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贝比克和米克什欢度圣诞节

　　亲爱的孩子们，贝比克每次都是多么地盼望过圣诞节呀!虽然他从来没得过什么圣诞礼物，可是每年都要布置一棵圣诞树，树上挂着用彩色包装纸剪成的环链，几块糖果，把树上的小蜡烛一点燃，映出树上挂着的红苹果像画的一样可爱。这美丽的场面呀，贝比克怎么也看不够。可是当他一听到老仆头在村心广场上吹起了号角，他便马上把这一切抛在一边。孩子们，这时刻可真是迷人呀!天色已近傍晚，纷纷大雪中的一座座小屋，都亮起了灯光，有座小屋前面站着一个牧羊人，吹出优美的圣诞歌。孩子们跟在他后面，从这家串到那家，直到半夜，敲响了催人去望弥撒的钟声。

　　贝比克因为米克什会害怕雪人而一直笑话它到圣诞节。后来也顾不上了，因为他又有了新的操心事。车轮匠库德纳大叔在圣涎节前一个礼拜就在村心广场上对他说过，米克什在他那儿定做了一辆雪橇，又长又舒适，三面可以坐三个小孩。

　　“米克什准是在为我准备圣诞礼物!”贝比克暗自想道。他立即多了件操心事：给米克什准备点什么放到圣诞树下呢?①米克什可不是一般的猫呀!

　　它有的是钱，它把钱装在一个旧罐子里，罐子埋在地里。这是从布拉格的旅游者那儿得来的。当他们看见黑猫米克什竟会说着人话向人问好时，感到惊喜万分，便给了它一些钱。可是米克什并不是个小气鬼，它常给贝比克几个克莱采②去买图画色。可是贝比克还从来没得到过圣诞礼物，所以一听到米克什还想着这事儿，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贝比克绞尽脑汁地想，给米克什什么圣诞礼物，给其他朋友，巴西克和波贝什什么圣诞礼物。虽然他也攒了几个克莱采，可是这点儿摊到三个朋友身上恐怕买不了什么东西。

　　他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什么好名堂来，最后他终于决定，到库德纳大叔家给它们三个合做一辆儿童滑板车。先让米克什从圣诞树下拿到它，第二天让巴西克把滑板车留在它的小猪圈里玩，第三天再给波贝什玩。眼下还不能使用这辆滑板车，因为到处是雪，好在有米克什作为圣诞礼物送给贝比克的雪橇，贝比克这个主意真不错：“冬天咱们坐雪橇，夏天咱们坐滑板车，我们整年都会有车可坐!”于是贝比克决定让库德纳大叔给他做辆滑板车，可是他攒下的这几个钱还不够做一辆滑车的，他和库德纳大叔协商好了：大叔为他做好这辆滑板车，他结大叔粉刷一遍房子。这一下他就放心了。

　　圣诞节那一天，白天山羊波贝什去探望了巴西克。它穿了一件冬外套，脖子上围了一条厚围巾，免得受凉。巴西克正在洗身子和梳毛，波贝什夸它为过节打扮得漂漂亮亮时，巴西克回答它说：

　　“我这也是为了贝比克呀!他今天从早上开始就戒斋，已经饿瘦了。可听说这样做到夜里就能看见金猪沿墙跑。所以我特别注意收拾，好让我跟那头金猪一样，让贝比克喜欢。”

　　①　圣诞节时，亲友之间互相送的圣诞礼物总是放在圣诞树下的。

　　②　捷克旧时硬币名称。

　　盼望已久的美好的圣诞之夜终于来到!散发出树脂芳香的圣诞树摆在桌子上，非常漂亮。它牢固地安在一个旧钵子里，怎么也不会倒。四周围挂着彩色纸链环，树上挂着用剪成穗穗的纸包成的糖果和红苹果，点缀着彩色的针树叶，树梢上那个用金纸剪成的伯利恒星星闪闪发光。亲爱的孩子们，你们真不知道，这棵小小的简陋的树给贝比克带来了多么大的欢乐!

　　晚饭吃得不算丰盛，蜜糖汁浇李子，葡萄干和杏仁，“黑糊糊”，你们肯定都知道，这是干蘑烧麦粒汤。晚饭后，奶奶点燃了圣诞树上的小蜡烛，正巧这个时候，老仆头已经吹响了小号，圣诞曲响遍全村。

　　贝比克打发米克什去看个清楚，看号手站在哪家门前。还没等米克什回来，一辆崭新的滑板车已经放在桌上的小圣诞树下了。米克什一回来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滑板车，它直问奶奶这是不是圣诞爷爷送给贝比克的礼物，可是奶奶对它说：

　　“这是圣诞爷爷送给你的。因为你乖，又很懂礼貌，贝比克没有得到礼物。”

　　米克什偷愉笑了一下，说：“谢谢圣诞爷爷给我这么漂亮的滑板车!”同时它调皮地瞟了一眼贝比克，然后对他打着耳语说：

　　“跟我来看看，圣诞老人给你送了什么!”贝比克不知米克什要带他到哪里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拖着他到雪皑皑的花园里去。当米克什把他带到一棵小苹果树下时，他主即明白了，树下摆着一辆漂亮的雪橇。

　　“这是圣诞老人送给你的礼物，”米克什说，“祝你坐着它结结实实的!”(米克什是从贝比克的爸爸那儿学来的这句话，他每次把新鞋交到顾客手里时，总要说声“祝你穿着它结结实实的。”)

　　贝比克衷心感谢了米克什一番。他们马上就在苹果树旁商定，以后互相借用他们的这两件礼物，好在冬天和夏天都充分地发挥这两辆车的作用。

　　当贝比克问米克什为什么把雪橇放在花园里的苹果树下时，米克什有点困窘地回答说：“喏，我只是听人家说过，圣诞礼物得放在圣诞树下，所以把这辆雪橇拖到花园里的苹果树下来了，我从来没见过圣诞树，我不知道礼物是放在从林子里砍下来的小树下的。”贝比克夸黑猫做得对，忙把雪橇拖进屋里，炫耀一番。奶奶爱抚地搔了搔黑猫的耳朵，说它是梨庄里最好的猫。

　　可是他们在屋子里没呆多久，因为心里早就痒痒了，想去试试雪橇。贝比克穿得暖暖和和的，米克什也戴上了它那双棉手套，兴致勃勃地拖着雪橇出了房子。贝比克还想到巴西克那儿去夸耀一番他的雪橇，可巴西克这只小懒猪，吃罢晚饭就已鼾声连天，根本不知道天下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俩同心协力把雪橇拖到靠近肖布尔庄园的小山坡上，贝比克坐上雪橇，米克什坐在他的后面，一滑就滑过贝比克家的房子、沿着小道一直冲到小溪边。这是一个满天星斗的美丽的圣诞夜。远处，在村子的另一头，老仆头还在盖满白雪的小屋前吹着号。为了感谢他，每家都要送些礼物给他，他的山羊波贝什替他恭恭敬敬地收下了这些礼物，小心地放进篮子里。这真是一个圣洁的，美丽的圣诞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