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冢你来

　　和“它”约会

　　他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自己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快跑啊，怎么还不动弹！”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直到那个家伙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眼前，他那两条僵硬如木棍似的短腿终于有了知觉。于是，冷清清的大街上出现一个疯跑的男子。

　　金鹤不顾一切冲进寝室，两腿一软瘫倒在门前。

　　见他如此狼狈，欢子第一个上前询问缘由：“出啥事了？”

　　“我他妈的见鬼了。”

　　金鹤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好像那里有提示板一样。

　　三天前，他登陆了一个叫“搜P客”的交友网站，想给自己找个女朋友。眼看就要到情人节，他可不甘心一个人过。干挑万选找了几十页，终于被他翻到一个样貌好、条件佳的女生，巧的是，这女生还和他同校。他第一时间给女生发了邮件，很快得到了回复。素未谋面的两个人聊着聊着竟然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在金鹤的再三要求下，那个自称“如花”的女生终于同意和他见面，地点就在学校后面的那片废墟。

　　眼看着约定时间已到，金鹤提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在废墟旁等候着自己的梦中情人。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男生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天很黑，他只看到男生身后拖着一个黑袋子，袋子和地面的摩擦声在空旷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刺耳。他一摇一摆地向他走来，他知道他要干什么。

　　近了，更近了……

　　金鹤本能地后退，想要控制自己和男生间的距离。他曾听学校里的人说，这片废墟里住着一个可怕的怪人。

　　“你别害怕，我是搜P客网站客服。”

　　男生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透过土层空气层传人到金鹤耳朵里时已变成了吓破他胆子的利器。网站客服会跑出来和他见面，这可能吗？

　　“这是要和你见面的如花小姐。”

　　男生从袋子里掏出一个14寸显示器大小的黑白照片，相片镶嵌在黑色的镜框里，俨然一副遗像。

　　“后来呢？”欢子意犹未尽地看着金鹤，就好像他正在讲一个好听的鬼故事。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就把照片接了过来，没想到，照片上的女人突然张开大嘴向我扑了过来，她的头发像触手一样裹在我身上，红褐色的舌头在我脖子上一圈圈缠着，眼看就要把我活活缠死。”

　　金鹤带着哭腔说道，“要不是我反应快，第一时间扔掉照片往回跑，说不定会被缠死。”

　　“你是不是还听见一个女人在后面喊，郎君，别跑呀。”正在洗脚的阿南半开玩笑道，“这是金鹤版‘画皮’。”

　　金鹤怔住了，他似乎真的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那笑声就来自阿南的洗脚盆，他忍不住瞄了一眼，那个女人的脸就浮在水面上，她细长的舌头就缠在阿南的脚踝上，舌尖像蛇尾一样抖动着。

　　“要熄灯了，都收拾收拾睡吧，别鬼扯了。”寝室长合上手中的书面无表情地看着金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欢子突然发出一声狼嚎般的怪叫，他指着金鹤的后背，急得上下直跳。金鹤下意识摸了摸后背，那副被他扔掉的遗像竟然鬼使神差地爬到他的背上紧贴着他，并且一路跟了回来。

　　助人为乐好青年

　　夜深了。

　　408寝室的四个人围坐在一台笔记本前，屏幕散发出的绿色幽光照映着他们神色凝重的脸。

　　恍惚间，某处传来了一声幽怨的叹息，金鹤的身子一震，小心翼翼地划拉一下自己的后背，想要确定那张被封进铁盒子里的照片是不是又悄悄地爬上了他的背。

　　还好，没有发生他想象中的一幕。

　　随着鼠标的移动，金鹤的脸越发的幽绿起来。他猜的没错，学校里根本就没有“如花”这个人！现在，他们正想尽办法要找到照片上的这个女生。阿南提议在校内论坛发了一个寻人帖子，帖子上附带着“如花”的照片。这个建议遭到了欢子的强烈反对，欢子认为这样做只能让事情更加复杂起来，眼下最重要就是甩掉她。

　　“要不然咱们再去搜P客看看吧，大鹤不是在那儿淘到那女的照片吗？咱们去看看她空间里有没有人留言。”欢子道。

　　寝室长闷哼一声：“我先去睡了，明天还有课，你们折腾吧。”

　　“糟了。我明明添加她为好友，为什么不显示了？”金鹤握着鼠标的手指一颤，那个叫“如花”的女生凭空消失了。

　　“夜深人静之时，如花像电影里的贞子一样从网站里一点点爬出来，钻到照片里去赴你的约会。毫无疑问的，她看上你了，非你不嫁，所以自动删除了网站上的资料。”阿南一脸严肃地说，“一定是这样。”

　　“那客服又是怎么回事？”欢子问道。

　　金鹤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欢子和阿南，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笔记本电池没电后，三个人又嘀咕了几句便各自睡去。就在金鹤似睡非睡之际，枕边的手机震动声又吵醒了他，一条新短信出现在屏幕上：我在厕所等你。

　　竟然是他。

　　金鹤在厕所里徘徊着，没多久，寝室长披着衣服走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那个如花是谁，她是欢子的高中同学柳如，俩人还曾是同桌。”

　　“啊？”

　　“嘘，别那么大声。我跟你说，欢子暗恋柳如好些年，这事在我们那所中学根本不是秘密。你回忆回忆，欢子前几天是不是特别低迷？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如花突然出国了，两人断了联系，他的爱情小鸟飞了……”

　　金鹤打断寝室长：“可这和我有啥关系啊？我又不是第三者。”

　　“你听我说啊。如花家里特穷，她根本出不起国。要我猜，她肯定是死了，估计凶手就是欢子。你和欢子关系那么好，那如花，呃，是柳如，她肯定是想借你来替她报仇。”寝室长摇摇头，“你可真倒霉啊。”

　　金鹤舔舔千裂的嘴唇：“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寝室长一撇嘴：“我可是助人为乐好青年，你别把我说的话告诉欢子就好。至于其他，你爱信不信。”

　　监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金鹤黑着眼圈拨通了冰冰的手机号，要不是怕吓到她，他昨晚就想打给她问个究竟。可是，电话打了好几遍没人接，继续打下去对方竟然直接关机。搜P客网站就是冰冰介绍给他的，该不会是她也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金鹤窝在图书馆的角落里胡思乱想，每次遇到难事他都喜欢躲在这里。

　　正想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阿南神秘兮兮地站在他身后：“给你的。”

　　金鹤接过阿南递给他的纸条，皱着眉看了起来：有人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惹上麻烦了，近期勿联系。冰冰。

　　“怎么回事？”金鹤问。

　　阿南摇摇头：“不知道，刚才在食堂碰见冰冰，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还说让你别去找她，她说她暂时不会见你。怎么，你在追她？”

　　金鹤说：“我追她干什么，我就想找她问问柳如的事。”

　　“柳如是谁？”阿南问。

　　“和我约会的照片上的女人。”金鹤有点不耐烦了，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回答阿南这些无聊的问题。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帮你打听了下那个网站和那个叫柳如的女生，你猜我打听到什么了？”阿南得意地笑着，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金鹤没吱声，挑着眉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听说过照片索命吗？现在网上一直疯传，说哪天你要是收到一个人的遗像，那就代表着那个人要带你离开人世，去那不为人知的地方。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个人替你去陪他。”阿南慢声细语地说羞，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金鹤冷笑一声：“是你编造的吧？”

　　“什么？”阿南问。

　　金鹤顿了顿：“我也打听过柳如的事，可我什么都没打听到。那个网站的存在很隐秘，很少有人知道。现在你跑来告诉我你打听到了一些事，你让我怎么不怀疑？”

　　阿南愣了一下：“是不是寝室长说我坏话了？我就知道他昨天半夜找你出去肯定没好事，没想到他竟然背后讲我坏话。真他妈冤枉！我是出于好心才站出来帮你一齐想对策。明知道死人不好惹，我还以身犯险。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竟然是编造谣言的人。”

　　“柳如才没死，她活得好好的。不久前我刚找到她的联系方式，我们通了电话。”金鹤笑着拍了拍阿南的肩膀，“好兄弟，我就是想考验一下你的真心。”

　　“你妹！你怎么不怀疑欢子呢？我当初提议在网络上发寻人启事，欢子极力阻挠，后来我才知遭，他们有一腿。”

　　阿南说着不由分说拉着金鹤离开图书馆向寝室方向走去：“走，我们去问个明白。”

　　一路上，金鹤的心里七上八下，有些事，他始终觉得不对劲儿。比如，他刚才无意中发现的那双监视他的眼睛。

　　解决方案

　　“欢子，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们你认识柳如的事？”

　　阿南一脚踹开寝室门，不由分说地把躺在床上的欢子拽了起来。

　　面对他的质问，欢子粲然一笑：“你们还是怀疑到我头上了？我不敢告诉你们我认识她就是担心出现今天的局面。老实说，大鹤的事真的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和柳如几百年都没联系过，我甚至都不清楚她什么时候去世。”

　　金鹤一怔，直觉告诉他，如果欢子真不知道柳如是生是死，那他肯定和这件事没多大关系。

　　“我没电脑，也不经常上网，对网站什么的更是不了解，我怎么会设这种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局来算计大鹤？”欢子叹了一口气，“更何况，我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你说的全是实话？”

　　“我要撒谎，不得好死。”

　　“那我暂且相信你。眼下一定要抓紧时间把照片的事解决掉才行。刚才回来的路上我替大鹤想出了两个方案，你帮着看看哪个合理些。方案一：先把那照片烧了，然后把纸灰用信封邮寄回去。收信人就写柳如，地址写地府。让那该死的东西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方案二：咱把柳如的照片再上传到搜P客网站，重新建立柳如的档案。如果哪个倒霉鬼联系柳如，就让他直接见鬼去吧！”阿南语速极快，生怕被人打断思路。

　　“可柳如并没有死啊；我们这么做有用吗？”金鹤问。

　　“管她是死是活，这事肯定跟她有莫大关联，要不然她怎么会跑到国外躲起来？”阿南说。

　　“柳如没死？难道有鬼冒名顶替她出现在网站上害人？那个鬼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欢子的惊讶程度让金鹤很是意外，这更加确定了他之前的想法。

　　“先别说那些，照片呢？赶紧找出来解决掉啊。”阿南催促道。

　　金鹤从床头柜里拿出那个装着照片的铁盒，他之所以不敢把它扔掉就是怕它会像恐怖小说里那样再次自己跑回来。要是这样的事发生，他一定会崩溃掉。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上的锁，在盒盖打开的一刻，数不清的蛆虫从里面蹦了出来，有的甚至一跃到他的脸上。他吓得惊叫一声，踉跄摔倒在水泥地面上。

　　“你怎么了？”欢子关切地问。

　　“里面有蛆。”金鹤的脸顿时苍白如纸，他侧着头，右手食指指着盒子，指尖微微颤抖着。

　　“没有你说的蛆啊。”阿南接着说，“这些是你烧掉照片留下的灰烬？那我们就把这些寄回给柳如。”

　　金鹤乍着胆子凑到铁盒前，他亲手放进去的照片如今已然化为灰烬。他不敢告诉阿南，照片根本就不是他烧掉的，有人在他不在时动了他的铁盒。铁盒完好无损，证明那个人有着非同寻常的能力。如果他把这一切说出去，他们一定会及时抽身，那样的话，就再没有人会帮他。

　　三个人按照阿南的方法将装有照片灰烬的信封邮寄出去，他们没有在信封上写地址，这样的话信件就不会被打回来，这也是阿南的主意。

　　金鹤内心无比忐忑，他不知道这样的方法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或许一切就这么结束。又或者……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谎言

　　金鹤在学校附近的小酒馆请欢子和阿南吃饭，以此表示谢意。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先后离去，留下金鹤一个人在学校附近闲逛。他不想和他们一起回去，如果被寝室长知道他请客却没有请他，他一定会不高兴。不久前就发生过类似事件，要不是后来金鹤单独请了他，他会一直和他冷战至今。

　　一阵冷风吹过，金鹤的酒醒了大半，他加快了脚步，想趁晚饭前回到寝室。

　　“金鹤，我可算找到你了。”说话的人是冰冰，此时的她正一脸惊喜地望着他。

　　“你请假回老家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等你这么久。”冰冰撅着嘴，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请假回家？”金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开始怀疑眼前的冰冰究竟是不是冰冰。可他怎么看，也不觉得这个冰冰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冰冰。

　　“其实我找你也没啥大事，我就想问问，你在网站上注册了没？”

　　“啊？”

　　“那个网站有点邪，你可千万别注册。据说注册的人资料会被盗用，注册人本身会交大霉运。你电话一直联系不上，我问你们寝室的阿南，他说你请假回老家了，我就托他把这事告诉你。今天终于亲自告诉你了，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要是你真因为那网站出什么事，我可愁死了。”冰冰一口气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手机中病毒了，这几天一直不好使，今天刚修好，你以后有事给我短信，我先走了啊。”

　　“等等。”金鹤叫住冰冰，“你说你告诉阿南转达消息给我？是纸条吗？”

　　冰冰干笑一声：“搞笑呢？这年头还有用纸条的人吗？当然是口头转达啊。”

　　“哦。”

　　“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

　　“那我先走了，回见。”

　　金鹤望羞冰冰的背影，他的心像沉入谷底一般。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阿南在撒谎！可他知道得太晚了，阿南的目的可能就快要实现。可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他都要找他问个清楚，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条新短信出现在屏幕上。金鹤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这短信什么意思？

　　重返故地

　　翻遍大半个校园仍没找到阿南的金鹤站在学校后面的那片废墟前发呆，眼前的断壁残垣并没有让他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甚至想不起那个把照片送到他手上的男生究竟长什么样子。即便再次相遇，他可能也不会认得他。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想靠自己的努力捋清发生在自己身上诡事的前因后果。

　　按照他的推理，寝室长应该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他之所以进来掺和一脚完全是因为上次吃饭那件事。当时，欢子喝得有点多，说话也很随便，也不知道哪句话激怒了寝室长，两个人大打出手。虽然后来双方各自道了歉，可金鹤知道，寝室长这个小心眼的男生并没有真正原谅欢子。几天前他还亲耳听到寝室长和宿舍管理打小报告，报告里的主角就是欢子。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一男-女的对话声。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联系呀？”

　　“我交代你的事都办好了？”

　　“当然。冒充搜P客网站客服那个男生是我网友，我告诉他那只是个整蛊游戏，他欣然接受了我的拜托。还有，不久前遇到金鹤，我也是按照你交代我的那样去讲，他完全没有怀疑我。总之，我没白拿你的钱！从引金鹤在那网站注册开始，他一直在被你牵着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呀？”

　　“你不觉得你话多了吗？”

　　“神经病！”

　　金鹤像迷路的旅者站在茂密的丛林一样不知所措，他能听到对话声，却找不到声音来源。他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跑，想要找到对话的两个人。令他失望不已的是，在他的鞋底踩在沙砾上发出摩擦声后，那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四处再次静谧一片。受到惊吓的野兽藏匿起来，再好的猎人也寻觅不到它们的踪迹。突然，金鹤像意识到什么，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刺耳的手机铃声在不远处响起。

　　“果然是你，阿南！”金鹤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情感，就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交谈。

　　阿南扫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冰冰，他好像在问她，金鹤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冰冰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把脸埋进衣领里。

　　“我终于明白了，是你最先在那个网站上注册，遭到遗像索命后又把我引入你的圈套，想让我成为你的替死鬼。”

　　佥鹤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牙齿皎得“略吱略吱”响。他恨不得这一拳头挥出去让阿南永远也站不起来。

　　“你知道又怎样？反正我已经成功了。”阿南冷笑道。

　　“你并未成功。”冰冰得意地抬起头，“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我喜欢金鹤。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他。我喜欢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吃饭，看着他打球，看着他看书，我很乐意这么做。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给的那点钱？笑话，我答应帮你完全是为了保护他。”

　　阿南气急败坏地拽住冰冰的衣领：“你这个贱女人，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冰冰冷笑一声：“就是我发短信告诉他来这里的，现在，你的谎言再也蒙蔽不了任何人。”

　　站在一旁的金鹤恍然大悟，刚刚那条提示短信竟然是冰冰发给他的。

　　尾声

　　如果说欢子出事在金鹤意料之中，那阿南的死绝对是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最难以置信的是，阿南和欢子几乎同时死亡。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将他们绑在一起。金鹤唯一能想到的是，他们的死都和那个搜P客网站有关。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还活着？

　　为了调查真相，金鹤再次联系到柳如，两人通过视频聊起最近发生的种种。奇怪的是，柳如对他牵扯到两宗命案丝毫不感到惊讶。

　　金鹤：你好像知道内情？

　　柳如：以前有个男生喜欢我喜欢得要死要活，听周围人讲，他被我直言拒绝后曾自杀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没死，不过最后精神方面好像出现了问题。后来，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出国，和国内的同学也没什么联系。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告诉我这些事，我根本记不起曾经有这么个人存在。

　　金鹤：我终于明白了！

　　柳如：什么？

　　金鹤：请你告诉我那个男生叫什么？

　　柳如：你该不会怀疑是他吧？听说他已经死了。

　　金鹤：快告诉我，他叫什么？

　　天花板上的灯突然灭了，阴凉之气顺着他的脚底涌了上来。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不要再骚扰我的宝贝。”寝室长手里的弹簧刀架在金鹤的脖子上，“我的名字你不是很清楚吗？我叫刘年。”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们？”金鹤颤抖着声音问。

　　“只有我可以喜欢柳如，谁都不可以！喜欢她的人都要死。”刘年说。

　　“那我呢？”

　　“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我需要由你提醒柳如，我，虽死犹生。”

　　冰释前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阿南像变了个似的，他脸上的表情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竟然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无所谓，反正你根本不是主角。”阿南指着金鹤说，“你还记得我提出的那两个解决照片的方案吗？其实我是说给欢子听的。我知道，他一定会背着所有人按照我的方案去做。知道为什么吗？”

　　“他和我经历了相同的诡事？”金鹤说。

　　“没错。可那方案并不是真正的解决方案，那是让他更加接近死亡的方案。”阿南大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会儿他已经去地府报到了。”

　　“你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冰冰问。

　　“在他之前已经有过成功范例，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阿南撇撇嘴，“你们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以告诉你，完全没有为什么。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就是好玩。如果你能体会到自己操控他人生死的那种奇妙感觉，你一定会比我更热衷这游戏。

　　“你撒谎！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妒忌欢子。柳如人见人爱，你肯定也喜欢她，追求过她，并遭到过她的拒绝，所以你妒忌获得美人心的欢子。你说的那些自欺欺人的狗屁理由还是留着骗你自己吧。我要去救欢子，你不会成功的！”金鹤说着转身就跑，他从来没这么急切地想要做一件事。现在，他必须拼命赶回去，一定要救下欢子。他在心里说。

　　“白痴，你救不了他的。”阿南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金鹤跑回寝室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眼前的一幕让他无比惊讶。欢子竟然在和寝室长喝酒，两个人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

　　“来，咱们三个干一杯，为了庆祝我和欢子彻底冰释前嫌。”寝室长举着酒杯说。

　　“你们？”金鹤愣住了。

　　“欢子已经正式把柳如介绍给我了，这臭小子，以前我那么哀求他都不肯，现在终于同意了。既然他表示出这么大的诚意，我一定不会辜负他。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寝室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上去异常开心。

　　“欢子，我问你，你是不是按照阿南说的方案去做了？”

　　“哈哈，被你知道了，我聪……”

　　话音未落，欢子直挺挺地从床上栽了下去，金鹤的心一沉，他还是没能救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