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寄君身
- 2021-02-21 15:24
- 校园鬼故事
- 作者:小编
- 来源:网络
谁在她体内
友谊能长久吗?樊晶渐渐开始怀疑这个问题了。她与翁晓郦本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二人一起上高中、一起上人学,又有幸分到了同一个宿舍。可是现在,她们的友谊有些变味了,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什么。
最近几天,这种变化尤其明显,因为翁晓郦的行为总是让樊晶不能理解。比如今天早上,翁晓郦背对着樊晶呆呆地立着,手里还捏着一个发光的刀片。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把刀片放在脸上比划起来,像是男人在刮胡子。樊晶有些诧异,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翁晓郦,你在干什么?”
翁晓郦猛地转过身来,她手里的刀片已经沾了鲜血,下巴上赫然是一道细细的口子。但翁晓郦似乎完全不知道疼痛,她咧开嘴,怪异地笑着。
这件事让樊晶兀自心惊肉跳了一个早上。
中午,樊晶和翁晓郦一起去食堂吃饭。翁晓郦破天荒要了她平时最不爱吃的青椒,而且吃得津津有味。更重要的是,翁晓郦一边吃饭一边摸着小肚子,这个动作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这是另外一个人的习惯性动作。这种行为让樊晶更加心慌,她说:“翁晓郦,你不是不爱吃青椒吗?”
“谁说的?我一直非常爱吃。”翁晓郦粗声粗气地说。
樊晶咽了一下口水,因为翁晓郦以前从来不吃青椒。她又问道:“你为什么摸肚子?肚子疼?”
“没有啊,我一向是这样的。”翁晓郦又粗声粗气地回答。
樊晶杲住了,面前的翁晓郦仿佛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翁晓郦的男友俊生。这是俊生的习惯性动作,它出现在翁晓郦的身上,只会让人觉得恐怖。更重要的是,就在三天前,俊生已经死了。
樊晶记得《这个杀手不太冷》里有一个细节:一个人爱上另外一个人之后,会很自然地学习对方的动作,渴望自己成为对方的一部分。但是现在,翁晓郦的模仿太逼真了,让人觉得不能用简单的心理问题来解释。
再比如现在,在黄昏的宿舍里,翁晓郦又一次背对着樊晶,不知道嘴里在嘀咕着什么。她的下巴上还包着沾有血迹的绷带,那触目的颜色时时提醒着樊晶那奇怪的一幕。翁晓郦摸了摸绷带,就像男生思考时常常摸胡子那样,就连她叉着腰的动作,都有点儿像男生。
“翁晓郦,你怎么……”樊晶刚想和翁晓郦说话,突然,她看到翁晓郦的腰部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再仔细一看,只见一只惨白的大手从翁晓郦的衣襟下探了出来,顺着她的腰部朝一蠛着。
当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樊晶很没有形象地大叫起来,而大手也在叫声中消失不见了。
翁晓郦仿佛完全不知情,她转过身来,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樊晶,脸上明显带着嘲弄的表情。
樊晶再也受不了了,她壮着胆子说:“翁晓郦,你要面对现实。俊生已经死了,无论你怎么怀念他,他也不会回来了。不要再模仿他了,好吗?”
翁晓郦呆住了,她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猛地大哭起来。
现在,让我们讲讲关于俊生的死。
俊生的死,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说在意料之中,是因为俊生天生体弱,身上很多器官都不太健康,所以很多人都觉得,俊生这种身体素质的人是很难长命的。但这个病弱的男生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让翁晓郦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意料之外的是,俊生的死非常奇怪。七天前,俊生无故失踪,谁也找不到他。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翁晓郦几近崩溃的时候,俊生的尸体出现在湖边的草丛里。他的脸色极其苍白,表情扭曲恐怖,身体器官也都衰竭了。最重要的是,俊生的裤子被尿湿了,大量的尿液浸泡着他的下半身。
根据这种情况,很多人都猜测俊生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还吓得尿了裤子,并且因受不了这种刺激惊吓而死。这种说法似乎很站得住脚,于是,虽然警察一再宣称俊生死于突然病发,但他的死因却一直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作为俊生的女友,翁晓郦哭个不停,樊晶只能安慰她:“晓郦,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俊生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受不了惊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不是那么死的!”突然,翁晓郦止住了哭声,猛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请注意,她用的代词是“我”,而且她的声音竟然是男声。
樊晶吓得后退了一步。眼前的翁晓郦还是女生的模样,可是怎么会发出男人的声音?
她在和谁说话
午夜时分,樊晶被一种奇怪的喃喃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发现那是对床的翁晓郦发出来的。
翁晓郦显然还没有睡,她正在低声地说着情话,内容大致是一般情侣都会说的那些,比如:“你想我了吗?”“你昨晚梦见我了吗?”“我好想你啊,恨不得现在就在你身边。”翁晓郦独自一人说得津津有味,而且话与话之间还有一段空隙,仿佛有个人正在回应她似的。
一股寒意让樊晶彻底清醒过来。俊生已经死了,翁晓郦在和谁说情话?
樊晶转过身去,只见翁晓郦仰面朝上,一只手正在不断地抚摸着被子,像是抱着自己的爱人。此时,翁晓郦的声音非常甜蜜,还不时发出娇羞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有些阴森。
“翁晓郦!你醒醒!”樊晶受不了了,她打开了灯,叫着翁晓郦。
翁晓郦愣了一下,猛然袭来的灯光让她不知所措。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她显然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但是看她的样子,她似乎隐瞒了一些事情。
作为翁晓郦的好友,樊晶必须要弄明白一切,她诱导道:“翁晓郦,我知道俊生的死对你来说打击非常大,但你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让我来为你分担。咱们不是好朋友吗?”
翁晓郦犹豫了一下,她似乎被打动了。但还是不想说什么。
于是樊晶更进一步地劝说,她提起了两个人一起上高中时的事情,试图唤起翁晓郦对自己的感情。樊晶说:“高中的时候,我不会做的功课你都来教我。手工课你做得不好,也是我帮你的。咱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那个时候的感情你都忘记了吗?难道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翁晓郦的表情很复杂,看得出她正在犹豫。樊晶见效果不好,于是抛出了最后的王牌,她说:“翁晓郦,咱们可是好朋友啊!你还记得阿昆的事情吗?那件事说明,咱们俩实际上是一个人啊!”
这话对翁晓郦的作用非常大,她的脸色潮红,显然回忆起了那件高中往事。
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个叫阿昆的男生,他又穷又丑又笨,但他居然喜欢上了翁晓郦。当翁晓郦拒绝了他之后,他又喜欢上了樊晶。这下子翁晓郦和樊晶无奈了,她们觉得阿昆这个人完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于是两个女生联手捉弄了阿昆,让阿昆在班上大大地出了丑。
不过,也许是她们做得太过分了,饱受戏弄的阿昆,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居然选择了自杀。事情闹大了,当时翁晓郦和樊晶都很慌张,但是两个女生的感情紧紧维系在一起,她们互相为对方开脱,把对方的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后来,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两个女生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同时,这件事也奠定了她们的感情基础。
现在,樊晶搬出这件事来,换取了翁晓郦极大的信任。翁晓郦不再哭泣,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自从俊生死后,我总是觉得他并没有真的离开。甚至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就在我的身体里。”
“什么?这怎么可能?”樊晶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没错。我模仿俊生的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就是俊生,我就是一个男生。当我被你叫醒的时候,我既觉得恐惧,又觉得甜蜜。我知道俊生死得不简单,我渴望知道背后的秘密,但是我无能为力。”说到这里,翁晓郦的眼圈又红了。
樊晶沉默了,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你别怕,你还记得我认识的那个叫安蓓的学姐吗?她是位非常高明的医生,明天我就去找她问问。”
器官的记忆
其实,安蓓的医术不仅高明,甚至可以称为“神奇”。她知道许多医学书上没有的知识,她做过许多普通医生做不了的手术,她甚至懂得一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因此,樊晶非常崇拜她,还曾经找安蓓学习过。
樊晶把翁晓郦的情况向安蓓详细地介绍了一下。安蓓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对这种情况表示惊异,而是扯着嘴角淡淡一笑:“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能完全是爱情的力量。要知道,爱情是非常伤人的,每一场爱情,爱一个人的同时,也会伤一个人。”
“哎呀,学姐,不是你说的那样。翁晓郦现在很奇怪,她的行为肯定不是悲伤导致的。”樊晶急切地说。
看到樊晶这般模样,安蓓突然严肃起来,她起身关上了门,拉上了窗帘,然后压低声音道:“如果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是我们行业里的秘密,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好。”樊晶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有一种现象,比如一个老人,在移植了年轻人的心脏之后,他会觉得自己越来越年轻,甚至有重新恋爱、重新工作的念头;再比如一个未婚者移植了一个已婚者的器官,他可能会爱上那位已婚者的妻子,产生与她共同生活的欲望。”
“是的,这种情况经常听说。”樊晶点点头。
“这是因为器官是有记忆的,当别人的器官移植到你的体内之后,会把记忆转加给你,甚至还会进一步扩大。”
樊晶有些着急了:“学姐,这和我要问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啊?”
安蓓笑了:“别急啊,接下来说的就与翁晓郦有关。你听说过‘器官寄生’吗?这是一个在普通医学书上找不到的词汇,因为它是不被法律所允许的。说白了就是把死人的器官寄存到活人的身上,这样活人就可以带着一部分死人的记忆继续生活了。身体中植入死人的器官,是非常可怕的,但是在两种情况下,会有人愿意做这种手术。一种是恋人,她愿意把死去爱人的器官植入自己体内;另一种是仇人,濒死之人会主动要求把自己的器官偷偷移植到仇人的体内,然后在死后折磨自己的仇人。”
樊晶呆住了,她渐渐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安蓓继续说道:“其实,俊生意外死亡之后,翁晓郦来找过我,她知道全市只有我会做这种手术,她要求把俊生的肾脏移植到她的身上,让她带着俊生的一部分器官继续生活。我答应了她,你现在还可以看到她腹部上有一道刀痕。但是这种事情很恐怖,所以她不愿意跟你讲。”
樊晶终于明白了,怪不得翁晓郦的举止会如此怪异。但她还是觉得不解:“就算是器官有记忆,翁晓郦也只会带着一部分记忆生活,并不至于变得这么像俊生啊。”
安蓓皱紧了眉头:“这是个意外。俊生的肾脏在翁晓郦的体内发生了可怕的变化,这种变化我无法用科学解释,因为它可能与怨气有关。有件事你也许不知道,俊生为什么死前排了大量的尿?因为他的肾出了很大的问题,这正是他的死因。”
樊晶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怀着深深的疑问和恐惧,樊晶回到了宿舍。当时翁晓郦正在做腹背运动,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俊生生前的样子。一抹夕阳映在了翁晓郦的脸上,翁晓郦对着樊晶微微一笑。
连这笑容,都和俊生如出一辙!
樊晶有些恐惧了,她仿佛看到已经死去的俊生正在翁晓郦的身体里生长。也就在这个时候,翁晓郦说:“你傻站着干什么?”
又是男人的声音!
其实都是一场戏
“你想我吗?”
“你今晚为什么不约我出去?”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午夜时分,翁晓郦的絮语再一次传进樊晶的耳朵。借着月光,樊晶可以看到翁晓郦那甜蜜的样子——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腰,一手遮着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俊生已经死了,这一幕应当看上去很幸福,但现在只让人感觉到阴森。
就在这个时候,樊晶看到翁晓郦的被子鼓起来了,确切地说,应当是从翁晓郦腹部的位置鼓起来的。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子里蠕动,它渐渐地往上爬,从翁晓郦胸前的被角钻了出来。
那是一只手,苍白而消瘦,从骨节看,显然是个男人的手。
原来,俊生真的从翁晓郦的身体里长出来了!樊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樊晶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叫,而是冷静地翻身下床,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纸包,然后悄悄地走到翁晓郦的床前。
此时此刻,翁晓郦仿佛是没有意识的,她依旧在说着情话。那只恐怖而苍白的手正在抚摸着她的脸。樊晶打开了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都洒在了翁晓郦的被子上,然后她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等着。
“樊晶,你在干什么?”翁晓郦突然醒过来了,那只手也不见了。
“我在等。”樊晶回答道。
“等什么?”
“等你死。”
这和以前的樊晶完全不同。翁晓郦诧异极了:“你怎么会说这种话?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樊晶笑了,表情狰狞,让人难以相信:“翁晓郦,你真的以为我们还是好朋友吗?其实我们早就不是了,从你和俊生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只是,我们是亲密的敌人。”
看到翁晓郦迷惑不解的样子,樊晶终于缓缓地道出了一切。
原来,樊晶和翁晓郦起初真的是好朋友,她们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起抄作业,直到帅气而病弱的俊生出现。苍白的俊生身上有一种诗人般的气质,既能激起女孩子的母性,又能满足她们对白马王子的童话般的追求。樊晶多喜欢俊生啊,可是俊生却和翁晓郦在一起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又穷又丑又笨的阿昆出现了。他一直是喜欢樊晶的,当他向樊晶表白之后,樊晶心生一计。她怂恿阿昆去追求翁晓郦,希望可以利用阿昆搅乱翁晓郦和俊生的爱情。但不幸的是,笨笨的阿昆根本就斗不过翁晓郦,他被翁晓郦捉弄得很惨。失败之后的阿昆转头又来追求樊晶,樊晶便与翁晓郦联手用最狠毒的方式来戏弄阿昆,直到阿昆自杀。
阿昆死了,也就没有人知道,樊晶其实一直喜欢着俊生。
上大学之后,那份爱丝毫没有减弱。樊晶一直盼着翁晓郦和俊生分手,但翁晓郦和俊生的感情越来越好,那种卿卿我我让樊晶恨得牙都痒痒了。终于有一天,樊晶受不了了,她把俊生约出来,然后绑架了他。
“是你杀死俊生的?”翁晓郦惊呼道。
“没错。你知道我是怎么杀死他的吗?其实非常简单,俊生的肾非常脆弱,因此他不能摄入过多含氮量高的蛋白质。于是,我把他绑起来,强迫他服用大量的蛋白质粉,这极大地增加了他肾部的负担。那个时候他的力气还不如我大呢,他只能把蛋白质粉吞下去。这些对别人来说是营养,对他来说却是毒药。一连食用三天之后,他的肾终于受不了了,于是他大量排尿之后一命呜呼。而氮元素随着尿液的排出,在身体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瞥察只知道他是死于肾衰竭,却不会想到是有人故意杀害他的。这种方法是安蓓学姐无意中透露给我的。怎么样?很巧妙吧?”樊晶得意地说。
“可是,现在你为什么又要杀我?”翁晓郦恐惧地问。
“因为俊生就在你的身体里,而且在一天天生长。如果有一天俊生完全长成,他一定会来找我报复的。所以我必须杀你,你不要怪我。”
说到这里,樊晶后退了一步。她向翁晓郦招手:“来啊,你来找我拼命啊。”说这话的时候,樊晶心底在暗暗地冷笑。因为就在刚才,她在翁晓郦的被子上洒满了燃点极低的白磷,只要翁晓郦一翻身下床,很快就会燃烧。
果然,不明就里的翁晓郦气极败坏,她猛地翻身下床……
奇怪的是,白磷根本没有燃烧,它们像面粉一样,被挥落下去。
“怎么会这样?”樊晶尖叫起来。
这下轮到翁晓郦得意了,她指了指被子:“你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吗?其实你是个傻子!这些天你所看到的一切,完全都是我表演出来的。自从俊生死后,我就怀疑你是凶手,但我没有办法逼你讲出真相。于是,我请求安蓓帮忙。她假装在我身上开了一刀,然后配合我诱使你相信‘器官寄生’的存在。其实俊生的肾早就衰竭了,我不可能移植他的器官。之后,我表演了一幕‘俊生在我身体里生长’的戏码,没想到你真的上当了,还处心积虑想杀我。”说到这里,翁晓郦抖了抖被子,“你枕头下的白磷早就被我换成面粉了,而你刚刚供认的罪行,也全都被我录了下来。”
翁晓郦掀开被子,露出了里面的微型录音机。
永寄君身
樊晶被判死刑后,翁晓郦并没有太开心,相反,她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因为,据说樊晶临死之前一直要求见翁晓郦一面,她说:“我要死了,我想知道真相!如果你根本就没有移植俊生的肾,那么那只从你身体里长出来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翁晓郦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她从没见过从自己身体里长出来的手。
此外,更让翁晓郦烦心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她总是发出男生的声音,而且做出男生的举止。许多同学都向翁晓郦投来异样的目光,可是翁晓郦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
“这太奇怪了。”某天早晨,翁晓郦对着镜子拍了拍脑袋。忽然,她感觉到腰部一紧,肌肉产生了一种强烈拉伸的感觉。她低下头,只见一只苍白的手从腰间伸了出来,顺着她的腰往上爬。那手冰冷冰冷的,马上就要摸到翁晓郦的脸了。
“啊!”翁晓郦一边尖叫一边拼命地拍打。她无意中看到了镜子,只见镜子中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脸。那个人的脸紧紧地贴在翁晓郦的肩膀上,表情又可怜又可怕。最要命的是,那个人居然是当年被戏弄而死的阿昆!
翁晓郦抄起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向了镜子。伴随着镜子的碎裂,阿昆的脸以及那只手全都不见了,但是那种恐惧久久盘踞在翁晓郦的心间。翁晓郦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着。
无奈之下,翁晓郦拨通了安蓓的电话。安蓓是整个复仇计划里非常重要的环节,当初是安蓓在翁晓郦的身上划了一刀,然后配合她一起骗了樊晶。翁晓郦一直很崇拜安蓓,她相信自己会得到帮助的,于是她不顾一切地哭诉着:“安蓓,为什么我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我觉得有另外二个人在我身体里生长?你到底在我身体里放了什么?”
“很简单啊,我放了一个死人的器官。”安蓓的声音冷冷的。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翁晓郦吼了起来。
“世界是公平的。爱一个人,就会伤一个人。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你想让我帮你报仇,那你就得接受我在你身体里移植的东西。还记得那个叫阿昆的孩子吗?我把他的肾植给了你。现在,它正在你温暖的身体里生长着呢。”
说到这里,安蓓猛然挂断了电话。无论翁晓郦如何拨打,她都不打算接听。她知道翁晓郦不会活太久的,阿昆的器官会飞速地生长,直到占领翁晓郦的整个身体。
安蓓向窗外看去,夕阳红如鲜血,有一种残忍的美。她叹了一口气,对着夕阳喃喃道:“爱一个人,就会伤一个人。翁晓郦和樊晶爱着俊生,却因此伤害了我善良的弟弟。凭什么受伤的是我的弟弟呢?”
安蓓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丑丑的。但是,他曾是安蓓惟一的温暖,是安蓓拼命学习医术的动力,甚至是安蓓生命里长久的寄托。
他将永远寄生在翁晓郦的身体里,也永远寄生在安蓓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