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

　　夜很黑也很静，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显示器惨白的光和键盘上手指的飞舞，那活像从某个地方出来的冤魂在跳跃。

　　打完最后一个字，萧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保存后迅速地点击关闭系统，黑洞一般的黑暗顿时笼罩了整个房间。

　　“嘎吱……”身后的门突然慢慢地开了。

　　“啊……”外面的夜空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萧哲的汗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

　　而另一个人，一个走在午夜街头的女子，被这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停住了脚步，她举着一把花伞，伞下是一张美丽但惊恐的脸，正慌张地看着四周，不过只看见飘洒的细雨，在昏暗的路灯下反射着阴森的光。

　　惨叫声仿佛已凝固在空气中，她感到有些窒息，开始快步往住所的方向走去。

　　她叫雪婷，23岁，单身，刚从公司加完班出来。

　　整条街除了她之外看不到一个人，连的士都看不到一辆，沿街的店面也全都紧紧地闭着门，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丝毫活的气息。

　　夜已经很深了，天气则冷得要命。

　　穿过一个十字路口，雪婷突然觉得后面似乎多了一个人，但却听不到脚步声，她不敢回头，两条修长的腿拼命地交错前行，身体有些发抖，不仅仅是因为冷。

　　一条长长的影子出现在了雪婷的前方，她沿着影子看过去，一个人正迎面走来，她也举着一把花伞，伞遮住了她的脸，她穿着很鲜艳的衣服，两条腿修长，不过和雪婷的修长似乎有些不同。

　　擦肩而过的瞬间，雪婷下意识地侧了一下头，她的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那居然是一个男的！更恐怖的是，他只有半边脸！！

　　接下来雪婷是跌跌撞撞走回去的，来到住所门口的时候，她靠在门上许久才掏出钥匙，由于手颤抖得厉害，她费了好大劲才终于把门打开。

　　刚打开门，就隐约听到雨烟的卧室传来呻吟声和喘息声。

　　真是的！她忍不住有些埋怨。

　　雨烟是她的同居密友，两人合租一套房子，前不久雨烟有了一个叫楚枫的男友，两人的关系没想到发展这么快，现在竟然带回窝来了，这么晚了还在那个！

　　经过那扇紧闭的门的时候，呻吟声和喘息声更大了，雪婷不禁苦笑，惊魂未定的她现在困得要命，上床不到一分钟就失去了意识。

　　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雨烟的卧室门开着，人早已不见了。

　　这天是周末，雪婷起床不久，雨烟打开门走了进来，娇媚的脸上满是笑意。

　　“怎么样？昨晚尽兴吧？声音那么大！”雪婷一脸的坏笑。

　　“昨晚？昨晚我做了什么？”雨烟茫然地看着她，仿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还装！装得还挺像的！”雪婷笑得更欢了。

　　“我昨晚睡在一个朋友家里，根本没回来！”

　　看着雨烟一脸认真的表情，雪婷相信她没有说谎，那昨夜她卧室里的声音？想到这里她突然毛骨悚然，全身变得僵硬。

　　“你怎么啦？”雨烟看着双眼发直的她。

　　过了好一会儿，雪婷才开始慢慢叙述昨夜在街头遇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边脸的男子，还有回来之后雨烟卧室里传出销魂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听完之后，雨烟的脸变得煞白。

　　“可能昨夜全都是幻觉。”雪婷安慰道。

　　“我去看我妹妹，你也一起去怎样？”雨烟急忙转变话题。

　　“好啊！反正没事。”

　　雨烟的妹妹叫小诗，在医学院读大二。

　　走进医学院的大门，看着校园里一张张青春的笑脸，雪婷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她想起了许多逝去的青春的日子，毕业两年了，社会远比学校复杂，常常使她喘不过气来。

　　雪婷读过的是文学院，相比而言比这里风花雪月了许多，她甚至感觉这里有一点怪怪的，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医学院总让人不由得联想起器官、解剖之类的。

　　小诗和雨烟一样，有着一张很迷人的脸，不同的是，她的身材极好，可以用魔鬼般的身材来形容，相比之下，雨烟的身材看起来更像妹妹，而不是姐姐。

　　这天夜里，三个人都睡在小诗的宿舍里，她的舍友全都不在。

　　“眼神很锐利，还向你笑了笑，在食堂门口遇到的那个很酷的是你的同学吗？”雪婷问。

　　“他啊？大三的，是一个怪人，从大二的时候就不怎么上课了，竟然痴迷文学，你不会看上他了吧？”小诗调侃道。

　　“他叫什么名字？”她又问。

　　“萧哲。”

　　聊着聊着，雨烟两姐妹很快就睡着了，雪婷不知怎地没有丝毫的睡意，她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四周一片死寂。

　　突然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那声音竟然像是男性皮鞋发出的，在整栋楼里惊心动魄地回荡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居然停在了她们这间宿舍的门前！然后就悄无声息了。

　　雪婷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心想那是个什么人呢？她忍不住朝雨烟两姐妹睡的那张床看去，她们没有丝毫的反应，显然睡得正香。

　　这时走廊边高高的窗口突然多了一个黑影，朝里面久久地窥视着，终于黑影消失了，走廊又传出惊心动魄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雪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觉得有些困了，意识渐渐模糊。

　　凌晨三点左右，她又醒过来一次，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两姐妹的床上只剩一个人了，被子里不知道是小诗还是雨烟。

　　可能也去洗手间了吧，她心想。

　　接下来又花了一个小时雪婷才又重新睡着，奇怪的是这一个小时竟然一直没有人回来，上洗手间也不用上那么久吧？

　　“梦游！”她模糊的意识中隐约闪过一个概念。

　　早上醒来两姐妹的床上又是两个人了，雪婷好奇地问：“昨夜你们俩谁出去过？”

　　回答是谁都没有，难道真的有人梦游，或者昨夜全都是幻觉，包括那男式皮鞋发出的脚步声？

　　“你的那个楚枫呢？”走出医学院的大门，雪婷问雨烟。

　　“中午他请我的客，你一定要陪我去！”雨烟一脸的兴奋。

　　楚枫给雪婷的第一印象是那种典型的白马王子型，高大英俊又有钱不说，仅仅是一张嘴，就可以把死的都说成活的，雨烟看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神魂颠倒。

　　他的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这一点雪婷不得不承认。

　　饭间雨烟离开的间隙，她发觉楚枫看她的眼神有些变化，她的心突然剧烈跳动了几下。

　　雪婷有些伤感，也许自己孤独太久了。

　　第二天雪婷下班的时候，又是午夜时分了，刚走出公司大门，就刮过来一阵极冷的风，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越是不去想那天夜里的事，那件事就越是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午夜街头穿花衣花裤的男子！半边脸！

　　雪婷只能尽快地迈着修长的双腿，天依旧飘着阴冷的细雨，她依然举着一把花伞。

　　身后突然又多了一个人，她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这一次她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隐约有一个人影闪进了身后的小胡同。

　　她的头皮有些发麻，猛然转身更快地迈着双腿。

　　很快前方又出现了那个打着花伞的人，雪婷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用伞把自己掩护起来，只是脖子僵硬地盯着脚下的路面往前走。

　　近了！她看见了那个人的一双脚，穿着一双要多奇怪有多奇怪的鞋，她感到窒息，只想尽快地从他边上走过去。

　　“等一等……”那人突然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

　　雪婷感到毛骨悚然，直觉告诉她有了危机，她果断地跑了起来，那个人在后面紧追不合，她的心仿佛要从口中蹦出。

　　那人跑得很快，转眼他粗重的呼吸就到了雪婷的耳边。

　　“啊……”夜空中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差点没晕过去。

　　突然雪婷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后退了几步，然后扶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抬头朝那个人看去。

　　棱角分明的脸，锐利深邃的眼神，雪婷觉得似曾相识。他正盯着她身后那个人，脸上掠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你想干什么？”他厉声喝道，盯着那个半边脸的人。

　　那人痴呆一般笑了笑，然后转身走掉了。

　　“好可怕的一张脸。”他自言自语道。

　　雪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还靠在他的胸前，脸不禁微微一红。

　　“谢谢你！”她再次盯着他，努力地回忆着。

　　“萧哲！”她想起来了，医学院遇到过一次，小诗口中的怪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诧异地问。

　　“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在医学院。”

　　“哦。”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雪婷问。

　　“是这样的，最近一些天午夜的时候总是听到有人在惨叫，有时候一个晚上要叫几次，弄得人睡觉都睡不安稳，所以我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那个人好可怕。”

　　“那个人后面好象还有一个人，一闪就不见了。”萧哲突然说。

　　回到住所，雪婷朝雨烟的卧室看去，那扇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

　　她猛然又想起那天夜里，这间卧室传出的呻吟声和喘息声，心跳不由得有些加快。

　　她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很快就睡得像死去一般。

　　酣睡当中，雪婷隐约感觉客厅似乎有人在走动，那人最后停在了她卧室的门前，旋转了一下门把没有转开，因为门反锁了，那个人就开始鼓捣那把门锁。

　　雪婷努力想睁开眼睛恢复意识，却怎么也做不到，她实在太困了，终于再次沉入深海般的睡眠。

　　早上一醒来她就卧室的门锁前，锁上赫然有撬过的痕迹，庆幸的是没有撬开，她越想越觉得恐怖。

　　雨烟的卧室依然紧闭着，她敲了敲门，里面传出雨烟娇柔的回应，她还没有起床。

　　“昨夜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雪婷问。

　　“没啊，怎么啦？”

　　她察看了一下最外面的那扇防盗门，门完好无损。

　　“你的钥匙有没有给过谁？”她又问。

　　“没有。”雨烟看了看雪婷卧室门锁被撬过的痕迹，脸突然变得煞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周末又到了。

　　“来一次大聚餐怎么样？你和我，我妹妹，还有楚枫。”雨烟建议道。

　　“好啊！我还想加一个人，因为那天夜里他救过我。”

　　“你是说那个萧哲，听小诗说他很有才华，而且比你大两岁，你不会想以身相许吧？”雨烟调侃道。

　　周末的校园显得寂寥了许多，小诗找到萧哲，说了聚餐的事，他很爽快就答应了，小诗笑得很灿烂，他看着她魔鬼般的身材，心跳突然有些加快，两人并肩朝校外走去。

　　萧哲第一次和楚枫见面，不知为什么，他对楚枫的印象有些怪怪的，他甚至发现，当楚枫看见他和小诗并肩而来的时候，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莫名的东西，那种发现让萧哲陡生寒意。

　　不过那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楚枫就表现得很阳光，很健谈，这不由地让萧哲否定了刚才的发现。

　　“干杯！”五只杯子碰在了一起，发出很悦耳的声音。

　　听小诗说楚枫是她姐姐雨烟的新男友，他装作很随意地朝雨烟看去，她正痴痴地看着楚枫，一脸神魂颠倒的样子，他又把视线飘向雪婷，没想到她正在很关注地看着他，他的心怦然一动，转过头装作很认真地吃菜。

　　“吃完去爬山！”小诗建议道。

　　“乌拉！”三个女孩子高声大叫。

　　“要爬就爬偏僻的山，晚上睡在山上！你们怕不怕？”楚枫一脸的坏笑。

　　“谁怕谁！”小诗叫道。

　　下午两点，五个人准时踏上了去郊外的车。

　　“就去那座有点特别的山。”车上楚枫神秘兮兮地说。

　　“有什么特别？”雨烟问。

　　“到了就知道了。”

　　萧哲根据车行走的路线，隐约想到了是那座山，他经常徒步旅行，所以对这一带都很熟，那座山的确有点特别。

　　果然不出所料，当视野里出现那座坟山的时候，楚枫开始叫“停车”，雨烟和雪婷的脸上掠过一些惊恐，小诗则满脸的兴奋。

　　这天的天气很好，秋高气爽。坟山不高也不矮，到处点缀着白色的墓碑，周围一片死寂，除了五个人踏着石级向上的脚步声，就只有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叫，那鸟叫声很怪，隐约让人有毛发直竖之感。

　　雪婷总是不经意地走在萧哲的旁边，她觉得这样很有安全感。

　　小诗则在前面开路，她似乎什么都不怕，楚枫从后面看见她无与伦比的身材，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雨烟停在了石级边一座墓碑的前面，呆呆地看着上面的碑文，他们全停了下来，朝上面看去。

　　“无论生前多么轰轰烈烈，最后还是化作一堆黄土。”楚枫大发感慨地说。

　　“得了吧，酸死了。”小诗挖苦道。

　　五人沿着石级一直向上，天渐渐有些黑了。

　　“我们找个山洞吧。”楚枫说。

　　“你不会真的想晚上睡在这里？”萧哲问。

　　“你不敢？”楚枫用略带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我当然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萧哲看了看雪婷，又看了看雨诗和雨烟。

　　“我还没睡过坟山呢！一定要试一试！”小诗一副很刺激的样子。

　　雪婷看着萧哲，点了点头。

　　“你们都留下来，我当然不会一个人离开。”雨烟说。

　　在天就要完全黑之前，他们终于在半山腰找到了一个山洞，里面比较干燥，竟然还有一堆干草，他们很快找了很多木柴生了一堆火，火光照耀之下是五张兴奋的脸。

　　夜渐渐深了，每个人都开始感觉到困，雪婷用那堆干草铺了两张地床，三个女孩子睡在了靠里的那一张，楚枫和萧哲睡在靠外的那一张。

　　很快五个人都睡着了，他们好象已经忘了这里是坟山。

　　山洞外无数林立的白色墓碑在惨白的月光下反射着阴森的光，那光似乎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洞内五个年轻男女。

　　一个黑影缓缓地爬向洞口，它的两眼发着绿光，无奈火光阻挡了它前行的方向，它终于很不甘心地爬走了。

　　这个过程全被萧哲看在眼里，他其实并没有睡着，在这种情况下失眠，失眠的时候还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两眼发着绿光的动物试图爬进来，这种感觉实在让他毛骨悚然，他差点就要叫了出来。

　　不知为什么，萧哲突然觉得这个山洞有一股阴森之意在蔓延，他猛地想起，这是坟山！

　　折腾了许久，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身边的楚枫睡得正香，三个女孩子也睡得一脸笑意，萧哲真的快羡慕死了，他突然起身，想去方便一下。

　　离开洞口走了一会儿他突然一脚踩空往下坠落，然后撞在了一个很硬的地方晕了过去。

　　山洞不远处的一个墓碑似乎自己在移动，伴随着沉闷的倒地声，那个墓碑倒在了一边，竟有个人从墓中钻了出来，他的眼睛火红火红，身体骨瘦如柴，他笑了，声音嘶哑之极，露出森森的獠牙！

　　“啊……”雪婷猛地从恶梦中惊醒，她惊恐地发现山洞里只剩她一个人了，那堆火缓缓地烧着，外面的黑暗中隐约点缀着白色的墓碑。

　　她这才觉得山洞内非常地阴森，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萧哲！楚枫！雨烟！小诗！”没有丝毫的回应，雪婷差点没哭出来，他们都去哪了？

　　她看了看表，凌晨三点。

　　楚枫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的，仿佛是狼嗥，这地方竟有狼！他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侧了侧头，三个女孩子睡得正香，而萧哲竟不见了！他走出洞口喊了几声，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这小子到哪里去了？他心想。

　　楚枫转身回洞，看着火光下熟睡的三张娇媚的脸，脸上现出很莫名的神情。

　　他推了推小诗，小诗很快睁开了眼，看了看四周。

　　楚枫使了一个很古怪的眼色，小诗突然无声地笑了，略带红晕的脸显得妩媚无比。

　　两个人轻轻地走出了山洞。

　　雨烟眯成一条线的眼突然睁开了，悄悄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楚枫对这里似乎相当熟，拉着小诗的手不停地左转右转，黑暗中不时传来小诗轻佻的笑声。

　　雨烟愤怒之极，悄悄地在后面紧追不合。

　　“刺不刺激？”不远处传来楚枫的声音，此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完全像一个流氓。

　　“待会还有更刺激的……”他突然把小诗抱了起来，转了一个弯就不见了。

　　原来他进了另一个很隐蔽的山洞，雨烟心如刀绞地走了过去。

　　她听到了剧烈的喘息声和呻吟声，泪水在她的脸上纵横蔓延，她怎么也想不到楚枫是这样的人，她更想不到自己的妹妹是这样的人。

　　她失魂落魄地开始往回走。

　　山洞里雪婷正一个人抱着双膝坐在火边发抖，她看见雨烟走了进来，高兴得像什么似的。

　　雨烟却只是两眼发直地坐在她的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你怎么啦？他们呢？”雪婷很快意识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睡觉。”雨烟最终只说了两个字，然后倒头便睡。

　　雪婷发了一下呆，终于抵不住困意，也躺在草堆上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楚枫和小诗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们满脸都是倦意，也继续躺下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萧哲衣裳破烂地走进来，筋疲力尽地躺在草堆上，脸上还有树枝之类划出的血痕。

　　夜更深了，整座坟山开始弥漫白雾，月光更加地朦胧。

　　第二天五个人很快就下了山，雨烟一脸的冷漠，雪婷则一脸的疑惑，楚枫和小诗则像没事人一样说说笑笑，萧哲显然注意到了雨烟和雪婷的变化，但他没有想太多，由于昨夜失足坠落，他有些萎靡不堪。

　　两个人的时候，雪婷告诉了他昨夜她醒来时山洞里只剩她一个人的事，还有雨烟的反常。

　　萧哲沉思了许久，突然说：“以后下夜班的时候我来接你，千万记得！”

　　“怎么啦？”雪婷疑惑地问。

　　“很可能有危险！”

　　这天加完夜班走出公司的大楼，萧哲果然在下面等她，两人愉快地沿着街往前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前面又出现了那个半边脸的人！

　　萧哲突然把头转向后面，雪婷也把头转到后面，后面不知何时跟着一个人，他也是半边脸。

　　两个半边脸的人越来越近了，把他们夹在了中间，雪婷紧紧地靠着萧哲。

　　突然萧哲猛地挥出一拳，后面的那个人应声倒地，一枚钥匙掉了出来，和雪婷住所的钥匙一模一样。

　　另一个半边脸的人站在他们旁边傻笑，里面一件衣服的衣领上赫然印着某某精神病院的名字。

　　“地上那个人是谁？也是精神病患者吗？”雪婷小声地问。

　　“很快就知道了！”萧哲说完在地上那个人的脸上摸了一下，竟撕下一层面具。

　　面具下赫然是楚枫的脸！

　　看着掉地上的那枚钥匙，还有楚枫那张扭曲的脸，雪婷以前的种种疑惑一下子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