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高明的女仆 (1)

　　从前有一位国王，他有很多儿子，真记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个。最年轻的那位从不愿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总想满世界逛逛，去碰碰自己的运气。小王子缠了父王好长时间，终于被允许离开王宫。他赶了好几天的路后，来到一个巨人的屋子前，决定做巨人的仆人。早晨，巨人必须外出去放山羊，所以他离开屋子时要求王子一定要打扫马厩。“你做完这以后，”巨人接着吩咐，“今天就不用做其他事了，因为你遇到了个好主人。但是你必须彻底完成好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并且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走出昨晚睡觉的房间，到其他房间里去。否则，我会要了你的命的！”

　　“这还不好办？他可真是个容易对付的主人！”王子自言自语。然后他哼着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想还有许多时间打扫马厩呢。“不过偷看一眼巨人的其他房间一定会很有趣。”王子这样想着，“想必他有什么害怕我看到的东西，所以才不允许我进去。”于是他真的走进了第一个房间。墙上挂着一口大锅，里面沸腾着。

　　可是王子却看不到下面的火苗。“我想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他想着，便把一撮头发浸了进去，头发竟然黄得犹如铜镀的一般。“这可真是一种好汤料。如果谁尝了它，保管他的喉咙都会镀成黄色的。”年轻的王子想。接着他来到了第二个房间。墙上同样挂着一口大锅，里面气泡翻腾着，可是锅下面仍然看不到任何火苗。

　　“再试试看这个如何。”王子自言自语，把另一撮头发塞了进去。结果头发竟然变成银色的了。“这种昂贵的汤，即便是父王的宫殿里也从没有过啊！”王子说，“毕竟不同的汤口味还是各异的。”接着他又走进第三个房间。

　　那里仍然有一口和前面两个房间里一模一样的大锅挂在墙上，里面沸腾着。

　　王子当然高兴再试一次了。于是他又把一撮头发浸到锅里，这次头发竟然如镀着金一般闪耀着光芒。“有人说情况会越变越糟的，这可不是越来越好了吗？如果他在这里煮着金汤，那么在另一间里又会煮些什么呢？”他决定到第四个房间去看看究竟。那里没有挂在墙上的大锅，只有一张长凳，好像上面坐着一位公主。先不管她是谁，因为她真是太美丽了，王子一生中从未见到比她漂亮的人。

　　“哦！天啊！请告诉我，你在这儿干什么？”长凳上的姑娘问他。

　　“我是昨天新来这儿的仆人。”王子回答。

　　“如果没有来这儿，你会找到更好的差事。”她接着说。

　　“哦！我觉得主人蛮好的呀。”王子应道，“今天他没有让我做什么辛苦的活，只是让我打扫一下马厩。”

　　“是呀，但你又怎么能够打扫得干净呢？”她接着问道，“如果你像平时那样打扫的话，每清理一次，又会多出十倍的烂草来。不过我会教你怎样打扫的。你必须把草耙倒立起来，用耙柄清扫，这样所有的烂草就会自动飞走。”

　　“好的，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王子说，然后就坐在她身旁足足一整天。不久他们决定结婚——王子和公主。就这样第一天对他来说似乎过得很快。当夜色渐渐降临时，她劝他最好在巨人赶回家之前打扫干净马厩。

　　他来到马厩，决定试验一下她说的是否真实。于是他先用平时在父王马厩里看到的方法打扫，很快不得不放弃了，因为没多久他竟然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于是他又尝试了公主教的方法，将草耙倒立过来用耙柄打扫。眨眼之间，马厩就变得一尘不染了。完成任务后，他又来到巨人离开时的房间里，哼着歌在地板上悠闲地走来走去。

　　不久巨人赶着羊群回来。“你已经打扫过马厩了吗？”巨人问。“是的，主人。它现在既干净又整洁。”王子说。

　　“好吧，我要检查一下。”说完，巨人便来到马厩，发现果然和王子说的一样。

　　“你一定是从我高明的女仆那儿学来的，你根本不可能自己想出来！”巨人生气了。

　　“高明的女仆？她是谁？我的主人。”王子装出傻乎乎的样子问道，“我能够色蓝童话书童话书童书见到她吗？”“是的，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巨人回答。

　　第二天清晨，巨人又要赶着山羊出去，他吩咐王子今天去把跑到山腰的马儿牵回来。王子只要做完这件事，就可以休息了。“因为你遇到了位好主人，你可以找到马儿的。”不过巨人再次警告说，“记住不要到昨天我提到的那些房间去，否则我会把你的头拧下来。”说完，他便赶着羊群出去了。

　　“当然，您是位好主人。”王子心里想，“不过我还是去和高明的女仆谈谈。

　　或许不久她就会更喜欢我。”

　　于是他又去找她。她问他今天必须做些什么。

　　“哦！我想这不是什么危险的工作。”王子回答，“我只需要到山腰，牵回他的马儿就行了。”

　　“是呀，可是你准备如何解决它呢？”高明的女仆问。

　　“哦！在家里我觉得骑马可不是件什么太困难的事儿。”王子说，“我以前骑过许多烈马。”

　　“或许吧。不过要骑他的马回来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高明的女仆警告说。“但我会教你怎么做的。当你靠近它时，烈火会像火炬一样从它的鼻孔里喷射出来。你一定要十分小心，还要带上挂在那边门上的马勒，用它扣住马的颌。这样它就会温顺得你想如何处置都行。”王子说他会将她的话牢记在心。然后他又和高明的女仆一起待了一整天，谈天说地，不过每一件事好像都是和他们能够结婚该有多么高兴和幸福有关的。

　　他带上挂在钩子上的马勒，大步急速地爬上了山腰，很快就发现那匹从鼻孔里向前喷射出火焰的马。年轻人小心翼翼地瞅准机会，就在它张开嘴冲向自己的时候，一下子把马勒套在了它的颌上。烈马立刻像只温顺的羔羊，静静地站在那里。

　　王子轻松地把马牵回了马厩，然后又回到他的房间，哼着歌曲。

　　晚上巨人回到家中。“你已经从山腰替我牵回马了吗？”他问道。“当然，我的主人。它可是一匹有趣的马儿。我一路骑回来后，就把它拴在了马厩里。”王子回答。

　　“我回去检查一下。”巨人说着就来到马厩，马果然像王子说的那样待在那儿。“你一定是和我的高明的女仆说过什么，不然你自己永远都不会想到法子的。”巨人又说道。

　　“我的主人，昨天您也谈到这个高明的女仆，今天您又提起了她。啊！愿主保佑你。您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我想一定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王子再次假装愚蠢地回答。

　　“哦！很快你就能回家见到她的。”巨人说。

　　第三天清晨，巨人又要去树林里放山羊了。“今天你必须到地下去帮我把钱收回来。”

　　他吩咐王子，“做完这以后剩下的时间里你就可以休息了。你会发现你遇上的是一位多么容易对付的主人。”

　　说完他就出发了。

　　“是呀，尽管你是一位容易对付的主人，你还是给我留了一个很难的活。”王子心里想，“不过有高明的女仆这一切就很简单了。你说她是你的，可她却可以教会我要做的一切。”于是他又来到了她的房间。果然高明的女仆再次问起巨人今天让他干的活。他就把到地下收钱的事情告诉了她。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高明的女仆问道。

　　“哦！你可要教教我如何去做啊！”王子说，“因为我可从来没有到地下去过，甚至都不知道去的路。而且即使我晓得，也不知道应该收多少钱啊！”

　　“哦！好吧。我这就告诉你该怎么办。你必须找到山脊下的一块岩石，拿起那儿的一根棒子，然后用它敲打石墙。”高明的女仆说，“接着就会有个喷着火花的人出来，那时你就把巨人的吩咐告诉他。然后他会问你想要多少，你就说‘我能扛多少就要多少’。”

　　“好的，我会把你的话记在心里。”他说。接着他又和高明的女仆坐了一整天。直到天快黑了，要不是高明的女仆提醒他该赶在巨人回家前取回那笔钱了，他一定乐意继续和她待在一起。

　　于是他出发上路了，按照高明的女仆告诉的那样，来到石墙，捡起木棒，用它在墙上敲了敲。果然有个眼睛和鼻孔里喷火的人走出来，问道：“你想干什么？”

　　“巨人派我到这里来收他应得的钱。”王子回答。

　　“那么你要多少钱？”那人问。

　　“我能扛多少就要多少。”王子回答。

　　“还好，你没有要一马车的钱。”从岩石里出来的人说，“好吧，跟我来。”

　　王子跟着他。地下的金银财宝真是太多了，像一堆堆石块放在这个荒芜的山里面。他就用尽全力扛上一大袋，离开了石墙。当晚巨人赶着羊群回到了家，王子早已像前面两个晚上一样，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哼着歌了。

　　“你已经取来钱了吗？”巨人问。

　　“是的，我的主人。”王子回答。

　　“那你把它放在哪里了？”巨人又问。

　　“那袋金子放在长凳上呢。”王子说。

　　“我会去检查的。”说完，巨人来到了长凳旁，发现袋子果然在那儿，里面装满了金银财宝。当巨人打开绳子时，它们纷纷跌落出来。

　　“你一定和我的高明的女仆说过话了！”巨人叫嚷着，“如果这是真的，我就会拧断你的脖子。”

　　“高明的女仆？”王子假装说，“我的主人，昨天你谈到了高明的女仆，今天你又提到她，而且第一天也是她。我真希望能够亲自见到她。”

　　“是的，不过要等到明天。”巨人说，“到时我会亲自带你去见她的。”

　　“哦！我的主人，真是太感谢你了。但愿你不是在嘲弄我。”王子说。

　　第二天巨人果真带他去见高明的女仆了。“现在给我杀了他，然后放到你知道的那口大锅里去煮。等到肉汤好了之后，过来告诉我。”巨人吩咐她。接着巨人就躺在长凳上睡着了，很快发出犹如山间响雷般的鼾声。

　　高明的女仆只好拿来刀，割破王子的小拇指，滴了三滴鲜血在一张木凳上。然后抱来旧衣服、烂鞋跟及所有垃圾，统统放进了锅炉里。接着在一个箱子里装满了金沙、大粒盐块和门上挂的长颈水瓶，同时她还带上了一个金苹果和两只金鸡。随后她就和王子拼命逃了出去。很快他们来到海边，上了船。可是却无法得知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搞到船的。

　　巨人睡了很长时间才醒过来，他在长凳上伸着懒腰。“快好了吧？”他问。

　　“还没呢。”木凳上的第一滴血回答。

　　于是巨人躺下又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他再次醒来时，问道：

　　“现在好了吧？”不过他这次同第一次那样，没有多看几眼，因为他还迷迷糊糊的。

　　“熟了一半。”第二滴血回答。巨人还以为是高明的女仆在说话呢，于是又躺到长凳上睡着了。很长时间过去后，他又醒来伸着懒腰问：“难道还没有好吗？”

　　“现在行了。”第三滴血回答。巨人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可他根本看不到是谁在和他讲话。于是他叫喊着高明的女仆，却没有任何答复。

　　“啊！好吧，她一定是到什么地方偷懒去了。”巨人想着，便拿起汤匙来到大锅炉前想尝一口人肉汤。谁知道里面除了破衣服、烂鞋跟和一些垃圾外，什么都没有。而且它们统统被搅在一起，巨人根本没有办法分清是些什么。他看到这一切，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气恼得不知如何是好。他飞速地追赶着王子和高明的女仆，身后的风嗖嗖作响。不久他也来到了海边，但却不能渡过去。“好吧，好吧。

　　我会想出办法的。我只需叫来我的河神。”他自言自语说。河神被喊来以后，俯下身去，一口两口三口，海面立刻低了许多，巨人终于发现船里的王子和高明的女仆。“现在你必须扔出那块盐粒。”高明的女仆说。于是王子扔出盐粒，它竟然变成了一座隔断大海的高山。巨人当然没法越过它，而河神也不能够再喝干海水了。

　　“好吧，好吧。我会想出办法的。”巨人说。于是他喊来了山神，命他钻透高山让河神能够喝干海水。但就在高山被钻透，河神开始喝海水的时候，高明的女仆又让王子从水瓶里滴出一两滴水，于是大海立刻又涨满了。在河神喝干海水前，他们就已经安全上岸了。他们决定回到王子的王国，但王子无论如何都不同意高明的女仆步行到那里，因为他觉得他们俩谁步行回去都有失体面。

　　“你就在这儿稍等片刻，我立刻回宫领来父王马厩里七匹骏马拉的马车。”他说，“那儿离这里不远，我也不必走很长的路，我可不能让我的未婚妻徒步回宫呀。”

　　“哦！不，不要走。你要是回到王宫，就会忘掉我的。我能够想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