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王子伊安的故事(2)

  一天早晨,国王来到马厩,一边看伊安照料红棕马,一边对伊安说:“鹿已经下山来了,正是打猎的好时机,我打算出去打猎。”于是他就离开了。等国王走远之后,伊安把红棕马牵出马厩,跳上了马背。但是当他们经过王宫的大门时,红棕马的尾巴扫了一下门柱,结果就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国王听见响声立刻就跑了回来,一把牵住了小马的缰绳。

  “如果你想要我的红棕马,必须先把法兰西国的公主带来给我。”

  伊安拖着缓慢的脚步来到海边,狐狸吉尔麦丁正在那里等着他。

  “显然你又没按我说的去做,你总是这样,”狐狸说,“但我还是再帮你一次吧。这将是我第三次变成船,这次我们去法兰西。”

  他们开始向着法兰西的方向航行。因为船是吉尔麦丁变的,所以他想向哪儿航行都可以。船驶进了一块大岩石的裂缝中,上了这块大岩石就可以到达陆地了。狐狸让伊安上岸,到国王的宫殿里,告诉国王说他遭遇了海难,船被夹在岩石裂缝中,而且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丧生了。

  伊安按照狐狸说的,到国王的宫殿里讲述这段遭遇,因为故事太悲惨,国王、王后和公主都出来倾听。他们听了之后非要去海边看看这艘船。这时,由于涨潮,船就随浪漂浮着。这船破损不堪,好像历经艰险似的,但是船里竟然传出异常美妙的音乐。

  “给我一只小艇,”公主喊道,“我要亲自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竖琴能奏出这么美妙的音乐。”于是仆人把小艇准备好,伊安陪公主坐上小艇,并划到破船旁边。

  伊安特意将小艇划到船的另一边,好脱离人们的视线。他把公主扶上船后,推了一把小艇,这样公主就不能再回到小艇上了。音乐还是那么悦耳动听,但他们怎么也弄不懂那是从哪儿传来的,于是就在船上找来找去。最后,当公主站在甲板上环顾四周时,发现已经看不见陆地了,眼前只有波涛汹涌的茫茫大海。

  这时,公主一言不发地站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过了很久之后,她说:

  “你们欺骗了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将要嫁给爱尔兰的国王,”伊安回答说,“因为他让我带你回去作为交换,才肯把他的红棕马给我,而我要把红棕马带去给杜拉德岛的七个女巨人,才能换得她们的日光白剑,然后,我必须要把剑带去给有五个头、五个脖子、五个驼背的巨人,他才会把蓝色猎鹰送给我,最后,我要把猎鹰带回去给我的继母,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解除她对我的诅咒。”

  公主回答说:“那我宁愿嫁给你。”

  渐渐地,船驶进了爱尔兰海岸的一个港口,就在那里抛锚了。狐狸吉尔麦丁让伊安告诉公主,她必须暂时在岩石中间的山洞里等一会儿,因为他们要到岸上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然后他们就乘着一只小艇到岩石边上去。一上岸,吉尔麦丁就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笑着对伊安说:“我要献给国王一个美貌的妻子。”

  这时候,国王正在山上打猎。他一看见这艘陌生的船驶进港口就猜到肯定是伊安,于是他完全没了打猎的心思,立刻跑下山去他的马厩,急匆匆地把红棕马牵出来,在它背上安放了金马鞍,还给它换上了银缰绳,然后他就牵着马急忙去迎接公主。

  伊安说:“我已经把法兰西国的公主带来给您了。”国王看着这位美女,满心欢喜,但他并不知道这是狐狸吉尔麦丁变的。国王对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邀请她进入宫殿。吉尔麦丁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看伊安,冲他笑了笑。

  国王在大厅里停下来,指着摆在大厅一角的铁柜说:

  “在那个箱子里,摆着一顶王冠,它已经等候你多年了,现在你终于为它而来了。”说完他就弯下腰去打开箱子。

  就在这一瞬间,狐狸跳到他背后,咬了他一口,他就立刻晕倒在地了。接着,狐狸马上又变回原形,飞快地跑回海边。伊安和公主正牵着红棕马在那里等他。

  “我变成船,”狐狸说,“你们上来吧。”说完它就变成了船,伊安牵着红棕马先上去,公主也紧跟着上去,于是他们就向杜拉德岛航行。因为他们是顺风航行,所以很快就看见了前方杜拉德岛的岩石。狐狸说:

  “让红棕马和公主藏在这些岩石之间,我会变成红棕马的样子,和你一起去见七个女巨人。”

  七个女巨人看见伊安牵着红棕马来到她们门前,十分高兴,其中那个最年轻的女巨人就把日光白剑拿来交到伊安的手上。于是伊安取下金马鞍和银缰绳,带着剑下山去了,公主和那匹真正的红棕马正在那里等着他。

  那七个女巨人高兴地说:“现在我们终于可以骑上梦寐以求的红棕马了!”她们给马配上马鞍和缰绳,年纪最大的女巨人先骑上去,接着,年纪第二大的那个坐在她的后面,然后第三个、第四个……直到七个女巨人依次坐上了马鞍。当她们都坐好之后,最年长的那个女巨人用马鞭抽了一下红棕马,这马就向前奔驰而去。它飞奔过荒野,绕着一座座山驰骋,七个女巨人骑在上面高兴得呼呼直叫。最后,它跃到高空中,然后落在莫那德高山的山顶上,那里有个峭壁,它就在峭壁上突然停下了前蹄,并扬起了后蹄,顿时把那七个女巨人抛到峭壁下去了。这马就变回了狐狸,它飞快地跑回海边,而伊安、公主、真正的红棕马和日光白剑都在等着它。

  “我会再一次变成船,”狐狸说,“把你、公主、红棕马和日光白剑带回去。”到岸之后,狐狸又变回原形,它对伊安说:

  “让公主、红棕马和日光白剑留在这些岩石中间,我会变成日光白剑,你就带着我去见巨人,这样他就会把蓝色猎鹰给你的。”伊安照着狐狸的话,向巨人的城堡走去。巨人远远地就看见了日光白剑的耀眼光芒,感到欣喜万分。他把蓝色猎鹰放到一个篮子里交给伊安,于是伊安立刻带着蓝色猎鹰回到原来的地方找公主、红棕马以及真正的日光白剑。

  巨人拥有了他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日光白剑,心满意足,于是开始拿着它在空中挥舞,试着削砍。狐狸让巨人这样玩了一阵后,就在巨人手中转过方向,砍断了他的五个脖子,于是巨人的五个头滚落到地上。然后,狐狸变回原形回去对伊安说:

  “把金马鞍放到马背上,给马套上银缰绳,把装着蓝色猎鹰的篮子跨在肩膀上,握着日光白剑,并让剑柄对着你的鼻子,然后骑上马,让公主骑在你后面,就这样回到你父亲的宫殿去吧。但是一定要注意让剑柄总是对着你的鼻子,否则你继母见到你时,会把你变成一捆干柴,如果你按我说的去做,她自己就会变成一捆干柴。”

  伊安按照狐狸说的去做,他的继母果然就在他面前变成了一捆干柴。伊安点燃这捆干柴,从此就永远摆脱了她的诅咒。后来,他和公主结婚了,公主是西方各岛国之中最好的妻子。从此之后,伊安再也没有受到威胁和伤害,因为他可以骑着红棕马跑得比风还快,可以享用蓝色猎鹰给他带来的猎物,还可以用日光白剑刺杀敌人。

  伊安知道这一切的得来都要感激狐狸吉尔麦丁,所以伊安向吉尔麦丁承诺:只要吉尔麦丁饿了,就可以把伊安的牧群作为食物,而且从今以后人们绝不允许把弓箭射向任何一只狐狸。但是除了友谊之外,狐狸不肯接受伊安对它的任何报酬。从此,王国在伊安的统治下国泰民安,直到他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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