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沙利文和乔克萨

  从前一个村子里住着两个青梅竹马的孩子,男孩叫沙利文,女孩叫乔克萨,他们长得既俊俏又聪明,人见人爱。但他们两家的父母互相没什么交情。这两家人很久以前发生过一些争执,究竟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连他们自己都记不起来了,只是仍然习惯性地互相闹别扭。沙利文和乔克萨之间则恰恰相反,只要分开一会儿,他俩就都觉得不快乐。他们日复一日地一起放羊,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玩耍,或在某个阴凉的河岸休息。

  有一天附近沼泽地里的仙女路过那里时看见了他们,她被他们俊俏的相貌和礼貌的举止吸引住了,于是她开始在暗地里保护他们。随着他们渐渐长大,仙女越来越喜爱他们。一开始仙女会在他们常到的地方放一些他们都喜欢的东西,因为沙利文和乔克萨十分友爱,他们总是首先想到对方,比如沙利文总是会想:“乔克萨会喜欢什么呢?”而乔克萨总是在想:“沙利文喜欢什么呢?”因此,仙女几乎每天都给他们准备一些点心和糖果,然后在暗中愉快地看着他俩享用这些礼物。随着他们逐渐长大成人,仙女觉得该让他们认识自己了。

  于是一天中午,沙利文和乔克萨正躲在四周开满鲜花的篱笆下晒太阳,仙女突然显现在了他们面前。当这位身穿绿色衣裳、头戴花环、又高又苗条的仙女突然现身的时候,两个孩子吓了一跳。仙女和蔼地对他们说,自己就是那个经常给他们送去好东西、让他们常常觉得惊喜的人。沙利文和乔克萨感激地向她致谢,然后高兴地回答了仙女问他们的问题。在分开的时候,仙女叮嘱他们,一定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自己。

  “你们不久还会见到我的,”她说,“我会常和你们在一块儿的,虽然你们有时看不见我。”说着,她就消失了。沙利文和乔克萨又惊又喜。后来仙女经常来看望他们、教导他们,还带他们参观了她美丽的领地以及许多奇珍异宝。有一天,仙女对他们说:

  “你们知道我对你们一直很好,我觉得,现在该是你们做一些事回报我的时候了。记得我最喜爱的那个喷泉吧?你们要答应我,在每天日出之前,把泉眼里每一块妨碍水流的石头和可能把泉水弄脏的树枝、树叶清理干净。如果你们能不忘记、不拖延,每天把喷泉打扫干净,就足以证明你们对我的感恩之心了。如果当每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我的沼泽地里,我最喜爱的泉水都是最干净、最清新的,我就让你们俩永远不分开。”

  沙利文和乔克萨欣然接受了这项任务。他们觉得比起仙女赐给他们、许诺他们的东西,打扫喷泉只是小事一桩。在此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他们都精心照料着仙女的喷泉,这个喷泉于是成了这一带最干净、最漂亮的泉眼。

  在一个春天的清晨,离日出还有很长时间时,沙利文和乔克萨急匆匆沿着相反的方向各自走进了密林。那时正值花期,森林里有数不清的鲜花正在盛放。所以他们放下手边的工作,打算为对方摘些花。乔克萨边走边自言自语地说:“我要为沙利文做一个花环。”沙利文也在想:“如果乔克萨戴上这样一个花环的话,她该多漂亮啊!”

  他们各自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总觉得更漂亮的鲜花还在前面。不知不觉他俩都迷路了,离喷泉越来越远。直到日出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他们才猛地发现坏事了。于是沙利文和乔克萨各自转身向喷泉跑去,几乎是同时到了那儿——只是从相反的方向。但马上他们就惊恐地发现,平常平静的涓涓溪水正在剧烈地翻腾着,像沸腾了似的冒着气泡。他们正要看个仔细,泉眼里突然涌出一股汹涌的激流,迅速地吞没了喷泉。不一会儿,沙利文和乔克萨发现他们已经被一条又宽又湍急的大河隔开了。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沙利文和乔克萨哭叫着,只来得及抓住对方采来的鲜花,就被分隔在了河的两岸,但这也足够让他们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了。

  沙利文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希望可以游到对岸,他试了二十多次,每次都被不可抗拒的急流冲回岸边。与此同时,乔克萨甚至打算抱着一根被洪水连根拔起的树干漂到对岸,但同样无功而返。他们的心情沉重极了,只得顺着水流的方向前进,但河道变得越来越宽,他们甚至很难看见对方的身影了。从此他们跋山涉水、夜以继日地走着,不畏寒暑和一切艰难险阻,只希望能再见对方一面。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三年过去了,他们在大河两岸的悬崖上站住了脚,那条河就在这里流入大海。

  这次他们看起来比以往相隔得更远。他们绝望地再次跳进翻卷着泡沫的波涛之中。但这一次,一直在暗中照看他们的仙女不忍心让他们淹死,她急忙一挥手,霎时间,沙利文和乔克萨发现他们已经肩并肩地站在一片金色的沙滩上。你可以想象到当他们发现他们悲惨的命运已经结束、彼此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时,他们会有多快乐、多满足!

  他俩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但一时又激动得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们都痛心地责怪自己,不该一时疏忽大意,以致酿成了苦果。仙女听到这些后,马上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跪在仙女面前请求她的原谅。仙女和蔼地原谅了他们,并且许诺说,对他们的惩罚已经结束了,从此以后,她会永远善待他们。然后她召唤出一辆由六只短尾鼹鼠拉着的、由绿色的水流做成的马车,马车上装饰着她特地精心采集的五月的露珠。她命令鼹鼠拉着马车,没过多久,马车就将他们带到了沙利文和乔克萨童年时生活过的牧场。在三年苦难的旅程之后,沙利文和乔克萨又重新见到了他们的家人。而仙女为了让沙利文和乔克萨获得幸福,在他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设法平息了他们两家父母间的争执,并争取了他们的同意,让这对忠贞的爱人结婚。

  然后仙女将他们带到了你能想象的最漂亮的一间小屋里。那间小屋就在仙女的喷泉旁边,而这时,喷泉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涓涓地流入了一条流经花园、果园和牧场的小河里。这些都是为沙利文和乔克萨以及他们的牛羊准备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沙利文和乔克萨快乐极了。他们兴奋的样子让仙女十分满意。他们一边看,一边赞不绝口,直到他们觉得累了,于是他们一同坐在覆盖着玫瑰花的门廊下休息。这时仙女说,在她邀请的参加婚礼的客人到来之前,为了消磨时间,她打算给他们讲一个故事,也就是下面的这个故事——《水仙王子和蔷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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