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迷情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是2005年4月5日,清明,小雨。

  当我从郁闷空洞的商业大厦里走出来的时候,天空里还飘散着剪不断理还乱霏霏小雨,带着些许凉意,轻快写意地飞舞在我脸颊上。

  从商业大厦走过去,蛋糕店、精品屋、鲜花室,一幕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自从结婚工作后,就日复一日地这样上班、下班,机械而枯燥。

  只是,只是这次,怎么又走到了东南大学门口?我苦笑,也许,是我潜意识里还舍不得那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吧。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情不自禁地走错路来到东南大学,总会沿着熟悉的校园小径漫步过去。一潭碧水的小塘、干净清凉的石桌、青绿相间的草地,多少次,我和晓雪手牵手这样一路走过,那时的我,仿佛在云中散步,是多么幸福快乐啊。

  可再美的梦也会醒,一切,终究烟消云散了。不知道晓雪现在还好吗?原来,我每次来到东南大学,都是缅怀和晓雪在一起的日子。刚离开晓雪的时候,还三天两日里梦到她,随着岁月消逝,梦到她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时间让人忘记一切,痛苦也好,欢乐也好,都随着时间渐渐淡化,直到消逝。

  可我知道,晓雪永远不会在我生命里消逝。我这一生,最快乐幸福的日子是与她在一起的那两年,那两年把我一生的快乐幸福都透支了。

  我叹了口气,心中也暗暗好笑,才刚刚而立之年的我,竟然如老人一般怀旧。走累了,来到那棵大柳树下,坐下休息。以前,我和晓雪每次走到这里总要相拥而坐休息一会,风起时,她的长发随风飘舞,拂到我脸上,痒痒的,清香扑鼻,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怎么老想起她?我摇了摇了头,想要摆脱那些陈年旧事。放眼望去,东南大学还如我当年求学时一般没变,变的只是我的心境。现在大学里越来越开放了,居然允许大学生注册结婚,大白天的到处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打扮得也时髦明艳,大大方方地打情骂俏。

  我注意到前方小塘边上,有一名身着白色毛衣的长发女子独自依在栏上,任晓雨细风拂在身上,和那些意气风华的情侣相比,有一种特别的落寞。我心中好笑,大学里的女才子们,总是为赋新诗强说愁,没经过什么人生风雨,却总是摆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飞花落叶都可以写出长篇大论感叹一番。

  但引起我注意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而是晓雪以前也是这样喜欢在晓雨细风中倚在栏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过她可不是多愁善感,而是可以折磨我,让我一边撑伞一边帮她擦雨,顺便腾出手来K我一顿。我有时真不明白,象她那样文静温柔的女孩,竟然喜欢打人,而我,却是对她说话声音大一点都成为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

  怎么又想到晓雪了?看来,自己的确是老了。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妻子这时说不定到家了,得回去帮她做家务了。就在这时,那白衣女子也站了起来,转过身来,两人目光相对。

  竟然是她!我没想到,晓雪竟然这样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很多次,在梦中都与她有着各种各样的巧遇,也设想过与她再次见面时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与她不期而遇。

  “你……你还好吗?”我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看到晓雪时我还会这么激动。

  晓雪变了。我印象中的晓雪是那样纯真活泼,率性而为,从不会为应酬别人而强装笑脸,但这次,她明显笑的很勉强。

  “还好,你呢?”晓雪的对话也很老套。

  “还好……还好……”我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此时我方明白欧阳修为什么会说相对无言了,星转斗移,人事变迁,她不再是以前的她,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一时之间,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知道晓雪一毕业就去了深圳,那个可以天天看海的繁华城市。

  “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晓雪说。

  只是来看看?晓雪变得真快,以前,她可从不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她又是因为什么事来到这城市呢?看样子她是不会说了。听说,她在深圳那里和一位很年轻也很有本事的出色男孩结婚了,自己开了公司,两人过着传说中的幸福日子,有房有车有产业。而我,不过是这城市里普普通通的一名小职员罢了,朝九晚五。

  雨还在下,我习惯性地把伞移过去,晓雪的身上,已经湿了,显然,她倚在这淋了不少时间的雨。

  一时之间,我们都不知怎么开口。站了良久,也不知是谁先开始,我俩竟然又如多年前般沿着校园小径往回走。

  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陌生。依然有风,拂起她长发,拂上我脸颊,却没有以前那种痒意,也许,是麻木了罢。

  走出校门,晓雪站住了。

  “我还有事,你也应该回家了吧。”

  “是的,我也要回家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此时的晓雪朦胧难以看清,总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可这感觉也是那么朦胧,令我难以开口。

  晓雪摆了摆手,做了个再见的姿势,转身融入人潮中,白色的毛衣在人群中慢慢变小。

  我呆了半晌,突然发疯般地追了过去,拉住晓雪的手。

  “怎么了?”晓雪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一眨不眨。

  我气馁,把手放开。

  “雨这么大,这把伞你先用着吧。”情急之下,我想到了借口。

  “没事,我可以打车。”晓雪伸出手去挽了下拂下来的流海,笑了笑,这时的她,仿佛如以前在东南大学时有些调皮的味道。

  “还是拿着吧,你衣服都湿了,容易生病。”

  晓雪接过伞:“好吧,那,再见了。”

  “再见。”

  我就这样站在那里,目送晓雪离去,看着她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给我联系电话呢?可是,我不也是没敢问吗?她又为什么会去东南大学?她的家庭现在怎么样了?一边恼怒自己的胆小,一边带着满腹疑团,我悻悻地往家里走。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原来,淋雨的感觉真不错,可以让人好好清爽一下。

  其实严格的来说,我妻子媛应该算是贤妻了。

  媛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但走出去也不至于丢人,最关键的是她没有城市女孩普遍的娇气,沉毅,坚强,有时我对她开玩笑说,当年是不是你特意设好圈套,让我钻进去娶了你?她也只是笑笑,并不争辨。

  我、晓雪、媛,都是东南大学的同班同学,而晓雪与媛则是好友兼死党,两人焦不离孟。所以我和晓雪的事她是一清二楚,因为媛读书晚,年龄比较大点,再加上她性格沉稳,我与晓雪也一直把她当作姐姐看待。

  我与晓雪的认识也是缘由媛。其实,我早就知道媛对我有好感,我也知道媛是个好女孩,但她太沉稳了,太象别人的母亲,而不象恋爱的对象。我喜欢的女孩是那种可以让我宠爱娇柔的女孩,而不是可以照顾我象我姐姐母亲这种类型的,这就注定了我和晓雪的情缘。

  我不知道媛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虽然她还象平时一样,沉静地上学、打理班务,见到我时依然笑容可掬,时不时拿我与晓雪开玩笑,但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痛苦。可是,那时的我,对媛的愧疚也只是浮光掠影,因为晓雪,我根本就不将其他人的感受放在心上,直到那天,我失去了晓雪。

  晓雪不属于这城市的,这只是江南的一个很普通的小城市,离她的梦想很远很远。晓雪走时,我没有求她,甚至没有去送她,只是一个人呆在寝室里闷闷地喝酒,把自己灌醉。

  在离开晓雪后的日子里,我心灰意懒,一度在城市中迷失了方向。由于来自农村,一旦在城市里不能立足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家种田。而没有晓雪,我对生活根本就没有奋斗的目标,对自己也失去了自信。这时,是媛,坚持不懈地陪在我身边,与我一起度过那段凄风惨雨的日子,甚至不顾家人的反对搬出来与我同住。

  媛没有了退路。

  如果我不与她结婚,她的一生就被我毁了。婚前检查时,医生对我说媛不能生育,我只是笑笑,善良让我选择与媛一起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婚后,我们的生活应该算是不错的,衣食无忧,虽然比上不足,比下却有余,贷款买了房子,平时也能存几个钱。没有小孩,生活的负担也比较轻,没事就去看看双方二老,倒也轻松。

  生活,也就是这样了,如果有小孩,也许还要琐碎些吧。我记得上个世纪诗歌流行时,曾有一篇很有名的短诗,题目是两个字,生活,内容却只有一个字,网。生活就是网,你在网里面挣扎,不紧,却能牢牢的圈住你。

  我不知对媛算不算爱,但至少,我和她是连在一体的亲人。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这已足够。

  回到家时,媛已经做好了饭菜。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媛问。

  “没什么,公司里有一点事。”我没说晓雪的事,怕引起媛误会。

  吃饭时,媛的头又痛了起来。

  “结果出来了吗?”媛最近老是头痛,我找了以前的一位同学,现在某医院的知名医生帮她检查。

  “去了,没什么,医生说只是过于劳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还是注意点的好。”

  家庭生活就是这样,吃饭,看电视,睡觉,如果有个小孩,可能要热闹点,两人的生活总觉得冷清些。

  夜深时我还没有睡着。

  今天不知为什么,一点睡意都没有,眼前不时浮出晓雪的音容笑貌。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忘不了她。

  我转身看了眼媛,她睡的那么香。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承受生活中的不幸的。一直以来,我都怀疑自己的生活是否是真实的。时间过得真快,快得我都无法置信,自己就这样度过了青春岁月,就这样成家,就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

  突然,电话响了。

  我起身接过,却没有人说话。

  “是谁?”

  “……”

  “说话啊。”

  我没听到说话声,却仿佛听到有女人的哭泣声。

  这么晚,谁会在电话里对我哭泣?

  平时,很少有人打电话到我家里,尤其是这样的深夜。而我的交际圈子也不大,相熟的异性就更少了。

  “怎么了?”媛被吵醒了。

  “没什么,有人打电话却不说话。”我再叫了声,依然没人回答,但哭声也突然间消失了。

  我悻悻的挂了电话,谁知没过多久,电话又响了,在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真可恶,谁会开这种玩笑?

  我按捺住心绪,拿起电话听,依然无人说话。

  “谁?”

  难道是晓雪?不可能的,她怎么会半夜打电话给我。

  “晓雪?”我还是尝试着叫了一声。我没注意到,媛此时根本没睡着,尽管我的声音很低,她还是听到了。

  “晓雪。”对方总算说话了,但那声音如切割金属般尖锐刺耳,而且一听就知道是男性的声音,他的声音故意模仿我的语调,让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你是谁?到底有什么事?”我有些愤怒。

  媛起身,拉亮了灯,突然发出声尖叫!

  “怎么了?”我转过脸来看媛,她不是那种胆小可以轻易被吓到的人。

  我从来没有看到媛会出现如此害怕的神情,嘴唇哆嗦,脸色发白,眼睛里充斥着恐惧。

  “怎么了?”

  媛勉强抬起手来指了指电话。

  电话是有来电显示的,我开始没有注意到,现在却发现此时的来电显示号码竟然是“4444444”,七个“4”字!

  不可能的,不可能有这种号码,谁也不可能会有这种电话号码,电信局也不会让别人装这种号码。

  “我就搞不清楚,一个读书人,怎么做起这种事来也这么心狠手辣。”

  “一个人的善恶,与读书多少并没有直接关系,也许,读的书越多,思想越复杂,做起恶事来就越过份。”

  “徐天为什么要杀她妻子?”

  “你仔细看看她妻子与晓雪的日记就清楚了。当年,晓雪离开徐天,媛在里面起了很不光彩的作用。她一方面与徐天发生了性关系,有意无意间让晓雪知道。另一方面挑唆晓雪去深圳,离间两人感情。”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

  “可能,还因为徐天想改变这种平静如死水般的生活,他想离婚,但他妻子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他因此起了杀心。”

  “他妻子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得了绝症。”

  “因为他妻子需要的是爱情,不是那些毫无意义的同情与怜悯。”

  “好了,不要想这么多,这个案子已经了结。”

  雷飞扬拍了拍助手萧强的肩膀,笑了:“人的感情很复杂,现代的人越来越自私,通常将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们为人处事,多为别人着想,就不会象这些人一样狭隘陷入死胡同了。”

  这时,也许电话里的男子听到了媛的惊叫声,更加开心了。

  “徐天,出来混的,总要还的。”这声音益发诡异了。

  “你究竟是谁?”我不明白,我欠他什么,我从不欠别人钱,也不欠别人的人情,更没有欠下什么仇,我只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小职员而已,不会有什么那些传说中的爱恨情仇。

  电话却挂断了。

  “怎么样,天?”媛镇定下来了。

  “没什么,挂了。”我看着媛,有些迷惘,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太异常了。

  明知没用,我还是拨了七个4,按那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果然是空号。

  “睡吧。”我把电话线拔掉,不管怎么样,过了今晚再说。

  媛分明受了惊吓,依偎进我的怀中,全身颤栗。

  “没事的,只是个恶作剧。”我不停的安慰媛。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我似乎又听到电话声。

  我睁开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竟然是放在枕边桌上的手机。

  拿过手机,我习惯性的看了下来电显示,竟然又是七个“4”!

  手机在不依不饶的响个不停,我愣了愣,还是接听了,却没作声,我知道如果对方不说,我再问也是多余。

  “徐天,出来混的,总要还的……”那声音翻来覆去就这一句。

  “够了,我欠你什么?有本事明刀明枪来,背后扮神装鬼算什么东西!”我实在忍不住了。

  “明刀明枪?”那声音里分明有一种奚落的味道。

  “今晚到此为止,我要睡了,有本事明天再来找我。”也不等对方回话,我把手机合上关掉了。

  4月5日,清明,注定是我不平凡的一天。我躺下身去,转脸看到媛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我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双唇,她的双唇冰冷异常。

  “睡吧,有我在你身边,没事的。”我搂紧了媛。不管怎么说,明天太阳依然升起,没有过不去的槛。

  第二天,我就去找了个电信局的朋友,把昨天发生的事对他讲述一遍。

  现在,有很多鬼电影,里面经常出现所谓的“鬼”会打恐怖的电话或发送恐怖的留言给受害者,尽管很吓人,可我从来不信。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生活不会象电影那样激情四射。

  果然,电信局的朋友的解释也证实了我的推断。

  他说,理论上,运用通讯技术,固定电话或手机所在区域的电信局内部工作人员可以让来电显示异常。但这是违反他们工作纪律的,而且,在他去电信局内部询问后,都否认了昨晚做过这种事。

  而根据警方与电信部门最近的研究,在深圳那边犯罪份子流行一种特殊的电子仪器,用那电子仪器安装在自己所用的固定电话上,就可以让接电话的来电显示来显示他们设置的号码。即便是电信部门自己,也会受到影响无法查探到对方电话号码。

  显然,对方用的就是这种先进的电子仪器。令我不解的是,对方何以对我使用这些?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而我,素无仇家,又怎么会得罪这种人?

  就在这时,媛的同事打来电话,媛在公司上班时突然晕倒了。

  等我急匆匆赶到媛的公司时,她已经醒过来了,躺在办公室里休息。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只有点头痛的吗?”

  “我……”媛看了看身边的同事,同事知趣的走开。

  “天,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

  “你信这世间有鬼吗?”

  “开什么玩笑,不信。”

  “据故老相传,一个人临死时阳气衰弱,会见到鬼,是不是真的?”

  “你在说些什么啊,别胡思乱想了。”我走了过去,用手握住媛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看到……”

  “看到什么?”

  “算了,也许是我眼花了。”

  媛好象有事瞒着我。以前,她的性格可不是这样,我与她在一起的日子,简单,透明,根本就没有秘密而言。

  “不说了,要不,我们出去玩一趟吧,散散心,我们好久没有出去旅游了。”

  把媛送回家,叫来她母亲照顾,我再匆匆赶回公司,继续手上的工作。

  公司最近生意不错,害得我们老是加班加点,等我把手上的事做完后,天已经黑了,外面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我习惯性的步行回家,不知怎的,又走到了东南大学。

  做什么?又想在这碰到晓雪?我暗暗骂自己。我的妻子,媛,还在家里病着呢,而我,却想着另一个女人。徐天啊徐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正当我头回家时,我差点撞上别人。定睛看时,竟然就是晓雪!

  晓雪还象昨天我见的时候一样,身着白毛衣,留着披肩长发,手上还拿着我送给她的伞。

  “怎么?是你?好巧。”

  晓雪笑了笑,露出醉人的酒窝:“是啊,真巧。”

  鬼使神差,我又与她走在一起。晓雪今天的心情看上去特别好,全然没有昨天的那种愁苦。

  咕咕……

  “什么声音?”她突然站住,问我。

  “好象是我的肚子鸣不平的声音。”我有些尴尬。

  “你不说我也没注意,我好象也饿了。”晓雪站住了,望着东南大学附近的一家小店。

  徐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平静下自己的心绪,说:“你想说些什么?”

  “晓雨说,她与媛见面时就承认了身份。媛是向她述说了与她姐姐的那些陈年旧事,但晓雪是晓雪,晓雨是晓雨,她怎么可能会布局去陷害晓雨?”

  “我怎么清楚媛的想法,她最近疯疯颠颠的,精神上有问题。”

  “是吗?据晓雨的回忆,除了媛外,只有一人可能把安眠药放进她的手提包里,就是你,徐天。你妻子经常服用安眠药,你在家里找出半瓶同样的安眠药不是难事吧。”

  “这些只是你的推理,没有一点真凭实据。”

  雷飞扬叹了口气,说:“如果你认为自己的布局天衣无缝,抵死不承认,警方就奈何不了你,那你错了。你别忘了,还有那把水果刀。”

  “水果刀怎么了?”

  “我们警方已经查遍全城,调查了所有卖出这种型号水果刀的商店,你买刀时恰好对面有所银行,里面的闭路电视把你买刀的过程摄了下来。”

  “……”徐天的脸色开始变白了。

  “我们还详细调查过新华宾馆附近的人群,当晚有人见过你上去过。我想,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等待法庭的判决吧。”雷飞扬说完,挥了挥手,走进两名警员,一言不发把颤栗着的徐天带下去。

  “等下,还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雷飞扬叫住了警员,对雷飞扬说:“其实,你妻子已经得了脑癌,到了晚期,医生说她最多再活三个月。”

  雷飞扬的助手萧强一直不明白,徐天费尽心机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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