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怪谈之换命

  1、

  “他会死的,对不对……”面对着萧微喃喃自语般的问话,严晓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原本该是一行人开开心心去郊区山顶露营的,可偏偏在下山的时候遇到暴雨,车子直接砸下了山崖。作为司机的陈康在发觉不对时让大家跳下了车,自己却受了重伤,经过整整一个月的抢救,还是没能脱离生命危险。

  严晓鸣无法安慰萧薇,因为他刚刚路过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门口时,听见医生准备给陈康下病危通知书。

  “他会好起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嘉凌已经站在她们身后。作为陈康正牌女友的许嘉凌完全没有萧微的懦弱。她每天都准时从学校来医院陪陈康,但脸上总挂着丝丝莫名的微笑,“别整天都哭着脸,活人都给你哭死了。”可能是情敌的关系,她每次看到萧微说话都不怀好意。

  萧微默默地整理好头发和面容便走了出去。她知道陈康喜欢的人是许嘉凌而不是她,所以从来不和许嘉凌正面交锋,“我也先走了。”

  严晓鸣静静地看了许嘉凌一眼,转身去追已经跑远的萧微。

  接到陈康苏醒的消息时,严晓鸣正在学校小吃街吃馄饨。他和萧微立即赶到了医院,看到医生正在给陈康拆除身上的石膏,氧气也已经拿掉,输液管里也只剩下水理盐水。严晓鸣和萧微对视了一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许嘉凌目不转晴地看着医生一点点地拆着石膏似乎在想其他什么事。而陈康头还不能转动,只能睁着眼睛对着他们露出劫后余生的笑。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严晓鸣进门便看到室友大帮正在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新发型。

  “理发了?”他随口问了句,虚脱地躺在了床上。

  “学校开了家理发店,刚开张,生意火到暴。”大帮把镜子换了个角度,“剪得太帅了。”

  一星期后。陈康办理了出院手续,又在家里休养了一周后,回到学校。可就在陈康住回寝室的当晚,严晓鸣就做了个梦。

  梦里他看到陈康在医院被盖上白布推到了太平间,然后一个透明的陈康从尸体上坐了起来,跑回了病房原来的那张病床上躺了下去。紧接着查房的护士来了,看到床上的“陈康”后尖叫着跑了出去。主治医生很快就赶来了,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检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晴。“撤回病危通知,通知家属,病人康复。”主治医生绿着脸,说完这句话就逃命似的溜了。

  病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许久之后才回荡着陈康一句叹息式的话语,“唉,终于活过来了。”

  梦很完整,没有被惊醒的情况。醒来的严晓鸣觉得梦都是具有暗示性的,他开始在暗地里注意陈康。

  那天下了晚自习,陈康看了看表,急急忙忙地对严晓鸣说书忘在教室了,要回去取,不等他回过神,陈康已经跑出了老远。走了几步严晓鸣才回过神来,陈康跑的方向并不是教学楼,而是小吃街。他想也没想立即就跟了上去,看到陈康进了理发店。他觉得很奇怪,回来跟武号一说,武号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陈康的头发在车祸时就在医院剃得精光,现在还没长起来。

  还有,陈康手上戴的东西变了,原来他右手上戴的是许嘉凌送给她的那条白色手带,喜欢到除了睡觉洗澡是不会取下来的。但是现在他手上的白色手带变成了一条黑色好像是毛线编织的手带。回来一个星期了,严晓鸣没见他取下来过。

  陈康变了。现在的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呆着个脸,回来这么久了严晓鸣就没有见过他脸上还有其他表情。以前两人的关系最好,无话不谈,可现在……

  严晓鸣突然想起梦里陈康那句话,“唉,终于活过来了。”心里一阵后怕。

  “大帮呢?”看到武号疑惑地看着他,严晓鸣故意扯开了话题。

  “他最近都睡得很早。”武号指了指他的上铺,严晓鸣顺着望去,大帮盖着被子,只露出他那修剪得别样帅气的头。他惊讶地发现,大帮戴了一条和陈康一模一样的手带。只是陈康的是黑色的,而大帮的是青色的。

  2、

  许嘉凌的死让整个学校无比沸腾,因为她的死法太特别,原本迎面冲过来的公交已经刹住了车,却不想车窗玻璃由于惯性飞了出来,直接切掉了许嘉凌整个脑袋。

  原本严晓鸣以为陈康得到这样的消息会痛不欲生,不想却得到一句淡淡的回答,“其实,她早就已经死了。事情在两周前就已经发生了,只是学校进行了消息封锁。”

  两星期前?那不正好是陈康突然康复的日子吗?

  周末,严晓鸣回到宿舍的时候,寝室只有一直睡觉的大帮,武号和陈康都不在。

  “大帮,你是不是病了?”

  “没,还好,只是觉得很想睡觉又不能完全睡着。”大帮睡眼惺忪地回了他一句。

  宿舍里静得没有一丝人气。严晓鸣无聊,用武号的电脑打了会儿欢乐斗地主。晚上刚熄灯的时候,大帮起床了。他面色惨白,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开门冲了出去。严晓鸣当时以为大帮只是去上厕所,但直到查房时也还不见回来。他拉开门,空空的楼道,没有一个人。但是,他在转头的时候吓了一跳——大帮居然已经好好地睡在了上铺,传来的呼吸声非常均匀,似乎他早就睡着了。

  严晓呜后背一凉,他明明看到大帮出去了的,他的床就在门口的位置,敢确定大帮出去后这门根本没有开过。但要是现在躺在床上熟睡的真是大帮,那刚刚匆匆忙忙跑出去的是什么?

  严晓鸣原本想开灯看看的,可是早就熄灯了。他爬上武号的床,摒着呼吸看着床上的大帮。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门开了,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严晓鸣听到自己的心脏突然咯吱的响了一声。因为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跑出去的大帮。他看到大帮爬上床,躺了下去——就像电影里出壳的元神回归本体一样和原来的大帮合二为一了。

  看到此景的严晓鸣嘭的一声,直接从上铺砸了下去,“鬼,鬼……见鬼了……”此刻的他双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正在这时候,门突然间被打开了,宿舍的其他人带着满身酒气有说有笑地跨进了门。

  “晓鸣,你怎么了啊?”走在前面的武号看到地上狼狈的严晓鸣急忙跑了过来。

  严晓鸣终于缓过了一口气,“你们……你们跑哪儿去啦?”

  “我们都去庆祝大帮生日了。你的电话打不通就没通知到你。”

  严晓鸣一听更糊涂了,“大帮?生日?大帮他不是……”

  “我怎么了?”他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刻还站在门外楼道上的大帮,“我今天一直和大家在一起玩呢,怎么了?”

  床上有一个大帮,而后又跑回来一个大帮,现在又有一个大帮站在门口——到底有几个大帮?严晓鸣双腿一软,两眼一翻,晕倒了。

  第二天严晓鸣醒来时感觉头还有些晕。寝室很反常,大家都不说话。大家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气氛冷得可怕。

  “醒了?”陈康下床,和他打了声招呼走进了厕所,“昨晚你发烧了,40度。”

  “发烧了?”严晓鸣回过神,昨晚的经历让他惊魂未定,一定是烧得出现了幻觉——他这样想。他眼睛四下观望,发现大帮没有在宿舍里。

  “别看了,昨晚就抬走了。”武号冷冷地说,“睡死掉了。”

  大帮死了,法医尸解的结果是心脏功能衰竭,胃中还残留了当晚庆祝生日时他们所吃的食物。严晓鸣有些纳闷,就算他看到的真是发烧后的幻觉,可强健的大帮也不可能心脏衰竭而死啊。就在法医给大帮尸体盖上白布时,他突然瞟到大帮手上的手带不见了。

  3、

  夜晚,三人静静地躺在各自的床上。严晓鸣实在忍不住,逃出了压抑的宿舍。

  “等等我。”刚出宿舍楼门,武号就追了出来,“晓鸣,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严晓鸣脚步停了下来。从下午就开始下着的秋雨绵绵不断,道路两边的树叶在路灯的照射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昨天早上的事。我觉得,陈康他……他太奇怪了。”听到武号这么一说,严晓鸣身体不由地打了个冷颤,昨天早晨的事实在过于诡异。

  大帮的尸体要运回老家,早上三人去医院送最后一程。到食堂口的时候陈康突然说手机没带,要回宿舍取,让严晓鸣和武号先到校门口等他。

  可还没等他俩走到校门口,陈康就回来了。从食堂到宿舍楼少说也有几百米,陈康速度再快也不能在他们才走了几步路的时间里跑个来回吧。

  这时候武号突然抓了抓严晓鸣的手臂,示意他看陈康的手:陈康的手腕上那条黑色手带不见了。

  刚到校门口,恰好赶上公交车。车刚一开动武号的电话就响了,是班长打来的,里面传出陈康的声音,“武号啊,我跑到寝室门口才发现钥匙也忘带啦。你们现在跑哪儿去了?我找不到你们了。”

  武号一脸的疑惑,“你……你在哪儿?”

  “我现在还在班长他们宿舍呢!”陈康不耐烦地说道。

  严晓鸣看到武号的脸瞬间就白了,“那刚刚你不是还和我们……”他侧过身子往里面靠,刚刚上车的陈康已经不见了踪影。

  车才靠第一个站,两人就立马下车折回了学校。陈康站在宿舍门口一脸埋怨地看着两人,严晓鸣和武号对视了一眼,因为他们同时看到陈康手上戴着两条手带,黑色的还在,现在又多了一条红色的。

  “也许,当时我们只是眼花了。”严晓鸣安慰着武号。这时候雨开始大了起来,打在树叶子上发出哗哗的声音。

  “也许吧。”武号随口答道。

  “严晓鸣!”突然,一个女孩站在一家店门口叫他。是萧微。

  奇怪,自从陈康出院以后他就很少再看到她了。

  “我……”萧微顿了一下,“我听说了大帮的事,你们别太伤心了。”

  “没事儿,都是男人,没那么脆弱。”严晓鸣故意笑了笑。

  “这样就好。”萧微回给了他俩一个甜甜的微笑,“陈康,他还好吧。”

  提到陈康,严晓鸣和武号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呵呵……”萧微的笑再次缓解了气氛,“我是来剪头发的,现在先回去了。”

  严哓鸣呆呆地目送着萧微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楚。

  “新生?”武号看着面前理发店的招牌,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店面不大,却很明亮,理发师是个年轻的女孩,正在给严晓鸣隔壁宿舍的一个同学理发。

  “理发吗,得坐会儿。”

  严晓鸣觉得眼前这年轻女子有些熟悉。只是她的刘海留得太长遮到眼睛,严晓鸣无法进一步确认她是谁。

  理完头发吃完饭已经是10点了,这场雨终于停了下来。严晓鸣和武号一前一后静静地行尸般走着。

  走到宿舍楼拐角的时候,他们看到萧微和陈康坐在亭子里开心地谈笑着。严晓鸣心里顿时泛起一阵不快,不仅仅是因为陈康在大帮死后还可以笑得如此欢快,而是他居然又瞄上了萧微。

  “晓鸣,”武号用颤抖的声音对他说,“看到了吗?在陈康和萧微背后,还有一个人,在慢慢走着。”

  严晓鸣仔细地看了看,全身突然袭来一阵凉意,“大……”他舌头突然打结说不出话来,那个人影,他太熟悉了。

  “大帮,就是大帮。”武号接过他的话,一把拉上他的手,“大帮已经死了,那……那是什么东西?也许,昨天那个奇怪的陈康也是这种东西。”武号说着拉着他奔了过去。

  严晓鸣一路紧紧地跟着武号,心里一直发着慌。两人一直和大帮保持着一段距离,先是操场,然后是公园,再是人工湖,最后大帮停在了小吃街的入口,在水沟里不停地摸索着。严晓鸣和武号躲在食堂背后的花丛里静静地看着——已经午夜11点了,初秋的雨夜没有一个人,他们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在昏黄的路灯下不停地摸索着什么。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大步朝大帮走了过去。

  “怎么找不到了呢?怎么会找不到了呢?”随着他们慢慢地靠近,严晓鸣听到了大帮一边摸索一边喃喃自语。

  “你在找什么?”严晓鸣壮起胆子问了句。

  “我的手带。”大帮头也没抬,手依然在摸索。

  “你找手带干嘛?”武号问。

  “没有手带我就回不去了。”

  “回哪里去,”武号接着问道。

  “回到我的身体里。”大帮语气里突然充满了哭腔。他微微扬了下头,似乎是瞟了武号一眼,摸索动作就停了下来,“呀,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呢,原来在你手上。”

  严晓鸣看到了此生最惊悚的一幕大帮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平平展展的混沌一片,所以根本看不到他脸上此刻是一幅什么表情。

  “鬼啊——”他拽着武号没命地跑回了宿舍。

  自从那晚的事情后,武号就颓废了,整日都躺在床上。穿得很厚,遮遮掩掩的。

  4、

  严晓鸣觉得自从那次车祸陈康住院后,他就感觉这寝室缺了些东西。在大帮死后,他知道缺少什么了,是人气。

  手机响了。“晓鸣吗?叫上武号一起出来吃饭吧。我和陈康在校门口等你们。”萧微的电话打破了死寂一般的气场。陈康现在整日不在宿舍里,偶尔在学校里遇到,也是和萧微一起,两人似乎一直都形影不离。

  “吃饭?我不去了。”武号把脸转了过去,似乎是在逃避严晓鸣的目光。

  “你究竟怎么了?”严晓鸣终于忍不住。

  武号一愣,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晓鸣,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知道吗……”武号突然间无助地哭了出来,伸出手腕,上面套着那个音色的手带,“这个就是那天晚上大帮要找的手带。大帮死前就一直戴着这个,现在它在我手上了,我过不了多久也会死的……”

  “它怎么会在你手上?”严晓鸣不由得冒起一身冷汗。

  “我不知道。”武号呆呆地看着手腕,“那晚回来我就发现它在手上了。而且,它根本就取不下来!”

  严晓鸣抓起武号的手腕,手带已经和皮肤长在了一起,手带怎么会和皮肤长一起了呢?

  “晓鸣,”武号见状,急切地抓住他的手,“我还有救对不对?”

  “今天是几号?”

  “10月25。”

  他们是国庆节去宿营的,算下来今天刚好21天。严晓鸣想了一会儿,似乎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对武号说了一句,“敢不敢去一个地方?”

  所有奇怪的事情都是从宿营的车祸开始的。真正的陈康到底是死是活呢?

  答案也许只有在那儿能找到。鬼大爷鬼故事

  两人匆匆忙忙出来时恰好在学门口遇到萧微。

  “你们俩要跑去哪儿呢?”萧微笑了笑,“陈康说去叫你们,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出来?”

  严晓鸣急忙对她挥挥手,“我们有急事,就不去吃饭了。”说完拉起武号的手正要跑——

  “等等……”萧微跟上了来,“你们是不是要去上次宿营的地方?”

  严晓鸣和武号两人对视了一眼。萧微笑了一下,走到了两人前面。

  从学校到宿营的山顶驱车要3小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们在出事地点的汽车残骸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什么,这样的结果让严晓鸣即欢喜又担心。欢喜的是陈康的问题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担心的是武号还有救吗?

  很快,三人开始返回。萧微走在两人前面,武号突然停了下来,面色十分难看,“晓鸣,我觉得她不是萧微。”他声音颤抖着,“你看她的脚还有手。”

  严晓呜的心脏莫名地抖了一下,经过武号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萧微走路的姿势过于僵硬,过于机械,就像——僵尸。他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难道萧微也像大帮和陈康那样,多了一个出来?

  这时候已经没有车回去了,三人拿出准备好的睡袋和食物,搭起了帐篷。午夜的时候萧微和武号都在熟睡,严晓鸣感到内急,他偷偷地爬了起来,走到灌木丛边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只要过了12点,仪式就算完成了。”

  “这样能行吗?我真的能活过来吗?”

  “你不相信我?”

  严晓鸣一惊,是萧微和武号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看,萧微和武号明明还好好地睡在帐篷里。当他回头想再偷听的时候,发现声音没有了,可刚刚的声音是那样的真真切切,他不可能听错的。当他走到帐篷边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差点没把他的胆吓破——在他的睡袋里躺着一个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严晓鸣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想跑,却发现双手被什么东西拴住了。他低头,看到双手的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手带,他用力扯了扯,已经和皮肤连在一起了。

  “时间到了。”随着一个声音响起,躺在地上的武号站了起来。他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子,面目狰狞地朝严晓鸣走了过来。

  “武号,你……你要干嘛?”严哓鸣动弹不得。

  “我要和你换命。今天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活过来了。”

  严晓鸣惊慌失措地挣扎着,“换命?你疯了吗?”

  武号慢慢地逼近,指着手上的带子说,“这是借魂结。带上他的人三魂七魄都会慢慢地被借走,最后……”不等他说完,严晓鸣看到自己手上的手带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白光沿着丝线迅速蔓延开。武号见状,惊慌地用刀子割着丝线,却无济于事。只见手带发出的光由白转为红,一闪,随着武号的一声惨叫,他的整个身体在急速地收缩变小,在一瞬间就没了。等严晓鸣缓过神来时,只看到武号站的地上有东西闪闪在发光——是那条手带。

  “醒醒……”严晓鸣感觉双手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他,一慌——睁开了眼睛。天已经大亮了,萧微蹲在面前摇他,原来是梦。

  “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武号不见了。叫你不醒,我一直摇,摇到现在你终于醒了。”萧微无力地说。严晓鸣没有回应她,因为她看到萧微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系着一条红色的手带,和陈康手上多出来的那条一模一样。手带,又是手带……

  他站起来,想到梦里武号的话——“知道这是什么吗?借魂结!”他再想到最近陈康和萧微亲密的关系,他似乎瞬间想到了什么,丢下萧微一个人跑了。

  严晓鸣回到宿舍的时候,恰好遇到警察从他们寝室把武号的尸体抬了出来。法医当场做的尸体解剖,武号和大帮的死因一模一样。听到这样一个结果,严晓鸣并没有惊讶,因为他知道武号是睡死在梦里的,就死在和他一起做的那个梦里。

  从警察局回来,严晓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他找到大帮死前看到的关于睡死案例的新闻报道。在网页下面他找到了一个民间怪谈的论坛,进入后他在站内搜索栏输入:借魂结。

  点击搜索后弹出一个链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借魂结:取生者的头发,加入将死者眉毛,夹着绵丝编织成黑线,黑线编成织成物品(手套,围巾,衣物等……),物品织好后下咒。只要把物品予人佩戴,咒就成了,佩戴者寿命会慢慢转移到将死者身上。而佩戴者会因为魂魄被借慢慢消沉,最后因为魂魄被借完而死去。类似的还有同生结、同命结和同心结等……若要用借魂结让死者起死回生,条件是用死者身边亲近的人,三男一女供命。供命的四人有个非常苛刻的条件,生辰必须间隔七天……

  这么说来,所有手上出现手带的人都应该是被用来借魂的人了。关了电脑,严晓鸣闭着眼睛静静地梳理思绪。许嘉凌、陈康、大帮,还有武号,刚好三男一女。并且假如当时陈康真的在车祸里死了,那这么算下来,从许嘉凌到武号,死亡时间刚好是间隔七天。不对,不对!假如陈康是被诅咒的人,那么他现在怎么还活得好好的?谁又是给他们下咒的人呢?

  陈康在将熄灯的时候才回宿舍的,边走还边和萧微通电话,语气很暖昧,脸上却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严晓鸣呆呆地看着陈康爬床时机械的动作,似乎他的关节完全是僵硬的,与其说是爬不如说是沿着床梯一节一节跳上去的,就像……就像——僵尸!严晓鸣脑子里突然间冒出这个想法。他低头看到自己手腕时吓了一跳,如梦初醒般的他在瞬间全明白了。

  5、

  严晓鸣很早就来到了河岸边,看到萧微远远地朝他这边走来,他看着手腕上的借魂结,心里一阵酸楚。

  “找我有什么事吗?”萧微问道,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严晓鸣深吸了一口气,“为了陈康,你就要借这么多人的命。”他故意把手腕抬到萧微眼前,“还包括我?”

  萧微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呢?”

  严晓鸣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陈康其实早在车祸里就死了,然后是你给我们下了借魂结,借我们的阳寿让他活下来的对不对?”他上前拥住萧微的肩膀,带着哭腔大声质问,“难道我对你这样默默的付出,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吗?为什么最后你还是要舍弃我而选择陈……”

  严晓鸣的动作突然间停止了,因为他感觉到萧微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温度,他慌忙地放开的同时,手抓到了萧微后脑勺一根近乎无形的丝线。同时,萧微静止了,脸上还挂着疑惑的表情。

  “萧……萧微,你怎么了,”严晓鸣吓坏了。

  “别费劲了,她只是个人偶。”严晓鸣回头,看到一个女孩站在他背后——是那个理发师。

  “好久不见……”女孩的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幅度,用手撤掉假刘海,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严晓鸣面前——是许嘉凌。

  “你不是死了吗!”严晓鸣一惊,突然大声叫了出来,“是你,原来是你怪不得陈康突然康复时,恰好理发店就开张了,那时候大帮就已经被你下了咒。”

  许嘉凌一脸的得意,“继续,你知道多少说说看。”

  严晓鸣喘息未定,“你最开始就假死,然后以理发店师傅的身份收集我们的头发。结成借魂结,然后下咒,借我们的阳寿来给陈康续命对不对?”

  许嘉凌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还有呢?你不觉得这些天你身边的人都很奇怪吗?”

  严晓鸣深吸一口气,“他们都是人偶对不对?”他终于说出了这个他一直不肯接受的事实。

  “借魂结只能用来给将死的人续命。但其实陈康已经死了,而只要把利用借魂结借来的魂魄植入人偶,在他死的七七四十九天的时候烧掉人偶就能让他起死回生。”

  严晓鸣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而这期间,为了保持活性,陈康也必须以人偶的形式活着,所以我才会同时看到几个大帮和陈康。对不对?”

  “你果然很聪明。”许嘉凌咯咯地怪笑了两声,“但你知道了又怎样,只要你今天一死,仪式就完成了,我的陈康就能活过来了。”

  严晓鸣心中一惊,仪式完成,“难道说萧微已经死了?”他大呼一声。(鬼故事)

  “哈哈……”看到严晓鸣慌忙的表现,许嘉凌笑得更放肆了,“萧微那个笨女人,在我告诉她用这种方法可以让陈康活下来时,她毫不犹豫地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你别看她最近和陈康亲亲密密,那只是我做的人偶,目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疯子,疯子。”严晓鸣跳了起来,“我杀了你。”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刚要挥向许嘉凌的时候,他发觉脑袋被谁砸了一下,他回头,看到原本是人偶的萧微手里还拿着砖头,“别砍坏了人偶,不然仪式就真的完不成了。”

  严哓鸣瞪着大大的眼睛,倒在地上的时候还惊讶地看着萧微,却说不出一句话。

  “对不起,我太爱陈康了。我不能没有他,所以我利用了许嘉凌给你们下了咒。”她边说边在许嘉凌的身上做着什么,而此刻的许嘉凌失去了活性,眼睛都没眨一下,原来她才是真人偶。

  “就差你了,晓鸣,只要你死了,陈康就能活过来。我和陈康会幸福的,你放心地去吧。”萧微摆弄完许嘉凌,夺过严晓鸣手里的刀子对准了他。

  “等等……”严晓鸣终于缓过气,喊出句话,“陈康他根本不喜欢你,就算你让他活过来了,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不不不……”萧微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陈康,拿出手腕上的红色手带,“知道这是什么吗?同心结。知道以前为什么陈康会对许嘉凌那么死心塌地吗?因为许嘉凌给他下了同心咒。现在我也给陈康也下了同心咒,他活过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说着萧微就要把刀刺下去……

  “等等……”严晓鸣再次喊道,“你到底爱过我吗?”

  “没有。”

  “真的?”

  “真的!”

  “那好吧。”严晓鸣突然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反手一勾就把萧微手里的刀推到了她的心脏。

  “你……你居然杀了我……”萧微睁着大大的眼睛,还没有气绝,“你不是那么爱我吗?”

  严晓鸣将萧微手上的红色手带迅速地扯了下来,然后他从袋子里拿出两个早已准备好的绿色的同心结,一个戴到自己手上,一个戴在了萧微手上。

  严晓鸣脸上泛起了激动的笑容“我现在杀了你,你和陈康的同心感应就失效了。许嘉凌、大帮、武号,还有陈康,刚好是三男一女,我会用他们把你复活的。然后,我们的同心结也就成了,你也是我一个人的了。”

  “你……”萧微身体一软,香销玉殒。

  严晓鸣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要你爱上我还真麻烦。不仅要鼓动陈康去宿营,还要在车上做手脚,还要把我留了一年的头发让许嘉凌给剪了,还差点就被武号借魂的力量反扑了。不过还好,你现在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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