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眼
- 2021-02-22 10:40
- 长篇鬼故事
- 作者:小编
- 来源:网络
人是没有尊严和自由的,人们作出某种行为,不做出某种行为,只取决于一个影响因素,那就是行为的后果。人并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行为,而是根据奖惩来决定自己以何种方式行动,因此,人既没有选择自己行为的自由,也没有任何的尊严,人和动物没有什么两样。
——行为主义心理学家斯金纳
第一章:闹鬼的老宅
方振衣是在一个冷雨霏霏的夜晚中走进沈家老宅的。那天,风并不大,若有若无,却异常的凄冷。路也不好走,毕竟是山路,坚硬的山石突兀直出,将脚刺得隐隐生痛。
据说,这座大山受山神保佑的,但是多年前被珠宝富翁沈豪买下,在这里大兴土木,建造了一座老式住宅,结果触怒了山神。于是,在一个冷雨霏霏的夜晚,山神大发神威报复人类,使沈豪与其助手佣人在一夜之间全部失踪,如同人间蒸发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虽然这件事后来被有关当局严格封锁消息保密,但一直被当作触怒山神受到惩罚的典型案例在当地农民间广为流传,用他们的话说,这山是被山神所诅咒过的,生人禁近!
由于沈豪失踪时他所拥有的价值连城的极品珠宝和巨大财富也随之失踪,在这之后,有不少人偷偷溜进大山沈家老宅来寻找沈豪的宝藏。
可是以后凡是来进过大山来寻宝的人都先后遭受了这种噩梦般的诅咒,或是生意破产,或是神经失常,或是突然病逝,轻者自己际遇不顺,多生磨难,重者家破人亡,人财两空。
方振衣虽然早就听说了这些流言,但他是沈豪独女沈轻霓的好友,受其所托来沈家老宅调查沈豪失踪事件的真相。只是不知为什么,方振衣走在山路上总有种不祥的感觉,仿佛自己在悬崖边上,在进行一场刀锋上的舞蹈,一不小心就会堕落下去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从一开始,这座大山深处就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直让他心中发冷。
最为奇异的是,一路上,方振衣没有遇到活的生物。别说是人,就是鸟兽也没见到,这无疑是种不正常的现象。
那沈家老宅就座落在这样的半山间,从一开始就散发着一种腐朽颓废的气息,朱红生锈的铁门,青砖红瓦,杂草丛生,连那高耸的梧桐也如被风干的老人般无望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方振衣推开布满灰尘的木门,走进老宅。里面乱的很,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一楼里尘土沉厚,长时间没人打扫,房间里似乎有种令人窒息的沉重,使人感到抑郁难以呼吸。奇怪的是再走进去里面却没有异味,倒有一种淡淡的香甜。那种香味很独特,令人心旷神怡头脑清爽。
这是什么香味?方振衣四处观察了一下,屋内没有看到什么鲜花,屋外也没有什么花树,香味不知从何处飘来。
一楼里的摆设很简单,看样子是用来做会客大厅的。一张八仙桌,几条长凳,空空的墙壁上什么画也没有挂,显出惨白的砖黄色。
从吱呀做响的楼梯上走上去,楼梯边的墙壁上竟然有一幅油画。画的是在风和日丽的大海上,一艘华丽的巨型海船上有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仿佛在倾听找寻什么,船的前方,一群外形妖艳的蛇尾海妖正在嘻笑歌唱,再上方,一只孤独的黑鹰在空中俯视着,鹰眼中透出诡异阴森的冷笑。
方振衣不禁冷冷的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是取材于希腊神话的故事。那英俊的青年最终没有抵御住蛇妖动听的歌声诱惑,沦为海上的孤魂。
自从走近沈家老宅后,方振衣就一直仿佛感觉背后有一双诡异的妖眼在冷冷的看着自己,狠毒,阴冷,又带有几丝嘲讽的意味,仿佛邪恶的神魔在看着一个濒临死亡的卑微生物。
方振衣不喜欢这种感觉。回首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树是树,雨是雨,风是风,无人,无声,可那感觉是如此强烈,一度让他紧张得难以呼吸。
方振衣一直就有种强烈的直觉,在很多杂乱无章的事物后面感觉到常人忽视的真相。可是现在,他分明的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狠毒的观察自己,却无法证实。
难道,是这张画?
不可否认,这张画是精品,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只鹰眼,真实得让他恐惧。
鹰有一种特别的本事,就是能感觉到生命的气息。在沙漠生活的兀鹰,能很快的找到死亡生物的尸体。即使快要死亡的生物,它们也能感觉到,找到后在天空中盘旋飞翔耐心地等待它的死亡。
雨一直在下。
方振衣紧紧的盯着那张画中的鹰眼,那只鹰眼是如此深遂,他无法看透鹰眼中的含意,只是感觉自己仿佛越来越渺小,那鹰眼越来越尖锐犀利。
也就是此时,外面传来呜呜作响的箫声。
箫声极为单调,凄寒,隐有悲世之意,却仿佛直叩入人的内心深处,使人不知觉中投入到箫声所要表现的世界中去。
箫声仿佛在诉说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从初见时的激动欢喜,到交往时的怀疑摩擦,再是热恋时的幸福快乐。曲子在这时耍了几个花哨,风情万种,春意迷离。
突然,雷乍响,将沉迷在箫声中的方振衣惊醒。
这时,竟然有人在沈家老宅吹萧?方振衣走到窗前,从箫声飘来的方向望去,漆黑中什么也看不清。雨却益发大起来了,从开始的霏霏细雨不知什么时候时变成了倾盆大雨,冰冷的雨点无情的击打着风中哭泣的梧桐树。
突然间又有蛇般扭曲发光的闪电划过,方振衣朦胧中看到似乎有个白衣长发女子撑着把小红伞在精瘦的梧桐树下,背向着他。
那白衣女子的身材似乎特别娇小,不象成年人的身躯。
方振衣有些恍惚,然而萧声却是那样清晰地侵入耳中。他凝神想了下,拿起伞,干脆冒雨向梧桐树下冲了过去,短短几十米的路程也就十几秒,由于雨太大眼镜前一片朦胧。
方振衣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打开手电筒,树下却找不到开始看到那白衣女子的身影。难道是幻觉?还是真有鬼怪变化戏人?方振衣对自己的感官能力一向自信的。可是今天晚上,却总是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方振衣苦笑,打算跑回去,毕竟这么大的雨淋在身上不好受的。也就在这时,方振衣身后传来浑浊沉重的呼吸声。
难道那白衣女子就在身后?可是,女孩子会有这么难听的呼吸声?方振衣疑惑的转过身去,看到黑暗中竟然出现两点阴冷的绿光。
方振衣心里一惊,用手电筒的微弱光亮去照射那动物。那动物有着庞大的身躯,如狼,却比狼大多了,似狗,却又比狗凶猛多了,难道刚才那萧声是这动物发出来的?
那眼睛发着绿光的怪物一动不动,呼吸声却越来越浑浊急促了。方振衣毫不怀疑,如果他转身一跑,这动物就会扑上来撕裂他。
浸湿了的衣裳穿在身上,有种沉重的感觉。方振衣心中却更加沉重,白衣女子没找到,倒找到了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凶猛动物。好在这怪物没有在暗中突袭他,不然,方振衣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方振衣勉强镇定下来,手中握紧那把伞。伞尖很细很长,是钢制的,用来对付这畜牲应该不错。想到这,他心里笃定许多,站直了,冷冷地和绿光对峙。
那畜牲仿佛感觉到了方振衣的勇气,犹豫了一下,继而吠了起来,然而只是吠了两声却又停下,向前走两步,象要攻击,看到方振衣并不退却恐慌的样子,终没有扑过来,却又退后了一步。
方振衣终于安下心来。畜牲既然叫了说明它内心也感到害怕,以吠声给它自己壮胆。可是也不能这样和这畜牲这样干耗着,淋雨的滋味可不好受。于是方振衣右手握住伞,慢慢俯下身,做出像是要捡石块攻击它的样子。
看来那畜牲猜到方振衣的意图,想要攻击方振衣的心态动摇了,呜呜叫了两声,夹起尾巴,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方振衣长吐了口气,那口气憋在心中好久了,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终于可以跑回去躲雨了。
方振衣不知道,此时,在老宅的一个阴暗角落里,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雷电继续轰鸣闪耀,映出黑影的模样,满脸皱纹,鸡胸驼背,白发遮面,恍如骷髅。
第二章:丧钟为谁而鸣
方振衣返回老宅大厅时,全身已经被雨水淋透了。雨水从身上一点一点的击打在木板上,声音清脆。而此时,屋内的香味却比开始进来时更香浓了。
方振衣用手电筒发出的微弱光亮慢慢地在房间里游离过去。残腿的桌子,破旧的床,没有光罩的台灯,铺满灰尘的古籍,一样一样,慢慢地看过去,一丝微笑,慢慢在方振衣嘴角浮现,却又一闪而过,依然冷峻如故。
方振衣走近桌子,弯下腰低着头仔细看了看。沈豪果然不愧为当时富甲一方的巨商,所用木料是有“木中黄金”之称的紫檀木,而且还是其中最贵的花梨纹紫檀木。整个紫檀桌子制作考究、工艺独特、质感天然,价值连城,可是这样的紫檀桌子现在竟然断了一条腿,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角上。
屋外,一个黑影慢慢逼近,悄无声息。行走方式如猫般,前掌先着地,中间虚空,后掌落下毫无声音。
那黑影进了老宅大厅,缓慢地欺近方振衣身后。从地上映出来的影子来看,黑影的体格远远超过方振衣。
时间仿佛凝固。老宅里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
黑影离方振衣越来越近,眼看就到欺近到方振衣身边。此时,方振衣手电筒突然没了电光,大厅回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黑影仿佛怔了怔,正要后退。大厅里又回复了微弱的灯光,原来方振衣已经闪到离黑影不远的侧面打开手电筒冷冷地看着黑影。
黑影虎背熊腰,极为魁梧,神采奕奕,眼光锐利得如利剑般,方振衣的眼神却是一片空无看不出情感,两人双目相触,恍如刀剑在空气中交错击鸣过一般,各自有点意外。
相视良久,还是黑影打破寂静,莞尔一笑:“你就是沈小姐的朋友方振衣吧,我姓雷,雷飞扬,沈轻霓是我的顾客。听她说起过你,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是吗。”方振衣不动声色地说:“你就是沈轻霓请的那个私家侦探吧。”
方振衣是以朋友的身份帮沈轻霓查找沈豪失踪事件的真相,可是同时她也委托了专业的侦探来参与此事,雷飞扬正是沈轻霓聘请的私家侦探。
雷飞扬笑容很爽朗,使他看上去象个大孩子:“你来了多久?发现了什么没有?”
方振衣反问:“我才来,你看这里能发现什么?”
“考我啊。”雷飞扬锐利的眼神如鹰般将大厅的对象一一扫过,很有信心地说:“这里有人来过,说不定在这住过!”
“哦,是吗?”方振衣看着窗外,仿佛心不在焉:“不是说老宅是凶宅吗?竟然还有人来此游玩和居住?”
“我不但能肯定最近有人来过,可能在这住过,还能肯定至少有一个女子。”雷飞扬继续说:“否则不必特意伪造成这种样子的。”
“伪造成这种样子?”
“你看。”雷飞扬走近残腿的桌子:“以沈豪当时珠宝巨商的身份和这桌子的工艺来看,所选用的家俱的木料必是上选,虽然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木料,但肯定十分坚硬耐用,不会因为二三十年光景就残断,这桌子腿明显是人特意折断的,造成没人居住的假像。”
“而且,这些灰尘并不是天然形成的。”雷飞扬走近书架,拿出一本书籍:“从外面看过去摆放的书籍都是布满灰尘,可是,侧面和里面封面截然不同。侧面布满了灰尘,里面却没沾什么,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两者相差如此之大,似乎是有人特意为之。”雷飞扬不愧于专业性的私家侦探,对如此细节都观察得如此清楚。
“那你怎么知道最少有一个女子?”方振衣蹙着眉头问雷飞扬。
“我当然知道。”雷飞扬说:“你没闻到这里始终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香气是法国最贵的香气之一香奈尔5号香水。”
“你竟然可以闻出是什么香水?”方振衣此前一直不动容,对雷飞扬所说的似乎早就知道,可这时才吃了一惊:“难道你真有福尔摩斯那种鼻子?”
“呵呵,那倒不是,只是我最近的女朋友所用的香水就是这种。”雷飞扬苦笑:“每盎司170美元,世界十大著名品牌之一,也是世界十大最贵的香水之一,这么贵买来的,想忘记都难。”
“何况,”雷飞扬双手在床头柜搜索一番,找出个空瓶子,说:“你看,这是空的香水瓶,Chane1No.5,我没说错吧。”
雷飞扬从身上拿出个塑料袋子,很小心地把空的香水瓶放进去。
“所以说,我不但肯定最近有人在这住过,而且能明确最少有个女人。”雷飞扬下结论:“其实这些,你也早就知道,不是吗?”
“我只知道。”方振衣轻轻地说:“我刚才站在这里看到了梧桐树下有一个吹箫的白衣女子,跑过去时人却不见了。”
“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好象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好象就是箫声吧,怎么会人不见了?这么大的雨,一个女子,在这大山中,能跑到哪去?”雷飞扬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那不是人吧,或许只是个幽灵,在这突然现下身就消失了。”方振衣幽幽地说:“说不定,她看我们寂寞,特意从地狱来看我们的。”
方振衣本来只想开开玩笑调节下气氛,不知怎的,两人心中突然心生寒意,身子发冷。
沈轻裳发现一朵很美丽的小花。
花极小,淡黄色,躲在绿色的草丛中。鲜嫩的花瓣颤颤的在夜色欢喜地在风中轻舞。
沈轻裳伸去手去摘取。
方振衣的手按住了沈轻裳。
“这花很美啊。”沈轻裳赞叹。
“是啊,花很美,一朵小花,从出生,含苞,盛开,凋谢,其间经历风雨,不管多苦,由美至衰,都是一个很美丽的过程。因为它感知了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活过。”方振衣看着沈轻裳:“如果摘了下来,就是中途扼杀了它的生命,即使将最美的那一刹那留住,可也留下了没有后来经历的遗憾。”
每个人都在这世界上懵懵懂懂的生活。即使对人类自己,都有很多地方一片迷惘。
星空灿烂,这个世界远非我们认识的那么小。浩瀚的星海中,地球在其中也不过是一粒尘埃。
“每个人都到这世间都不容易,不是来满足人性中卑劣的欲望。”方振衣看着星海轻轻叹道:“生命的意义是让我们好好的感知珍惜这个美丽的世界。”
对着小花,沈轻裳深深的吸了口气,笑了,满面深情地望着星空。身边是巨大身躯的狼狗贝贝,仿佛也意味深长地望着星空。(完)
难道那吹箫的女子真有可能是个幽灵?不然,怎么能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来这样诡异的老宅里吹箫?
“也许,”雷飞扬故作轻松的说:“那女幽灵是因为看我太帅了,特意来勾引我的。”
“是吗?”方振衣说:”那你不入地狱怎么去陪她?”
方振衣话音刚落,突然间有钟声响起。
钟声沉闷刺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响亮。“当”“当”“当”一连响了十二下。
雷飞扬头皮有点发麻:“没有这么邪吧。”
“据说,鬼魂都是过了十二点才出来的。”方振衣叹了口气:“要不然,谁又会让挂钟在十二点才响?何况,我到这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挂钟在十一点时没响。”
雷飞扬望向窗外,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连风也小了许多,变得温柔多了。
“不是传说鬼都喜欢在月光下出现的吗?”雷飞扬笑着说:“而且喜欢撕掉自己的脸皮再画张人皮,使自己有一副绝美的容貌。”
方振衣知道雷飞扬在开玩笑。那是一个古老的中国故事,说的是无脸的女鬼为了勾引男人,在圆月的时候给自己画张脸皮,使自己看上去象美女。
“也许,说不定过会就有月亮。”方振衣说:“你不妨慢慢等一会儿。”
雷飞扬不再说话,呆呆着看着屋外思索。时间慢慢过去,天空的阴云竟然真的渐渐的散了,才十几分钟,皎洁的月亮便如银钩般悄悄的冒了出来。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一脸惊诧。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每个来过沈家老宅的人都受到山神的诅咒?真是那样的话,那刚才的钟是就是他们最后听到的丧钟?
第三章、死人的毒咒
方振衣和雷飞扬都是那种胆略超群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来沈家老宅调查沈豪失踪事件的真相。可是,从一开始,沈家老宅里就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黑夜里暴雨过后竟然出现皎洁的明月,虽然这样的天气变化并非不可能,但是出现在沈家老宅里,更有种难以述说的妖异。
方振衣伸出手去,从窗口轻轻泻下的月光如水般在他指间跳跃,益发显出方振衣手掌的苍白。
“好月光!”雷飞扬看着窗外的明月,反而兴致大起:“这么好的月光,正好踏月寻宝,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和沉豪一起失踪的稀世珠宝。”
说完,雷飞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方振衣,继续走进沈家老宅的更深处。
方振衣知道雷飞扬去寻找老宅的地道秘室去了,象沈豪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重要的事都肯定都会有后着,以防万一的,做个隐秘的地道秘室不失为避祸良策。
问题是,沈豪何以会突然失踪,同时还包括沈豪嫡系的助手和佣人?虽然十几年前时局不稳,很多事情没人追究,但以沈豪的身份地位,无论如何也算是轰动本市的大事了。
在方振衣正在凝神苦思的时候,那边雷飞扬已经有了发现。
雷飞扬是在厨房里的一个排风口发现了一个通气道。这个通气道明显就是秘室中排放油烟的。虽然黑黝黝得看不到尽头,但有肯定是通向秘室的。
“方振衣……”雷飞扬大声召唤方振衣来帮忙。
方振衣闻声寻了过来,两人在堆放杂货的耳房找出工具循着通气道的方向破坏起老屋。
简直不敢相信!通气道下面竟然还有一个地道,出口正在厨房堆积干柴的角落里。原来最角落的地方干柴是虚掩的,上面只有些比较轻的细枝。而且从细枝上面的痕迹看来,没有灰尘质地光滑明显是有人常常使用。
沿着地道进去,才十几米的地方,就有一扇木门,竟然重新进入了一个小厨房。而那个通气道正是这个小厨房用来排放油烟的。
然而,还不只是如此。从厨房进去,宛然就是一个小型的居室。客厅、卧室、卫生间一应俱全,彩电冰箱洗衣机计算机一样不少,自然也有还有小井供水,小型发电机供电。
两人越看越疑虑。沈豪是十几年前的人物,而这里的摆设用具却是现代使用的,看来,这里一直都有人住。而现在里面却空无一人。
地道的另一个出口,却是在离沈家老宅不远的树林。雷飞扬先走出去,突然间发出一声短促急切的尖叫,仿佛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方振衣急忙赶出去,看到雷飞扬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月光下,宛如石雕。他顺着雷飞扬的目光看去,在前方不远处,有一片广阔的草地,竟然排满了凸起的坟墓。其中正中间装饰宏观的坟墓的墓碑赫然用金色油漆写了“沈豪之墓”四个大字。
“天,十七座坟墓。”雷飞扬说:“这就是那些传说中失踪的人?”
“应该就是吧。”
雷飞扬转过身来:“你有没有感觉到一直有人在看着你?我一来就有这感觉,好象有人在暗处一直看着我。”
一般来说,私人侦探经常跟踪他人,对于别人跟踪自己都比较敏感。
“有这种感觉。”方振衣的回答更加证实了雷飞扬的猜测。
雷飞扬脸上突然浮现一种诡异的笑容,说:“你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肯定是想把背后跟踪我们的那个人找出来?”
雷飞扬的笑容益发让人感到可疑:“我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不过可以试下,反正这件事我也是很想做的。”
方振衣看着雷飞扬跃跃欲试的样子,心思一动,面色大变,说:“你不会……”
“不,我会!”雷飞扬拿起开始挖掘地道用的铁锹,走向前面的墓堆,开始挖掘沉豪的坟墓。
方振衣怔怔地看着雷飞扬,没想到他远比自己想象中更为野蛮直接。可是,这样,真能逼出暗中偷窥跟踪他们的人?
雷飞扬拿着白色的铁锹狠狠地挖着黄色的泥土,好在开始下了雨,土质稀松,他挖起来并不吃力。
然而,从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极为刺耳沙哑的声音,仿佛是地狱中恶鬼的嚎叫:“住手!”
黑暗中,巨石后,缓缓走出一个矮小的影子,黑的衣,黑的鞋,黑的拐杖。鸡胸驼背,走近才看清竟然是白发纷飞满面皱纹的老妇。
“忏悔吧,为你所做的恶。”方振衣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件事物。
他在做什么?他想什么?凭着血玉的能力,龙天竟然感应不到方振衣的想法。
“没用的,我说过,血玉不是万能的。”
方振衣从身后拿出来的是一只黑色的木桶,他揭开桶盖,奋力扔向龙天。
从木桶里飞出数不清的毒蜂。龙天觉察到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反映,那些毒蜂如疯了般布满他全身。
血玉的确有种神秘的力量,但这种力量不仅能影响人类,他能影响细小的昆虫。当年在墓中发掘出血玉时,血玉上就布满了毒蚁。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毒蚁宁可被火灼死也不肯离开血玉。而此时,方振衣特意准备的毒蜂疯狂的寻找血玉,没找到血玉的也疯狂的刺向龙天,任你再好的拳脚功夫,此时也使不出来。如果龙天当机立断扔掉血玉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他实在无法忍心丢弃血玉。
方振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一直看到龙天因为中毒而失足滚向悬崖,而那血玉,也伴随着龙天堕入深不见底的山崖。
在那场疯狂的自杀仪式中,不少人由于施救太晚而死去。好在程雪儿不在其列,但方振衣好象从单恋的情感迷雾中走出来了,将程雪儿托付给沈轻霓了。
事后雷飞扬曾和方振衣两人做过一次秘密的对话。雷飞扬透露他一直是警方人员,只是由于警察身份诸多牵制,所以假意辞职用侦探身份掩饰。雷飞扬对方振衣慎密的思维推理能力极为佩服,力邀加入警方清除恶势力。但方振衣婉言拒绝。
方振衣对沈轻霓说带沈轻裳去治病,毕竟不能见光对沈轻裳日后生活极为不便。方振衣有一个古怪的朋友,医术也颇为高明,希望能帮沈轻裳治好。沈轻裳也喜欢和方振衣呆在一起,两人竟然告别沈轻霓雷飞扬离开本城。
夜晚,小路上,沈轻裳蹦蹦跳跳着,身旁是方振衣,贝贝尾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