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乔装成男孩的女孩 (2)

　　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龙逼得她很紧。最后，通过一记准确的侧击，她砍掉了龙的一个头。龙大吼一声，仿佛要把天空撕成两片似的，倒在地上，然后变成个人，爬起来站在她面前。

　　尽管老马曾经告诉公主龙其实是她的父亲，她却不敢相信，只是惊讶地看着他变形。他张开双臂，紧紧地搂着她说：“现在我发现了，你和最勇敢的人一样勇敢，和最聪明的人一样聪明。你选对了马，没有它，你早就垂头丧气回家去了。你让我满怀希望，相信你一定会完成任务的，不过千万别忘记我的忠告，更要对老马言听计从。”

　　他说完之后，公主跪下来接受他的祝福，然后各自分道扬镳。

　　公主往前走啊走，一直走到支撑着世界屋脊的那座山。在这里，她遇见了两个妖怪。两个妖怪打了两年，可是谁也占不了上风。看见一个他们以为是出外冒险的小伙子，其中一个妖怪说：“费特弗鲁纳斯！帮我打败敌人，我就送给你一只号角，在三天的行程之外都可以听到它的响声。”另一个却叫道：“费特弗鲁纳斯！帮助我征服这个异教小偷，我就把我的马‘阳光’给你。”

　　公主在回答之前，先和自己的马商量一下该接受谁的条件。老马建议和阳光的主人站在一边，因为阳光是它的弟弟，比自己更具有活力。

　　于是公主立即攻击另一个妖怪，不久就劈开他的脑袋。然后取胜的妖怪请她跟自己回家，然后像自己允诺的那样，把阳光送给她。

　　妖怪的妈妈看见自己的儿子平安回来，非常高兴，为公主准备了最好的房间。经过那么多的劳累，公主非常需要休息，但是她却说自己必须首先把马送进马厩里。其实这仅仅是借口，实际上有几件事她想听听老马的意见。

　　老妇人从一开始就怀疑救了儿子的小伙子是女扮男装，便告诉妖怪，她正是他所需要的妻子。妖怪嗤之以鼻，问有哪一个女人能像小伙子那样挥剑，然而尽管儿子不信，妖怪的妈妈却坚信不疑。她说为了证明这一点，夜里将在他们的枕头上各放一把魔花，这种魔花男人一碰就蔫，而在女人手中却永远保持鲜艳。

　　她很聪明，然而不幸的是公主已经得到老马的警告，等到屋子里安静下来之后，她悄悄溜进妖怪的房间，把他那束蔫掉的花跟自己的调了包。然后她爬回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

　　黎明时分，老妇人跑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发现果然不出所料，他手中抓着一束蔫掉的花。她而后跑到公主的床边，发现公主仍然在熟睡，手里握着蔫掉的花。不过她仍然不相信客人是个男人，并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儿子。于是母子俩进行密谋，又给公主设了个圈套。

　　吃过早饭，妖怪伸出手，邀请客人陪他到园子里去。他们在花园里四下走了一会儿，欣赏欣赏花，妖怪一直劝公主喜欢什么花，就摘什么花。公主怀疑其中有诈，便不客气地问为什么把宝贵时间浪费在花园里，作为男人，他们应该在马棚里照料马匹。然后妖怪告诉妈妈，说她错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的确是个男人。尽管如此，老妇人仍然不信。

　　她说还要再试探一次，要儿子务必把客人领到武器库去，请她选一件武器。武器库里挂着世上各色各样的武器，有些简朴不事修饰，而有的则装饰着宝石。公主仔细地察看那些武器，试一试锋刃，然后在自己的腰带上挂了一把弯刃古刀，一把可能为古代某个武士增光的古刀。完了之后，她告诉妖怪自己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并且把阳光带走。

　　妈妈尽管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但是却毫无办法，只得同意。

　　公主骑上阳光，拍马向前。这时，跑在阳光边上的老马突然说道：

　　“到目前为止，公主，你一直对我言听计从，一切顺利。请再听我一次，照我吩咐的去做。我已经老了，如今既然有了别的马来代劳，我得承认我怕自己的气力不能胜任任务。请让我回家去吧，有我弟弟照顾你，你继续上路吧。要像相信我那样相信它，你不会后悔的。阳光少年老成。”

　　“是的，我的老伙计，你非常称职。到目前为止，没有你，我不会胜利的。离别在即，请别悲伤，我会再次听从你的意见。我也会像听我自己的话那样，听你弟弟的话。只是，只是我想得到证明，它也像你那样爱我。”

　　“我怎么会不爱你呢？”阳光回答说，“我怎么能不因为为你这样的武士效劳而感到骄傲？请相信我，公主，你不会为我哥哥的离去而后悔的。我知道前进的路上还会有困难，但是我们会一起去面对困难。”

　　然后公主含着眼泪，告别了老马，而老马则跑回她父亲身边。

　　她刚刚骑了几英里，就看见路上有一束金发。她勒住马，问是捡起来好，还是留在地上好。

　　“你要是捡起来的话，”阳光说，“你会悔恨的。你要是不捡的话，也会悔恨的。因此，你还是捡起来吧。”听它这么一说，女孩下了马，捡起金发，紧紧地围在脖子上。

　　他们爬过了小冈，翻越了大山，跨过溪谷，穿过密林，走过开满鲜花的田野，终于来到了霸主的皇宫。

　　霸主正坐在宝座上，身边围着其他皇帝的儿子，都在给他当侍童。这些小伙子上前来迎接新伙伴，搞不明白为什么都会被她吸引。

　　然而她却没有时间交谈，也没有时间掩饰自己的恐惧。

　　公主被直接领到王座前，然后她用低沉的声音解释她来此的原因。皇帝友好地欢迎她，说自己非常幸运能找到这么英勇却又这么迷人的武士，并且请公主做他的贴身侍童。

　　不过她在对待其他侍童的举止上非常小心，她不喜欢他们的生活方式。一天，她正在做甜肉自娱自乐，有两位王子进来拜访她。桌上有一些已经做好了，便请他们食用。他们认为非常好吃，为了不让肉末掉下，甚至吮起手指来。当然，他们并没有将自己的发现秘而不宣，相反却告诉同伴们，说他们刚刚吃到了有生以来最好吃的一顿晚饭。从那以后，公主再也不得安宁，直到她答应为大家做一顿晚饭。

　　却说在约定的那一天，所有厨师碰巧都喝醉了，没有人生火。

　　等到侍童们听到这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后，就去找他们的伙伴，求她来帮忙。

　　公主喜欢烹饪，而且脾气又好，于是戴上围裙，立即到厨房去。当饭菜摆到皇帝面前时，他发现非常好吃，因此都吃得有点撑。第二天早晨，他刚一醒来，就派人去叫大厨，告诉他送一些和昨天一样的菜来。这道命令把大厨吓得大惊失色，他晓得自己完不成任务，于是便跪下来，坦白真相。

　　皇帝非常惊讶，都忘了斥骂大厨。就在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时，几个侍童走进来，告诉皇帝说有人听见新来的侍童吹牛，说他晓得哪里可以找伊莱恩，也就是歌曲中唱的那个著名的伊莱恩。那首歌是这么开始的：

　　“头发金黄

　　田野碧绿。”

　　侍童们还说，就他们所知，新伙伴还拥有伊莱恩的一绺金发。

　　皇帝听说后，让人把侍童立即带到他面前。公主刚一奉诏来到，皇帝就不客气地说：

　　“费特弗鲁纳斯，你对我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你认识金发的伊莱恩！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对你可比对其他任何侍童都要好啊。”

　　他让公主把脖子上的金发解下来给他看，然后又说：“你给我听着：除非你想办法把这绺头发的主人带来，要不然我会立即砍下你的脑袋。现在给我滚！”

　　可怜的女孩拼命解释自己是如何得到这束金发的，可以却白费力气，皇帝根本不听。于是她深深鞠了一躬，离开皇帝，去和阳光商量该怎么做。

　　阳光刚一开口，她就高兴起来，“别害怕，公主。就在昨天晚上，哥哥托梦给我，告诉我那个头发被你捡到的伊莱恩被一个妖魔抢走了。不过伊莱恩却声称，在她嫁给妖魔之前，妖魔必须送给她一份礼物，把她自己的母马全都带来送给她。妖魔爱得快发疯了，整天什么也不想，只想着如何完成这件事。在此期间，她在海岛上的沼泽中非常安全。回去告诉皇帝，让他准备二十船宝物。其余的你慢慢就会晓得怎么做。”

　　听了这个建议，公主立即回到皇帝跟前。

　　“万岁，伟大的陛下！”她说道，“我是来告诉您，如果您给我二十艘船，把国内最珍贵的货物装到船上，我就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只要你把金发的伊莱恩带来，我的一切财产都可以给你。”皇帝回答说。

　　船只很快就准备好了，公主上了最大最漂亮的一艘船，阳光就站在她身边。然后船帆张了起来，航程开始了。

　　一连七个星期，风一直把他们往西吹。有一天清早，他们看见了大海中的沼泽岛屿。

　　他们在一个小海湾里抛下锚。公主和阳光急忙下了船，不过在下船之前，她在腰带上系了一双小巧的金拖鞋，上面镶嵌着钻石。然后她骑上阳光，来到岛上的几座宫殿跟前。这些宫殿全都用铰链连接，这样就随时可以面向太阳。

　　其中最漂亮的一座宫殿有三个奴隶把守，他们贪婪的目光全都盯着闪闪发光的小拖鞋。他们匆匆走近这些财富的主人，询问她是谁。“一个迷路的商人，”公主回答说，“我在大海中的沼泽岛屿中央迷了路。”

　　奴隶们不知是否应该接待她，便回去问女主人，把他们见闻告诉她，而她从宫殿顶上已经看见了商人。幸运的是，抓住她的人如今不在，正努力去抓那些母马，因此此时她自由而又孤独。

　　奴隶们的故事讲得太好，女主人坚持要到海边来，亲自看看那漂亮的拖鞋。拖鞋比她预想的还要漂亮，所以当商人请求她上船去，给她看一些更漂亮东西时，她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来，无法拒绝请求，于是便上了船。

　　到了船上，她一直忙着翻看那些宝贝，压根儿都不晓得船帆已经扬起，她们正顺风而行。等她晓得后，心中暗乐，却假装哭泣，哀叹自己又一次被人抓走。就这样，她们来到了皇帝的宫殿。

　　她们正准备上岸，这时妖魔的妈妈却站在她们面前。她得知伊莱恩已经伙同一个商人从她的牢房里逃跑了，由于儿子不在，她便亲自追来。她大步流星地在蓝蓝的水面上走着，从一个浪花跳到另一个浪花，一只脚碰着了天，另一只脚踩在浪花里。当她们从船上上岸时，她已经追到了，嘴里喷着火焰。伊莱恩一眼就认出这个可怕的老妇人是谁，于是迅速告诉同伴。公主一句话也没说，把她摔上马鞍，自己也跳上去，坐在她身后，像闪电一样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