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案件之血虱

前言

  天道渺茫,其幽微隐晦处,人殊难知。自盘古凿开混沌以来,天地得以正其位,山川雄列,四时调顺,人伦有序。而细究其理,亦不过为阴阳变化之道也。

  人生于世,忽忽数十载。或贫贱窘迫,落魄江湖之中,郁郁终老;或贵极王侯,尽日寻欢把盏,华居美食,筑金屋以藏美人。鲜衣怒马,骄矜自任,放纵而未知祸其不远。然不论贤愚,百年后终将埋骨青山,剩此一抔黄土,与草树长伴,不亦悲乎!

  人独不与鸟兽相类者,盖因人之有灵。灵者,即世俗所言之魂魄。世道险厄,多有不平事,人每冤死,则身腐而魂魄尚存,袅袅不散将化而为厉,集忧愤之气欲有报焉。故此,千古奇闻怪谈不绝于巷陌。依有多行不义者突遭横祸,皆称其为冤魂索命,虽焚香祝祷,不可救也。怪哉!岂冥冥中自有定数乎?

  方今之世,虽云:盛平安乐。而奸邪暗滋,贪腐日猖,浸浸然若不可遏止。荒唐淫逸,罄竹难书。此辈奸徒,不以恶行为耻,反自以为得计,犹复狂暴恣虐。其非人耶?何奸险一至于斯?常言鬼凶残,今睹之,是人心犹鬼蜮也!呜呼,莽莽红尘,何处留桃源,容余啸傲风月,今伐笔以书趣文.使吾辈中人,不复染此浊流矣。

  灵异案件——血虱(上)

  坐在办公室中,慢慢的点起一根烟,静静的想着昨天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漂亮的女孩子。

  天使!绝对是一个天使,肯定不是医生,百分之九十九是护士,因为医生没有长的那么漂亮的,还有、我喜欢护士。

  昨天、对,昨天上午十点十分左右,看见她推着一个小女孩慢慢在街上走着,时不时的还和轮椅上的小女孩聊天,你说那个小女孩乍就这么有福。我一边开车心里一边嘀咕着,终于,跟了一个多小时,靠!跟丢了。

  今天还去找,老地方等她,一定要认识她,努力的划拉到手。

  站在昨天的地方,看了看自己还算精神的衣服,找个镜子照了一下,除了长的像刘欢以外没发现什么明显帅气的地方,整理好了衣服,点了一根烟,孤单的站在街上保持最潇洒的姿势看着人来人往。静静的等待一个天使的到来……

  我看见了,看见了,一个比李勇脸还长的五哥出现在我的面前。五哥看了看我、笑了笑:“刚子,干什么呢?”我现在哪有心情和他侃:“起来,别挡着我的视线。忙呢。”

  五哥问我:“昨天找你一上午,你不在单位,干什么去了。”

  我一边看着大街上一边说:“飙车去了。”

  “和什么车?”

  “轮椅。”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赢了你也不光彩。”

  “输了。”

  静静的等着,五哥看我没有理他,五哥自己慢慢的向前面走去。

  “五哥,干什么去?”

  “快中午了,吃饭去,饿了。”

  “我也去!”

  “走吧。”

  “吃啥?”

  “没想呢。”

  “靠。”

  坐在饭桌上,正要讲着昨天的经历。接到一个局长的电话。

  “喂,刚子。干什么呢?”

  “哦,局长啊,在和朋友吃饭呢?有什么事情吗?”

  “保平路发生命案,你现在马上往那边赶,现在中午的时间,大家伙基本都回家了,你能找几个是几个,下午回来向我汇报。”

  “是。”

  五哥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现在马上要出现场,随后拿着一个鸡腿就走出了饭店。

  找到了保平路,看见前面一个浴池围了好多人,大家都在警戒线外面站着,时不时的有人还伸长脖子往里瞧,中间还有不少的大老爷们努力的往前面挤了挤,好象真能看见什么似的,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刚挤到前面,就被一个胖女人拎着耳朵给拽走了,“哎呀、哎呀,你别拽我耳朵。”

  “不拽你留着你,老娘在家给你做饭你倒跑外面来打食儿了,想看回家看去,家里有。”

  哈哈,哈哈,这个女人好魄力,哈哈。

  我走到人群中,也是努力的挤到前面,穿过警戒线回过头来对大家说:“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回去吧,要不大家跟我进去里面看看,到时候破坏现场大家出了被拘留以外还要罚款呢,怎么样?”

  此语一出,看的人走了一半,可是还有人站在那里,唉,站着吧,反正也不是我累。

  我看了一眼招牌——水银浴池,就低头走了进去。

  走到里面,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个灰色的半截袖,身材有些臃肿。底下穿着一个蓝色的大短裤,一个蓝色的拖鞋,简直就是浴池的代言人。

  我上前搭话:“大婶,你是这个浴池的负责人吗?”

  她说:“恩,我就是。”

  “现场是在上面吧?”

  “是。”

  “等我下来的时候再找你吧,你先稳定一下情绪。”

  这是一个单独的二层小楼,男池在一楼,女池在二楼,一楼和二楼的中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旋转的楼梯,楼梯是铁的,上面刷了一层红色的油漆。刚看上去还算比较好看,走着走着就有点害怕了,毕竟是红色的东西,多了让人怎么看都不舒服。

  我顺着楼梯慢慢的走着,到了女浴池的门前。我发现有人动过那个门,我蹲下了身子,悄悄的从门缝往里看,我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全身赤裸,头发挡住了眼睛。嘴是张开的,好象是要喊什么一样,虽然我看不见她的眼睛,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看着我。

  突然,我发现、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混身雪白的人……

  我慢慢的掏出手枪,悄悄的推开了门。

  “董刚,你怎么才来呀。”

  唉,自己吓自己,我还以为大白天撞鬼了呢,原来是我们的法医到了,看来以后得离五哥远点了,要不时间长了就成精神病了。门下都拉上警戒线了,肯定是有人上来了,这脑袋怎么想的,被门框挤了吧,唉~这智商、给钱都不治了。

  “李姐啊,我刚让局长给调来,我在和朋友吃饭呢。”

  李姐说:“局长就是偏向,我在单位刚要下班,局长就让我马上过了封锁现场了,唉~弄的连午饭都没吃。”

  “李姐,别生气,一会完事我请你娄顿实惠的,怎么样,呵呵,对了,发现什么了?”

  “我也是刚进的屋子,看了一下现场,还没动手查呢,你来了正好有帮手了,刚子,你现在好好的检查一下现场。”

  我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原来女浴池全是淋浴了,没有大池子,你说这么多的女人在一起洗澡,那是多么壮观的事情啊,唉,想什么呢!

  重看,周围全是淋浴,由于淋浴的水还没有关掉,地上根本没有任何的痕迹,死者的洗澡用具还放在那里,我找了一副手套带上,对法医说:“李姐,你先检查吧,我去看看死者的衣物,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先弄清身份在说吧。”

  “好,刚子,你先去查吧,一会告诉你结果。”李姐蹲下身子开始检查。

  我拿起死者的洗澡用品,一个一个检查着,洗发香泼、沐浴夜、浴花、还有一些外国字的东西,我问李姐是什么,李姐告诉我说是化妆品。

  找到死者的衣服,出了内衣,外衣,也就没什么了,翻了翻衣服兜,看见一个钱包,里面有几百块钱,最重要的是找到了身份证。

  死者姓名:阚娜女本市人

  找到身份也就好办了,我向李姐那边走去:“李姐,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李姐摇了摇头;“表面没检查出来什么?不过看死者张嘴的样子,应该是窒息而死的。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找不出来。身上没有搏斗的迹象,阴道也没有什么伤痕和残留物,真搞不明白,看来得解剖了。”

  “李姐,等通知她的家人再说吧,既然她的身体没什么线索,等我们下午回局里再说。”

  “刚子,你发现什么了?”

  “呵呵,一点点的钱,身份证,洗澡的东西,化妆品。没了。”

  “唉,这人死的也真的是蹊跷。”

  “李姐,走吧,回局里,局长让我下午做汇报呢。”

  “那尸体怎么办?”

  “一会找别人来抬吧,你是能抬动还是我能抗动,我还要下去做老板娘的笔录呢。”

  “好吧。走、下楼。”

  走着旋转的楼梯,慢慢的下了楼。看见老板娘呆呆的坐在那里。唉!其实也明白,他的买卖从此就别想好了,一个死人的浴池谁还敢来呢!还是温柔点吧。

  我说:“大婶,您也不要太伤心了,实在不行咱再换个买卖干吧,不行就从装修一下,买卖是人做的,别上火,钱也不是一天挣出来的。”

  大婶捂着嘴哭着:“警察同志啊,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家里就靠这个吃饭呢,这老街坊的住了好几十年了,都到我这里来洗澡,你说知道我这里死人了,谁还敢来啊,这是哪个天杀的在我这里杀人啊。哎哟!这真是造了八辈子孽了。”

  大婶:“你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们说说。”

  “唉!今天中午洗澡的人本来就不多,女的里面就她一个人,我看她都洗了两个小时了还没出来,我就上去看了看,一推门就看见那个姑娘躺在地上,嘴张的那么老大,好象要吃了我一样,我吓的坐在了地上,然后爬起来就下楼了,然后就给你们打电话了。”

  我想了想,“大婶,这个姑娘你认识吗?谁家的。”

  “是老阚家的,家里就两个孩子,下面是个弟弟。唉,这姑娘可是个好姑娘啊,人长的漂亮不说,心眼还好,真是可惜了。她的家人现在在外面站着不敢进来呢,她娘都哭昏过去被抬家去了,现在她爹和她弟弟在外面站着等呢。”

  “行,谢谢你了大婶,你也别上火,什么事情慢慢来,您要是上火再出点什么毛病,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刚说完,我们局里的张亮走了过来“刚子,我来了,局长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拿照相机,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现在可以拍照了吧。”

  “行,你去照吧,我和李姐把案子基本给破了。”

  亮子说:“啊,这么厉害啊,快说说,都有什么线索了。”

  我苦笑了一下“线索?大哥,现在连自杀和他杀都没弄明白呢,还线索,呵呵,我说你也信。”

  亮子乐了:“行,你们就吹吧,没时间和你们聊了,我上去照相了。”

  刚刚走出浴池的门,一个男人冲了上来:“同志,警察同志,我姑娘怎么办啊,你们要给做主啊,我姑娘不能白死啊,她死的也太冤枉了,呜……呜……呜,她死的也太冤枉了,我姑娘才23啊,呜……”

  “大叔,人死不能复生,您就结哀吧,唉!希望你们能积极的配合我们,咱们一起努力找出真凶,还你女儿一个清白。对了,我们要给您女儿解剖尸体,好找出真正的死亡原因,希望你们配合,您在我们这里签个字,行吗?”

  “行,我回去和老伴商量一下,怎么着都得还我姑娘一个清白啊!”

  下午回到局里,和局长汇报了一下现场情况,局长指示安慰好家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原因。

  我来到了解剖室,安慰了她的家人,当在纸上签上死者家属的名字时,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心疼。李姐让我把家人带出解剖室,自己开始了解剖。

  我回到办公室,我一边检查死者的东西,一边让家属来确认,根据我的判断,这个女人基本上是死于心脏脱落。我把阚娜的东西交给了死者的弟弟,她弟弟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学生,原本是阳光灿烂的年纪却埋上了一丝阴霾。

  她弟弟站在那里接过他姐姐的遗物时候问到:“警察同志,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和我爸妈一个说法?”

  “最、最快也要等明天吧,弄不好是后天吧。”我心里有点虚,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结果。

  “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人都解剖了,怎么还要那么久?国家给你们钱都喂狗了!”

  我靠,长点脑袋也不能这么说话啊,大学生就了不起吗?

  “我们会尽力的。”我冷冷的答道。

  送走了他们,我回到办公室里静静的呆着,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一件事,不就死个人吗,法医都没检查出来,和我叫唤什么。唉,倒是可惜了那个如花的年纪了。

  想了想手头的工作已经全都作完了,打开电脑,悠闲的打着空挡接龙。

  铃……铃……铃……

  “喂,五哥”

  “刚子,干什么呢?”

  “没事,打游戏呢。”

  “你就不能学点有用的东西啊,工作的时候打什么游戏。”

  “靠,你谁啊,管我,信不信哪天我把你当神棍抓起来,拿电棍我出溜死你。”

  “哈哈,你就吹吧,不出一个星期,看你怎么求我。”

  “哈哈。五哥,你等吧,对了,我想跟你说我看见一个老漂亮的小姑娘了,唉!中午吃饭的时候刚要说,就被局长给拽走了。”

  “有多漂亮?看你个样,声都变了。”

  “五哥,五哥,真的,老漂亮了,我跟你说啊……”

  “刚子,你快来一下。”李姐在外面喊到。

  “好嘞!马上到!五哥,我不和你说了,晚上再吹。”

  挂掉了电话,起身向解剖室跑去。

  到了解剖室,看见李姐手里拿着一个试管。我看了看试管,看了看旁边的尸体,“李姐,这是尸体上采出来的血样吗?有什么问题吗?”

  李姐说:“刚子,刚开始我也没发现,你看,这个试管上的油脂特别多,按理说这么苗条的姑娘不应该有这么多脂肪,可是哪里来的呢?我到显微镜下看了看,发现她的血液里有一种不明生命。”

  “啊!生命!什么意思,血液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吗?”

  “刚才初步观察了一下,好象是什么东西的幼虫,不过,是什么不知道。而且,我已经找出这个女孩死亡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你是说……血液缺氧,导致血液流动缓慢,缺少心肌供血不足?是吗?李姐。”

  “嚯!刚子,你行啊,看见这个东西就知道了。佩服。佩服。”李姐翘出大拇指。

  “别、别李姐,你是我师傅,这几年都是你教的好。呵呵,你就别逗我了,李姐、找到这是什么的幼虫了吗?”

  “还没呢,不过,我把他放在保温柜里,用不上多长时间我就能发现。”

  “好,李姐。今天就看你的了,你估计什么时候有消息。”

  “快,晚上九、十点钟吧,我今天晚点回家,查明白再走。”

  “行,李姐,那我留下来陪你吧。”

  “不用了,你的年纪和我比不了的,你快出去找对象吧,都25的人了,连个对象也没有,说出去都不怕丢人,用不用姐给你介绍几个啊。让我们未来的大队长挑挑。呵呵。”

  “姐!不用了,我跟你说啊,我昨天看到一个美女,嘎嘎漂亮,真的,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叫你。”

  “哈,刚见个面就结婚?你小子够快的了。快走吧,现在都五点多了,该下班了,走吧。”

  “行,姐,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坐在五哥家,看见五哥在家里写符,“五哥,又倒腾你那点破烂呢?”五哥老脸憋个通红,嘴里不停的叨咕什么东西,一边叨咕一边画。过了好一会,才转过头来,“刚子。饿了。”

  “靠,我早饿了,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冰箱里还有两条鱼,炖了它。”

  “行,你去炖吧,我睡觉了。”说完躺在床上。开始糊猪头。

  我在一阵香味中醒来,五哥已经做好了饭菜,看着这么香的鱼,脑袋里闪出一个想法。“五哥,今天是阴历多少?”

  “不知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还以为今天是六月初一呢。没事。没事。”

  “是吗?今天是六月初一吗?”

  “我想是吧,要不进去看看日历。”

  “哦,我看看,我初一,十五是不能吃荤的。”五哥转身进入书房,慢慢的翻着。

  哈哈。马上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哈哈,这鱼真是好吃,哈哈,再来一口。等这老不死的上来,非气死他不可,再来一口,你说他看者自己炖出来的鱼被我开雹了,会什么表情呢,再来一口,再来一……咳……咳……咳,毁了,鱼刺卡嗓子眼上了。

  “五哥。……咳,五哥……”

  五哥看我了一眼,转过头慢慢的数着日历,“二十一,二十二、二十四。不对不对,还得从头数,三号,四号,五号……”

  “五哥,卡、……咳,卡死我了。有馒头吗。醋精呢?”一边喊一边在厨房里面翻腾。

  “哦,刚子,鱼刺卡了,你先卡着,等我查完究竟是不是初一再说。”

  “五哥,……咳,是初一,不是,不是初一,快点,不行了,好难受。”

  “我很少吃馒头的,家里有点醋精。不多,你先干了吧,十七,十八,十九……”

  靠,你真不是人,看见了还不管我,醋精呢?一边嘀咕着一边翻。

  铃……铃……铃……

  “喂。……咳,你好,谁,……咳李姐啊,怎、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刚子,快来。”

  “好的。马上就到。”

  我和五哥说:“五哥,你先吃吧,我局里有事,我先……咳走、走了。”说完,穿上衣服便要开门。

  “等一下”,五哥走了过来,手里端了一碗水,手指一边在碗中搅合着,嘴里一边念到:“佛法长流水,阿罗吞魔鬼,铁骨多延喉,万物化为水,化、化、化。”

  “靠,你恶心不恶心。”

  “快喝,别废话,喝完赶紧走。”

  “哦”,拿过碗一口喝下去,感觉水倒是水,可是好象很粘嘴,喝下去感觉有点像酒,有点辣,“这是什么东西?”

  “别问了,明天告诉你,快走吧。”

  “行,我走了。”说完,匆匆的下了楼。

  等那个男人坐下来,五哥那出一支毛笔,不知道在空中写着什么一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在登记处找到一个盆,打满了水,手中拿起一张符,“一符锁情缘,一水照魂牵,两厢阁万里。荧火断情缘。”随着符落进了水里,水里变成了浅灰色,一会,显现出来一个穿绿色裙子的女人,长的很娇气,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用红布包着,很安静的睡着。水中的女人对着刘男甜甜的笑了一下,把怀中的孩子抱到前面给他看了一眼。然后就慢慢的消失了。

  刘男疯了一样的跑到盆前,使劲的摇着盆,失声的哭着,“丁铃,丁铃,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孩子,我的孩子,爸爸错了,爸爸错了,你们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说完就向桌子角撞了过去,五哥上前抓住了他,“刘男,你好糊涂啊,我是想让你能明白自己的心思,看见老婆孩子在那边还是很好的,你要是想好,你就在监狱里好好的改造,争取早点出来,就算是枪毙了,咱也是个爷们,做的事情咱们认了,来世再脱生一个好样的,这要比你自杀强,而且就算你死了,自杀在阴间也是很严重的事情,你也不会和你老婆、孩子团聚的。要不你就天天为他们念佛吧,好好的修行,等到死的时候,到阴间也能团聚,你又何苦现在这样呢。”

  刘男静了下来,“你说的对,是,我不应该自杀的,我研究了几项成果,不能跟着我一起去死,我要让它能发表,要它给人们带来财富,让它们给人们起到更多的作用,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我是男人,敢做敢当,我不能这么糊涂的过完一辈子,我要努力的积德,到阴间也能看见我老婆孩子。谢谢你,谢谢你。”

  说完,给我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们带着刘男走出了登记处,看见我们的警车早就停在那里了,我心里琢磨,这个老头挺聪明啊,知道叫人,呵呵,我把刘男带上了车,交给了我的同事,告诉他我先不回单位了,笔录和口供已经做完了,交上去就行了,安排完毕,我下了车,和五哥站在了一起,听着警笛一响,看着警车慢慢的开出了火葬场。

  我问五哥:“你不是说他老婆大肚子吗,为什么刚才看见的时候还抱个孩子呢?”

  “呵呵,孩子也没有罪过,阴间一样就接生的,刚才我给他看的是幻觉。”

  “啊!幻觉。那你为什么骗他。”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认为他刚才的心态还能在监狱中呆的下去吗?他要不去自杀才怪呢,我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他面对现实,把他研究的成果回报给社会。让他自己心中能平静一些罢了。爱到一定的时候,就是一种病了。可以让人去为它而活,也可以为它去死。”

  “哦,那他老婆现在还没生呢,怎么办啊。”

  “在他上了警车的时候,他老婆已经回去了,就在三号库里呢,呵呵。安静的生下孩子,也不是那么寂寞了。”

  唉,这人啊。什么才算幸福呢。我看了看周围,其实,只要心态好,在哪里上班都一样,火葬场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人的终点。

  我看见脚下有一个黄色的纸钱,便拿了起来看了看,我问五哥:“五哥,你说这钱是谁发明的,怎么里面是方的呢,外面为什么是圆的呢?”

  我把纸钱递给五哥,五哥看了看说:“事繁勿忙。事闲勿荒。和若春风。冷若秋霜。有言必信。无欲则刚。取象于钱。外圆内方。”

  到了局里的解剖室,看见李姐正在显微镜下看着,看我进来了,招了一下手,把显微镜的位置让给了我,我把眼睛放在显微镜上一看,这是什么东西?有点像红血球,可是还不是很圆,好象是一个椭圆型的东西,红色的,在血液里慢慢的游动着。

  “这是什么东西?”我迷惑的问李姐。

  李姐摇了摇头。“不知道,没见过,这个幼虫离开尸体以后就没怎么变化,我刚才看了一下尸体,采了点血样,尸体里的东西比你现在的要大,别的没什么变化。”

  “哦,那这是个什么东西呢?”

  李姐把手插进白大褂里,低下头慢慢的想着。“我也不知道,没见过这个东西,会不会是它?”

  “什么?快说!”

  “我想不会的,真的要是它,那么我们就算倒大霉了。”

  “什么啊?”

  “血虱!”

  “血虱?什么东西。”

  李姐想了想说:“那是我师傅告诉我的,刚建国的时候,国家穷人很多,很多的人身上都有虱子,后来有一个道人把女人的经血和虱子一同炼成丹,据说很霸道,谁要是吃了就能重新恢复身体的各个部位的功能,也就是我们科学讲的重生。”

  我的心突然绷紧一下,看了看傍边躺着的尸体,一双眼睛空洞的望着上面,身体都缝上了,白布盖到了胸口,嘴唇是黑紫色的,因为始终张着嘴,能看见她的气管也都变成了紫色。还有一张苍白的脸,我就不信她还能活。“重生,你开玩笑呢吧,那后来呢?”

  “后来好象是被打成迷信了,然后就没有了,据说这个东西可以传染,怎么传染我不知道,被传染的人血液里就会有血虱,时间长了,这个人就死了,不过我是当神话听的,不知道我今天遇见的是不是,可能是我想多了,呵呵,我们还是要相信科学嘛!是不。”

  “那是,那是,呵呵,李姐,那我们报告怎么写呢?”

  李姐想了想,坐在桌子上开始写验尸报告。

  死者姓名:阚娜年龄23住址***********死亡原因:血液内有不明物质,成胶状,因随血液流动而使血液缺氧,导致心肌供血不足,为意外猝死。

  看着死亡报告,心理琢磨可算完事了,明天局长那里有交代了,呵呵,看了看表,“李姐,走吧,这都十点了,我送你回家,要不我姐夫该等急了。”

  “没事,我和你姐夫说完了,他现在正往这边来呢。”

  “哦,姐夫真好。”

  “谁夸我呢,哈哈。”一个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呵!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姐夫是一个很豪爽的男人,一米八的大个,结实的肌肉,现如今在体校当拳击教练呢,当初也没少教我功夫。我都快两月没看见他了。

  “姐夫来了。你们可真的是模范夫妻啊,这么晚了还不放心,我送回去不就行了?呵呵。”

  “刚子,有你我能不放心吗?关键是我和你李姐也很长的时间没有走夜路了,想以前搞对象的时候那份浪漫的劲儿,呵呵,现在都心动。”

   “哈哈,是嘛,心动不如行动,走吧,我们一起走,我也该回家了,你们先走,我锁门。”

   我们三个走出了解剖室,临关门的时候我特意检查了一下尸体,把白布盖到了她的脸上,走到门口,关上了灯,随手带上了门。

  整个走廊都是黑的,让人不寒而立,姐夫走到前面找到了开关,走廊里才有了光亮。

  下了二楼,姐夫关上了走廊的灯,可是关上灯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办公室的灯还是亮着的,姐夫问我:“刚子,你关好了吗?”

  “我、我关好了吧。”

  “呵呵,你问谁呢,我去关。”一边说,姐夫一边向解剖室走了过去,看着姐夫的背影,不由的佩服他,说真的,自从和五哥看过那些东西以后,我基本上就处于受惊状态,有点风吹草动自己腿就先软了。

  我对李姐说:“姐夫真行啊,要是我还真不敢去呢,别看走廊的灯是亮的,可是我刚才刚关的灯,现在又开了,呵呵,我是不敢去。行,你老公真不错,有时间好好的再训练训练吧。”

  突然解剖室里喊了一声,“啊!来人啊。”我听出事不好,连忙像解剖室跑去,当我跑到那里的时候,看见姐夫坐在地上,两眼望着空空的一张停尸床——尸体没了。

  我看着空荡的解剖室,感觉阵阵的阴风从我的脖子后面吹了过来,我掏出了手枪,然后从兜里拿出手机。

  “喂,五哥!”

  “什么事,大半夜的,你要抢劫啊。”

  “你快过来,我在单位呢,我们解剖室里的尸体没了,你快来吧。”

  “哦?怎么没的。”

  “你别墨迹行不,快点。”说完,挂掉了电话,我静静的看着解剖室里的每一个角落,李姐上前扶起她的丈夫,“振生,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刚子,快过来帮我一下。”

  “好的。”我走过去扶起了姐夫,看来人在害怕的时候真的是很沉啊,我对李姐说,“你不怕吗?”

  李姐一边使劲的扶起她的丈夫一边说:“怎么不怕,不过以前我遇到过这事,那时候你还没来上班呢,怕也没用,等等看吧。刚子,你把枪收起来,别伤到自己人。我听我师傅说,这种情况要不就是等,要不就是出现幻觉,你到时候别开枪,伤到人就麻烦了。”

  扶起姐夫,李姐问:“振生,你看到什么了?别怕,说说!”李姐一边问一边按摩着姐夫的胸口。姐夫喘了一口长气,“哎!吓死我了,刚才我看灯亮着,我就打开了门,等我开门的时候,看见那个尸体站在床边上,胸口上缝的线好长,可是能看见里面的肉都翻出来了,她在那里站着,光光的身子,看见我进来了,她的身体颤了几下……”

  就在姐夫还没说完的时候,突然,灯灭了,室内一下陷入黑暗之中……

  “怎么了?怎么了?”姐夫惶恐的叫着。

  “振生,你别怕,别怕。”李姐赶忙安慰着。

  姐夫安静了下来,在黑暗中喘了一口气。“李忆,把你的手给我,其实我是挺怕的,可是我是男人,这个时候我不能怕,如果你不在,可能我现在已经跑了,你是我老婆,我就是死在这也不能跑,平时我忙着训练,没什么时间来照顾你,都是你来照顾我,我平时懒,也不干家务,都是你干,今天到了这个时候,怎么也该轮到我了,男人,就是躺下,也应该是一坐山。”

  我看着漆黑的解剖室,心中想着姐夫的话:“男人,就是躺下,也应该是一座山。”可是我躺哪儿啊!这漆黑的屋子,最好的办法还是走吧,对,跑吧。

  想到这里我说:“李姐、姐夫,咱们先出这个屋子再说吧,快走。”

  回手开门,回手开门……门呢!天啊!门没了。

  一面光滑的墙,冷冷的,好像尸体的皮肤。出口在哪儿,出口在哪儿,我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办呢?对,打火机,打火机,掏出来,掏出来……

  啪——一个火苗出现,哎!整个人顿时安静了许多,看来人对光明真的是很依赖,拿着打火机刚要照到墙上,突然,我发现我的对面站着一个满头长发,两眼空洞,赤身裸体,张着嘴的人,——啊!阚娜。

  阚娜!她,她真的活了?“刚子退后!”姐夫跑到我的身边,一拳向阚娜打去,一个职业的拳击教练,力量可想而之,可是,打在赤身的阚娜身上,根本就没有反映,阚娜突然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想,你不会以为是我打的吧,我没那么大劲。

  阚娜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她的眼睛依旧很空洞,找不到一丝的思想,怎么办?拼了,我用劲混身的力气,抓住了她的头发,使劲的向她的脸上踹去,就听一声闷响,阚娜的脖子缩到了身体里,脑袋还在外面不停的晃着,我的手里,多了一大把的头发。

  火灭了,屋子又黑了,黑的像墨一样,我马上又打开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头发,滋……一种焦糊的气味传来,真个房间顿时亮了。我看见阚娜光着半个头,一下站直了身子,迅速的向我扑来。

  手里的头发烧的很快,眼看就要烫手,我把正在燃烧的头发扔到阚娜的面前,她的速度一下慢了下来,这时姐夫拿起解剖用的刀,在阚娜的后面砍了下去。

  我感觉我的脸上被什么东西给糊上了,没到一秒的时间我就知道——那是阚娜的血。

  看来今天算是背到家了,一个警察,一个拳击教练,一个法医,三人弄不住一个死人,还让一个死人追着跑。唉!黑瞎子敲门——熊到家了。

  想到这里,真是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今天跟她拼了,我大喊:“李姐,姐夫,大家不要怕,今天跟她拼了,大家找窗户跳楼。妈的。跑还不行吗。”

  这时李姐在黑暗中喊到:“刚子,这里是解剖室,没窗户。”

  啊!没窗户。靠。当初谁找的这个破屋子当解剖室的,抓住他扒他皮。

  “李忆,你和刚子去找硫酸,现在黑,谁也看不见谁,李忆知道在哪里,刚子去保护,快!”关键的时候还是姐夫聪明,我抓住旁边李姐的手,马上向消毒柜那里跑去,我摸到消毒柜,一拳把消毒柜的玻璃打碎,掏出打火机点着,“李姐,哪瓶是硫酸,快找。打火机挺不了多长时间。”

  就听李姐说:“刚子,我在这儿呢。”

  什么?我回头一看,李姐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虽然不远,可是我牵不到她的手,啊!手,我向后一看,阚娜!我的妈呀!我牵着是她的手!

  我松开手就跑,可是阚娜已经抓住我的衣领。力道大的出奇,我低头一个转身,双手抓住阚娜的手,一个大擒拿,她的手没动?这时候我感觉到我的肚子里好象进来一个东西,是什么不知道,就是感觉肚子被撕开了……

  “坐凳子上、说,叫什么名儿。干什么的。”

  “我叫刘男,是搞生物的。”

  张嘴了就好办了,“说说,怎么想的。”

  “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们要系统的知道,说!”我拿出笔录开始记录。

  “我老婆难产死了,我听一个神婆说有这个重生的方法,我就动手了。”

  “血虱那里来的?”

  “那个神婆给的。”

  “那个神婆是那里的,你花了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的,她看见我就说我老婆死了,有复活的方法,就给我一个药丸,教我怎么提取血虱,当时我老婆刚死,我没有了她,我根本受不了,虽然听着荒唐,可是我也试试。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把血虱打成粉,然后买好的化妆品搀进去,换了一个化妆瓶,打好包装,先撇出去实验一下,没想到真的能死人,死人当天我老婆就来找我了,叫我不要那么做,可是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好使,我不管什么方法了,我就跑到大的美容院里卖,他们看见便宜,就买了,所以我的第一步就成功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抓住了。我也真服了,杀我我认了,大哥,你可千万别对我老婆下手啊,她是女人,她受不了。”

  我拿出冰冷的手拷,带在了他的手上,带他走到门口。五哥说等等,有点事情问他,五哥说:“那个神婆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只要能聚集到八十一个人的魂魄就可以让我老婆复活。就这么简单,我就信了。”

  五哥说:“你信错人了,八十一个人不假,可那不是给你的,而是给养血虱的人,你进来我看见你身上的老婆,可是我没看见血虱的黑气,当时我就知道,你被骗了,就算是复活,也不可能是你老婆,可能是那个神婆的什么人。所以,你这个当上的太大了,把自己的命都陪进去了,因为你按宪法来讲,你这是投毒杀人了。”

  那个男人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我怎么这么没用啊,唯一想帮我老婆做点事情,还弄的这样下场,我以前就研究生物,就想着怎么样的实验成功,想着怎么样的成为一代伟大的生物学家,想着怎么样的拿到诺贝尔奖,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我老婆的感受,她天天的照顾我,给我洗衣服,帮我做饭。我的住房和实验室全是老鼠和各样的昆虫,我老婆怕的要命,可是我却没想到她的感受,她在怀孕的时候不舒服,我都没有理过她,也没想过她的感受,就是一心一意的研究,研究。

  我老婆生孩子那天,我看马上要研究出来一个成果了,我就没跟她一起去,她临出家门的时候说:‘老公,等你研究出结果的时候,我和孩子在医院等你,你放心,我们会平安的,老公,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也不要内疚,因为我跟了你我不后悔。婚前,我选择我爱的,婚后,我爱我选择的……’

  可是当时我却没有放到心上,现在想起来,什么科学家,什么诺贝尔奖,和我老婆孩子比起来,都算的上什么啊,我后悔啊,我后悔没陪她走完最后的路,我后悔没见到我那没出世的孩子,我后悔啊!也许我陪着去了,我老婆就不能死了。呜……”

  五哥想了很久,五哥说:“我让你见见吧,也算了结了你的一段心事吧。你过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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