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者的智慧

　　●纪可之／文●戴培／图

　　那时，海南岛上正在闹“劫匪案”，歹徒经常持枪抢劫长途客车。

　　作为一个警官，在这时节去海南岛，我不得不作了充分的准备。我将那支伴了我好些年的７７式手枪插在枪套里，绑在小腿肚上。

　　从海口去三亚，我走的是中路。我的前排是对老夫妻，同座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孩子，大学教师，军大毕业的。听说我老处在“一级战备”状态时，她忍不住笑了。

　　当汽车翻过一座山，又爬上一个坎时，来了四个年轻人，有两个还戴着眼镜。一个跑到司机身边，一个钻到旅客中间，两个站在门口。我警觉起来，我的右手摸着枪，打开了保险，但是迟了，那个戴眼镜的瘦个子，也就是站在旅客中的那个人，已亮出了枪，与此同时，他的三个同党从背后抽出砍刀，拿枪的人说他们不是来打劫的，他们正在读大学，他们是向各位老伯老叔兄弟姐妹讨点学费钱，有钱的出钱，有物的献物。如果作反抗，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颇具贵族气的打劫。”坐在我身边的女孩子说。这突如其来的打劫，司机的脖子上已架上了砍刀，车子已经停靠在路边，车门口也横着刀。从前到后，似乎“文明”的歹徒真的没有搜身，让大家“自愿捐献”。拿刀的胸前吊着个小皮袋，依次走向每个乘客。当歹徒认为乘客“捐”少了，便说一句“求求你多打发一点”，像是在“乞讨”。最后，就剩下我周围几位，我早就想拔出枪，但当我看到司机脖子上的刀、歹徒手中的枪时，就想找个适当的时机。这时，歹徒来到我前排，老夫妻说他们有心脏病怕刀枪，请拿远点，歹徒为此作了让步。老人掏出了近千元。轮到女孩，她忽地站了起来。“坐下，不必客气，只请打发点钱。”拿枪的说。女孩说，她有钱，可是不想给，她说她也是大学生，她正患着一种绝症，也就是电视剧《血疑》中所说的白血病。她说她将不久于人世了，求枪手给她一枪好了。说着，便去抓歹徒的枪。“别伸手牎贝跬剿怠！翱枪吧。”女孩逼视着歹徒。我遂见枪手的手在发抖。“怎么，你害怕了煛迸孩对枪手说，“你的枪是假的，塑料的。”“刀可是真的。”拿刀的歹徒一语道破了“天机”。我不失时机，“砰”的朝天鸣了一枪，冲上去用枪顶着拿刀的歹徒的脑袋。

　　将歹徒送交当地派出所后，旅客都围着那位“白血病”的女孩。她说从小摸过枪，一看歹徒的枪像塑料的，所以“我想去验证一下枪的真假，而且我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警官呢牎

　　旅客自觉为她捐钱治病。女孩笑笑说：“感谢你们，我没病，是装的。”

　　选自《辽宁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