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咒

  梁晓雨站在东南民族大学的足球场下,笑兮兮地看着对面的卡奇。

  “这么说,你昨天晚上在和扎拉一起吃饭了?”卡奇看上去在压制自己的怒气。

  “是啊,怎么了?”梁晓雨喜欢看卡奇脸涨红的样子。

  “而且,你今天还答应了昆撒的约会?”卡奇的脸涨得更红了,看上去就象一个充气的红皮球,仿佛被针一扎就要爆炸般。

  卡奇、扎拉、昆撒是从同一个少数民族同一个村寨走出来的,三个人形影不离,一起来这所大学读书,却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了梁晓雨。

  梁晓雨也喜欢和他们三人,和城市里的常见男孩不同,有种少见的淳朴、单纯,仿佛如不懂事的男孩般没有心机。三个人各有千秋,卡奇沉稳多智,扎拉活泼开朗,昆撒沉静内向。其实,三个人当中,她还是喜欢卡奇多点。但她更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喜欢让三个男孩都围着她转。

  “那我怎么办?”卡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梁晓雨。这里的女孩和他们那里不同,他根本就猜不到她的心思。

  “嗯,和昆撒看完电影后,我还想去逛商场买件衣服,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梁晓雨心中暗笑个不停,装出副沉吟的样子。

  “我有时间!”卡奇马上接过话:“随时可以,只要你愿意。”

  梁晓雨记得有人说过,要看一个人是否爱你,最简单的方法是看他是否变傻了。爱上别人的人总是很傻的。而要看一个人是否被别人爱着,最简单的方法是看她是否变聪明了。被人爱的人总是特别聪明的。而卡奇等三人的表现好象证明了这个道理。

  夜晚,城市繁华。

  卡奇陪着梁晓雨不知逛了多少商场,看着琳琅满目多姿多彩的女人衣服,眼都看花了。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她们可以把大理的时间耗费在试穿衣服上。到了最后,他根本不管是什么衣服,只要梁晓雨穿在身上,就说好看,甚至想掏出钱包付钱。他不想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买衣服上,外面的月光好着呢,正可以微语轻喃情话绵绵加深两人的感情。可最终还是梁晓雨自己不满意,带着他满街乱跑。

  梁晓雨又走进一家大型商场。她不厌其烦到处浏览,又找到件淡绿的连衣裙,那件连衣裙看上去让人眼睛一亮,格外清爽。她拿着连衣裙配在自己身上比划,转过眼去征询卡奇的意见。

  她知道卡奇肯定说好看,但她还是想看到卡奇那种惊艳多情的眼神,这让她很有种满足感。但现在,卡奇却显得很怪异,脸色苍白,口中喃喃地在说着什么,眼睛呆呆地看着她,似乎看到奇怪的事情而惊恐般。

  梁晓雨心中恼怒,恨恨地再叫了他一声,但卡奇仿佛没有听见,还是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真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心里一凉,转过头望去,身后是繁华的街道,人来车往,一切正常,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等她再转过头来时,卡奇不在原地,竟然不见了。问下身边的人,才知道在她扭头看街道时卡奇突然象发疯般快速冲出了商场。

  梁晓雨走出商场,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卡奇。打他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听。回到学校找,卡奇也不在寝室,仿佛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学校寝室里,扎拉、昆撒呆呆地看着梁晓雨,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似的。卡奇就这样莫明其妙地失踪了,他在这城市的社会关系有限,如果连扎拉与昆撒都找不到他,那就没有人能找到他了。

  “你真的没有看到其他什么异常的事情?”扎拉不死心,再次问梁晓雨。

  “我说过多少遍了,什么也没有发生,我问过身边的人,一切都正常。不知卡奇为什么会发疯般跑掉。”梁晓雨心中也烦闷的很,这件奇异的事情就发生在她身边,但她的确没发现什么。

  “是不是……”一直没说话的昆撒突然面向扎拉,吞吞吐吐仿佛有话要说,但当着梁晓雨的面又不好说。

  “是什么?你们到这时还有事瞒着我?”梁晓雨敏锐地感觉到他们之间还有秘密。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扎拉的问题很奇怪。

  “什么黑衣人?那天穿黑衣服的人好象不少。”梁晓雨不知扎拉为什么这样问。

  “不同的,那个黑衣人和其他人不同,他的黑衣是一袭长袍,连头到脸都蒙住了,就和信仰穆斯林的阿拉伯人一样。”扎拉解释。

  那种服装的人的确少见,但这是个大城市,时常有外国人在此旅游做生意,市民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梁晓雨歪着头仔细回想了下,印象中好象是看到那么一个人,当时她也仅仅以为是来此游玩的阿拉伯人而已。

  “好象是有这样一个人,不过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梁晓雨也不敢肯定。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人是戴着白色手套,穿着红色皮靴,腰系金色腰带?”扎拉的语气明显急促起来。

  “我……我不记得,我当时没有注意。”梁晓雨不知他们为什么会问这些?难道,卡奇失踪就因为看到过这样一个人?

  “一定是他,一定是的。”扎拉喃喃自语,面色也苍白起来,身躯情不自禁的颤栗起来。

  昆撒虽然没有扎拉那样惊慌,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时少言寡语的他现在也嘴唇哆嗦,目光涣散,不知该做什么好。

  梁晓雨心中奇怪,问:“那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与卡奇失踪有关?”

  “那是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人。”扎拉说完后闭紧嘴,再也不肯说话,呆呆地看着窗外出神想着心事。

  “告诉我,昆撒,那是什么人!”梁晓雨有点气急败坏了,平时他们三人对她可是百依百顺,呵护有加,什么事也不敢稍违她心意。可是今天。卡奇失踪,这两人又另有隐情不告诉她。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相信我,真的,这事与你无关。”昆撒的态度看上去很诚恳,梁晓雨知道他是为她好,可这样反而让她难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梁晓雨拿他们没有办法。

  “不要!”两人异口同声反对,在这一点上他们倒很一致。

  “那,怎么和学校说?”梁晓雨心中也隐隐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不好公开,还是先找到卡奇再说。

  “先和学校说卡奇有事回家了,我们帮他请假,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要找到他。”扎拉说。

  没办法,现在也只有如此了。可是,卡奇到底在哪呢?

  后来的这几天,扎拉与昆撒想尽办法在城市各处去寻找卡奇。要知道,这个城市他们那个民族的人本就不多,而卡奇的活动场所他们基本上都知道。但是,扎拉与昆撒找遍了卡奇可能去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他。

  这段时间里梁晓雨也没有闲着。她通过电脑与图书馆去调查卡奇那个民族的资料,想查知他们所恐惧的黑袍人的身份。但是他们那个民族本来就来历复杂,据说是远古游牧民族与当地土著联姻形成的,构成复杂,各个部落之间的习俗与信仰都不同,那些资料上也只是一笔带过,语嫣不祥。

  就在梁晓雨一筹莫展时,庄教授主动找她了。

  庄教授就是负责卡奇三人的辅导老师,是全国有名的人类学专家,才学渊博,对于各民族的形成、发展、特点了如指掌。这几天他发现卡奇没来,扎拉与昆撒又魂不过舍经常旷课不见踪影,联想到他们三人平时与梁晓雨走得很近,因此来找她打听消息。

  梁晓雨灵机一动,找个理由敷衍庄教授,却反过来向他打听黑袍人。

  “你是问他们民族中那种身着黑袍用金色腰带白色套的人?”庄教授皱着眉头问梁晓雨。

  “是啊,教授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嗯,你看过这种人?”庄教授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没,只是听说过有这种人,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人。”梁晓雨知道不能告诉庄教授实情,否则这件事就遮掩不住。

  “你怎么会听说这种事?卡奇他们告诉你的?”庄教授看着梁晓雨满眼疑问。

  “嗯,是啊。”

  “不用骗我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不可能会把这种事告诉你的。”庄教授联想到卡奇没有出现、扎拉与昆撒反常的表现,猜想到最近肯定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

  没办法,梁晓雨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庄教授听。庄教授的眉头皱得更历害了,一根根错综盘生,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

  “难道真的来了?来的这么快?”庄教授喃喃自语。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教授告诉我啊。”梁晓雨心如火燎,急切想知道事情真相。

  “你不要问了,这件事你知道对你没好处。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尽快把卡奇找回来。”庄教授话锋一转,结果还是没告诉梁晓雨那黑袍人是谁,卡奇三人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扎拉与昆撒在找,可是他们怎么找也没找到。”梁晓雨知道再问庄教授也不会说。

  “你们怎么找的?”庄教授问。

  “他们找过了卡奇可能出现的地方场所,可就是找不到他。”梁晓雨这几天一直与扎拉和昆撒保持联系。

  “有没有试过这个办法?从卡奇失踪的地方找起,那时总有路人与商店员工,慢慢地询问找他跑出去的路线,一步步地找过去。”庄教授说。

  梁晓雨恍然大悟,卡奇失踪时街市是还热闹繁华,街道的店铺都开张着,路上行人也不少,总有人看到他跑的方向,只要一路找过去,就有可能发现他。这种办法通常用来刑事案调查,让案件重演,从而发现当时没有注意的细节。

  “谢谢教授,我马上就去试。”梁晓雨打电话给扎拉,把这个方法告诉他,他也深以为然,两人约定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用这个方法试试看。

  又是夜晚,又是卡奇失踪时的那个大型商场。梁晓雨与扎拉从商场员工一一问过去,寻找卡奇失踪时的路线。

  这时离卡奇失踪已经五天了,好在商场附近也是繁华商业区,路旁的摊贩对那天发生的事记忆犹新,不少人都记得卡奇。两人沿着他们述说的方向路径慢慢找寻过去,边找边问,不知不觉中走出了城市,走到了郊外。

  卡奇就在沿城环绕的玉带河旁消失了,在这之后再也没有人看到他。两人不甘心地在附近寻觅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

  “扎拉,卡奇会不会跳进玉带河,被水流冲走了?”梁晓雨随便猜测。

  “很有可能。”扎拉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说话也不自然,结结巴巴。

  “怎么可能?他会自杀?”梁晓雨想不通,卡奇怎么会自杀?而扎拉却对这点深信不疑,他们间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会的,也许,这是唯一的方法。”扎拉转过脸去,不让梁晓雨看到他的表情:“我们回去吧。”

  “不会的,世界上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自杀是懦夫的行为。”梁晓雨还想说什么,但扎拉竟然抛下她自顾自往回走了。

  梁晓雨只好不再说了,不想再刺激扎拉。两人默默无语的走回城市,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话,空气沉闷的很。

  梁晓雨是本市人,而扎拉却只在学校寝室里住。今天走了一天,她也感到累了,安慰了扎拉几句,两人在车站分手。

  梁晓雨所要乘坐的公交车先来,她先坐上回去,临上车时,还看到扎拉呆呆地站在车站魂不守舍的想着心事,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梁晓雨心中有些凄凉,在内心深处,她一直将他们三个当做自己的好朋友的,虽然她从没想到过要与谁在一起。

  车子慢慢开动了,慢慢地行走于车水马龙中。梁晓雨望着窗外,想着与卡奇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个人,一个黑袍人,赫然金色腰带、白色手套,仿佛幽灵似的飘浮过去。

  梁晓雨心中一紧,急急忙忙地在下一站下了车,不顾一切地往回跑。那黑袍人又出现了!扎拉看到他会怎么样?黑袍人又有什么魔力,让他们那样害怕失常?

  这一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让扎拉步卡奇的后尘,她可不想再失去一个好朋友。梁晓雨竭力地往回跑,路旁的事物一个个地后退,她快要跑到车站了。

  梁晓雨停了下,大口大口地喘气,一陈猛跑,快要到达她跑步的极限。她调整下呼吸,抬起头来,竟然看到那黑袍人就在前面不远处,依然幽灵似的飘荡过去。黑袍人前面不远处,扎拉还是那种呆呆的样子想着什么,仿佛入定般,对身边的事充耳不闻。

  祭师与梁晓雨走后,庄教授继续整理屋子。他已准备到国外定居,这间屋子马上就要卖掉。现在他想的是如何把白玉碗带出国境。

  整理完屋子后,庄教授下楼开车出去买东西。两旁的树木象卫兵般陈列后退。庄教授想起刚才那祭师做的一切就感到好笑,他又不是那民族的人,又没那种信仰,所做的对他根本就没有用处。

  正在庄教授得意时,他突然感到自己难以呼吸,身体各器官突然停止工作般不再听从大脑使唤。他心中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失去控制撞向另一辆急速行驶的大货车。

  其实,庄教授一直在研究骨咒,如果他自己不信又怎么可能会假扮祭师去吓死卡奇他们三人呢?很多事情,自身本来就很难分得清。有时,人们连自己真心爱的人是哪个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有失去时才懂得珍惜。在庄教授自以为自己对骨咒免疫时,却已经埋下了死亡的种子。

  第二天,各大媒体发布了一则新闻,新闻的意思是庄教授在开车中心脏病发作意外死亡。而警主在整理现场时,在庄教授小车夹层发现了名贵的白玉碗,经过查证确属某少数民族宗教用品,交由钟沙带回。

  她马上跑了过去,边跑边叫,大声地叫扎拉。她的声音很快就湮没在喧嚣的城市中,扎拉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看到黑袍人飘得越来越快,离扎拉越来越近。

  梁晓雨知道自己无法在黑袍人之前跑近扎拉,情急之下灵机一动,拿起手机打起他手机来。扎拉显然听到了手机叫声,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拿起手机刚想接,抬头突然看到那黑袍人,仿佛中了魔法般手脚僵硬,手机竟然都拿不住,“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然而很快,扎拉很快就回过神来,也象卡奇发疯般转身跑了过去。但扎拉所跑的方向却是横穿车来车往的大路,而他却对那些车辆仿佛根本就没看到,完全不管发疯般撞了过去。

  梁晓雨看到,扎拉的身影穿插在行驶的各种车辆上,然后在马路中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身边,是各种紧急刹车鸣着喇叭的机动车。

  而那黑袍人,就在那一刹那间不见了,仿佛在空气中蒸发般消失了。

  等人们把扎拉被救起来后,他已经全身是血不能动弹了,只是痴痴地看着梁晓雨,急促地呼吸,两行泪水涌了出来,眼神中充满了悔恨与悲哀。

  扎拉被送到医院后没有多久就死亡了。梁晓雨是看着他咽气的,心中也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郁闷难受。

  她站在医院里,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要和昆撒说下。梁晓雨打手机给昆撒,昆撒在手机中得知这个消息后竟然没表示要医院里来看扎拉的尸体,而是什么也没说莫名其妙地突然关了手机。梁晓雨再打时已经打不通了。

  这时她看到刚才给扎拉主治的医生走了过来,神神秘秘地叫她去办公室里商谈事情。梁晓雨不知医生要对她说些什么,难道要她去处理扎拉的后事?

  医生走进办公室,看到梁晓雨进来后把门关上,还特意往外张望看外面是否有人。

  “你是否一直在场,亲眼看到你朋友的死亡?”医生问梁晓雨。

  “是的,怎么了?”梁晓雨回答。

  “你能不能把当时的情景详细地说一遍?”医生掏出手绢擦汗,仿佛很紧张。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梁晓雨不解,医生只是救死扶伤,至于探案调查是警方的事。

  “是这样的,我初步肯定,你朋友不是被车撞死的。”医生想了很久,终于说了出来。

  “不是被车撞死的?那他怎么死的?”梁晓雨失声尖叫起来。

  “嘘,小声点,不要让别人听到。这件事,说起来实在太让人费解。”医生又擦了次汗,浑身竟然哆嗦起来。

  梁晓雨感到奇怪,象医生这职业应该是见惯生死很镇定的,不然怎么能给人动手术,可眼前看到这名医生明显过于紧张。

  “其实,你朋友的伤并不重,那些都是些外伤,根本就不能致命,甚至对他的身体没有造成多大伤害。”

  “我详细地检察了他的身体,各个部位,包括内脏大脑都没有特别足以致命的伤处。而他的身体的反映也特别奇怪,看上去就象是心脏病,对,就象是心脏衰竭一样。”

  “心脏衰竭?他入校里身体检查没有心脏病啊。”梁晓雨清楚地记得所有新生入学都要进行一次祥细全面的身体检查,而扎拉当时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其实,我也只是说象心脏病一样,但他的死因的确是心脏衰竭表现。可是,我检查了他的心脏,根本就是完好没有问题。”

  怪不得医生会这样神秘紧张,原来他根本就无法解释扎拉的死因。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他很难说清自己的清白,至少医术会被人怀疑。但梁晓雨知道医生说的肯定是真话,那个神秘的黑袍人一直如阴魂不散般让她心绪难宁。她相信这一切肯定与黑袍人有关。

  梁晓雨看到医生的样子,不禁心生怜惜,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医生听完默思许久,最后才对梁晓雨说:“看来你朋友是中了什么妖法邪术,要不然绝没理由就这样无缘无故非正常死亡。虽然我现在不知具体原因,但现在的确有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存在。”

  梁晓雨心中也是这样认为。虽然作为现代青年受过良好教育,不应该相信这些,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她不信。

  告别医生后,梁晓雨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昆撒。他极有可能是黑袍人的下一个目标。

  令人奇怪的是,昆撒竟然也失踪了,不在学校寝室了。据其他同学说,他一接完梁晓雨的电话就收拾好所有东西离开学校了。

  学生出了意外,东南民族大学不能置之不理,何况是三个来自少数民族的学生,更是要重点培养的。梁晓雨被叫到了校务处,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老老实实地向校方做了汇报。校方派人寻找卡奇与昆撒,没有找到后果断地向公安局报案。

  由于牵涉到少数民族政策,公安局对此也极度重视,马上全体动员各基层派出所地毯式搜寻,尤其是对宾馆住宿、出租房类的,不久就找到了昆撒。

  原来,昆撒一出学校就在附近租了个房子,买了些干粮纯净水躲在里面不出来。而且,他不但将门顶死,连窗户都用木板钉死,整个房子就象个封闭的铁皮罐般密不透风,而且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梁晓雨与庄教授接到通知去协助警方时,昆撒还躲在房子里面,死活不肯出来。如果梁晓雨与校务处的老师不能叫他出来的话,警方就要破门而入了。

  “昆撒,我是梁晓雨,出来吧,躲在里面不是办法,有什么问题可以一起解决啊。”梁晓雨对着房子大声叫着。

  庄教授旁边帮腔,但仍无济于事。昆撒仿佛横下一条心就是不出来。

  公安局最后还是破门硬闯进去。进去后房子里面肮脏不堪,昆撒躺在床上,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动弹说话了。里面的食物早就被他吃完了。可尽管如此,他宁愿饿死在里面,都不肯出去,仍然把自己锁在里面。究竟是什么让他恐惧成这样?

  “谢谢你,虽然不能将他怎么样,但能让他提心吊胆吓他一吓也好。”梁晓雨对着沙钟说。这主意是她出的。

  沙钟转过脸来轻轻一笑:“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做这些?”

  “怎么了?不是吗?”梁晓雨看着沙钟,突然想起来沙钟怎么来的这么快,卡奇一死就出现了。而那部落到东南民族大学,最快也要三天时间。

  “当然不是,因为,我就是祭师,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沙钟说。

  “你就是真的祭师?”梁晓雨感到自己头都晕了。

  “是的,我就是。你和卡奇在商场看到的就是我。族人发现圣物白玉碗不见了,但不能确定是否是他们三人所偷,特意叫我来查探。我故意让卡奇看到我的身影,来看他反应明确是否是他所为。那天卡奇的表现证明了我的判断。”

  “可是,后来……”

  “后来的是庄教授假扮的。虽然他们偷窃了白玉碗,但他们毕竟年轻,而且是族人希望所在,所以我回去向族中长老求情,打算只要他们交出白玉碗并且族中安心关几年禁闭就可以了。但我没想到庄教授会趁机害死他们。等我赶来时,一切已晚。”沙钟苦笑。

  “那你刚才做的,就是正统的骨咒?对他有用吗?”

  “也许有用,也许没用,我也不知道。因为这骨咒只用来对付族人的,没试过对付外人。”

  “但愿有用。”梁晓雨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但内心深处隐隐希望庄教授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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