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罗什富科箴言集,名人名言
- 2021-03-14 14:09
- 经典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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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罗什富科箴言集
人们所谓的德性,常常只是某些行为和各种利益的集合,由天赐的运气或自我的精明巧妙地造成。男人勇猛,并不都因为他业绩辉煌;而女人贞洁,也不见得因为她总是守身如玉。
世间最能予人以自得之情者莫过于自爱。
我们在对自爱的探索中只是达到这样一个发现:自爱对我们依然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自爱比世上最精明的人还要精明。
我们的生命中断之日,才是我们的激情终止之时。
激情往往使最精明的人成为疯子,使最愚的傻瓜变得精明。
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伟大辉煌之举,被政治家们吹嘘成深谋远虑产生的结果,其实它们通常是性格和激情使然。奥古斯特和安东尼之间的战争,人们把它说成是他们有主宰世界的野心的那场斗争,可能也只是一种猜忌的结果。
激情是唯一总能令人心悦诚服的演说家。激情如同天赋的技巧,其规律永不失灵。因此,具有激情的最笨讷的人,也要比没有激情的最雄辩的人更能说服人。
激情不讲道理,而且有自己的私利,因而任由激情摆布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我们应当谨防它们,即使在激情表现得似乎最合乎理性的时候。
在人类的心灵中,激情是世代相传、绵延不断的,因此,一代激情的消逝,几乎总是伴随着另一代激情的诞生。
激情常常激起与自己对立的东西。吝啬有时产生挥霍,挥霍有时导致吝啬。人们常常是通过软弱而达到坚强,通过怯懦而达到勇敢。
尽管人们仔细地用虔诚和庄严的外表把激情掩盖起来,它还是会透过这些面纱显露其本来面目。
被指责趣味低下,与被人批评见解不当相比,对一个人自尊心的打击尤其恶劣。
人们不仅忘恩负义,忍气吞声,甚至恩将仇报,认敌为友。在他们看来,有恩必谢、有仇必报是一桩难于承担的苦役。
君王们的宽厚仁慈只不过是收买人心的一种工具。
拉罗什富科名言
被说成美德的宽厚仁慈,其动机有时是虚荣,有时是迟钝,经常是恐惧,而更多情况下是这三者合一。
幸福者的谦和,来自好运气给予他们的心情宁静。
节制不过是害怕遭到人们的嫉妒和非议而已,那些陶醉于幸运的人们往往会受到嫉妒和非议。节制也是我们力量的一种无谓的炫耀,而人在精神境界最高时所表现的节制,其意说明,与他们的财富相比,他们的自身更伟大。
我们所有的人都有足够的力量去承担别人的不幸。
哲学家们的冷静只不过是把烦躁不安隐藏于内心的一种手段。
那些被判死刑的人有时看起来泰然自若,蔑视死亡,其实是对死亡充满恐惧。因此,人们可以这么说,这种镇定和蔑视只不过是他们心理上的蒙眼布而已。
哲学轻易地战胜已经过去的和将来面临的困难,然而现在的困难却是要战胜哲学。
很少有人经历过死亡。在面对死亡时,人们通常并不坚定,而是惊恐和麻木。大多数人赴死只是把它看做一件无法摆脱的事实。
长期的不幸把伟大人物击倒时,人们就发现,支撑他们的力量,仅仅是他们的野心,而不是他们的心灵。除去满脑子虚荣心以外,那些英雄的所作所为和其他人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两样。
承受好运与承受厄运相比较需要更多的美德。
太阳和死亡,都不能久视。
我们常常以自己的激情,甚至最有罪的激情为荣,而嫉妒是一种羞耻和不光彩的激情,是一种人们不敢承认自己拥有的激情。
敝帚自珍的心理在某种意义上说来,是公平合理的,因为只不过是想保有属于我们或自以为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嫉妒则不同,嫉妒是一种不能忍受别人幸运的愤怒。
我们所作的恶,还不如我们的善良品质给我们带来那么多的迫害和仇恨。
我们能做的比我们想做的要多得多,而我们却经常自我辩解说:某些事情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们自己没有丝毫缺点,我们就不会因为在别人身上发现缺点而感到快乐。
猜忌产生于怀疑,当人们从怀疑达到确信时它就变成愤怒,或者消失得无影无踪。
骄傲总有自己的理由,甚至在它抛弃虚荣之后也是如此。
谦虚的人不会去责难别人的骄傲。
所有人都具有骄傲之心,只是表现的方式和手段不同。
如此巧妙地安排了我们身体各个器官,使我们舒适而快乐的造物主,它也给了我们骄傲以使我们免去知道自己不完善的痛苦。
我们对犯了错误的人进行劝导时,批评他们的骄傲要比批评他们的善良更有效,而我们进行劝导时,与其说是为了令其改正错误,不如说是为了让他们相信:我们可以免于犯这样的错误。
我们按照自己的希望许以诺言,因为自己的畏惧而信守诺言。
人为私利所驱使,任何话都可以说,任何角色都能扮演,甚至可以把自己扮成一个大公无私的人。
利益使一些人头脑发昏不辨东西,而使另一些人变得眼光敏锐。
那些太专注于小事的人通常对大事束手无策。
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完全按理智办事。
人在任人摆布的时候往往以为自己在引导自己;脑子里想着奔向一个目标时,他的心灵则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带到另一个地方。
精神健旺和精神萎靡的说法并不妥当,其实,这只是身体器官好或坏的状况。
我们情绪的反复无常远远超过命运的变幻莫测。
以往的哲学家对生命是爱恋或冷淡,只不过是他们的自爱心理有所不同而已,如同人对口味和色彩爱好之不同一样,没有必要深究。
命运降临到我们身上的一切,都是由我们自己来进行评价的。
幸福在于趣味,并非事物本身。我们幸福在于我们拥有自己的所爱,而不在于我们拥有别人觉得可爱的东西。
人从来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幸福,也并非自己想像的那么不幸。
自视甚高的人常常以身处逆境而感到荣耀,为的是使别人和他自己都相信,他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厄运。
我们在某个时候造成的东西,在另一个时候却又大加否定——目睹此情此景最能打击我们的自满之心。
人的命运不管有多大的悬殊,祸与福却总是此消彼长,最终使不同命运的人不相上下。
不管有多少天赋的优越条件,造就英雄的不仅仅是天赋,机遇也极其重要。
哲学家们蔑视财富,这是他们不便说出口的对不公正命运的报复心态。这种蔑视也是一种保证自己在贫困中不致堕落的秘诀,是一种获得尊敬的改弦易辙——这尊敬是他们不可能依靠财富得到的。
对受宠者的仇恨,其实只是一种急切的邀宠之情;通过对受宠者的蔑视来安慰和缓解自己没有得到恩惠的苦恼;由于我们无法剥夺受宠者身上受人崇敬的东西,我们只能拒绝给予他们这种崇敬。
为了在社会上获得成功,人们就想方设法装出在社会上已经取得成功的样子。
不管人们怎样天花乱坠地吹嘘自己的作用,这些作用却并非一项伟大计划的预期结果,而是偶然的机遇导致。
我们的各种行动布满了幸福或不幸,人们对这些作为的毁誉大都来源于这些幸福或不幸。
不管多么不幸的事,聪明人总能从中获益;天大的好事,冒失鬼也只会使其损坏自己的利益。
命运总是把好处赐给它所宠爱的人。
人的幸福与不幸不仅取决于各自的性格,也取决于各自的机遇。
真诚是一种心灵的开放。真诚的人在现实中十分少见,而通常我们所见的所谓真诚,不过是为了赢得别人信任的一种掩饰。
对于谎言的厌恶常常是一种不易觉察的欲望,是想给我们的话提供有力的证据,并吸引人们以崇敬的口气加以谈论。
真相较少成就世间的好事,由假相而造成的坏事却很多。
人们对“明智”大加赞扬,可是它在最小的事情上也不能为我们提供担保。
精明的人善于把自己的事按重要与否排列得井井有条。由于贪婪,我们常常想做更多的事情,因而把次序搅乱,专心去办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把最重要的事耽误了。
优雅之于身体,犹如良知之于思想。
爱情很难下定义。我们只能这样说:在心灵上,这是一种占支配地位的激情;在思想上是一种相互的理解;而在肉体上则不过是一种隐藏着的微妙欲望,一种在历经种种神秘之后想占有所爱对象的欲望。
假如有一种纯洁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爱,那它就是隐藏在我们心灵深处,甚至我们自己也觉察不到。
爱情无法长期地隐藏,也不可能长期地假装。
相爱者一旦不再相爱时,几乎谁都会为他们曾有的那爱感到羞耻。
若根据爱的主要效果对爱进行判断的话,则爱情类似仇恨之处多,像友谊的地方少。
从未有过私情的女子容易找到,只有过一次私情的女子却很难找到。
爱情只有一种,其复制品却多种多样。
爱情犹如火焰,连续不断地运动才能使之不熄灭;一旦失去希望和担扰,爱情也就完结了。
确实,爱如同精灵:大家都在谈论,却没人见过一眼。
爱情出借它的名字给无数我们认为是属于它的交往,但是,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交往中,它并不比总督对威尼斯所发生的事情知道得更多。
平常所说的热爱公正只不过是因为担心遭受不公正的待遇而已。
缺乏自信的人最稳当的选择是保持沉默。
友情之所以如此多变,乃是因为知心难,识才易。
我们不会去爱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东西,当我们爱友胜过己时,我们只不过是在按照自己的趣味和喜好行事,然而,正是靠这种唯一的爱人胜过爱己的友爱,友情才是真诚而完美的。
同敌人妥协,只不过是为了改善我们自己的条件,是出于对战争的厌倦和对某种不测事件的忧虑。
友谊只是一种社交活动,一种彼此间利益的安排和互相帮助而已,归根到底是一桩交易,在这桩交易中,利己之心总是想为自己赚点什么。
怀疑自己的朋友比被朋友欺骗更不光彩。
我们经常自以为自己爱别人胜过爱我们自己,然而,造成我们的友谊的仅仅是利益。我们把自己的好处给别人,不是因为我们想为他们谋取利益,而是为了想从他们身上得到好处。
我们的提防证明世间存在着欺骗。
人如不尔虞我诈,就难以在社会中长期相处。
朋友们的优良品格在我们心目中的大小,和我们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满足程度成正比,我们是根据他们同我们相处的方式来判断他们的价值的。
人人都抱怨自己的记忆力,却不曾听到有人抱怨自己的判断力。
在生活交往中,常常是我们的缺点而不是优点招人喜欢。
即使是最大的野心,在它通往它渴望的目标的路上遇到绝对不可逾越的障碍时,表面上也会装作不动声色。
雅典有一个疯子,他以为所有到港的大船都是属于他的。要使一个人摆脱自高自大,就须给他一个如雅典人给予那个疯子一样的坏的对待。
老年人喜欢给人以善的教诲,为的是自己不能再做出坏榜样而感到自慰。
伟大的称号只会降低那些不知道自立自强的人。
奇才就是连那些最忌贤妒能的人也不得不赞扬其才能的人。
这样的人可称为忘恩负义之徒:他在忘恩负义方面的过错还不及给他好处的人那样多。
当我们以为理智和洞察力是毫不相同的东西时,其实是弄错了,判断的强弱只不过是智慧之光强弱的反映而已;这种光芒渗进事物的深处,在那儿它注意值得注意的一切,领会似乎不可理解的东西。当然我们还应承认:我们归之于洞察力产生的效果,也属于理智之光的范围。
常听人说自己心地善良,但不曾听人说自己智慧超群。
精神的高雅在于思考那些善良和优美的事物。
智慧之乖巧在于以一种令人舒服的方式说奉承话。
常常有这样的事发生:设想中的事远远超过精心做的事。
精神常常是心灵的受骗者。
了解自己思想的人不一定了解自己的心灵。
各种人和事都有自己的观察点,有些须要近看,有些须从远处看才能判断得最好。
那些偶然发现自己有理性的人并不具备理性,只有那些认识、辨别、欣赏理性的人才是有理性的。
了解事物应该了解其细节。细节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因而我们获得的知识却始终是表面的,不完全的。
故意夸赞自己从不卖俏,本身也是一种卖俏。
理智并不能够长期扮演心灵的角色。
青年人根据血的热度改变趣味,老年人根据习惯保持趣味。
我们给别人的劝告要比给别人的其他东西慷慨得多。
一个人越是爱他的情妇,其实也就越接近于恨她了。
才智上的缺陷如同脸上的皱纹,越到年老就越多。
有好的婚姻,可是不存在美满甜蜜的婚姻。
人们不能忍受被敌人欺骗,被朋友出卖,并且总是痛心疾首;但对自己欺骗自己,自己出卖自己,却感到心满意足。
骗人而不为别人所知异常困难,相反,自欺而不自知却相当容易。
没有什么比向人求教和给人忠告时的样子更欠诚实的了。求教者对朋友的意见表现出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虽然他只不过是想让别人赞同他的意见,为他的打算提供担保;而那给予劝告的人则表现出一种热情的无私来回报这信任,尽管他所提出的忠告,常常只是在寻求自身的利益和荣耀。
最狡猾的诡计就是:善于巧妙地假装自己已落入人们设置的圈套。因为,人们在试图欺骗别人时自己最容易受骗。
永不欺骗的良好意愿常常使我们受到别人的欺骗。
我们太过于习惯在别人面前伪装自己了,以致最后,对自己也无法诚实。
背叛往往是因为软弱,预谋的背叛不多。
我们行善常常是为了在作恶时可以不受惩罚。
如果我们抵制住了激情的诱惑,这并非是因为我们坚强而是它们太软弱。
人们只剩下自吹自擂、自我陶醉的那点乐趣了。
最精明的人一生都在假装谴责阴谋诡计,但为了自身的利益,在紧要关头他又会毫不犹豫地施展阴谋诡计。
使用诡计通常是智力低下的庸才,而且这些人为了在这个方面掩盖自己,却在另一方面显露原形。
诡计和背叛,都是缺乏智慧的愚蠢之举。
受骗的真正原因,在于总认为别人比自己笨。
过度的精细是一种假聪明,真正的明智是一种稳重的精细。
一个精明的人要想不受欺骗,有时只须表现粗鲁一些就可以。
人唯一难于改正的缺点是懦弱。
在那些热衷于制造爱情的女人的缺点中,制造爱情不过是她们微不足道的缺点。
明智地对待别人是自然的事,明智地对待自己却不易。
忠实的抄本在于能使我们看出平庸原作中的荒谬之处。
比较而言,假装出来的样子总是比人的本性更为滑稽可笑。
我们与自身的差别有时跟别人与我们的差别一样大。
那些从来未听人谈论爱情的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坠入爱河。
虚荣心默不作声时,人是寡言少语的。
比起保持沉默来,我们常常热衷于谈论自己的痛苦。
有种情况使人在交谈中,很少遇到既通情达理又令人感到愉快的人,即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是宁可思考自己想说的,而不愿确切地去回答人们对他说的。那些最精明和曲意奉承的人也只是满足于仅仅表现出一副在倾听的表情。在这同时,我们可以从他们的眼睛里,从他们的神态中发现一种对我们所说的话茫然不解的神色,和一种急忙想把谈话引到他们关心的题目上去的企图。他们不认为这样做既不能取悦于人,也不能使人信服,连自我满足也得不到;他们不知道,好好地听取,好好地回答是我们在谈话中所能拥有的最大完善之一。
一个聪明的人常常要在一群蠢人的陪衬下,才会觉得英雄有用武之地。
我们常常无聊地自夸,而自己毫不觉得不妥,并且为自己不屑与不良之徒同流合污而深感荣耀。
伟大精神常常言简意赅,相反,渺小精神却是空话连篇。
对他人的溢美之词,与其说是钦佩他的人才学识,不如说是出于对自己情感的珍爱。当我们看来是赞扬别人的时候,内心想的是能得到别人的赞扬。
我们只是出于一种利益而赞扬别人。赞扬是一种精明、隐秘和巧妙的奉承,它从不同的方面满足给予赞扬和得到赞扬的人们。得到赞扬的人就仿佛那是对他功绩的一个应有的肯定,给予赞扬的人则要让人注意他的公正和辨别力。
我们常常使用一些含沙射影的语言赞扬人,其实目的在于使别人看到那些被赞扬的人身上,有我们不敢以其他方式揭露的缺点。
赞扬别人通常只是为了让别人赞扬自己。
很少有人能这样明智:喜欢有利于他们的责难,甚于喜欢会损害他们的赞扬。
有些责难实际上是赞扬,有些赞扬实际上是诽谤。
拉罗什富科箴言录选
拒绝赞扬其实是想被人赞扬两次。
要求自己值得接受别人的赞扬,可以提高自己的品德;而人们对智慧、才能和美的赞扬则有助于提高智慧、才能和美。
防止自己受人支配要比防止自己去支配别人更难。
假如我们不自吹自擂,就不会被别人的阿谀奉承所侵蚀。
良好的资质皆因天生,而机遇能使其发挥作用。
命运为我们改正了身上某些理智改正不了的缺点。
有的人因其优点而令人讨厌,有的人因其缺点而讨人喜欢。
有些人的全部价值就在于说一些有益的蠢话和做一些有益的蠢事,一旦改变他们的作风,反会把一切弄糟。
伟大人物的荣誉,必须以他们获得荣誉的手段来评判。
奉承是一枚假币,依靠我们的虚荣才得以流通。仅有伟大的品质还不行,还必须善于加以利用。
无论多么辉煌的行为,如果不是出于崇高的目的,便不能视为伟大。
只有行动和目的相适应,人们才能获得行动所产生的效果。
平庸的禀赋倘若能加以巧妙地利用,常常比真正的卓越者赢得更多的尊敬和名声。
尽管有许多做法看起来滑稽可笑,然而其深藏的道理却是非常聪慧和坚实的。
对于自己没有得到的职位表现出能够胜任的模样,要比胜任自己正在从事的工作更为容易。
上流社会尊重我们的才能,大众则敬仰我们的名望。
社会更经常地奖励功绩的外表而非功绩本身。
吝啬鬼的理财能力还不如那些慷慨大方的人。
希望至少可以引导我们以一种惬意的方式走完生命的长途,尽管它整个是骗人的。
我们因懒惰和怯懦恪守本分,却显得我们品格高尚。
很难判断一个干净利落、诚实正当的行动是因为正直还是出于精明。
德行消失在利益之中,正如江河流逝入海。
各种无聊的表现更多地是想逃避义务而非追求利益。
有各种不同的好奇心:一种是因利而起的,即想学会可能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另一种是因好胜心而起的,它让我们想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我们应该这样运用理智:在不幸降临时使我们能承受不幸,在不幸尚未降临时帮助我们预见不幸。
爱情的坚贞不渝实际是一种不断的变化无常,它令我们的心相继扑在我们所爱的人的所有品格上,时而爱其这种品格,时而又更爱其另一种品格;因此这种专一只不过是对同一对象的固定不变的、深藏不露的不专一。
爱情的忠诚有两种:一种是不断地从自己爱的人身上发现新的可爱之处,另一种只是想获得忠贞不渝的美名。
坚持不懈不值得谴责也不值得赞扬,因为它只不过是某些不能自我抛弃亦不能自我给予的趣味和情感的持续。
我们喜欢结识新朋友,并不是因为我们厌倦了老朋友,或换换新人就高兴,而是因为那些太了解我们的人对我们已不那么欣赏,所以希望那些不太了解我们的人给予更多的赞扬。
我们有时轻易地抱怨自己的朋友,其目的不过是想为我们的小毛病辩护。
我们的懊悔与其说是对自己曾经做过的坏事感到的内疚,不如说是恐惧于可能降临到我们身上的后果。
有一种人无定见是因为思想轻率或软弱,他接受任何人的观点;另外还有一种变化无常则是较可原谅的,它来自一种万物皆空之感。
恶行渗入人的道德之中,就像是药剂的配方里掺进了毒品。谨慎调配,降低毒性,可以有效地用来疗治人生的疾苦。
论及品德之高尚,应该承认,人最大的不幸是被罪恶压倒的不幸。
我们真诚地承认错误,为的是使这些错误给别人精神上造成的伤害得到弥补。
邪恶和善良都有自己的杰出人物。
对于沾染恶习的人,我们并不全都蔑视,但蔑视所有毫无德性的人。
德性给人带来的好处可以像恶一样有效地服务于利益。
灵魂的健康并不比身体的健康更有保障,尽管你显得清心寡欲,仍有被情欲征服的危险,被激情夺走的危险程度并不少于身体健康时突然患病的危险。
每一个人呱呱坠地的那一刻,造物主就已经为他规定了行善和行恶的某些范围。
伟人们才会犯那些巨大的错误。
可以说,一些恶行正在人生的道路上等待我们,就像旅店老板总是在门口等待前来投宿的客人;而且,即使允许我们在同一条路上走两次,经验也不能使我们避开这些旅店老板。
当坏人离开我们时,我们就自吹自擂,相信是我们摆脱了他们。
灵魂的疾病就像身体的那些复发的疾病一样,当我们自认为痊越时,常常只是病痛的间歇或转移。
精神上的缺陷就像是肉体上的伤口,不管你怎样细心治疗,那些永远存在的疤痕随时都有重新裂开的危险。
我们之所以不沉溺于一种恶行,是因为我们还有许多其他的恶习。
当我们的缺点不暴露时,常常令人觉得它们并不存在。
有些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人们永不相信他们身上有恶;但绝没有这样的人,当我们看见他们的恶行时,会觉得惊奇。
我们常以贬低一些人来抬高另一些人的荣誉。如果我们不想同时伤害亲王殿下和蒂雷纳元帅(二人均为法王路易十四时期的重臣——译者)的话,就最好不要颂扬他们二人。
那些想显示自己聪明才智的人常常适得其反,弄巧成拙。
没有虚荣心伴随,德性走不了那么远。
以为自己了不起而无须求人是愚蠢的;而以为别人离不开他,没有他就不行的人,就更是错上加错了。
那些向别人和自己掩盖自身缺陷的人不过是在假装正派;真正的正派人是那些能认识到自身缺陷并坦白地承认它们的人。
真正的老实人是那种做了事之后从不自我吹嘘的人。
女人的严肃与朴素是一种为其美丽增色的面霜和扑粉。
女人的忠贞常常是因为爱好她们的名声和宁静。
总是在诚实人面前乐意袒露自己且毫不隐瞒的人,才是真正的老实。
我们毕生都与疯狂相伴,如果某个人表现出理智,那仅仅是因为他的疯狂与其年龄和运气相称。
有些人表面糊涂其实心里很明白,他们善于巧妙运用自己的糊涂。
没经历过疯狂的人并不像他自己想像的那么明智。
人们在年老时,会变得更加疯癫,也更加理智。
有些人就像流行歌曲,只能在特定的时候被人们唱起。
很多人都是根据知名度及拥有财产的多少来判断别人。
热爱荣誉、害怕耻辱、希望成功、企求舒适和嫉妒他人,这一切造就了人人皆知的所谓英勇。
在普通士兵眼里,英勇作战是他们为谋生而从事的冒险职业。
完全的勇敢和完全的怯懦是人们很少达到的两极,介于两者之间的地域是广阔的。包含着各种各样的勇敢,其千差万别,并不比人的面孔和人的性格少。有些人在一项行动开始时自愿投身其中,而在行动进程中又很容易变得松懈和气馁。有的是满足于他们已履行了社会荣誉所要求的,并且努力多做了一些细小的事情,就沾沾自喜,再也不想做更多的事情了。有些人不能始终控制自己的惧怕心理,而另一些人,有时会陷入莫名的恐惧之中。一些人往前冲,是因为他们不敢待在自己的阵地上。有些人,小风险冒得多了,勇气倍增,促使他们去冒更大的风险。还有的人,不害怕刀剑的锋芒却害怕火枪的射击,另一些人面对火枪镇静自如,面对刀剑则胆战心惊。所有这些不同种类的勇敢,都符合这样一种心态:黑夜增加了恐惧,也把好的和坏的行为掩盖,从而给了我们保证自己量力而行的自由。更常见的是另一种谨慎做法,因为很少有这样的人,明知某件事他可以置身事外,明哲保身,而仍然竭尽所能地去做。因此很明显,对死的恐惧,常令英勇气概减色。
完全的英勇,是在做完事情之后无须向世界展示证据。
无畏是灵魂的一种杰出力量,能使人在危险关头不慌乱、不紧张、不激动;正是由于这种力量,英雄人物得以在突如其来和十分可怕的意外事件中保持一种平和心境,并继续自由地运用他们的理性。
伪善是恶行向美德表示的一种敬意。
拉罗什富科名言
大多数人在战争中为了保持他们的名誉是相当冒险的,而为了实现宏图大略在战争中一往无前,甘冒最大危险的人,就比较少了。
虚荣、耻辱,尤其是气质,对于男人来说常常是价值所在,对于女人来说则是美德所在。
人都不愿意死,而愿意获得荣誉。这使得那些勇士在避开死亡方面,比那些要保存他们的财产的讼师们,有着更多的灵活和机智。
在年龄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热衷于向人述说自己的身体、精神是从哪儿感觉衰退的。
感激犹如商人的信誉,这种信誉维持着商业贸易。我们支付欠账只是为了更方便地找到再贷款给我们的人。
偿还了人情债之后,没有必要吹嘘自己是个知恩必报的人。
我们期待着别人对我们所给的恩惠表示感激,然而由于报恩者和施惠者各有其傲慢,双方无法就恩惠的价值取得一致意见。
过于急切地想偿清某一恩惠的表示是一种忘恩负义。
正在走红的人们是不大会纠正自己的缺点的,当错误行为也给他们带来好运时,他们总是相信自己行为合理。
骄傲的人不愿意欠别人的情,自尊心强的人不愿意向别人致谢。
既然我们从别人那里得到了利益,现在就不得不恭敬地接受他给我们带来的损坏。
榜样是最富有感染力的,我们所做的大善大恶都会引起仿效。模仿善举是出于好胜心,模仿恶行是因为我们本性中的邪恶。人性中的邪恶本来是由廉耻心压抑着的。
试图单靠自身而变得聪明,纯系痴心妄想。
我们常给自己的悲痛找借口,但引起悲痛的常常不过是利益和虚荣。
在悲痛中有各种虚伪的东西,一种是在哀悼与我们亲近的一个人死亡的借口下,我们哀伤的实际是我们自己,惋惜失去了他对我们的好感。我们哭,是因为得到的好处、欢乐和重视减少了。因此,虽然死者得到了哀荣,但流眼泪只是为了生者。我说这是一种虚伪,是因为在这类痛苦中,人都是在自己欺骗自己。另一种虚伪却不是这样天真无邪,因为它欺骗大众,即:某些人想以崇高无休止的哭泣来捞取荣誉。时间冲淡一切,他们真正的痛苦已经消逝,但他们仍不加节制地、没完没了地哭泣和哀叹;他们表现出一副悲哀者的模样,通过他们所有的行动努力使人们相信:非到生命终结,他们的痛苦不会停止;这种可怜而又讨厌的虚荣心通常在有野心的女人身上体现得特别突出。因为她们的性别阻挡了她们通向荣耀的道路,她们只得用显示一种无法安慰的悲痛,以使自己声名远扬。还有一种眼泪,其根源是微不足道的,它容易流出,也容易干涸,如人们为了有仁慈的名声而哭,为了被哀怜而哭,为了被人哭而哭,最后还有为了避开不哭的羞耻而哭。
常常是出于一种骄傲的心理,人们顽固地反对多数人都赞成的意见,而不是缺乏智慧。他们发现正确一方那些最好的位置已经有人了,而他们又不甘心居于那些最后面的位置。
安慰友人们的不幸是容易的,特别是当这有助于标示出我们对他们的仁慈的时候。
自尊心似乎上了善良的当,当我们为别人的利益而工作时,自尊心好像不存在了。然而就在此时,它为达到它的目的实际上正在走一条最稳妥的路线,它是在赠予的名义下放高利贷,通过一种狡猾的手段最终获得一切。
值得赞扬的是那种具有凶恶的力量的善良,所有其他的善良通常不过是意志的迟钝和无力。
就多数人而言,对他们行善太多反而比对他们行恶更为危险。
信赖名人实际上比骄傲更为自负,因为我们将这视为自己有才能的表现,而没想到这常常只不过是我们有虚荣心或不能保守秘密的结果。
可以这样说:没有美的魅力是一种人们尚不了解其规律的匀称,是这个人的各种特征以及这些特征和他的外表、神态的一种神秘的和谐。
调情是女人性格的基调,但不是所有女人都会付诸实践,因为畏惧和理性阻止住了某些人的调情。
在你自以为绝不会妨碍别人的时候,其实已经妨碍了别人。
世界上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其实是很少的,要达成它们更有赖于我们自己而非有赖于手段。
君主的精明在于对各种事物的性格相当了解。
善于隐藏自己的精明,才称得上是最大的精明。
慷慨常常只是一种伪装的野心,它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而假装蔑视那些小的利益。
很多人表现出来的某种忠实,只是获取他人信任的一种手段。这种手段把我们抬高到他人之上,并成为一些最重要的秘密的保管人。
清高蔑视一切,其目的在于拥有一切。
表现于人的声调、眼睛和神态中的雄辩,并不亚于精心选择的言辞。
真正的雄辩在于把应该说的都说出来,而且只说应该说的。
有些人因他们的缺点而得势,另一些人因他们的优点失宠。
改变趣味显得稀松平常,而改变癖好就非常罕见了。
所有种类的德性和恶性都有利益在后面推动着。
谦恭常常只是一种假装的服从,人们利用它来使别人服从自己,这是骄傲的人的一手高招,降低自己正是为了抬高自己;但没有一种方式能比它隐藏在谦虚的形象下更带隐蔽性,更能欺骗人了。
所有情感都有自己特定的声调、姿势和面孔。能否处理好其中的关系和协调与否,决定着一个人是让人喜欢还是令人生厌。
在不同的职业中,每个人都装出一副特定的面孔和表情,并且要人们相信,这就是他的职业面孔。因此可以说,世界就是由各种面孔组成的。
庄严的神态,是人们创造出来专门掩盖思想上的缺陷的工具。
高雅的情趣都是来自判断力而非理性。
爱情快乐的秘诀就在于爱,人体验这种激情比激发这种激情感到更幸福。
礼貌待人是希望别人同样对待自己,同时也是想让人觉得自己彬彬有礼。
人们通常给予年轻人的教育,其实是要启发他们的另一种自尊心。
在任何激情中,自爱都不像在爱情中那样只顾自己的利益,人们总是随时准备牺牲他所爱的人的宁静,而不想失去自己的宁静。
人们所说的慷慨,常常只不过是一种给人东西的虚荣心,我们爱这种虚荣超过爱我们所赠送的东西。
怜悯常常因别人的痛苦而生,而怜悯的却是我们自己的痛苦。这是对我们也可能陷入这种不幸的聪明预见。我们对他人施以援助,是为了在相同的情况下,他人也给我们以援助,我们给予他们的这种帮助,是一种提前为我们自己做出的有利安排。
心胸狭隘使人固执,而且导致人们不轻易相信视线以外的东西。
以为只存在一些猛烈的能战胜其他感情的激情(像野心和爱情),不过是一种自欺。懒惰,尽管十分软弱无力,却常常占据主导地位,破坏所有计划以及生活中的一切行动。在不知不觉中耗尽人的激情和品德。
由于傲慢和懒惰,人们不进行仔细调查就轻易认定邪恶。这些人只想找到罪犯,而不想花力气考察罪恶。
我们常为一些蝇头微利而回避法官,却情愿让那些或出于忌妒、或因为成见、或缺乏智慧而与我们迥然不同的人来评价我们的名声和荣誉;而为了使判决能够有利于我们,我们不惜以各种方式,袒露自己的隐私及生活。
几乎没有人能够如此明智:对自己做过的所有恶事都能充分认识。
已经获得的荣誉是我们想再次获得荣誉的保证。
青春是一种不断的陶醉,是理性的狂热症。
对于那些已经获得高度颂扬的人来说,无须借助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显示自己的价值,这比任何别的举动更易贬低他们的声誉。
有一些在社会上受到赞扬的人们,他们的全部功劳只不过是具有一些赖以为人处世的邪门歪道。
新颖的优美之于爱情,犹如花儿之于果实,但转瞬即逝,永不复回。
宣扬得了不起的本性的善良,常常为一点点小利所抑制。
心不在焉减弱了那些平庸的激情,增强了那些伟大的激情,就像风能吹灭蜡烛,却可助长火焰。
即使在不爱的时候,女人也常常自以为仍然在爱。一次私通的经历、大献殷勤的情感、对被爱的快乐的本能嗜好,以及遭到拒绝的痛苦,这一切都使她们相信自己仍有挚热的爱情,其实此时她们有的只是自作多情和卖弄风情而已。
那些调解人之所以令人讨厌,是因为他们几乎总是为了调解成功而放弃他们朋友的利益,他们在自己职业中获得的荣誉使他们致力于此。
当我们对朋友的体贴照顾夸赞有加时,与其说是出于感激之情,不如说是希望人们据此评判我们的优点。
我们称赞那些刚刚踏进我们这个社会圈子的人,常常是因为对那些已经在社会上确立了地位的人们,我们暗怀嫉妒之心。
骄傲激起我们的嫉妒心,也常常使我们克制嫉妒。
某些谎言伪装得像真话一样,以致若不甘心受骗,便会被视为判断有误。
人们听取别人的忠告的能力,在某些时候并不亚于自己想好主意的能力。
有一些恶人,如果他们毫无善意,其危险性反而要小一些。
“崇高"的意义是相当确定的,也可以说是骄傲一词的正面解释,是一条通向被颂扬的最高尚的道路。
我们不可能再去爱一个自己确实已经不爱的人。
我们常常在解决一个问题的时候,想出好多种方法,这是智慧的缺乏而并非是我们的想像力丰富,然而我们对每种办法都犹豫不决,辨别不出哪个办法最好。
有一些疾病,在某个时候处理治疗反会使其恶化,最大的明智就在于知道什么时候用药是危险的。
假装的单纯是一种巧妙的欺骗。
在性格中的缺陷比精神上的缺陷更多。
人的价值就像果子一样,随季节变化而有不同。
可以说人的性格如同建筑物,外观上具有差异性,有些看起来舒服,另一些使人反感。
节制并不能制止和克服野心:它们两者绝不会同时并存。节制是精神上的虚弱和怠惰,而野心则是精神上的活力和热忱。
我们总是喜欢崇拜我们的人,却不太喜欢那些为我们所崇拜的人。
我们对于自身愿望的了解还相差很远。
对于那些我们一点也不尊重的人,我们很难去爱;但去爱那些远胜于自己的人,也不容易。
身体的体液按通常的路线和规则,在不知不觉地推动和旋转我们的意愿,它们聚集到一起,不停地秘密支配着我们,在我们的一切行为中,占有不容忽视的地位,而我们对此并不知道。
大多数人的感激之情,不过是一种想得到更大恩惠的隐秘的欲望而已。
几乎所有人都会愉快地去清偿那些小的人情债;有很多人对于一般的恩惠,也都心怀感激;然而对于大恩大德,几乎全都是忘恩负义。
某些疯狂会像传染病一样向四周蔓延
不少人蔑视财产,但很少有人会把钱财赠给别人。
通常只是在一些小的利益上我们才有勇气不轻信假象。
表面上的对我们的热情赞扬并不能教给我们什么新东西。
我们常常原谅使我们厌烦的人,但我们无法原谅讨厌我们的人。
被人们指责为万恶之源的利益,却常常因它促成我们的善行而受到赞扬。
当我们还在帮助别人的时候,是不会碰到忘恩负义者的。
同别人一起享有荣誉是可笑的,自己享有个人荣誉则极其正常,
中庸这一传统美德,可以抑制那些大人物的野心,也使平庸之辈满足于贫穷和无所作为。
有一些人注定是蠢材,他们不仅通过自己的选择做蠢事,甚至命运也迫使他们做蠢事。
人生中的一些意外事情,需要有点傻气才能从中摆脱出来。
假如有些人的荒唐没有显露出来,那是由于人们没有用心去寻找的原故。
情人在一起而不感到厌倦,是因为他们谈论的只是他们自己。
我们有足够的记忆能记住所遇到过的事情中的最小细节,却记不住我们把这些细节喋喋不休地向同一个人重复过多次了。
我们天花乱坠、其乐无穷地大谈自己时,却从未考虑过,也给那些听我们说话的人一点儿乐趣。
一般来说,妨碍我们把内心深处的东西展现给朋友的,并不是我们对他们的不信任,而是我们对自己的不信任。
意志薄弱的人很难做到真诚。
施惠于忘恩负义者并非大不幸,受恩于一个不正派的人却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能设法治越疯病,但无法使一个有怪癖的人改变习性。
如果经常地轻率谈论朋友和恩人的缺点,就不可能长久保持对他们应有的感情。
颂扬君主们并不具备的德性,实际上是不受罚地诉说他们的不公。
比起那些过度爱我们的人,我们更接近那些恨我们的人。
只有卑鄙的人担心被人蔑视。
我们的智慧和我们的财产都受到命运的支配。
猜忌往往是因为自尊心而很少是因为爱情的缘故。
理性无法安抚我们因遭遇损害而受打击的内心,然而我们却由于怯懦而自我安慰。
嘲笑别人的人比受辱的人还要更不体面。
我们承认自己有小缺陷,只是为了使人们相信我们无大缺点。
嫉妒比仇恨更加难以和解。
人们有时以为自己讨厌阿谀奉承,实际上只是厌恶的奉承的方式而已。
只要有爱存在,就能得到原谅。
幸福的时候比遇到冷遇更难对情人忠实。
女人并不了解自己的全部魅力。
女人完全的严肃只是出于怕人反感而已。
让女人不卖弄风情,比让她们克服激情还难。
在爱情中,欺骗比猜疑走得更远。
有这样一种爱情,由于它的过分而阻止了嫉妒。
有某些好的品质就像感觉,完全不具备这些品质的人,既看不到它们又不能理解它们。
仇恨过于强烈,它就会把我们降低到我们所恨的人之下。
我们常常依据自尊心来感觉自身的优缺点。
大多数女人的聪明才智更有助于加强她们的疯狂而非加强她们的理性。
和老年人的冷漠相比,年轻人的激情更显得符合常理。
人的思想和心灵中,出生之地特有的色彩无法抹去,就如同说话中带有家乡口音一样。
要成为一个伟人,就应抓住所有能够利用的机会。
同植物一样,大多数人的某些潜在的特性只有在偶然的机遇中才能被发现。
机会使别人认识了我们,也使我们更认识自己。
假如不是节制来协调,在女人的精神和心灵里便无准则可言。
在很多人眼里,有良知的人不过是那些意见和我们一致的人。
人们在恋爱的时候常常怀疑自己最信任的人。
爱情最伟大的奇迹,就是能消除那些故作姿态的卖弄风情。
让我们最生气的是:那些对我们耍手腕的人常常自以为比我们聪明。
当人们不再相爱时,分手是很痛苦的事。
和那些不许别人厌烦的人在一起,我们几乎总是感到厌烦。
一个正常人可能像一个疯子那样去爱,但不可能像一个傻瓜那样去爱。
某些处理得当的缺点,比美德还要耀眼,而且引人关注。
对有些人的去世,人们感到惋惜,但不觉得悲伤;而对另一些已逝者,我们悲伤却并不感到遗憾。
一般说来,我们只赞扬那些欣赏我们的人。
思想狭隘的人很容易被一些小事伤害,而伟大的精神看到这一切琐事却不为其所累。
谦恭是基督徒美德的真正标志,若没有这种美德,我们就会抱着所有的缺点不放。这些缺陷只是被骄傲所遮蔽,骄傲向他人,并常常向我们自己掩盖它们。
不忠实会毁掉爱情,并且,当人们有嫉妒的理由时,就绝不会缺少嫉妒。只有那些避免让人心生嫉妒的人,才值得我们为之嫉妒。
人们受到诋毁,更多的是由于他们对我们做出了不忠的小事,而不是他们对别人做出的那些大的不忠。
嫉妒总是同爱情一起产生,但并非总是同爱情一起消失。
大多数女人为她们的情人的死哭泣,与其说是因为爱过他们,不如说是为了显示自己更值得人爱。
我们克制自己的粗暴行为而引起的痛苦,远远超过别人的粗暴行为给我们造成的痛苦。
人们都知道应该尽量少谈论他们的妻子,却不明白还应当更少地谈论他们自己。
天生的优点有可能会蜕变成缺点,后天的品质从来就不十全十美。应该是理性教会我们珍惜优点和自信,反之,由本性赋予我们善良和勇敢。
不管我们对那些谈论我们的人的真诚抱有怎样的怀疑,我们总是相信他们对我们所说的,比对别人说的更真实。
上流社会的妇女几乎没有不对她们的社交生活感到厌烦的。
大多数正派女人都是隐藏的珍宝,她们安危无损是因为别人没去寻找她们。
强行克制自己不去爱,有时其残酷超过所爱的人的冷漠。
很少有胆怯者能弄明白他所有的害怕。
热恋中的人常常犯这样的错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失去了别人的爱。
大多数年轻人觉得他们的粗鲁和没礼貌是很自然的事情。
有某些眼泪是为了欺骗别人,可是最后却连自己也被欺骗了。
如果一个人认为他对情妇的爱是因为情妇爱他,他可就完全错了。
平庸的精神常常对所有超越它们智力范围的东西横加指责。
嫉妒被真正的友谊驱除,真正的爱情让调情无处藏身。
洞察力的最大缺陷不是不能到达目标,而是越过了目标。
人们只知给予劝告,却很少激励人们付诸行动。
我们的趣味随着人格的降低而下降。
财富能使我们的美德和恶性充分表露,就像光线显示出各种物体。
勉强自己对所爱的人保持忠诚,与不忠相差无几。
我们的行为就像某些押韵诗词,人人都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