自己就给小鬼子干掉了。

  有生之时,能够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喝上一口,也算自己对兄弟们一个交待,胡德标把行军禁止喝酒的军令抛到了脑后。

  酒过三巡,鲁大个儿又把话题扯到了女人身上,他打着酒嗝,笑嘻嘻地对排长苟二球说:“大块大块吃肉,大口大口喝酒,这日子不错,如果能有个娘们搂着睡,这日子就更滋润了!”

  声音笑开了,有人说,鲁大个儿,你的想法还挺多,要想娘们,有的是机会,听说小鬼子打仗都带着日本娘们,小鬼子们白天打仗不要命,那是晚上日本娘们伺候得好,等到了前线,你有本事把小鬼子们灭了,那日本娘们都归你!

  有这等事儿?鲁大个儿嘻嘻一笑:“说保家卫国,那是扯淡,如果真有日本娘们,老子非得多杀几个鬼子,掠几个日本娘们干干,看看是什么味道。”一阵哄笑。鲁大个儿借着酒性,张开大嘴,又开始摆谈当年自己混重庆码头的时候整了多少女人,整了多少漂亮风骚的女人的事儿。

  白天听了鲁大个儿堂舅的故事,柳大发心里就不是滋味,整个下午就像针扎进了自己的肉里,晚上就多喝了几杯。有些酒意的柳大发一听鲁大个儿又开始吹嘘女人,突然啐了一口,说:“鲁大个儿,你搂的那些女人,同昨天晚上我睡的相比,全他妈垃圾!”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谁都知柳大发是副什么行头,即便让个女人脱光躺在他面前,他也未必敢上。还有在进大院之前,连队对整个大院都进行了搜索,不要说一个女人,即便是一个母蚊子,也不太容易藏身。鬼故事

  “哈哈——”鲁大个儿先愣了一阵,然后大笑起来,指着柳大发:“这柳大发说他搂了女人,我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听说,你们看看他那副耸样,且先不说有没有女人瞧上他,这贾家大院可是三重岗哨,谁他娘的女人,女鬼吧?”

  鲁大个儿一阵话,又引来一阵哄堂大笑,“柳大发喝高了,喝高了!”有人说。

  柳大发突然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嘿嘿干笑两声:“想不到这也被你们瞧出来了,我其实想说的是,鲁大个儿搂的那些女人,同我昨晚在梦里睡的相比,全都是垃圾。”

  咦!妈妈的,原来是做春梦,老子做梦还同杨贵妃睡过咧!那些紧绷着心弦的兵哥哥们心一下子放了下来,狗日的,居然被老实巴交的柳大发耍了,有人笑骂。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桃木虎头八卦镜砸烂柳大发的头,可陈驼子生性善良怎么也下不了手,他一咬牙,想出了最后一招,于是飞快跑到书房,取来师父留传下来的上半部残本《阴阳十八笈》。陈驼子对痛苦不已的柳大发说:“我准备用祖师爷传下来的《阴阳十八笈》救你,可祖师有遗训,只有嫡传弟子,才可以拥有秘笈的所有权,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听说能救自己,柳大发咬着牙点头。陈驼子就用《阴阳十八笈》重新制了一件纸背心套在柳大发身上。这半部《阴阳十八笈》淫浸了几十位风水大师的精血,威力自然非同一般,片刻,柳大发全身冒汗,如雨滴,脸色逐渐由蓝变白,再由白转向正常。陈驼子虽然心痛秘笈,但看着柳大发好了起来,心里也感到一丝安慰。

  半个小时后,柳大发完全恢复了正常,在汗水的作用下,纸背心与僵尸肚兜粘在了一起,陈驼子把它小心的从柳大发身上取下来,脸上露出几分惊奇:这纸背心与僵尸肚兜结合后变成了一种韧性很大的纸皮,像动物皮一样,而且难能可贵的是皮子上的字依然清晰可辩。这下好了,穿在身上,也不怕别人偷。

  开口收徒,那可不是儿戏,陈驼子答应了柳大发,就没有办法收回,他把柳大发带到列位祖师爷灵前,让他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柳大发又给他磕了三个响头,陈驼子就把纸背心传给了柳大发,这师徒关系就正式生效了。

  柳大发暗喜自己不仅捡回一条小命,而且还可以由此不用提着脑袋北上,欢喜得不得了,陈驼子虽然是一个阴阳先生,可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楚,连夜把柳大发送到了贾家大院。

  说来也怪,穿上纸背心的柳大发大大小小打了十多仗,居然安然无恙,滕县保卫战他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然后悄悄回到家里。凭着纸背心的记载,他自己学会了测字算命看风水,在他们那个小小县城小有名气,过了两年就娶了我祖奶奶,他们相亲相爱,过着十分幸福的生活。

  4.

  没有一个人把柳大发的话当真,除了生性多疑的排长苟二球。柳大发在排里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一般不说假话,再加上今天早上起床磨磨蹭蹭,这让苟二球顿生疑惑。

  晚饭后,柳大发被苟二球找了一个借口带到他的房间,一进门,苟二球把门一关,开门见山就问柳大发睡女人的事。这事儿自己都没想明白,哪敢对别人乱说,柳大发干笑两声:“排长,这不,同兄弟们闹着玩,以助酒兴,以助酒兴。”

  苟二球半眯着眼瞅了柳大发半天,突然从腰杆上掏出手枪,往桌子上一拍:“出发前团长可讲清楚了,行军过程中,不得乱搞男女关系,一旦发现,就地正法,你不会不知道吧?”

  “排长,我——”

  “我什么我?”苟二球瞪着柳大发:“以你的为人,不会说谎,即便是会说谎的人,在这个非常时期,也不敢说谎,如果你不是真正搞了女人,那么你就是想挠乱军心,这个时候搞女人,死罪,挠乱军心,也是死罪,你选择哪一条?”

  一向老实巴交的柳大发没想到今天犯了傻,他后悔得想狠狠扇自己几个嘴巴。可扇了嘴巴又能怎样?看苟二球这架式是铁了心想在自己身上做点文章,如果不把实话说出来,可能是猫儿抓糍粑——脱不落爪爪。

  柳大发一下子跪在地上,哭丧着脸:“排长,我坦白从宽,实不相瞒,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发生了,昨天夜里的确有一个女人把我从楼梯间唤醒,带我到后院的马厩里,然后就——”

  “走,走……到马厩!”喝了几口马尿的苟二球一听说有女人,来了精神,提了马灯拉了柳大发就往后院的马厩走去。到了马厩,苟二球打着马灯仔细的察看了一遍,哪里有什么女人,马屎就有一大堆。苟二球掏出手枪,抵住柳大发的脑袋,冷冷的说:“你敢小耍老子!”

  柳大发吓出了冷汗,这苟二球的性格他十分清楚,杀人从不眨眼,前两年他们排一个逃兵,就给他生生活埋了。生死关头,柳大发突然记起了昨天晚上姑娘脸临走时说的话,他一只手慢慢伸进裤兜,把裤兜里的照片紧紧的攒在手里,把牙一咬,另一只手拍着胸脯对苟二球说:“排长,你放下枪,我保证十分钟内,把……把我昨晚遇到的那个姑娘,叫到你的房间。”

  “好嘛,老子就让你再多活十分钟,”苟二球把枪别在腰上:“十分钟后,你狗日的不把女人带到我的屋间,老子就把你当逃兵一样活埋!”苟二球说完,踹了柳大发一脚,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如果你把照片捂在胸口,我就会回来找你!这到底是梦中自己想象的一句话,还是的的确确发生过?柳大发没有时间仔细想,十分钟决定生死,即便这种方法是大海中一根稻草,那也值得一试。柳大发解开纽扣,把照片紧紧捂在自己的胸口,然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柳大哥,柳大哥!”两分钟后,柳大发耳边想起一个温柔的声音,他浑身一颤,惊恐的睁开眼睛,昨天夜里与他巫山云雨的女人,又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那女人一袭白衣,在朦胧的月光下面,甚是吓人。好在柳大发昨晚就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心中并不感到十分害怕,可是对于她神秘的出现,又有几分不解,于是故意关心的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可千万别被哨兵发现,发现了那可是死罪。”

  “柳大哥放心,”女子嘻嘻一笑:“我走的是暗道,我父亲贾仁贵是太平镇首富,为了抵防盗寇打劫,这贾家大院至少有三条暗道通向外面,柳大哥不必担心。”

  那些年头,兵荒马乱,寇匪流串,大户人家为了防个三长两短,修暗道、挖地窑这是常有的,听姑娘这样一说,原本还有些疑神疑鬼的柳大发打消了脑子里的疑云,一把把女子搂了,但紧接着又闪电般的放开了。

  姑娘眼里露出了诧异,不知柳大发为何有如此举动?这柳大发,原本趁着酒性想重温一下昨天晚上的旧梦,可突然又记起了苟二球的十分钟,美人,生命孰重?他心里清楚得很。于是诓女子道:“姑娘,马厩又脏又臭,咱们找一个房间叙叙如何?”

  姑娘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低声说道:“全凭柳大哥做主!”

  把女子送给苟二球,无疑羊入虎口,可除此外别无他法。柳大发在前面带路,领着白衣女人往排长苟二球的房间走去。打开门,苟二球看到柳大发身后的白衣女人,愣了。先前柳大发的鬼话,苟二球并不太相信,可现在实实在在地给他找了一个女人上门,这着实把苟二球吓了一大跳。

  柳大发颤抖着把苟二球介绍给女子,女子一听是排长,赶紧施了一礼:“不知长官驾临寒舍,小女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是——”苟二球听得莫名其妙,张着大眼睛盯着柳大发,柳大发就把女子的身份说了出来,告诉苟二球这位姑娘的父亲其实就是这家主人,听说有兵路过,就携全家外避,然后这姑娘听说过兵的是北上抗日的英雄,就半路折了回来。

  苟二球听得半信半疑,柳大发又道出了大院外通三条暗道的秘密。这样,姑娘来无踪,去无影也就解释得过去了。柳大发说得滴水不漏,苟二球又仔细的打量了姑娘一阵,这个尤物除了皮肤白得有些不同寻常外,其它并无异样,于是就完全相信了柳大发。鬼故事

  苟二球招呼女子落了座,本想支开柳大发,然后在屋里把事儿给办了,可怕走漏风声,让连长胡德标知道,如果胡德标知道自己吃“独食”,包不准找个借口把自己办了。

  苟二球把柳大发拉到一边,小声嘀咕道:“你同这个娘们先聊聊,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在我回来之前,你必须把这娘们给我稳住,不得让她走了,否则,你知道老子会怎么对付你。”

  5.

  苟二球出了门,就鬼鬼祟祟地往连长胡德标房间走去,进了胡德标的房间,苟二球添油加醋把自己房间里那个天仙般的女人在胡德标的耳朵边大肆吹嘘了一阵。

  这胡德标,也是色中饿鬼,听苟二球一说,心痒不已。苟二球看见眼里,趁机道:“我们此次北上,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上了战场,要想搂抱一回女人,那可比撞一次鬼还难,现在机会来了,我叫人把房间里那个女人弄来,让你——”

  “乱弹琴!”胡德标瞪了苟二球一眼:“现在这个时局,强占民女,那可是死罪一条,莫非你活得果真不耐烦了?”

  “那,这——”苟二球急了:“那就这么让这只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那也不至于——”胡德标阴笑一声,把嘴巴凑到苟二球耳边,如此如何的说了一大堆,苟二球听完,伸出大手指对着胡德标连连说道:“连长高明,连长高明!”说完依计而行。

  苟二球从士兵那里搜集了几十件破军衣,然后返回自己的房间,进了屋,就冲白衣女子施了一礼,然后文质彬彬地说:“姑娘,不好意思,我们军中没有女人,这里有几件我们士兵破烂的衣服,麻烦给缝补缝补。”

  女子听了,二话没说,接过衣服,就一针一线的缝补起来。柳大发不知道苟二球拿这些破衣服干球?但他明白,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就有可能多一分钟危险,于是找了个借口去茅房,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柳大发没回来,这白衣女子也没起疑心,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一针一线的缝补衣服。

  这个缝补衣服的插曲,其实是连长胡德标阴谋的第一步。胡德标既想偷鱼,又不想惹腥,于是就给苟二球面授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就是想办法把姑娘灌醉,然后再行奸污,天亮后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既然想灌别人的酒,那就得找一个理由,于是胡德标就想到了这个馊主意:先让女人帮忙缝补衣服,然后以道谢为由邀请她吃宵夜,这样女子就不会起疑心。女人嘛,酒量肯定不济,在酒桌上三杯五杯就把她放倒,然后把事儿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办了。

  女人缝补衣服的时候,那边连长胡德标也没闲着,他把一排长陈哈皮和二排长杜哈儿叫了过来,把院子里有个漂亮女人的事儿给说了,看他们两个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就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了出来。

  陈哈皮、杜哈儿听后非常感动,想不到连长吃肉的时候,还没忘了叫弟兄们喝汤,两人发表了一席忠心耿耿的话语,听得胡德标十分受用。

  胡德标是个十分谨慎的人,知道干这种勾当人越少越好,就以明天大清早要行军为由,招呼警卫员和炊食班的人员早早睡了,然后自己亲自下厨,搞了几个小菜,在自己的房间里摆好桌子,倒好酒,叫一排长陈哈皮去苟二球的房间叫人。

  陈哈皮到了苟二球的房间,一见美若天仙的女人,魂都飞出了九霄云外,好在苟二球咳嗽提醒,陈哈皮才媚笑着对姑娘说明来意,姑娘也没往坏处想,就爽快地答应了。陈苟两位排长欢喜得不得了,女子站起来的时候,没看见柳大发,问了句:“柳大哥呢?”

  10.

  陈驼子拔开柳大发的胸口一看,只见他的肚子比平时小了许多,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勒住了,脸色大变,赶紧扛了柳大发一口气跑了五里路。到自己的茅屋,陈驼子找来纸,做了一件纸背心,然后扒光柳大发的上衣,此时的柳大发,肚子比腰还小,全身抖个不停,已经翻起了二白眼。

  陈驼子拉起柳大发的手,三五几下就把纸背心套在了他身上,渐渐的,柳大发的肚皮像正在吹气的气球,慢慢的涨了起来,人也醒了过来,他吃力的问自己怎么了?陈驼子笑着说没事了,半个小时后你的肚兜就可以脱下来了。

  陈驼子嘴里这么说,可心里悬着:这年轻人要不是遇到我,那就准得没救了。关于僵尸肚兜,陈驼子的师傅传下来的一本《阴阳十八笈》里面有记载。说起这个《阴阳十八笈》那可是阴阳宝典,共十八章,前九章讲的是风水,后九章是则是惩魔除鬼之术,由春秋战国无名术士即陈驼子的开山鼻祖所著,后来很多风水秘笈都借鉴了它,包括比较经典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

  可惜的是传到陈驼子的手里,就只剩下了前九章,柳大发身上的僵尸肚兜在书上的第十章有记载,陈驼子曾听师父说起:那僵尸和人一样,男女僵尸之间也重感情,僵尸虽然没有性爱也不能结婚生子,但男女僵尸相互倾慕也是常有的。如果一个痴情的男僵尸爱上一个女僵尸,作为“爱情”的考验,女僵尸会把自己唯一的肚兜戴在男僵尸身上,这样的后果是如果她死了,男僵尸也将不能独活,他将在肚兜里幸福的死去。

  这好理解,同殉情一样。可纸背心为什么能克僵尸肚兜呢?陈驼子的师父没有告诉他,想来想去,陈驼子认为纸衣服只有死人才会穿,活人穿上纸衣服,就会给外界产生一种死的假相,一了百了,死人最大,这样附加在他身上的一切就自动解除。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柳大发身上又发生了一件令陈驼子意想不到的事情:他身上的纸背心突然化成纸屑散落下来,肚子再一次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勒了,又逐渐变小。这一次比上一次来得快,痛得柳大发抱成一团在地下打滚。

  接下来更玄了,柳大发的头发完全竖了起来,整脸逐渐变蓝,原来由于与女尸有过苟合,柳大发的身体里已经染上了尸毒,那尸毒逐渐聚拢,所以纸背心失去了它的功效。如果再不想办法,尸毒攻心,人死了不说,搞得不好还会发生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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