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青蛙（2）

　　王子听从青蛙的吩咐，顺利地抵达王宫。大门打开，宫内人都在熟睡。他通过通道，找到熟睡中的女孩子，唤醒了她，坚决地却又礼貌地请她跟着他走。小姐犹豫一下，答应了，只提出一个条件：让她先穿上一件袍子。这个要求听起来合情合理，王子绝没有想到应予拒绝。

　　小姐的手刚碰到裙子，宫里的人立刻全部醒来，王子又被捉住，绑了起来。他为自己的愚蠢懊悔不已，心情如此沮丧，根本不想为他的行为作出辩解。如果不是仙人们使宫里人士的心软下来，再次释放了他，他可要倒大霉了。但是，他最担心的是如何再去会见对他有大恩的青蛙。见到它，该怎么说？经过思索，他想清楚了：现在怎么说也没有用，只有老老实实地认罚。青蛙果然又把他训了一顿。王子一再诚恳地认错，同时也壮起胆子略作辩解，说小姐的要求合情合理，无法拒绝。青蛙的回答只是说：“你必须学会照我所说的去做。”

　　可怜的塞菲尔心情沮丧，再三恳求原谅，终于使青蛙的怒气全消。青蛙给王子一小粒金刚钻。“你再去，”它说，“把这粒金刚钻埋在王宫门口。不过注意，不要再去马厩，再去卧室了，这两处都让你吃了大亏。你走进花园去，穿过一条有柱的走廊，进入一片小树林，林子中央有一棵树，树干是黄金做成的，树叶都是翡翠。你找了好久好久的那只美丽小鸟就栖息在这棵树上。你必须砍断它栖歇的树枝，毫不迟延地送到我这里。但我要严肃地警告你：如果你不听从我的命令，像你上两次做的那样，我或者别的什么人都帮不了你的忙了。”它说完就跳进水中。王子把它的警告牢记在心，第三次来到王宫，一切正如青蛙所描述的那样，柱廊，树林，宝树，还有美丽的鸟在一枝树枝上熟睡。王子迅速折下树枝，尽管他见到附近挂着一架艳丽无比的黄金鸟笼正好适合装鸟，他也视若无睹，一路小心翼翼地踮起脚跟走路，回到泉边，唯恐惊醒这只宝贝小鸟。而使他惊讶不止的是，原先有水泉的地方，如今却出现一座虽然朴素却也别有风味的王宫，门口站着一位迷人的小姐，小姐的目光一触到他，他就魂不守舍。

　　“天啊！”王子喊道，“天啊！这是你吗？是镜中的女孩吗？”

　　小姐脸红了，回答说：“噢，我的王子，自从我见到你以来，相隔这么长的时间了。我还以为你从没见过我的真面目呢。”

　　“哦，小姐，”王子说，“你没法想象失去你的影像以来的日日夜夜，我是怎么过来的。”两人相互告知所遇到的奇事，谈得越多，越发相信镜中影像的真实。王子问她是什么好运让她来到森林的？水泉怎么不见了？问她是否知道有关青蛙的事情，他的幸福全赖它。王子问她，这只小鸟该怎么办？所幸它还熟睡未醒。

　　“啊，我的王子，”她说话的语气相当奇怪，“至于青蛙么，那就是你面前的我。听听我的故事吧，故事不长。我既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王国，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名叫瑟本汀。我一生下来就由仙人们养育我，希望家人把我忘掉。仙人们让我接受教育，给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习惯于封闭的生活，最近两年更不想换什么更好的环境了。我有一面镜子，”说到这里，由于害羞有点口吃，又自制住了，“你知道的，仙人们坚持要我服从她们，从不允许我提问。在你来到前，她们把小王宫变成一个水泉，把我变做一只小青蛙，教给我那些我一再对你说的话。可是，当你面对我站着，我心疼极了。我一直在思念你，却以这么可怕的形象出现在你面前。然而，这是毫无办法的。尽管很痛苦我也必须忍受。我全心全意祈祷你能成功，不但为了你自己，而且还为了我。因为在你成为美丽小鸟的主人之前，我是无法回复我的原形的，尽管在让你苦苦寻找这件事情上，我是毫不知情的。”

　　塞菲尔告诉她有关他父王患病的事，眼里充满泪水。

　　瑟本汀听着塞菲尔讲述此事，内心充满悲伤，她可爱的眼睛中也充满了泪水。

　　“噢，我的王子，”她说，“你除了镜中的我，对我一无所知。我不知父母的姓名，但我知道你是一位国王的儿子。”

　　塞菲尔说：“爱情是不在乎地位高下的。”瑟本汀对此只回答说：“我太爱你了，所以我只允许你同地位相等的姑娘结合。当然，我会为此很不快乐，但我决不改变我的主张。如果我不能从仙人那里证实我也是王室血统，那么，不管我会有什么感觉，我决不会接受你的求婚。”

　　谈话进展到此，有可能再谈下去，但此时，一位仙女驾着一辆象牙马车到来，同来的还有一位漂亮的中年妇女。小鸟此刻突然醒来，飞到了塞菲尔的肩上（此后再也没有离开），对他亲昵不已。仙人说，她对瑟本汀的行为很满意，对塞菲尔也深为赞许，并把塞菲尔引见给同来的女士，这位女士不是别人，正是塞菲尔的姑妈、狄门蒂诺国王的寡妻艾格兰汀。

　　此时，他们彼此拥抱。仙人上了马车，仍让艾格兰汀坐在一旁，让塞菲尔与瑟本汀坐在前座。仙人还发出一个口信，让王子的随从们回到斐雷多国王的宫廷。事情安排妥当，仙人命马车出发。马车在空中稳稳地飞驰，时间过得真快，塞菲尔和瑟本汀还来不及把这一切再回顾一遍，他俩仍在为此次重逢既感到快乐无比又感到疑惑不定，而马车已抵达国王斐雷多的王宫。国王已被抬到一间屋子的屋顶，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马车飞速驶近，美丽的小鸟一见到国王，立即飞了过去，国王的病也立即痊愈。这时，小鸟恢复了人形，原来她正是王后康斯坦斯，国王原以为她早已死去。斐雷多拥抱他的妻子与儿子，欣喜若狂，并在仙人的帮助下，为塞菲尔同瑟本汀的婚礼做好准备。瑟本汀原来正是狄门蒂诺国王与艾格兰汀的女儿，一位是王子，一位是公主。王国的臣民快活极了，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地过着生活，安享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