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保守秘密的孩子(2)

　　日落时，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围观小伙子被带进塔里。他的罪行被公布以后，他就被严格地禁闭起来。但每天早上公主都从那个洞里给他递食物。每隔两天，国王就派大臣爬上梯子，从一扇小窗看他是不是死了。但是大臣总是回来报告说他长得胖胖的，红光满面。

　　“这里面有魔法。”国王说。

　　这种情况继续了一段时间，直到一天，苏丹的信使给国王捎了一封信和三根藤茎。“我的主人吩咐，”信使弯下腰说道，“假如您说不出这三根藤茎哪一根最接近根，哪一根是中间的，哪一根是最上面的，他就向你宣战。”

　　国王听了这话非常害怕，便拿起这三根藤茎仔细地看，但看不出它们有什么不同。他显得非常沮丧，女儿注意到了，就问他原因。

　　“啊，女儿，”他回答，“我怎么能不难过呢？苏丹送来三根藤茎，如果我分不清哪一根最接近根，哪一根长在中间，哪一根长在顶上，他就会向我发动战争。你知道他的军队比我的要强大得多。”

　　“噢，父王，不要绝望，”她说，“我们肯定能找到答案。”她跑向塔去，把发生的事告诉了年轻人。

　　“像平常一样去睡觉吧，”年轻人回答，“醒来时，你就告诉你父亲，你梦见了要把那三根藤茎放在热水里。不一会儿，有一根就会沉下底去，那就是长得离根最近的藤茎；有一根既不下沉也不浮到水面，那就是从中间砍下的；浮到水面的就是长在顶上的。”

　　于是第二天早上，公主就把自己的梦告诉了父亲。国王照她的建议，从水里拿出藤茎时在每一根上划了一个刻痕，这样他把它们交还给信使时就不会弄错了。虽然苏丹不明白他是怎样辨别出来的，但他没有发动战争。

　　第二年，苏丹又想挑起与匈牙利国王的争斗，于是派了另外一位信使送来三匹小马驹，要求他说出哪一匹小马驹在早上出生，哪一匹在中午出生，哪一匹在晚上出生。如果三天内回答不出，他就立即发动战争。国王读了这封信，心顿时沉下去。他不指望女儿有幸再做一个正确的梦。此时瘟疫正在全国流行，已经夺去了许多士兵的生命，他的军队比以前更加弱小了。

　　一想到这些，他的脸上愁云密布，女儿看见后便问出了什么事。

　　“苏丹又给我来信了，”国王说，“他说假如我分不清那三匹小马驹哪一匹在早上出生，哪一匹在中午出生，哪一匹在晚上出生，他就要立即发动战争。”

　　“噢，不要沮丧，”她说，“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她又跑去问年轻人。

　　“回家去吧，我心中的偶像。夜晚时你假装在睡梦中大喊，好让你的父亲听见你的叫声。然后你告诉他你梦见他正要被土耳其人带走，因为他不能回答关于小马驹的问题。这时，关在塔里的小伙子会跑来告诉他们，哪一匹小马驹在早上出生，哪一匹在中午出生，哪一匹在晚上出生。”

　　公主完全照年轻人的吩咐做了。她一把这事说出来，国王就下令将塔推倒，囚犯被带到他面前。

　　“我没想到你没有食物还能活这么久，”他说，“你已经花许多时间为自己的邪恶行为忏悔了，如果你能帮助我走出困境，我就宽恕你。读读这封苏丹的信吧，你会明白假如我回答不出有关小马驹的问题，就会导致一场可怕的战争。”

　　年轻人接过信读了一遍。“行，我能帮你，”他回答，“但首先你必须给我三个完全相同的饲料槽。一个槽里放燕麦，另一个槽里放小麦，第三个槽里放大麦。

　　吃燕麦的小马驹是早上出生的，吃小麦的小马驹是中午出生的，吃大麦的小马驹出生在晚上。”国王照年轻人的办法给小马驹做了记号，把它们送回土耳其。结果当年没有发生战争。

　　此时苏丹非常愤怒，他要占领匈牙利的阴谋彻底失败了，便请来他的伯母——她是一名女巫。他向她请教下一步该怎么办。

　　“并不是那个国王回答了你的问题，”等他讲完情况，他的伯母说。“他太愚蠢了，不可能回答这些问题。解开这谜的人是一个穷女人的儿子。如果他活着，他将会成为匈牙利的国王。所以，如果你自己想戴上王冠，就必须把他捉到这里来，杀了他。”

　　这次谈话后，匈牙利的宫殿又收到一封信，信中说如果不把那个年轻人（这时他在王宫里）三天之内送到土耳其，一支大军就要开过边界。国王读了信，心里顿时悲伤起来，因为他感激这位出力帮助过自己的小伙子，舍不得把他交出去。但那个年轻人只是笑了笑，叫国王什么都不要害怕，只要立即在镇上找到两个彼此相像的年轻人，他自己也要绘一幅与他们一样的面具。这时，他身边的那柄宝剑发出响亮的当啷声。

　　经过长时间的寻找，终于找到一对孪生兄弟。两兄弟长得一模一样，连他们的母亲都分不清他们。那个年轻人画了一幅与他们完全一样的面具，他戴上面具，没有人能把他们三个分清楚。他们立即出发去苏丹的宫殿，到了那里就直接被带去见国王。苏丹示意他们走近。他们一起鞠躬致敬。苏丹问起他们的行程，他们一起用同样的话回答。假如一个人坐下吃饭，其余两人也立即坐下吃饭；一个人起身，其余两人也起身，好像他们只是一个身体一样。苏丹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他告诉伯母，他不能太残忍把这三人都杀了。

　　“嗯，明天你就能看出区别来了，”女巫说，“因为有一个人的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那就是你必须杀的年轻人。”午夜前一小时，女巫不见了，她溜进三个小伙子睡觉的屋子。他们同睡一张床。她拿出一把剪刀，把那个年轻人挂在墙上的衣服的袖子剪了一小片，然后悄悄地溜出房间。早晨，年轻人看见衣袖上的裂缝，就用同样的方法在两个同伴的衣袖上做了记号。三人都去与苏丹一起吃早饭。老巫婆站在窗户边假装没有看见他们，不过所有女巫的脑后都长了眼睛，她立即就知道不是一个人的衣袖被剪了，而是三个人的都被剪了，他们又与先前一样完全相像。

　　早饭后，苏丹被整件事弄得筋疲力尽，他想独自考虑其他方案，于是就放他们回家了。他们一起鞠躬后走了。

　　公主十分高兴地迎接年轻人的归来，但这位可怜的年轻人并没有休息多长时间。有一天国王又收到了苏丹的一封信，信中说他发现这个年轻人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要国王立即把他单独送到土耳其。国王命女儿把信带给年轻人，年轻人给公主讲了信的内容，公主掉下眼泪。“不要哭了，亲爱的，”男孩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明天太阳升起时我就动身。”

　　第二天早晨日出时，年轻人就出发了，几天后他到了苏丹的宫殿。那个老巫婆正在大门口等他，他经过时老巫婆低声说：“这是你最后一次进宫殿了。”年轻人那把宝剑当啷直响，他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他跨过门槛时，十五个全副武装的土耳其人挡住了去路，苏丹站在最前面。突然那把宝剑射出来，除了苏丹，其他人的头都被割了下来。然后宝剑静静地飞回剑鞘。站在旁边观望的老巫婆明白，只要年轻人拥有这把宝剑，她所有的计划都是徒劳。晚上她试图偷走宝剑，但是宝剑从剑鞘里跳出来，削掉了她的铁鼻子。早晨，苏丹带了大军来抓捕年轻人，还要夺走他的宝剑，结果他们全都被砍成碎片，而他却没有受一点儿伤。

　　与此同时，公主陷入绝望之中，因为日子一天天过去，而年轻人还没有回来。

　　直到她的父亲让她率领军队去攻打苏丹时，她才安心了。她身穿军装，骑着马骄傲地走在军队前面。但他们离开镇子不到一英里远，便遇见小伙子和他的小宝剑。

　　他把自己做的事告诉他们时，他们都高兴得叫起来，并且抬着他凯旋回宫。国王宣布，这个年轻人已经证明了自己能胜任他的女婿，他应该立即娶公主为妻，并继承王位，而国王自己渐渐老了，管理国家已力不从心。年轻人说他首先要去见自己母亲。国王以国礼欢送他，让他带上军队作为护卫。

　　老太太看见一排军队停在小屋前，吓坏了，也吃惊不小。她不认识的一个英俊小伙下了马，吻着她的手说：“亲爱的母亲，您终于可以听到我的秘密啦！我梦见我要成为匈牙利国王，我的梦成真了。我小时候您要我告诉您，我不得不保守秘密，不然匈牙利国王就会杀了我。如果你不打我，现在发生的事就不会发生，我也就不是匈牙利国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