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四）和牙科医生过招

　　（四）和牙科医生过招

　　过了几天，兔巴哥和米老鼠终于想通了，约到一起去牙科医院找毛志达。

　　那家牙科医院像一座巨大的玻璃房子，窗是玻璃的，墙也是玻璃的，好像地都是玻璃的，走在上面滑溜溜的，还照得出人影子来。

　　兔巴哥和米老鼠去挂号，挂号的小姐问他们要挂谁的？他们齐声答道：“毛志达！”

　　兔巴哥和米老鼠一人手里捏着一张毛志达的号笺，楼上楼下地找毛志达。

　　“毛志达！毛志达！”他们从一楼叫到三楼。从三楼的一个门里冲出一个穿白大褂、戴白帽子、大口罩的人来，一手抓住兔巴哥的胳膊，一手抓住米老鼠的胳膊，把他们拖进那道门里。

　　“在这里不许高声喧哗！”

　　这个人就是毛志达。

　　兔巴哥和米老鼠觉得奇怪，毛志达不戴口罩的时候，眼睛鼻子嘴巴在一起看，是一张嬉皮笑脸。现在戴上了大口罩，只露一双眼睛，怎么就成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了？

　　毛志达的这间诊室不大，有一股很浓的酒精味道。兔巴哥一闻到酒精味道就发晕，再看见白色盘子里那些冰冷的器械，闪着道道寒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最喜欢到处摸摸搞搞的米老鼠，这时也蹑手蹑脚的。

　　毛志达问：“你俩谁先来呀？”

　　无论在什么时候，米老鼠的反应都比兔巴哥要快。他把兔巴哥推到毛志达面前：“他先来。”

　　毛志达指着一张皮躺椅，叫兔巴哥躺下。

　　兔巴哥躺下来，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听见一阵器械落在盘子里让人心颤的响声，毛志达背对着他，很忙的样子，不知在干什么。

　　“毛志达！”

　　兔巴哥大叫一声，一下子从躺椅上坐起来。毛志达吓了一跳，忽地转过身来。

　　连兔巴哥自己也被他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要说点什么。

　　“我们米老师说……”

　　“你们米老师说什么？”

　　毛志达向兔巴哥俯下身子，还取下了大口罩。他的鼻子嘴巴和眼睛搭配在一起，又是一张嬉皮笑脸，兔巴哥和米老鼠不那么怕他了。

　　兔巴哥一时编不出米老师说的话，他只是想用米老师来镇住毛志达。

　　米老鼠和兔巴哥从小玩到大，他们之间有一种天然的默契。米老鼠明白兔巴哥的意图，他接着兔巴哥的话编下去：“我们米老师说了，让你下手轻点，不要让我们受痛苦。”

　　兔巴哥又坐起来：“最好打点麻药。”

　　其实，今天只是给他们做矫正牙齿的例行检查，一点痛都不会有。毛志达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既然米小姐这样说了，你们就放心好了，我保证你们一点都不痛。”

　　有了毛志达的保证，兔巴哥和米老鼠顿时全身松弛下来，自以为一个小小的花招就把毛志达给摆平了，调皮捣蛋的天性又暴露无遗。

　　毛志达在给兔巴哥做检查，米老鼠过去套近乎：“毛志达，你真的喜欢我们米老师呀？”

　　毛志达“唔”了一声。他戴着大口罩，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

　　米老鼠往毛志达的身边又靠了靠，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你知道不知道，你有个情敌？”

　　“我的情敌？”毛志达一把拉下他的大口罩：“他是谁？”

　　米老鼠逗着毛志达很好玩，他现在明白大人为什么喜欢逗小孩子玩，就是一个开心。小孩子也可以逗大人玩，更开心。

　　米老鼠吊着毛志达，不告诉他。倒是兔巴哥等不及了，从躺椅上坐起来告诉毛志达：“是我们学校的白副校长。”

　　毛志达一点都不在乎：“嗨，我以为是谁？是一个老头子吧？”

　　米老鼠说：“不是老头子姜校长，是那个刚来的年轻校长，原来跟米老师是一个大学的。”

　　兔巴哥又坐起来补充道：“他很帅哦！”

　　毛志达走到诊室中央，双手握拳，举臂，做了一个健美运动员的经典造型：“跟我比呢？”

　　兔巴哥撑起身子，看了毛志达一眼，说：“肌肉都没有。”

　　毛志达急了，说：“我穿着衣服，你们当然看不见肌肉。”

　　米老鼠说：“干脆把衣服脱了。”

　　“不行不行！”毛志达还是有原则的，“现在是上班时间，要不你过来摸摸。”

　　米老鼠走过去，象征性地摸了摸。

　　“怎么样？”毛志达无比的自信，“我和那个白副校长，谁帅一点？”

　　米老鼠做出为难的样子，“你是要我实话实说，还是……”

　　“实话实说。”

　　“你，可能差点。”

　　兔巴哥又坐起来补充一句：“他比你高。”

　　毛志达有点沮丧，作沉思状。

　　兔巴哥见半天没有动静，悄悄问米老鼠：“他在做什么？”

　　米老鼠说：“玩儿深沉。”

　　兔巴哥就捂着嘴巴笑。

　　米老鼠一脸坏笑：“毛志达，你不要绝望嘛。”

　　毛志达问：“你们说，我还有没有希望？”

　　“事在人为，这全看你的啦。”米老鼠意味深长地拍拍毛志达的肩膀，“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

　　毛志达紧紧握住米老鼠的手：“你们可要帮我呀！”

　　“没问题！”

　　米老鼠大包大揽，啪啪地拍着他的胸脯。

　　毛志达踌躇满志，似乎又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你们说，让我怎么感谢你们呢？”毛志达的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尽管说，不要客气。”

　　米老鼠认真地想起来。毛志达既然都说了不要客气，就准备不客气地想出什么事情来让他感谢。

　　米老鼠还没有想出来，兔巴哥抢先说了：“你在给我们医牙齿时，不把我们医痛就可以了。”

　　“没问题！没问题！”毛志达连声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给兔巴哥医了，又给米老鼠医。毛志达真是说到做到，果真一点都不痛，还有点麻酥酥的感觉。

　　从诊室里出来，毛志达一直把他们送到牙科医院的大门口。他严肃地和米老鼠握握手，又严肃地和兔巴哥握握手，然后严肃地一鞠躬：“我的事情就拜托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