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瑟莉玛丽城堡 (2)

　　“不。”哈伏尔说，“我明天早上再走，今天晚上就待在这儿，坐在炉边就行了。”

　　这下，他们没办法反对了。哈伏尔在炉边坐下，开始筛炉灰，就像他以前躺在这儿打发时光时一样。

　　他们聊了很多东西，告诉哈伏尔这个、那个，最后，哈伏尔问，你们没有孩子吗？“有的。”他们说有个儿子叫哈伏尔，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就连他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知道。

　　“我会是他吗？”哈伏尔问道。

　　“我很了解他。”老妇人站了起来，“我们的哈伏尔整天无所事事，什么也不干。他满不在乎，衣服上总是一大堆破洞。这种家伙永远不会像您这样体面的。”

　　老妇人到火炉边烤火，火光照在哈伏尔身上，他还在筛炉灰，老妇人认出了他。“上帝！是你吗？哈伏尔？”她叫道。

　　老夫妻俩高兴坏了。哈伏尔告诉他们所有的一切。老妇人高兴地要把他带到农庄去，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姑娘们看看，他现在的模样有多体面。

　　妈妈走在前面，哈伏尔跟在后面。妈妈到了以后就说，哈伏尔回来了，她要让他们看看哈伏尔有多高贵。“他就像个王子！”她说。

　　“我们看到的肯定还是那个衣衫褴褛的脏鬼，跟以前一样。”女孩子们摇着脑袋说。

　　就在这时候，哈伏尔进门了。女孩子们大吃一惊，外裙掉在了烟囱角上，穿着衬裙就跑掉了。她们再跑进来时，窘得看都不敢看哈伏尔一眼。她们以前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傲慢了。

　　“啊哈！你们总觉得自己很漂亮，没人能配得上你们。”哈伏尔说，“你们真应该去见一下我救出来的大公主。你们跟她一比，就像牧羊女。二公主也比你们漂亮多了。不过，小公主才是我的爱人，她比太阳和月亮还要美丽。我真希望她们在这儿，这样你们就可以看见她们了。”

　　他的话音刚落，公主们就站在他身边了。这下，他可后悔了，想起了她们说过的话。

　　农庄举办了盛大的宴会迎接公主们的到来，向她们致敬，但是她们不肯留下来。

　　“我们想去看看你父母家。”她们说，“咱们出去走走吧。”

　　哈伏尔和她们一起出去了。走到屋外的大池塘边，两岸都是绿色的植物，很漂亮，公主们说想坐一会儿，看看水景。

　　他们坐了下来。坐了一会儿，小公主说：“我给你梳头吧，哈伏尔。”

　　哈伏尔把头靠在她膝上，她帮他梳头，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她把戒指从他手上摘下来，换了另外一个。

　　然后，她对她的姐姐们说:“抱住我，让我们回城堡吧。我希望我们都已经在瑟莉玛丽堡了。”

　　哈伏尔醒来时，一下就明白了，他已经失去了公主。于是，他哭了起来。他那么不开心，没人能安慰他。虽然父母一个劲儿地挽留他，他还是决定要走，他跟他们说永别，说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如果找不到公主，他就不想活了。

　　他还有三百块钱。把钱放在口袋里，他就上路了。走了一段路，他碰见一个骑马的男人，他想买这匹马，就跟男人讨价还价。

　　“嗯，我没想过要卖掉它，”那男人说，“不过要是咱们都满意，也许……”

　　哈伏尔问他想要多少钱。

　　“我买它没付多少钱，它不是一匹很值钱的马，能骑，但是拉犁就不行啦。要是你走一阵子，骑一阵子，拉拉你和你的包裹是足够了。”

　　最后，他们达成了交易。哈伏尔把包裹放在马背上，骑一阵子，走一阵子。晚上，他到了一片绿色的田野上，在一棵大树下面休息，把包裹取下来，松开马，让它也休息一会儿。

　　天亮时，他又出发了，骑骑走走一整天，他穿过了一片树林，树林间有一块块的绿地。他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往哪儿去，但他每到一块绿地，就休息一会儿，自己背上包裹，让马吃点东西，再继续出发。

　　他骑骑走走，树林好像没有尽头那样漫长。第二天晚上，他看见树林中有一丝亮光。

　　“要是那儿有人，就可以取一下暖，吃点东西了。”哈伏尔想。

　　等他到那个有亮光的地方时，他看见一个小茅屋，透过窗玻璃，他看见一对老夫妻在里面。老夫妻真的已经很老了，头发都像鸽子毛一样灰白了。老妇人的鼻子很长，她坐在烟囱边，用鼻子搅柴火。

　　“晚上好！”这个丑妇人说，“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儿？一百年了，从没有基督徒来过这里。”

　　哈伏尔告诉她，他想到瑟莉玛丽城堡去，问路该怎么走。

　　“哦。”老妇人说，“我不知道，不过月亮快出来了，等她来了我问她吧，她肯定知道在哪儿。”

　　月亮清楚地站在树梢上时，老妇人出去了：“月亮！月亮！瑟莉玛丽城堡怎么走啊？”

　　“我不知道啊，我往那儿照时，总有块云彩挡在我面前。”月亮回答说。

　　“再等一会儿吧。”老妇人说，“西风就要来了，他应该知道，他是往各地方吹的嘛。”

　　“你有匹马？”她再次进屋时说，“松开它的嚼子，让它到牧场上吃草吧，可别让它在我家门口饿死。你愿意跟我换吗？我有一双旧靴子，穿上这双靴子你一步就可以走一里，比马快多了。有了这双靴子，就能早点儿到瑟莉玛丽城堡了。”

　　哈伏尔立刻同意了。老妇人高兴得简直要跳舞。“这下我也可以骑马到教堂了。”她说。

　　哈伏尔不想再休息了，他想立即出发。但老妇人说：“别急，我们没有床了，你在椅子上躺躺，睡一会儿，我等西风来。”

　　西风还没到，那能把墙震裂的咆哮声就到了。

　　老妇人跑出去，叫道：“西风！西风！你能不能告诉我，到瑟莉玛丽城堡的路怎么走，有人要到那里去。”

　　西风回答说：“哦，我正要去那里。那儿要举行婚礼，我要去把衣服吹干。要是他的速度跟军舰一样快，就可以跟我一起走。”

　　哈伏尔跑了出来。

　　“要是你想跟我走，你可得走快点儿。”西风跨过了山峰和溪流，荒野和沼泽，哈伏尔一直跟着他。

　　“我没时间跟你一起走了。”西风说，“我去把衣服吹干前，还得去拽几根云杉树。你沿着山边走，看见一群洗衣服的姑娘，就离瑟莉玛丽城堡不远了。

　　不一会儿，哈伏尔就看见了一群洗衣服的姑娘。她们问他见到西风没有，他要来替婚礼吹干衣服。

　　“见到了。”哈伏尔说，“他去吹倒几棵云杉，一会儿就来。”他问她们到瑟莉玛丽城堡的路，她们告诉了他。

　　当他到城堡时，城堡里挤满了人。哈伏尔刚才跟西风一路过来，在树丛和沼泽边行走，衣服都被扯破了，只好等到盛宴开始的时候再进去。

　　中午，宴会开始了。

　　按照惯例，大家要给新娘和所有的年轻姑娘敬酒。倒酒的人来回穿梭，从新娘到新郎，从骑士到仆人，很长时间才来到哈伏尔面前。

　　哈伏尔把酒喝掉，把坐在水边时公主给他的戒指放在了杯子里，叫倒酒的人把杯子送到新娘面前，祝她幸福。

　　公主从桌边站了起来，说：“谁才配得上我们呢？把我们从巨人手里解救出来的人。”

　　“只有一个人配得上。”哈伏尔听到她的话，来不及扔掉他乞丐般的衣服，就像新郎一样站了起来。

　　“对了，就是他。”小公主看见他，立刻叫起来。她把别人都推出窗户，和哈伏尔举行了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