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俄旅顺海战

1904年2月8日晚,旅顺港内,俄国太平洋舰队的故舰艘艘灯火通明,一派节日景象,岸上,俄国海军俱乐部里更是热闹非凡,舰队的全体指挥宫和旅顺口的各界要人,齐聚一堂,正在参加太平洋舰队司令斯达尔克举办的舞会。
  舞池里,伴随着优雅的华尔兹舞曲,对对衣着华丽的男女正翩翩起舞。
突然,轰隆隆的炮声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港口方向传来,窗外接连闪现出无数道光亮。顿时,舞池里乱作了一团。正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一名军官高声宣布:“女士们,先生们,请不必惊慌,这也许是我们的舰队为司令阁下施放的礼炮吧!乐队,继续演奏吧!”被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的达宫贵人们,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慢慢恢复了常态。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礼炮,而是2天前宣布同俄国谈判破裂的日本国的舰队,乘俄国太平洋舰队指挥官不在舰上之机,偷裘旅顺口时施放的鱼雷和大炮。结果,俄国太平洋舰队未曾交战就首先损失了1艘重型巡洋舰和2艘战列舰。
  日、俄两国交战为什么要在中国领土、领海上进行呢?这是由近代中国满清政府的腐败和帝国主义列强在中国争夺势力范围造成的。19世纪中叶以后,沙皇俄国用武力割让了中国大片领土,并把中国东北划作其势力范围,还想永久占为己有。而甲午中日战争后的日本帝国主义,也不满足于霸占中国领土台湾和朝鲜半岛,侵略扩张野心日益膨胀,明确地把下一个侵吞目标指向辽阔富饶的中国东北大地。日、俄两个强盗国家在侵略利益上发生了尖锐的矛盾。两国虽经半年之久的马拉松式谈判,可都互不相让。于是,便在中国领土、领海上爆发了日、俄战争。战争期间,两国海军倾巢出动,下大赌注誓与对方决一雌雄,展开了一场拼死的厮杀。
  俄国太平洋舰队遭到日本舰队偷袭后,形势每况愈下。日本舰队为了获得旅顺口外的制海权,保障日本陆军在辽东半岛登陆,下决心要将俄国舰队困死在旅顺口内。指挥日本联合舰队的是东乡平八郎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曾留学英国6年,专修海军专业。他指挥特点是果断、狡诈、狠毒。他的野心是要成为东方的纳尔逊。他指挥日舰连连出击,不断给俄国舰队以重创。
同时,他还把从英国皇家海军那里学来的在航道下设置沉船的方法,用于对俄国舰队的封锁。
  2月24日深夜,天气极其寒冷,能见度也很差。旅顺口外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支由70多名日军组成的敢死队。他们驾驶着5艘装满巨石的破旧堵塞船,正迎着冰冷刺骨的海风和汹涌起伏的海浪,急急朝旅顺口疾驶。这支敢死队执行的就是一次航道封锁任务。可是,日本人这次任务执行得很不如愿。正在他们快要到达施爆位置时,俄国的海岸炮兵发现了他们。随着道道耀眼的探照灯光束的射出,密集的海岸炮火随之倾泻而下,堵塞船队的处境万分危险。在这突发情况面前,敢死队的队长并没有让他的队员无谓地等死,只听他高声下令:“点燃火药,准备跳船!”随着敢死队员“扑通”、“扑通”、“扑通”的跳水声,堵塞船也在轰鸣的爆炸声中沉入海底。但这里离旅顺口的出口航道还有一定距禽,堵塞船沉在这里作用不大。以后,日军虽然又多次组织类似行动,但都在俄军海岸炮火阻击下归于失败。
  东乡平八郎见沉船封锁航线的方案不能奏效,就下令在旅顺口外海域布设大量水雷,扬言要用水雷将旅顺口死死围住。本来,开战之初俄国太平洋舰队和日本舰队的实力相差无几,甚至俄国舰队的实力还略强于日本舰队,但由于俄国的远东总督消极避战,泊港待援,致使连连遭受损失。沙皇得知,大发雷霆,下令撤了斯达尔克的太平洋舰队司令职务,任命精明能干的马卡洛夫将军接替此职。马卡洛夫,是当时俄国绝无仅有的优秀海军将领,他不但精通海军专业,而且治军严谨,体恤下属,在俄国海军中有较高的威望。
但是,在臃肿腐朽的沙皇军事封建主义的统治下,多数高级军官都贪污成风,腐化无度,一个马卡洛夫又能起多大作用呢?马卡洛夫到任,虽然使太平洋舰队官兵的士气高涨了一阵子,但又很快低落下来。
  对日本舰队封锁旅顺口的战术,马卡洛夫非常担忧,为了转变这种被围困封锁的局面,他几次率领舰队试图冲出旅顺口,到海上寻找日本舰队主力决战,但均未获得成功。4月12日,俄国太平洋舰队旗舰“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触水雷沉没,马卡洛夫随舰阵亡。失去了马卡洛夫,对俄国海军来说,是一个不可补偿的损失,从此,俄国远东海军失去了心脏和头脑。俄国水乒听到这个消息连呼上帝,直叫倒霉;海军军官也忧郁地哀叹:“我们俄国的将领虽多,但马卡洛夫却只有一个,另一个马卡洛夫,是再也派不来了!”果然,在这以后,俄国舰队几经突围受挫,彻底失去了攻击精神,蜷缩在旅顺口内,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到8月中旬,在日本海军完成了对旅顺口俄国舰队的海上封锁之后,数万名日本海军也已进逼到旅顺前沿,从陆上完成了对旅顺的包围。随后,日军在数百门大炮的火力支援下,向旅顺口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俄国陆军拼死顽抗,连连击退日军的轮番冲锋,给日军以惨重的杀伤。为了加强旅顺防务力量,俄国舰队的水兵将舰上空闲的大口径火炮卸下来,抬运到山上,由技术熟悉的水兵变成普通步兵,加入抗击日军进攻的行列。双方激战到12月6日,日军终于以近2000人的重大代价,攻占了举足轻重的203高地。这个高地,是俄国整个旅顺防务体系的制高点,占领了它,就可以控制旅顺整个市区的港口,战斗主动权也就拿到了手。俄军失去了203高地,其气数就算到了头。架在203高地上的日军280毫米口径的重型大炮,一个劲地朝俄军的残存阵地猛轰。此时,停泊在港口的俄国舰队的战舰,也都成了日军大炮的活靶子,被一艘一艘地“点了名”。
  眼看全军覆没的危险来临,俄军驻旅顺要塞司令深感再坚持打下去已毫无价值,便于1905年1月1日率残部投降。至此,日军占领了整个旅顺口。
  俄国沙皇政府被连连从远东传来的失败消息惊得目瞪口呆,可他们仍然不肯认输。他们把这场战争最后输赢的赌注下在第二太平洋舰队的身上。
  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组建于日军猛攻旅顺口之时。这支舰队,是由俄国海军的四大舰队之——波罗的海舰队改组过来的,拥有4艘新式战列舰、3艘老式战列舰、6艘巡洋舰、9艘驱逐舰和一些辅助舰;舰船总数共30艘,官兵1万多人,此外,还有一些地方志愿人员。出任舰队司令的,是俄国海军军令部部长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海军上将。孤僻、固执,很少体谅士兵、情绪反复无常,是这个新任第二太平洋舰队司令的性格特征。可他对履行职责却一点不含糊。刚一上任,他就立即旋风般地行动起来,跑造船厂,找粮食局,去招兵站,忙得不亦乐乎。经过几个月的奔走、筹划,到1904年9月,终于把这支舰队拼凑起来,集结在芬兰湾的勒法尔港(今爱沙尼亚的塔林港),待命出征。
  俄皇尼古拉二世对第二太平洋舰队的出击寄予全部希望,亲自为舰队送行。1904年9月26日,他登上舰队旗舰“苏沃洛夫”号,在隆重的礼仪中检阅了舰队,并祝水兵们“胜利地返回故乡”。随后,舰队离港起航,开始了1.8万里的远程航行。
  第二太平洋舰队的出师,一开始就孕育着一种不太吉利的征兆。当时,在相当一部分官兵中弥散着失败主义情绪。舰队驶出波罗的海后,很快进入北海海域。一天晚上,一条行驶在舰队前面的战舰上的了望哨,突然高喊:“注意,前方出现敌舰!”听到喊声,舰上的值日官立即紧张起来,拿起望远镜朝前方匆忙一望,就果断地判定是日本的驱逐舰队,很快,俄国舰队的大炮就一齐向“日本驱逐舰队”怒吼起来,结果,在没有遇到任何还击的特殊战斗中,就击沉击伤了一些“敌舰”。可炮击后情况一查明,把舰队司令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吓了一身冷汗。原来,挨炮击的是一支英国的捕鱼船队。
这可惹怒了英国海军。因为,英国曾同日本签订过同盟条约,现在英国海军正愁找不到阻扰俄舰东航的借口。于是,英国海军把俄国舰队扣在西班牙的维哥湾,进行了好一阵刁难。最后,在俄方连连赔礼道歉之后,才以俄国舰队赔偿65000英磅的损失费平息此事。
  在这之后,俄国舰队在沿途经常备受艰苦,时常要同好望角等海域的险凤恶浪搏斗,有时还要被燃料短缺所困扰。急得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常常在梦中呼喊“煤!”“煤!”“煤!”再加上许多官兵在沿途染上了流行的热带病,真是一次万分艰难而又凄惨的航行。除了路遇的各种艰险外,舰队驶到马达加斯加以北的诺西贝时,又雪上加霜地传来了旅顺口已被日军占领的坏消息。这对本来士气已经十分低落的俄国舰队的官兵来说,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更加剧了他们当中一部分人的厌战相失败情绪。
  面对官兵们这种低落的情绪和灰暗的远航前景,有不少官兵向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提出了返回彼得堡的主张,可这位司令官却固执地坚持继续东航的原定计划,仍抱着给俄国捞回点面子的侥幸取胜心理,督促舰队加速前进。
  1905年4月下旬,第二太平洋舰队在越南金兰湾附近海面,同由波罗的海舰队剩余的旧舰拼凑成的第三太平洋舰队会合。这样,整个俄国远征海军就有了38艘战舰和13艘辅助船只。尽管新增加的战舰陈旧不堪,战斗力很弱,被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称作只是“脖子上的磨石”,可毕竟还是壮了第二太平洋舰队的威势。
  两支舰队汇合后,经过短期整顿,就沿着离俄国海军基地海参嵌航线最近的对马海峡继续朝北驶去。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的意图是,先让已被远航拖得十分疲惫的官兵休整一下,尔后再寻机和日本舰队的主力较量。可这时,俄舰经过几个月的海上航行,舰底都已长满了海藻和藤壶,因而,普遍降低了三分之一左右的航速。
  此则,东乡平八郎率领的日本舰队,已经做好了迎战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的准备。早在旅顺口的俄国舰队被消灭之时,东乡平八郎就把封锁舰队的主力撤回日本海域,经过补充,就本着“百发育中的一门大炮要胜过一百门百发一中的大炮”的宗旨,迅速投入了紧张严格的昼夜操练,目标是彻底打垮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东乡平八郎的作战计划是:把一些大商船伪装成军舰,部署在中国台湾南部海域,以造成日本船队主力要在那里截击俄国舰队的假象,引诱第二太平洋舰队走对马海峡的航线;同时,把舰队主力集结在对马海峡附近隐蔽,瞅准时机在对马海峡将疲惫不堪的俄国舰队一举歼灭。
  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真的钻进了东乡平八郎设的圈套。1905年5月底,俄国舰队渐渐接近了恶浪汹涌、海雾茫茫的日本海。此时,俄舰上已经听不到了水兵们一路上的各种抱怨和谩骂,他们开始活跃起来了,纷纷把多余的燃料抛入大海,并还虔诚地给舰炮喷洒了圣水。因为再过几天,他们就结束了这次倒霉的远程航行了。就这样,第二太平洋舰队在水兵们抱着将要脱离苦海的心情,开入了已经充满杀气的对马海峡。
  “今天天气晴朗,但是海浪很高。”这是5月27日凌晨,东乡平八郎在他的联合舰队旗舰“三笠”号上收到的一条电文,把这条电文暗语翻译过来,就是:“发现敌舰!”这条电文是日本侦察船“信浓丸”发来的。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进入对马海峡后,罗日杰斯特文斯基虽然不像水兵们那样乐观,可他毕竟松了口气,因为他一直认为日本舰队主力已被他甩在中国台湾南部海域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命令舰队在夜间航行时要严格灯火管制,想利用暗夜俏悄驶过对马海峡,以防遭到日本舰队的意外攻击。然而,他率领的这支庞大舰队的成分太杂了。由贵族妇女自愿参加的“奥勒尔”号医院船,竟然公然违抗灯火管制的军纪,因而给日本侦察船及时提供了舰队的行踪。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东乡平八郎看了“信浓丸”拍来的密码电报后,立即命令舰队起航迎敌。
同时,下令他乘坐的“三笠”号旗舰升起“国家命运在此一战,全体官兵奋勇杀敌”的战斗信号旗。日本舰队排着整齐的队形,杀气腾腾地朝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全速驶去。到中午13时45分,日本舰队远远出现在俄国舰队的左前方。过了一会儿,日本舰队又突然改变航向,分成两个战队,压向俄国战舰的斜前方。这时,心情优虑的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正拿着望远镜站在旗舰“苏沃洛夫”号上,观察着日本舰队的实力:4艘战列舰、23艘巡洋舰、20艘驱逐舰、1艘海防舰、7艘炮舰、45艘鱼雷艇。日本联合舰队的全部家底都亮出来了。观察完后,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命令参战的主力舰船,迅速编成三个战队迎敌。
  14时8分,俄国舰队全然不管各种火炮的有效射程,乘日舰转弯变换队形的有利时机,一律从万米距离上首先开炮。几分钟后,数艘日舰已中弹累累,旗舰“三笠”号连续挨了十几发炮弹;“八云”号的前炮塔被打坏;“浅间”号转向机构也被炸失灵。这阵猛烈的炮火,使日本舰队遭受重大打击。
随日本舰队出海的英国观察员白金汉上校,事后是这样回忆当时情景的:“空中全是到处乱飞的碎片……在20码以内,每件东西,每个人身上都溅得血迹斑斑。”“报告将军阁下,敌旗舰‘三笠’中弹起火!”观察战况的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的随从参谋兴奋地报告。“好,给我继续打!集中炮火把它击沉!”罗日杰斯特文斯基也兴高采烈地高声回答。
  可是,此时日本舰队已经完成了航向变换,占据了十分有利的上风阵位,处于与俄国舰队平行前驶的位置,并且东乡平八郎的旗舰“三笠”号,虽然多处中弹,但都未打中要害,而俄国舰队所处的下风位置,却严重地影响了火炮的攻击威力,上风方向吹过来的硝烟和炮弹溅起的浪花,使炮手们无法进行准确的瞄准。这下,俄国舰队挨揍的时候来到了。
  2分钟后,当日本舰队冒着猛烈的炮火,逼进到距俄国舰队6500米远的时候,所有大炮同时向俄舰开火。第一排炮火就击中了俄国舰队旗舰“苏沃洛夫”号,前部烟窗被炸毁。第二排炮弹把该舰轰得更惨:炮塔失灵,无线电无法使用,除了死伤许多水兵外,舰队司令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和舰长伊格纳特留斯也都挂重彩。与此同时,“亚历山大三世”号和“波罗丁诺”号,也被日舰炮火击中燃起大火。随后,俄舰”奥勒尔”号又被日舰打成瘫痪。
对日本舰队这阵报复住的炮火轰击,一位参战的俄国军官事后作了如下形容:“我们根本无法,也不可能去数一下到底有多少炮弹打来。不要说我们以前没见过,就是想象中也没见过如此强的火力。
  在所有已被日本舰队炮火击中的俄舰中,首先沉没的是1898年下水的12674吨的“奥西里亚比亚”号装甲舰。由于该舰在战前没有合得把大量超载的燃煤抛入大海,造成其最厚装甲部位降到水线以下,所以,当它被击伤后,涌浪便很快从破口进入仓内加快了下沉的速度。在“奥西里亚比亚”号将要消失在海面的时刻,该舰舰长强忍剧烈的伤痛,履行他最后的职责。只见他站在舰桥上朝周围的水兵大声呼喊:“快点游开!  魔鬼会吞了你们!要是你们不游开,旋涡就会把你们吞下去啦。”片刻,这位舰长便和他的战舰一起,被大海吞没了。
  激战中,日本舰队一直没有放松对“苏沃洛夫”号战列舰的攻击。“苏沃洛夫”号上的情况越来越槽,全舰已被无法控制的大火所笼罩;受伤的舰长也在日舰新打来的炮火中阵亡;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的身上也增加了新的弹片,加重伤势。见此情形,第二太平洋舰队参谋长柯龙固尔果断下令,将罗日杰斯特文箭基和旗舰上的所有伤员转移到另一条俄舰上去。之后,13516吨的“苏沃洛夫”号到晚上被日本舰队击沉前,舰上仅剩下的3名官兵,仍然操着唯一可用的尾炮朝着日舰射击了好长一阵子。
  被打得懵头转向的俄国舰队,几次变换航向,想摆脱越来越猛烈的炮火,但日舰凭借航速优势,紧紧咬住俄舰不放,并与俄舰保持平行航行,利用有利的发射阵位对俄舰实施连续攻击。直到下午16时,日本舰队的炮火轰击才暂告一段落。因为,这时东乡平八郎已在考虑下一步棋了。和俄国舰队脱离接触后,他把夜间攻击俄国舰队的任务交给了还未发生多大作用的鱼雷舰,自己率领舰队主力,星夜驶向俄国舰队必经的北方郁陵岛附近设伏。俄国舰队见日本舰队撤走,来不喘息片刻,撇下重伤的舰船,朝着海参崴的方向狂奔。
  入夜,正当俄国舰队急于赶路的时候,数十艘日本鱼雷艇突然风驰电掣般地朝俄国舰队围攻上来。这些早已急不可耐的日本鱼雷艇冒着俄国舰队的拦击炮火,发起了鱼雷攻击。夜战中,俄国舰队竟然愚蠢地打开探照灯搜寻日本鱼雷艇,可这恰恰为日军发射鱼雷指示准确的目标。随着一声声“预备——放!”的战斗号令,无数条鱼雷从发射管里吐出,鲨鱼般地朝俄舰肚子上撞击。结果,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数艘俄国主力舰又被击毁。当然,日本舰队也为这次夜间袭击赔上了几艘鱼雷艇。
  5月28日早晨,以逸待劳的日本主力舰队,果然在朝鲜东海岸郁陵岛附近等到了已被打得失魂落魄的俄国舰队。这时,接替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指挥俄国舰队的,是涅波加多夫海军少将。当俄国舰队赶到距郁陵岛数十里时,涅波多加夫心想,日本舰队如果不来追赶,再坚持一天就可以到达海参崴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然后,默默地为这支经历远程千辛万苦航行,近日又频频投入厮杀的残存舰队的平安祈祷。然而,当他再抄起望远镜进行观察时,发现东乡平八郎率领的日本舰队,正高速从西南方向朝他的舰队冲过来。
  日本舰队追上来后,立即散开队形将企图夺路逃跑的俄国舰队围了起来,断了其退洛。上午9时,东乡平八郎命令自己的旗舰升战斗信号旗,紧接着,日本战列舰上的300多毫米的大炮,带头朝俄国舰队吼叫起来。而对日本舰队的再次攻击,俄国舰队已经失掉了任何反击的勇气,停战投降已经成为绝大多数官兵的意愿。在这种十分紧迫的时刻,身负重伤的“尼古拉一世”舰的舰长斯米尔诺夫,毅然代表多数官兵的意愿,向涅波加多夫提出了“除了投降,别无出路”的建议。而涅波加多夫此刻也看到了面前形势的严重程度,因此,只好同意这一建议。于是,在舰桅上升起“我们投降”的旗号。涅波加多夫沉痛地向部下解释了投降的理由。他说:“我已经决定向敌人投降,否则,我们只有毫无目的地被歼灭。在我作出这个决定时,心情是沉重的,但是我知道,就是忍受再大的痛苦,也不能改变我们的命运,或者祖国的命运。”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就让我来承担投降的耻辱吧。”看到俄舰都挂起了降旗,东乡平八郎才下今日舰停止炮击。这一时刻是1905年5月28日上午10时45分,地点是海参崴的门口。当天下午3时,那艘载着伤势很重、生命垂危的第二太平洋舰队司令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的俄国战舰,也被日本抓获,在这条舰上的舰队参谋长柯龙固尔,也同时当了俘虏。
  至此,日、俄两国海军在日俄战争中的较量已决出雌雄,沙俄封建王朝在这场战争中下的海军赌注全部输光了。进入对马海峡的38艘俄国战舰,只有3艘驶到了整个舰队远航的目的地——海参崴,战舰损失总吨位高达20余万吨;阵亡和被俘的官兵有1万多人。而日本海军仅损失了3艘鱼雷艇共300吨,伤亡的人员只有700多。
  1905年9月5日,在战争中遭到惨败的沙俄政府,被迫将其掠夺来的部分赃物转让给这场战争的获胜者——日本帝国主义,在美国的扑茨茅斯签定了对日和约。《扑茨茅斯和约》的签定,标志着日、俄两个强盗国家在中国进行的一场强盗性战争的结束。然而,这场战争却给无辜的中国人民带来了不可尽数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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