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雇主

  一、探寻暗洞

  天都黑透了,丁晓晨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踏进门,一头歪进沙发里,一阵长吁短叹。他一气之下从原公司辞职后,就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有一分钱的收入,手里的那点儿积蓄也都快花光了,房东还一个劲儿地催他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他真快走投无路了,真想这就背上行李回老家去,但又有些不甘心。他这又到人才市场去跑了一天,依然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这时,电话铃响了。他有气无力地拿过了听筒,还没挨到耳边,就听到凌燕羽大声吼着:“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不接我手机呀?”

  丁晓晨掏出手机来一看,果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凌燕羽的,想必是人才市场太嘈杂了,他这才没有听到。他正要跟凌燕羽解释,凌燕羽却连珠炮似的接着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的帖子有人回应了。有人要雇咱们带她去探险。我跟她约好了,晚上九点在茗星茶艺馆见面。你一定要准时赶到啊。”

  丁晓晨挂上电话,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时间,已经快八点了,离见面的时间不多了。他赶忙到卫生间里去漱洗一番,又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换上,同时回想着探险旅游的知识要点,心里更是暗暗佩服凌燕羽的聪明。

  凌燕羽跟他既是大学同学,更是要好的朋友,两个人毕业以后还不愿意分开.一同应聘到同一家公司工作。丁晓晨辞职以后,凌燕羽也要辞职,幸而被丁晓晨给拦住了。凌燕羽看他一时找不到工作,比他还着急,四处搜集资料,终于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他见现在的城市人喜欢探奇,专门爱到坟墓、地道、防空洞、废弃的井洞这样神秘又恐怖的地方探险,而丁晓晨来自于贫困山区,自小就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着,更有着很多危险环境下的生存经验,就替他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说他愿意给这样的人当向导。

  丁晓晨原本没把这个帖子当回事儿,谁知还真有人送上门了,他自然要认真应对。

  九点钟,丁晓晨准时赶到了茗星茶艺馆,只见凌燕羽正和一个俏丽的女孩子面对面而坐,侃侃而谈,他很是惊诧:难道这个女孩子就是那个探险雇主?

  凌燕羽忙着把他叫过去,给他做了介绍。不错,那个女孩子正是他们的雇主,名叫谢珊珊。谢珊珊听说他就是那个专业向导,连忙和他打招呼。丁晓晨的目光和她的眼光一碰,心里就打了个突:好漂亮的女孩子呀。

  丁晓晨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孩子,但像谢珊珊这样俏丽动人、清纯无瑕的女孩子,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心里动了一动,竟有些慌乱,不敢再碰她的眼神,只是偷偷打量着她。却见谢珊珊身材窈窕,婀娜多姿,有种说不出的曼妙感觉,竟令他魂不守舍。

  凌燕羽见状,偷偷地在丁晓晨大腿上掐了一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丁晓晨慌忙收回心思,专心地听谢珊珊讲话。

  谢珊珊从小坤包里掏出一张地图,那是一张很普通的城区地图,但上面却用黑色笔做出了许多标记。

  谢珊珊介绍说,这些标记,就是她记录的有暗洞的地方,她就是要他们带着她到那些地方去探险。如果他们愿意做这份工作,她可以给他们开出每天300元的工资。丁晓晨立马答应下来。谢珊珊掏出三张钞票递给丁晓晨,然后指着地图上的一个黑色标记说:“那我们就出发吧。”

  丁晓晨看得清楚,那个黑色标记旁边,有一个地名,叫三道街。

  一个小时后,他们已经站在三道街了。

  三道街是一大片古老破旧的平房,街道狭窄,坑洼不平。从两边的人家流出的脏水,在巷子中淤积着,发出阵阵恶臭。丁晓晨他们捂住鼻子,在巷子中寻着干松点儿的地方跳跃着前行。当他们走到36号门前时,谢珊珊忽然惊喜地叫道:“就在这里!”

  丁晓晨发现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大杂院,里面应该住着人,这里的人会允许他们进去找暗洞吗?谢珊珊闪了闪眼睛,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凑到他耳边说:“这个院子里住的人太多了,又有很多是租给外地人的,相互间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大可以大模大样地走进去。”说着,她就带头推门走进去,在院子里左看右看,一直寻到院子的最里面,发现墙角上有一间破旧的小房子,没有窗子,只有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她只一推,那扇大铁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从洞口里刮过一阵阴风,带着强烈的霉味儿。三个人都不觉倒退了一步,凌燕羽还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怕被人听到,忙着捂住了嘴巴。

  谢珊珊从挎包里掏出一只折叠的强光手电,塞到丁晓晨手里,笑嘻嘻地说:“向导,前面带路吧。”

  丁晓晨拧亮手电,猫腰钻进了洞口。一股更强烈的霉味儿向他袭来,他忙着撩起衣服来捂住了鼻子。

  进入洞口以后,就是一条斜着向下的水泥台阶路,上面长满了苔藓,又湿又滑。他们小心翼翼地向下走了十几米,台阶上忽然变得异常干净了。再向下走五六十米,就到了平地上,是一条通道,通道的两边,是一些小房间,房间里都空着。

  他们沿着通道继续向里走。又走出两百多米,面前忽然变得开阔起来,他们的强光手电根本就照不到对面的墙壁,只隐隐约约地照到了洞顶,就是不知这个洞到底有多大。

  谢珊珊从丁晓晨手里抢过强光手电,一边往前照着,一边跑过去。丁晓晨看着她那惊喜欢快的样子,撇了撇嘴,心里说:这叫什么探险呀?一点危险都没有。你到我们老家的野洞里去看看,还不是暗洞、暗河、流石、毒蛇……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谢珊珊一声惊叫,然后就是强光手电掉到地上,熄灭了,整个暗洞里立刻变得黑暗无比,静寂无声。丁晓晨和凌燕羽猛地一惊,都不觉呆住了……

  一、暗洞惊魂

  凌燕羽颤着声儿呼唤着:“晓晨,你在哪儿?”

  丁晓晨轻轻应了一声:“燕羽,我在这儿,你别害怕。”他摸出手机,按亮了显示屏,黑暗的洞穴中立时亮起一片微弱的亮光。凌燕羽也忙着掏出手机,按亮了显示屏,暗洞中更亮了一些。

  他们就着这微弱的亮光摸索着往前走去,很快就看到谢珊珊正蜷缩在地上,没有一点声息。丁晓晨又是摇晃又是拍打,但谢珊珊还是全无反应。丁晓晨急忙背上她,摸索着向外走去。

  丁晓晨背着谢珊珊出了暗洞,直累得气喘吁吁。他把谢珊珊放到地上,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对凌燕羽说:“你快到马路上去拦个出租,我缓缓神儿再背她。”他见凌燕羽不应声,忙着扭头看去,这才发现身后一片空,根本就没有凌燕羽的影子。

  他不禁大吃一惊,连连唤着:“凌燕羽,凌燕羽……”但仍是没人回答。他不觉一呆,忙着又按亮了手机的显示屏,犹疑地走进洞去,边走边呼唤着:“凌燕羽,凌燕羽——”

  丁晓晨下到洞里,忽然听到凌燕羽惊恐地叫喊着:“阿尔布来索,阿尔布来索——”阴森森的暗洞里回荡着他变调了的声音,更显得万分恐怖。

  丁晓晨壮起胆子,一点点地摸进去,就在最尽头那个偌大的暗洞中,他看到凌燕羽正举着手机,在暗洞中疯了般地奔跑着,一边奔跑,一边惊恐地喊着:“阿尔布来索,阿尔布来索——”

  丁晓晨迎着他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凌燕羽,你在干什么?”

  凌燕羽大瞪着眼睛,颤着声儿冲他喊着:“阿尔布来索,阿尔布来索——”

  丁晓晨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快,跟我出去!”

  凌燕羽挣脱开他,又要往洞里跑。丁晓晨情急之下,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凌燕羽一呆的工夫,丁晓晨把他扛起来,向着洞口走去。他把凌燕羽扛出洞来,放到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凌燕羽被冷风一吹,蓦然清醒过来,惊愕地望着丁晓晨:“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啊?”

  丁晓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现在没工夫理你。咱们先把她送医院去吧。”

  凌燕羽一呆:“送谁去医院?”

  丁晓晨回身一指,但他这时才发现,刚才放下谢珊珊的地方,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他赶忙追到门外,仍然不见谢珊珊的影子。他让凌燕羽给谢珊珊拨电话,但谢珊珊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他们对谢珊珊还一无所知,更没办法找到她,只好先回家。

  回到丁晓晨的出租房,凌燕羽却还是惊魂未定,他把门窗全都插死,又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再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这还不放心,又检查了床底下、衣柜里,甚至连每一个抽屉都看过了,这才放下心来,坐到丁晓晨的对面,仍是满脸的惊恐:“你猜我刚才遇到了什么?”

  丁晓晨正想问他呢,就定定地看着他。

  凌燕羽深吸了一口气,悠悠地吐出来,这才慢慢地讲开了。

  丁晓晨背起谢珊珊往外走,他还紧紧地跟着他们。但就在他要进入暗洞通道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一头撞到了墙上,当时就给撞得头晕眼花,等他缓过劲儿来要去找通道,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他找过了许多口,但不论走进哪个口,那里都是一个小小的空间,再没别的口了,他从唯一的口退出来,又回到了那个该死的大厅中。他正急得要死,却听头顶上有人在轻声念着:“阿尔布来索——”

  他听了这话,立时吓得魂飞魄散。这是在几十米深的地层下面呀,而且只有那个惟一的洞口,怎么会有人说话呢?他惊恐地大声喊着:“谁?谁?”

  他听到了更清晰的声音:“阿尔布来索,阿尔布来索——”他被吓坏了,没命般地奔逃,但总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紧紧地跟着他,越追越近……

  凌燕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暗洞中,吓得脸色煞白,眼睛里满是恐惧。

  丁晓晨笑了:“你是碰到鬼打墙了。在我们老家,这是常有的事。”说着,他就去给凌燕羽冲红糖水。凌燕羽拦住了他,非常认真地对他说:“请你相信我,我确实听到了那个声音。”

  丁晓晨也很认真地回道:“你那绝对是幻觉。我也去地洞了,什么都没听到。再有,那里也不可能有人的说话声。”说着,他找出一张纸来,画了一张从洞口进到洞底的草图,又经过一番计算,然后把结果递给了凌燕羽:“从洞顶到地面的垂直距离,少说也有二十多米,这么厚的七层隔着,上面的人说什么你也听不到。暗洞里空气稀薄,使咱们呼吸困难,脑供血不足,出现瞬间的脑缺氧,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你的幻听,也是幻觉的一种。”

  凌燕羽大声对他说:“我确实听到了说话声,阿尔布来索——”

  丁晓晨相信,凌燕羽说的是真的。他确实在暗洞中听到了说话声,而且反复说的就是一句话:阿尔布来索。但那里确实不可能有人啊。那是谁在说话呢?阿尔布来索,又是什么意思呢?

  三、恐怖咒语

  夜已经很深了,丁晓晨还是睡不着。他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几个魔咒般的字:阿尔布来索。他干脆打开电脑上了网,在搜索栏中输入了“阿尔布来索”这几个字,点了搜索,然后就睁大了眼睛,等着结果。

  界面慢慢地打开了,上面只有一条记录:眯眯虫问,有谁知道“阿尔布来索”是什么意思?丁晓晨忙着点击了条目,又一个界面打开了,这里有该条目的详细介绍。

  网友眯眯虫偶然听到了“阿尔布来索”这个词,不明白什么意思,如有谁能正确解答,定给予丰厚酬谢。丁晓晨再一看眯眯虫发帖的时间,竟是在半个小时前。难道说眯眯虫也是刚刚听到了这个奇怪的名词吗?凌燕羽是在暗洞里听到的,眯眯虫又是在哪里听到的呢?丁晓晨望着显示器,不禁惊得瞠目结舌。

  这时,却听得“哗啦”一声脆响,丁晓晨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他忙着扭头看去,这才发现凌燕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正看着显示器,一对眼珠子惊惧得险些要掉下来,一只手颤抖着指着界面,水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丁晓晨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也听到了这个词。我想,他肯定也是今天晚上才听到的。不然,他早就该发问了。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是在哪里听到的呢?”

  凌燕羽迷惑地摇了摇头。

  丁晓晨喃喃自语道:“阿尔布来索,阿尔布来索,像是哪里的口音发出来的呢?”他模仿着很多种语言发出这几个字的方式,又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英文字典,查阅着。

  这时,凌燕羽的手机忽然响了。凌燕羽一看号码,忙着对丁晓晨说,是谢珊珊打过来的。丁晓晨忙着示意他接听,一边也凑过耳朵来听。

  电话刚一接通,谢珊珊就火急火燎地问:“我的包呢?”凌燕羽说了句他没见到,又转脸看着丁晓晨,小声问他是否看到了。丁晓晨恍惚记得,谢珊珊钻进洞口的时候确实背着一个挎包的,她还从挎包里拿出折叠式强光手电呢。但一进到洞里,他就再也没注意过这个挎包。

  谢珊珊要丁晓晨接电话。丁晓晨接过手机,就听到谢珊珊急火火地说:“我那个包里有特别贵重的东西,千万不能丢的。你带我回去找找,好吗?”

  见谢珊珊的话里都带上了哭音,丁晓晨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干脆就同意了。两个人约好,马上在三道街街口见。

  丁晓晨挂断电话,正想问凌燕羽去不去,凌燕羽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晓晨,我觉得那个地方忒邪门,咱还是别去了。那三百块钱,咱还给她得啦。”

  丁晓晨摇了摇头:“我都答应人家了,哪能不去呀?她都快急哭了,那个包里不定有多重要的东西呢。”他带上一只手电,匆匆地出了门。

  很快,他就和谢珊珊在三道街见面了。

  他发现谢珊珊戴上了一顶很漂亮的毛线帽,帽檐儿压得很低。他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帽檐儿下露出一块白纱布,不觉一呆,忙问她受了什么伤,为什么忽然不见了。谢珊珊这才告诉他,她进到洞里以后,忽然被一个重物击中了额头,当时就昏过去了。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半倚半靠在洞口的小房子的墙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的脑袋疼得钻心,一摸一手血,她害怕极了,赶忙出去打了个的士,赶到医院去治疗了。等治疗完了去交费,这才发现不见了挎包,才给他们打电话的。

  她怨恨地望着丁晓晨说:“我都伤成那样了,你还丢下我跑了,真是太差劲了。”

  丁晓晨忙把他背出谢珊珊后又去找凌燕羽的经过讲了一遍。谢珊珊听得瞠目结舌,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惊叫出了声:“啊——真会有这么可怕的事?”

  丁晓晨诚恳地对她说:“有些谜团,我们现在还没办法解开。珊珊,你最好也别搞这种探险了。”

  谢珊珊望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等我办完了这件事,就不再来这种地方了。”

  丁晓晨一呆:“办事?你到这种地方办什么事?”

  谢珊珊这才发觉自己说走了嘴,忙着敷衍道:“我是说我的包呀。找到了我的包,我就再也不来这种可怕的地方了。”

  但他们找遍了36号院,还是没见到挎包的影子。两人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暗洞的洞口,丁晓晨壮起胆子打开了铁门,举起手电往下照着,但那束光没照进多远就被黑暗吞噬了,而被照亮的台阶上也没有挎包。谢珊珊探头往台阶上看了看,也不见挎包的影子,忽然急得落下泪来,一通捶胸顿足:“我的包不见了,那可怎么办呀?”

  丁晓晨问她:“你那个包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支票,我们单位的空白支票。”谢珊珊带着哭腔告诉他,她今天下午本来是要给一个供货商去结账的,但她临出门的时候忽然心血来潮,到网上去转悠,就看到了丁晓晨他们发的帖子。她是一个城市探险爱好者,无奈找不到合适的向导,而她一个女孩子毕竟又有些胆小,她的探险梦一直都没能实现。现在她忽然看到这个帖子,一时兴奋难当,就跟凌燕羽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她出去就奔探险用品店去买探险用具,早把结账的事抛到了爪哇国,直到刚才在医院里要交治疗费,这才发现她的挎包不见了,才突然想起里面还有支票。

  丁晓晨当然明白,这张空白支票要是落到了坏人手里,公司被划走了款子,谢珊珊这份工作就要丢了。他望了望黑漆漆的暗洞,一咬牙,准备一头钻进去……

  四、暗洞魔影

  谢珊珊看丁晓晨又要进暗洞,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我也跟你去。”

  丁晓晨忙着拦住了她:“你下洞里,什么忙帮不上,还不够给我添乱的呢。你老老实实地在这儿呆着吧,我很快就会回来。”他松丌了谢珊珊的手,钻进洞去。

  暗洞里寂静无声,只有他的脚步声,在暗洞里回荡着。

  下了台阶,进到通道里,还是没见谢珊珊的挎包。丁晓晨只好壮着胆子,一步一步地向着暗洞深处走去。

  忽然,他听到暗洞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心不觉一紧。他停下了脚步,侧耳细听,不错,里面确实有声音。他握紧了手电,一点一点向前移动着。慢慢地,他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前面就是那个大暗洞了,而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更清晰了。

  他举起手电向暗洞照去,蓦然间,他看到一条黑影竟向着洞顶飘去,他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待他缓过神来,定睛望去,那条黑影已然不见了。

  他揉了揉眼睛,举高手电,向黑影消失的地方凝神看去,但见那里也和别处的洞项‘般,毫无差异。那个黑影竟轻飘飘地钻进了洞顶里!

  丁晓晨这一惊非同小可,觉得背后冷飕飕地吹过一阵阴风,冻得他打了一个哆嗦。他慌忙找去,果然看到地上有谢珊珊的挎包,他拎过挎包,转身跑出了暗洞。

  丁晓晨一口气跑出了暗洞,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谢珊珊看他找到了门己的包,异常兴奋,再一看他的脸色,登时吃了一惊,关切地望着他:“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在洞里遇到什么了?”

  丁晓晨惊恐地往洞口看了一眼,慌忙关上了铁门,拉着谢珊珊跑出了36号院。来到街卜,他这才缓了一口气,惊慌地说:“我看到一条黑影钻进了洞项!”

  谢珊珊听了,也惊得变了脸色:“一条黑影钻进了洞顶?这怎么可能啊?”

  丁晓晨一字一顿地说:“我看到了,真的,有条黑影钻进了洞顶。”

  谢珊珊惊恐地捂住了嘴巴,没有叫出声来。

  “我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永远也不来了。”丁晓晨两腿酸软,再也走不动了。他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大口地喘着气。

  谢珊珊定了定心神,打开她的包翻看着,忽然惊叫起来:“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不见了!”

  丁晓晨忙着把自己所有的衣袋都翻了个底儿朝天,让谢珊珊看清楚,然后对她保证,说自己确实没拿她的支票。

  谢珊瑚还不肯信,又在他身上拍拍打打搜了一阵子,也是一无所获,忽然捂着脸蹲到地一卜哭了:“我把东西弄丢了,我可怎么交代呀?”

  丁晓晨赶忙劝她,早点儿去把支票挂失,应该不会有什么损失,不需要这么难过。谢珊珊痛苦地摇着头,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走了。丁晓晨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眼见着天色渐渐地亮起来,他也有了些力气,正准备起身回家,手机响了。

  他刚一接听,就听到凌燕羽歇斯底里的声音:“晓晨,快来救我!快,快来救我!”

  丁晓晨正要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却忽然听到电话中传来一阵女人低低的啜泣声,紧接着就是凌燕羽惊恐的喊叫声:“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天呐,是什么样的女人把凌燕羽吓得如此失魂落魄?

  丁晓晨马上赶回家里。

  刚一上楼,他就听到房里传来凌燕羽惊恐的叫喊声和一个女人的啜泣声。那女人的哭声不高,但却极其凄惨,哭得人肝肠寸断,心神俱碎。丁晓晨竟也被那哭声感染着,一阵伤心,不由黯然神伤起来。

  忽然,一缕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直射到他的脸上,他猛地清醒了。他不觉悚然一惊,再侧耳细听,那女人的哭声却又听不见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进头往里一望,只见屋里一片凌乱,却不见凌燕羽。他轻轻唤着:“燕羽,燕羽……”

  “晓晨,晓晨!”

  凌燕羽从房间里冲出来,一把抱住了他,痛哭失声。丁晓晨放开他,眼光扫过客厅,不见那女人,他又蹑手蹑脚地来到卧室门口,探头往卧室里看着,但卧室里也不见女人,不觉大是诧异,回头来问凌燕羽:“那个女人呢?”

  “女人?这里没有女人!”

  丁晓晨愕然地睁大了眼睛:“没有女人?那是谁在哭?”

  凌燕羽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是一个女鬼,是一个女鬼在哭!我挣脱不开,她总缠着我哭。我受不了,我真受不了啦!”他挥舞着拳头,对着墙壁一通乱捶,而后就颓然地蹲到了地上,呆呆地看着丁晓晨,有气无力地说:“不是幻觉,真的不是。我听到了哭声,她就在这间屋子里。我想冲出去,她却拦着我。她缠上我了,我走不开了。”

  丁晓晨又细细地搜寻了整个房间,根本不见女人的影子。可他刚才也明明听到哭声了啊,而那哭声就是从他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他心里也是惊恐万端,忙对凌燕羽说:“我刚才也听到那哭声了,确实邪门儿。我看,咱们还是出去躲一躲吧。咱们先搬到你那儿去住,怎么样?”

  凌燕羽慌忙点着头。

  丁晓晨收拾了几件简单的随身衣物,又抱上自己的电脑,拽上凌燕羽,匆匆地出了门。

  五、神秘来客

  在凌燕羽租住的房子里,丁晓晨和凌燕羽两人折腾了一宿,直弄得又困又乏,最后,两人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梦里,丁晓晨忽然听到一阵女人的哭声。他被吓得打了个冷战,慌忙睁开眼睛,却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他揉了揉眼睛,正怀疑自己听到的哭声是幻觉,那哭声却就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他腾的一下跳起来,惊恐地四下里看去,但身边并没有女人,而那女人的哭声却就在他身前身后缠绕着。他惊惧地大声喊着:“谁?你是谁?有本事你出来呀,出来呀!”

  那哭声却停了。

  丁晓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惊恐地四下里看着,却不见了凌燕羽。他找遍了房间,也不见凌燕羽的影子,给他打手机,也没人接听。

  他正迷惑间,却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过去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扑闪着,一看就是个精明强干的聪明人。

  小伙子冲他笑笑说:“我是来看货的。”

  丁晓晨一呆:“货?什么货?”

  小伙子皱起了眉头:“咱们不是约好了来看货的吗?”他抬起头看了看门楣上的房号,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记着的地址,不解地喃喃自语着:“就是这儿呀,没错呀。你这里是不是还住着别人呢?”

  丁晓晨忙点了点头:“这里是还住着一个人呢,他现在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要卖什么东西。你先进来等他吧。”小伙子就跟着他进了客厅,坐进沙发里,等着凌燕羽回来。

  丁晓晨还记挂着凌燕羽从暗洞中听到的那句奇怪的话:阿尔布来索。是的,阿尔布来索。自从他们从暗洞中听到了这句该死的话后,他们就像是被噩梦缠上了,遇到了这么多诡秘的事。而那句该死的话,正是这一切的开始。看来只有洞悉了它的本意,或许才能破解这一连串的诅咒。

  丁晓晨上了网,又在搜索栏中输入了“阿尔布来索”这几个字。但搜索的结果,还是只有那一个提问的界面,没人回答,也没人再提问。他皱紧了眉头,继续着昨天夜里的思索。他试了几种外文的拼写方式,一个一个地搜索着。当他输入“Arblaiso”以后,电脑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外文界面,上面显示已经搜索到几十条相关链接。他打开一条链接,用翻译软件翻译着。很快,有关的资料呈现在他面前:神秘的阿尔布来索。

  公元1756年,大元帅森诺叛乱,国王奥陆威三世亲率军队抵抗,但双方势均力敌,互有胜负,战事处于胶着状态。奥陆威向周边国家求助,但没人肯来支援。他听说大清朝的乾隆皇帝喜欢美女,就从全国选出了十位美女佳丽,派重兵护送到大清朝的京城,其中最美的美女,就叫阿尔布来索。过不多久,九位美女都被退了回来,惟独阿尔布来索被秘密地留了下来。乾隆皇帝也派来四万精兵,协助奥陆威平息了叛乱。阿尔布来索就被当成了民族英雄,受到了百姓们的顶礼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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