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米克什是怎样进的马戏团?

  第二天下午,米克什在一条没有尽头的公路上跋涉着。它走得很急,因为西边天空里出现了乌云,米克什担心遇上暴风雨。它尽量把步子跨得最大,想在下雨前赶到离它最近的一座林子里去。它知道,在公路两旁,刚刚栽上的小树底下是没法躲雨的。可是米克什白费劲了,离森林还很远,而乌云却越来越近了。已经开始在掉雨点,没多久,刮来一阵大风,差点儿把米克什卷走了。可怜的黑猫不知怎么办好。现在你们可就别奇怪了,当它看到公路下面有条大排水管时,高兴得吹起了口哨,它三步两步赶到那里,想在大管子那儿避避风。这可真是千钧一发的时刻了。刚一到那里,雨就下大了,真可叫倾盆大雨啊,还下了棒子那么大个的冰雹。

  “我的天哪!”米克什躲在排水管边上说,“这冰雹要是打到我头上,还不够我受的!”这雨不停地下呀,下个没完没了,还又闪电又响雷的,真壮观!米克什看到这一切,反倒为自己及时找到了个避雨的地方而感到高兴,可是这只可怜的猫却没注意到,水管里的水越长越高。当它发觉自己已经站在水里时,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脱掉靴子,免得弄湿了。它把皮鞋放进背包里,然后十分害怕地看着水往上涨,雨越下越大。当它看到水越涨越高时,连忙把帽子和衣服都脱下来放进背包里,它四下里张望,想找个水涨不上的安全地方。

  这小可怜的根本想不到多大的灾难在等着它,大水突然冲过来,小水沟变成了一条河,排水管里装满了水,连排水管也容不下它时,便冲到地里,顿时出现一片水塘。

  米克什出了什么事呢?

  亲爱的孩子们,米克什的处境可非常不妙!正当米克什想找个地方安放它的小背包时,大水冲来,连它带背包都给冲走了,这时,米克什失去了知觉,它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雨停了,雷电和冰雹转到别的地区去了。暖洋洋的太阳重又照耀着湿漉漉的大地,水沟和小溪水流急湍,大路小道上的水洼闪着光亮。大地又充满了生机,仿佛做了一场恶梦醒来。路上和田野又出现了人,公路上又出现了咯吱咯吱的小车。云雀在空中欢唱着。

  突然,公路上出现了大约十辆马戏团的车子。色彩鲜艳,每辆车上都贴了“克隆茨基马戏团”字样,看去非常漂亮。有些辆车上坐着马戏团员,另外几辆车上载着动物和道具。最后一辆最漂亮的车上住着马戏团长本人——克隆茨基先生和他的女儿奥露什卡。

  奥露什卡大约十来岁,是一位美丽而勤快的小姑娘,她正为她爸爸和自己准备好了晚饭,在窗旁擦拭桌子,顺便瞧了瞧窗子外面。

  “爸爸,”她喊道,“你瞧,那棵柳树旁边躺着个什么黑东西?”克隆茨基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前,顺着奥露什卡手指的方向瞧去。

  “一只猫,奥露什卡!”克隆茨基先生说,“一只淹死了的猫,说不定就是在刚才这阵大雷雨中淹死的。”

  “真可怜!”奥露什卡同情地说,“这样一只漂亮的黑猫真可惜!”突然她拉起爸爸的手,求他说,“爸爸,停车吧,说不定这只猫还没完全淹死呢,大雷雨刚过去不久,也许还能把它救活呢!”

  “可能!”克隆茨基先生微笑着,“猫的生命力很强。”

  奥露什卡合着双手,又请求她爸爸说:“爸,我求求你,停车,咱们去看看那只猫。我的好爸爸,兴许还能把它救活呢。”

  克隆茨基先生很喜欢他的乖女儿,也喜欢动物,所以他停了车,同奥露什卡往回走了一小段路去看那只淹死了的猫。

  奥露什卡一听爸爸说这是一只大公猫,它身上还有一点儿热气,高兴极了。它说不定还能活过来呢!他们决定把猫带回到车上,给它擦一擦,包到被子里。

  “瞧,奥露什卡,那棵柳树上还挂着个小背包呢!肯定是大水推到这儿来的。这么小一个小背包。喏,咱们把这背包也捎上,送到附近哪个村子的村长家去。”

  随后,克隆茨基在车上给猫擦擦干净。把它包在一块暖和的被子里。然后坐下来同女儿一块儿吃晚饭。克隆茨基先生吃得津律有味,奥露什卡却心神不定老往那角落里瞧,看看那被子里的猫是不是动了。

  “爸爸,咱们要不要来点急救措施救活它?”奥露什卡又提出了请求。

  “让它躺着吧!”克隆茨基先生回答说,“只要它还有一点点气,它自己就能活过来,猫容易活。”

  晚饭后,克隆茨基先主给奥露什卡讲了一个关于小动物的非常好听的故事,使她把那只猫忘得一干二净了。克隆茨基先生是熟悉动物的行家,听他讲动物故事确是一大乐事。奥露什卡专心致志地听着。

  正当克隆茨基先生讲狮子的故事讲到最精彩的地方时,车角落里的被子动了。奥露什卡高兴。激动得叫了起来。她正要离开饭桌,去打开被子,突然,被子打开了,黑猫坐了起来。它用爪子擦擦脸,然后惊讶地望着四周围。

  突然那公猫说起话来了:“祝大家晚安,祝你们吃饭好胃口!请问,好人们,我在哪儿呀?”

  克隆茨基先生和奥露什卡都吃惊地望着这只猫,两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在问对方是不是听见了它说话。他们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约而同地瞪着眼睛张着嘴。

  “我说,先生们,你们别吃惊,我会说话。”黑猫又说话了,而且嗓门更大,“晚安!我是在哪里?”

  “这是什么?”克隆茨基先生总算说出话来了,“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呢?”黑猫镇静地说,“我是梨庄史维茨家的米克什,他们家有个男孩叫贝比克。我会说话!”

  “怎么回事,你会说话?”克隆茨基先生问道。

  “这算不了什么,大叔!我们那儿很快连每一只羊都要会说话了。”米克什夸口说。

  “谁教会你的?”克隆茨基先生好奇地问道。懂吗,亲爱的孩子们,他作为马戏团团长对这个非常感兴趣。

  “我们家的贝比克!这可是一个聪明透顶的男孩。要不是害怕老奶奶拿扫把揍他,他恐怕连独轮车都能教会说话的。”

  “这真叫人难以相信!”克隆茨基先生惊叹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干吗不在家待着呢?你怎么差点儿淹死啦?”

  “是这么回事,大叔,”米克什告诉他说,“我在家把奶奶的一把壶打碎了,现在出门想挣点钱买把新壶还给她。下大雨的时候我躲在大排水管里,可能被大水冲走了。”

  “喏,米克什,既然你是出门来挣钱的,想不想到我们马戏团来呢?我会乐意接受你的。你将来可以赚到好多好多钱,给你家奶奶买上一大堆壶,因为现在世界上还没有一个马戏团有像你这样一只会说话的猫,你说怎么样?愿意吗?”

  “当然愿意,大叔!”米克什喊了起来,“我已经尝够了流浪的滋味,真希望有一个正经工作干干。”

  “好!”克隆茨基先生说,他从桌边站起身来,握了握米克什的爪子以示一言为定。

  这时,奥露什卡才终于从惊讶中清醒过来。她连忙离开餐桌,把米克什抱到怀里,绕着克隆茨基先生跳起舞来,同时还快活地嚷道:“瞧,爸爸,咱们同情被淹死的猫儿,值了吧?!如今我们马戏团将拥有全世界任何一个马戏团都没有的绝招。米克什,你会在我们这儿留下来,是吧?”

  米克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留下。这小姑娘像哄娃娃似地抱着它,使它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可它还是非常喜欢奥露什卡。

  随后,米克什得到了一份十分可口的晚餐。它实在饿了,所以吃得特别带劲。它吃饭的样子那么文雅,使克隆茨基父女感到很惊奇,奥露什卡在米克什吃晚饭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围着它跳舞,拍手和嚷着:“这可是件大好事!这可是件大好事!这下准能干出名堂来!”克隆茨基先生满意地笑了。

  晚饭后,米克什向克隆茨基先生和奥露什卡讲述它出走后的坎坷经历,最后说:“我的好人啊,我简直像条狗似的受尽了活罪呢!”它又回忆在家时的许多事情,和贝比克一起闹出来的许多笑话,然后才去睡觉。米克什还想钻到那床被窝下面去,可是奥露什卡给它准备的小床就跟王子睡的一样。

  她把自己的洋娃娃搁到地上去睡,把洋娃娃的床铺得好好的让给了米克什。

  床上铺的盖的都镶了花边和饰绦。谦虚的米克什不愿意躺到这样漂亮的床上去,直到奥露什卡求了它好半天才肯躺上去。奥露什卡给它盖好了被子,向它道了晚安之后才去睡觉。

  克隆茨基先生和奥露什卡激动得好久不能入睡,米克什睡着得更晚。它在这样漂亮的床上睡不着,它看着洋娃娃为了它不得不躺在地上,心里过意不去。它一直注意着,等克隆茨基先生和奥露什卡一睡着,它便轻轻地爬起身来,把洋娃娃放到小床上,自己躺在地上,洋娃娃原来躺着的地方,这才满意地入睡。这是它在这个闻名世界的马戏团里度过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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