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笑眼泪眼和跛脚狐狸

　　从前有个人，他右眼微笑，左眼泪流。这人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聪明，一个愚笨。哥儿仨对父亲这奇特的眼睛颇为好奇，但就是弄不明白，于是决定问问他为什么跟别人的眼睛不一样。

　　一天，哥儿仨中的老大走进父亲的房间，直接道出了心中的疑问。可父亲非但不回答这一问题，反而暴跳如雷，抓起一把刀就朝他扑去。年轻人惊恐地逃到两个弟弟跟前——他俩正焦急地等着谈话结果呢！

　　他们得到的答案是：“你们还是自己去问吧，看看你们的运气是不是要好点。”

　　听到这番话，老二走进父亲的房间，结果跟大哥的遭遇一样。逃回来后，他对家中最小的笨弟弟说到，轮到他去碰碰运气了。

　　老幺大胆地朝父亲走过去，说道：“两个哥哥都不告诉我您给他们的回答。现在，请告诉我，为什么您右眼总是微笑、左眼一直流泪？”

　　和刚才一样，父亲气得脸色铁青，持刀冲上前来。但是这傻瓜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可害怕父亲的。

　　“啊，现在我明白了谁才是我的好儿子！”老人感叹道，“你的两个哥哥不过是懦夫。既然你向我证明了你的勇敢，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吧。我右眼微笑，是我为有你这样的好儿

　　子而高兴。左眼流泪，是为我的一件珍宝被盗走而伤心。我的花园曾有一株葡萄藤，每小时能产一桶葡萄酒。有人把它偷走了，因此我的左眼就不停流泪。”

　　傻瓜回到了两个哥哥那里，把父亲珍宝被盗的事儿告诉了他们。兄弟三人决定立即动身去寻找那株葡萄藤。三个兄弟一起上路，到十字路口后，他们分手了。两个哥哥走一路，傻瓜另走一路。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把傻瓜给甩掉了！”两个哥哥感叹道。

　　“现在，我们吃点早饭。”于是他们在路边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才吃到一半，从树林里走出一只跛脚的狐狸，过去跟他们乞讨食物。这哥俩一跃而起，抓起棍子就赶。可怜的狐狸拐着脚跑开了。狐狸跑着跑着，来到了傻弟弟面前，他正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狐狸向他讨要点面包，傻瓜自己本来就没有多少，但还是欣然地分了一半给饥饿的狐狸。

　　“兄弟，你这是去哪儿？”狐狸吃完自己那份面包后问道。年轻人向狐狸讲述了父亲和奇妙的葡萄藤的故事。

　　“哎呀！你可真走运！”狐狸说道，“我知道葡萄藤的下落。跟我来。”于是他们一直往前走，最后在一个大花园的门口停了下来。

　　“在这里，你能找到你正寻找的葡萄藤，但是要得到它却不那么容易。你一定要认真听我的劝告。你要通过十二道关口才能看到葡萄藤，每个关口由两名卫士把守着。如果你碰到直愣愣地看着你的守卫，就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因为他们都睡熟了。但如果你碰到双眼闭着的卫士，可得当心，因为他们完全醒着。你一到葡萄藤那儿，就会看到一把木制的、一把铁制的铲子。千万别用铁铲，因为它会发出响声，惊醒卫士。那样你就完了。”

　　年轻人有惊无险，顺利地穿过了花园，来到每小时产一桶酒的那颗葡萄藤那儿。可一想，木铲可刨不动硬邦邦的土，于是他拿起了铁铲。铁铲的挖土响声很快惊醒了守卫。他们把这可怜的年轻人抓到了主人面前。

　　“你为什么想偷我的葡萄藤？”主人盘问他，“你又是怎样躲过这些守卫的？”

　　“这葡萄藤并不是你的，是我父亲的。如果你现在不把它还给我，我也会再回来取走的。”

　　“你可以带走葡萄藤，但得拿金苹果树上的一只苹果交换，这树二十四小时开一次花、结一次金果。”说完，他下令放了傻瓜。被放出来之后，小伙子急忙去找狐狸讨教。

　　“这下你明白了吧，”狐狸说道，“这都是你不听我劝告的后果。不过，我会帮你找到金苹果的。金苹果长在一个花园里，按照我的描述，你很容易认出来的。苹果树旁边有两根杆子，一金、一木。拿起木杆一捅，你就能得到金苹果。”

　　傻少爷仔细听完了狐狸的吩咐。和上次一样，他躲过了所有的守卫，穿过花园，很快就找到了苹果树。但是眼前金果子的美丽景象使他眼花缭乱，早把狐狸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他抓起金杆，“啪”的一声打到树枝上。守卫们立刻惊醒过来，把他带到了主人面前。傻瓜只得说出事情的原委来。

　　“我可以给你金苹果，”园子主人说，“但你要找来一匹日行千里的马来交换。”年轻人离开那儿，找到了狐狸。

　　狐狸这次真的生气了。

　　“如果你真把我的话听进去了，那你现在就在家里跟你父亲在一起了。不过，我愿意再帮你一次。走进森林，你会看到一匹马的脖子上套着两条缰绳，一条金绳，一条麻绳。用麻绳牵，否则马就会嘶叫，吵醒守卫。这样一来，你可就完了。”

　　傻少爷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这匹马。那俊俏的样子让他目瞪口呆。

　　“什么！”他自言自语道，“拿麻绳套这么漂亮的动物？我可做不出来！”

　　马随后大声嘶叫起来，守卫抓住了我们这位年轻的朋友，押到了主人面前。

　　“作为交换条件，如果你能给我带个日月不见的金色少女，”主人说道，“我就可以把金马给你。”

　　“如果要我给你带来金色少女，那你先借给我金马，才好去寻找她。”

　　“哦，”金马主人问道，“谁又能担保你一定会回来呢？”

　　“我以父亲的人头发誓，”年轻人回答道，“一定会把金色少女和金马都带回来。”说着，他离开那儿，向狐狸讨教去了。

　　一向耐心、包容他人过失的狐狸，这时正领着他来到一个很深的洞窟。里面站着一位全金的少女，美丽无比。他把少女抱上马背，自己也准备上马。

　　狐狸问道：“拿这么可爱的少女去换一匹马，你难道不觉得惋惜吗？但你必须这么做，因为你可是拿父亲的人头起过誓的。不过，我或许有别的办法替她去。”说着，狐狸变成了另外一个金色少女，几乎跟真的没什么两样。

　　傻瓜径直带“她”去见马的主人。主人对她痴迷不已。

　　最后，年轻人换回了父亲的葡萄藤，还在这场交易中娶了真正的金色少女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