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发密令第八章

  • 2014-06-09 20:50
  • 蒸发密令
  • 作者:托尼·普瑞埃拉
  • 来源:网络

  林顿道上的这家麦尔斯咖啡馆在本市居民中久负盛名。它的纯正的哥伦比亚咖啡豆,布置典雅的咖啡古堡,不仅吸引着附近的居民,而且也使不少来此观光的游客乐不思蜀。美国人对于咖啡的嗜好就像英国人离不开足球一样,是他们每日必做的功课,在咖啡馆中喝咖啡、聊天消磨下午的时光,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们对咖啡的偏爱与挑剔几乎没有第二个国家的公民可以相比。麦尔斯咖啡馆不仅给人们提供品质纯正的咖啡,而且给人们一个谈话的优雅环境。悠扬的音乐环绕于宽敞的大厅,葱宠的绿色植物缓解着人们眼部神经的疲劳。在这样的环境中聊天,谈得投机的当然更有兴致,就连那些不十分和谐的谈话也会受这种氛围的感染,而慢慢向着融洽的气氛转化。

  约翰和狄克平日工作之余,经常喜欢来这咖啡馆坐坐,喝上一杯香浓的咖啡,诉说各自工作的体验,谈谈执行任务中的趣人趣事,让人觉得这世界真可爱。能享受麦尔斯咖啡真是人生一大乐事!一种平凡的、起初的快乐和满足便会萦绕着你,让你感动。

  约翰和狄克相互了解对方的内心就是在这家咖啡馆开始的。平日他们都是不顾一切的工作狂,厮打拼杀的硬汉子,在他们的钢铁身躯里隐藏的那颗心从来没有人能够了解。人们看到的只是他们身手矫健的外表,却从没有人想到他们也会有一颗敏感而充满热情的心。硬汉子的心也许是世上最软弱的心。约翰和狄克都渴望别人的理解。有时他们在这家咖啡馆不期而遇,相视一笑中彼此心照不宣,两颗孤独的心很自然地碰到了一起。

  约翰并不十分欣赏狄克的为人,但他乐于倾听他的诉说。无论他说什么,他都静静地、默默地听着。而狄克所需要的正是一个倾听的对象,一个让他倾心诉说的对象,一种这样恰到好处的、能给他安慰与宁静的气氛。在这些琐屑的细枝末节的述说中,约翰看到了狄克成长的艰难历程,他很欣赏他的个性,努力进取,追求完美的个性;他也佩服狄克的不凡身手和过人胆识。在他刚人行的时候,狄克给他提供了不少值得借鉴的经验,有的甚至至今还令他受用不尽,他一直把狄克当作自己的良师益友。尽管他有时候不那么尽如人意,尽管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约翰仍然对他敬爱有加。约翰有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他受狄克的影响,但并不完全模仿他,他有自己的一套思想和行为准则。

  狄克对于约翰的熟识也是在这家咖啡馆里。自从那次偶然相遇之后,他们的关系仿佛往前迈进了一大步。以前,狄克只是很欣赏约翰的身手和青春的活力,直到那天他才发现他还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有时候有些事对外人说起,他们是不能理解的,甚至跟你最亲近的人,你的妻子、儿女也不可能明白。但对约翰说起这些事,就大不一样了。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经历,共同的需要,共同的感觉。虽然每次交流,几乎都是狄克一人唱独角戏,约翰似乎只是一个听众,但狄克感到了莫大的满足与心理平衡,而且,他自认为也了解约翰,认为约翰和他有许多相似之处。不言而喻,他欣赏约翰,但同时又感到有些时候约翰是那么让人捉摸不透。

  约翰和狄克来麦尔斯咖啡馆,从不相约,总是兴致所至,不期而遇。他们喜欢这种心照不宣的感觉,喜欢偶然相遇的惊喜。但是,今天早上,约翰突然接到狄克的电话,要他10点钟在麦尔斯咖啡馆见面,不见不散,情况似乎十分紧急。出什么事了呢?让一贯老谋深算的狄克如此兴师动众?约翰不明就理,同时也不敢怠慢,驱车前往麦尔斯。约翰将车停在离麦尔斯咖啡馆不远的地方,从这个距离观察咖啡馆恰到好处。

  咖啡馆的大玻璃依然明亮耀眼,屋内喝咖啡的人并不很多,大家都怡然自得地观赏着窗外的街景,品尝着杯中的咖啡和人生百味。咖啡馆外的那个冰淇淋摊点也还设立在那儿,卖冰淇淋的、发了胖的中年妇女在五颜六色的遮阳伞下不紧不慢地做着生意,一切安详平和没有异样。约翰刚刚准备下车,忽然发现咖啡馆的拐角处,有两张非常熟悉的面孔,这已经是第三次在这里看见他们了。不进去喝咖啡,也不去附近的超级市场,他们在这里转来转去地于什么呢?约翰不敢贸然行动,又坐回车里静观其变。两人在咖啡馆门前嘀嘀咕咕地交谈了一番,又看看腕上的手表,一转身问进了咖啡馆。约翰在车里看着不禁好笑,这些笨蛋,这么鬼鬼祟祟的,不用道中人,就算是普通公民也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于什么的。但他们是替谁干的呢?他们是狄克的人吗?还是……

  汤姆和杰克今天似乎很不走运。先是早上起床晚了,接到命令要他们来监视一个大个子。路k超速开车又被交通警察拦住了,费尽口舌才得脱身。这些吃闲饭的交通警察,只会没事找事。二人带着一肚子怨气赶到这家麦尔斯咖啡馆,绕着它的外围转了三圈,仍然不见哪个大个子与众不同。无奈之下,二人商量一番,决定在咖啡馆中静候目标,同时还可以要点儿茶点充饥。此刻,他们正坐在临窗的桌子旁,一边喝咖啡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个过路的行人,不知道那个高大的身影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

  约翰在车中又等了一段时间,不再有什么异常现象,他打开车门,下车,大步向麦尔斯咖啡馆走去。

  推开咖啡馆的大门,约翰以一种漫不经心但却犀利的目光盯了汤姆和杰克一眼,然后径直向他的老座位走过去。汤姆和杰克像遭到了电击一般,马上坐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视线一直跟踪着约翰。约翰走到座位前,转过身坐下来。汤姆和杰克立刻收敛了目光,假意向四周张望,但这一切都逃不过约翰的眼睛。

  约翰坐在那里,要了一杯咖啡,细细品味。今天麦尔斯的客人出奇地少,这儿品茗的一些熟面孔都不见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他们最近都太忙?正当约翰观察环境,分析形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狄克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约翰,感谢上帝,你来了。”

  “你迟到了,狄克。”

  “对不起,是交通问题,塞车塞得厉害。”

  “狄克,你知道我不喜欢在办公室之外见面,而且我们来这儿是从不相约的。”

  “是的,我知道,但情况紧急,我没别的办法。”

  约翰不再和他纠缠,眼睛看着前方突然问了一句:“他们是你的人?”

  狄克转头望了望汤姆和杰克,他们正假装喝咖啡,视线却越过咖啡杯的上沿一直滑向这边。狄克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明白汤姆和杰克不是约翰的对手,但被他识破心里还是不是滋味。为了掩饰他的尴尬也为了显示他的大度,狄克对他的两个手下挥了挥手。汤姆和杰克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无地自容,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今天他们俩可真是倒霉透顶。

  狄克回过头,开始和约翰谈起正事。

  “约翰,不管你是否喜欢这种形式,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有麻烦了。”

  “出了什么事。”

  “有人杀害我们的证人,过去48小时已有3名证人被杀。”

  “你的证人被杀了?”

  “不,还不是,但马上就会轮到他们了。”

  “他们的身份暴露了?”

  “不,约翰,问题不在这儿,问题是不可能有人知道这3个人的下落。”

  “你是说‘证人安全保护计划’内部有奸细?”

  “贝拿认为有,他也许没错。”

  约翰不再说话,定定地注视着狄克,努力想看到他眼神后面的东西,但他什么也看不到,从来没人能看透狄克的眼神。狄克此刻也在注意约翰的表情变化,看他对这件事的反应。但他同样一无所获,约翰也不是轻易把心情刻在脸上的一般人。

  在长期的激战角逐中,两个人都练就了遇事能泰然处之的基本功。两个一等一的高手在彼此面具一样的脸孔上失去了目标。不能再对视下去了,狄克又一次打破了沉默。

  “这3名证人都是联邦调查局重要案件的证人。三个案子均与国际恐怖组织有联系,这是它们的共同之处。”

  “其他证人也有同样特点,是吗?”

  “是的。一共有6名。你我各有一名,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所以要立即重新安置他们。”

  “那好,先安置你的证人。”

  “她被捉走了,我们必须先去救她。飞机现在正在加油,我们马上启程。”

  “狄克,我向来单独行动,你是知道的。”

  “这一次不行,是贝拿的命令,要一起行动,还有中央情报局的人。一共二队人马,我们是其中一队。”

  约翰不能再坚持己见,贝拿要大家一起行动,贝拿认为计划内有卧底,贝拿…

  …。狄克和约翰分手之后,又进行了一番周密的安排,他必须保证计划顺利进行,天衣无缝,这是狄克一贯的风格。

  温斯特郊外军事专用机场,一架巨大的军用飞机已经发动了引擎。约翰和狄克从车中阔步走出,巨大的气浪掀起了他们的衣角。二人走上舷梯,两名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人员迎面走了下来。

  “这是约翰,这是中情局的麦克和杰森警官。”

  狄克将他们互相介绍给对方,约翰礼貌地和大家打招呼。

  “嗨,约翰,来看看这个,你认识她吗?”

  麦克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约翰,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在约翰眼前,他拿着照片不解地问:“我该认识她吗?”

  “她是《华盛顿先导报》的记者,在报上批露西厉的事,可能和你的证人有关。

  我查过她的资料,她们中学时在一所学校读书,是好朋友。”

  “有人把她杀了?”

  约翰逐渐明白了事件的原委。

  “是的,折磨后才下的毒手。她如果知情一定会说出来的。”

  约翰将照片还给麦克,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进舱门。

  “这是充满活力的年轻小伙儿蒙罗,我们的人。这位是传奇人物古·约翰先生。”

  狄克指着蒙罗替约翰介绍。蒙罗一眼看上去便知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儿。

  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热情地注视着每一个人,忙前忙后地为大家介绍飞机的构造和各种设施。显然,这次行动让他感到很兴奋,他还没有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飞机很不错,有多少架这样的飞机?”

  麦克尾随约翰一同登上了飞机,一边四处闲逛,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蒙罗。蒙罗对每一个问题都兴致百倍,他认真地回答着。

  “一共有三架,在不同的地点停放着。以便紧急安置之用,有时也会运载重犯。”

  “替罪犯当司机,那感觉一定不错。”

  蒙罗被这突如其来的讽刺弄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他,甚至还做了一个顽皮的鬼脸。

  “那感觉不是非常好,但是先生,有时候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是工作。”

  约翰对麦克这种趾高气扬的态度感到很厌烦,不很友好地看了他一眼。麦克似乎有些得寸进尺,径自坐到约翰身边。

  “这位先生,你对照顾那些社会渣子不感到厌烦吗?”

  “厌烦,但对你我算是破一次例。”

  麦克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走到狄克身旁,嘴里却不肯认输。

  “他以为自己是谁?他凭什么那么跟我说话。”

  “他以为自己是最能干的人。我个人认为他并没有错,你最好别惹他生气。”

  狄克了解约翰的个性,麦克又碰了一鼻子灰。

  空军新研制的这种“小旋风—8型”军用飞机果然真名不虚传,空中的小插曲还没有演完,约翰一行人就已经到达了预定地点,驱车赶往目的地。

  这是一个宁静的小山村,没有铁网护村,一棵棵高大笔直的白杨树忠诚地充当着村子的哨兵。村子后面是一片面积不大的湖水,湖的远方一重重青山相对而立。

  临近村子是一片茂密的白桦树林,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繁茂的树顶透射下来,犹如倾泻而下的瀑布,在最茂盛的树冠下也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树林里,几处木屋的檐角隐约可见,袅袅炊烟在晨曦中像一幅淡彩画,虚幻飘缈。

  然而这番美景丝毫不能改变它们即将面临的命运。约翰一行人跳下车,各自检查武器和装备。约翰扣紧他的钢制腰带扣,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斜插入鹿皮套中,又检查了他的枪械弹药。

  “过来看一下地图。”

  狄克将一张地图铺在一辆汽车上,招呼大家上前研究地形。

  “看好,这是船屋,这是车房,后门在这儿,前面人口在这儿。”

  “麦克你往东走,蒙罗你朝西,你往北,你去南边,要小心,我今天不想中枪,把枪的安全掣都锁好。”

  “我从前面进去。”

  约翰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别着急,大个子,你和我在一起。这是我的证人,她叫艾丽,是个很不错的女人,一定要把她安全带出来。”

  狄克把艾丽的照片拿给大家看,每个人都传阅了一番。

  “好了,开始行动吧。约翰,我们走这边。”

  长着一络红胡子的隆巴多此刻正躺在木屋的沙发上,计算着钟点.说好他们9点30分到的,现在是9点零三分,还有将近半个小时,再过半个小时他就自由了,再也不用与这潮湿的土地板为伍了。要不是因为那丰厚的报酬,他才不会来这种鬼地方受罪呢。不过总算快熬到头儿了。

  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被捆住手脚的女人,隆巴多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遗憾在慢慢地扩张。她是那么迷人,不仅有靓丽的脸蛋,而且身材也实在不赖。要不是头儿一再嘱咐不准有半点纸漏,他一定得和她快活一下儿。现在,隆巴多的心像被一只猫用利爪在抓搔,又痛又痒,但他必须控制自己,为了那笔丰厚的酬金。隆巴多又想起了头儿的话。

  “只是一个晚上,早晨9点半会有人去接替你的,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是的,一个晚上挣几千块现金,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比一整月的薪水都要多。快了,快到时间了,马上就到了。

  约翰和狄克穿过那片浓雾缭绕的白桦林,树林边停着一辆吉普车。约翰跳到吉普车旁,车箱内散乱地堆放着一些空弹夹和帆布袋,显然他们早到了。趟过横在屋前的小河,约翰和狄克来到木屋前。

  约翰飞起一脚踢开小屋厚厚的木门,一闪身跨进屋内,他端着枪,一步步向楼梯靠近。忽然他感到背上像有一只蚂蚁在爬,凭着多年的临场经验,他知道这是对手的目光射线在后背引起的异样感觉,而同时也必将有一支乌黑的枪口正在瞄准你的后背。当这种感觉被传达到大脑并由大脑作出判断的同时,约翰已经开始行动了,他猛地扭转身,与此同时,他听见了一声装了消音器的沉闷的枪声,来不及感觉到痛,就见眼前的匪徒应声倒地了。倒下去的匪徒身后露出狄克端枪的身影,约翰感谢似的点了一下头。指指自己又指指楼梯,示意自己先上楼,狄克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楼上有很多间一模一样的房间,约翰一间一间向前寻视着。他发现一个房间的门微微半开着,不禁暗自好笑,这点小把戏简直太幼稚了。一转身,抵到墙边。猛地飞起一脚将门踢得大开,躲在门后的人被撞挤得喊叫起来。约翰从腰间抽出匕首,向门板狠狠刺去,匕首深深地陷人门板里,也扎进躲在门后的匪徒的心脏。约翰握着匕首的手还未及抽回,另一匪徒端着枪从楼梯上跑了过来。约翰另一只手从腋下拔出手枪,在对方还没有扣动扳机之前结果了他的性命。一阵疯狂地扫射又在约翰身边炸开了花,他来不及还击,一个翻滚躲进了邻近的房间。秃头发的匪徒举着一挺机关枪追到门边,他忽地听见一阵玻璃的破碎声,循声走进屋内,空无一人。他以为约翰一定是跳窗逃跑了,端着枪赶到窗前张望准备再补几枪置约翰于死地。楼下空地上并没有人,跑到哪儿去了呢?这个问题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光秃秃的头上便挨了致命的一脚,连人带枪翻下楼去。约翰赶到窗前,看见秃顶已经被摔成了一团分不清是人是肉的烂泥。

  狄克的进攻似乎要比约翰顺利得多,他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径直摸到了关押证人的房间门口。

  “住口!”

  屋内传出严厉的喝斥声。就是这间,没错。狄克砰地踢开了大门。一名匪徒正用枪指着他的女证人,见他闯进来,先是一惊,而后说道:“你来早了!”

  “不,是你迟到了!”

  狄克举起枪扣动扳枪,正中匪徒的天门,他睁着一双眼睛,瞪视着前方,轰然倒地。

  狄克走上前去,抱住他的证人不住地安慰她。

  “没事的,别哭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蒙罗此时正和一个大块头的匪徒纠缠在一起。正当蒙罗举枪前行的时候,这个匪徒从背后抱住了蒙罗,两人开始近身肉搏。匪徒的个头太大,蒙罗渐渐被压在下风,情急之中,他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深深刺进匪徒的心脏,血顺着匕首从他胸前喷涌而出,溅了蒙罗满手。蒙罗一时感到有些恍惚,这是他第一次遭遇白刃战,第一次亲手杀人。就这么简单,顷刻之间这个大块头就奄奄一息,倒地而亡了。原来生死之间只是一线相隔。

  “砰!”清脆的枪声打断了蒙罗的思想,他捡起枪,向枪声响处跑去。

  他赶到出事的房间,看见女证人躺在狄克怀里,胸前淌着血,狄克正捏住女证人的鼻子,把嘴紧紧地贴在她的嘴上,女证人痛苦地在他怀里挣扎着。

  “快去叫救护车,她不行啦!”

  蒙罗仍然有些反应迟钝,原地未动,他不明白是谁打伤了女证人。

  “快去!我说快去叫救护车!”

  “哦,是的,长官。”

  吓傻了的蒙罗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根本不会去怀疑自己长官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劲,立刻端着枪跑了出去。

  狄克继续为他的女证人做“人工呼吸”,当然是那种促人死亡的动作。艾丽这一生从未感到过呼吸像现在这样困难,胸膛窒闷得像一个高压锅,污浊的废气呼不出去,新鲜的空气又吸不进来。她仿佛到了一个没有空气的星球,四肢由于缺乏空气而变得疲软无力,血液已经不能运行到每一个指尖,她身体内部的运行凝滞了。

  狄克手中那支直抵她胸口的枪,使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双腿像垂死的兔子一般无力地在秋克身下屈张着。狄克苍白的脸孔是艾丽短暂一生中最后见到的一张面孔,他的脸那么近,那么白,这是艾丽生命中曾经最信任的一张脸……

  当约翰持枪赶到的时候,狄克仍然在继续他的“人工呼吸”。他看见约翰出现在门口,抬起头,十分遗憾地对他说。

  “她死了!我们又少了一名证人。”

  “为什么要派那么多人来杀一名弱女子?”

  “这是他们的圈套,他们设计好了在等我们,我们被人陷害了。”

  正在他们谈话的当儿,麦克则在看守女证人的匪徒身上搜来找去,趁约翰不注意,他把自己掏出的一张像片塞人这个匪徒的兜内,又假装掏出来,稍加审视,递给约翰。

  “这是你的证人吗?”

  约翰拿过照片,照片上的卡伦正在对他微笑,可他此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是的,是我的证人。”

  “必须马上通知她,她是下一个目标。”

  狄克迫不急待地说出了这句话。约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说:“无法通电话,必须亲自和她接触。”

  “她在哪儿?”

  “亚特兰大。”

  “那我们赶快走吧!”

  狄克率先迈出了屋门。约翰将头靠在门框上,开始仔细琢磨这一切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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