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一个树孩子

  一 静静的树林

  晚上,我写完了作业,一个人来到了小区的公园,公园很大,有健身器材场,还有一片林子,林子的后面就是我们的学校了。每天傍晚,人们都会到公园里来散步,这里也是孩子们的天堂,我们可以在这里做各种游戏。

  我看到我们班的同学足有十几个人,正坐在公园里的石凳上唱《童话》,优美的旋律像飞泻的泉水,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激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我伫立在远处看着他们,我决定走过去,我也想变成一滴水,与他们一同飞泻。看我向他们走来,他们呼啦一下散开了,就像一群受惊的小鸟,手拉着手,向远处飞去。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拒绝我,我总想融入他们的队伍,可是总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我拒之门外,我变得更加孤独而又沉默。

  可今晚却不同,我一定要加入他们的队伍,我不知道心里为什么有那么强烈的渴望,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的兜里,装有很多块奶糖,在出门之前,我就决定,谁跟我玩,我就把糖给谁吃。

  我看到他们钻进了树林,我也飞快地跑了过去,边跑边喊:“等一等,我这有奶糖,人人有份的!”

  我的话语果然奏效,像在冬日的雪地上撒了一把秕谷,唤来了鸟儿们的光顾。

  他们一个个向我靠拢,“真的?”

  “看!”我从兜里掏出了所有的奶糖,放在了自己的手捧里,递到了每个人的面前。

  同学们像小猫见了鱼儿似的,疯抢着抓起奶糖,剥开糖纸,放进了嘴里,“好香!”“好甜!”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捧,里面空空的,轮到自己,一块糖也没有了。我仰起脸来,看着他们的眼睛,希望这一次他们不会再拒绝我。

  “带你一个,玩捉迷藏吧!”领头的老K终于“收留”了我。我像一个归家的孩子,兴奋得不得了。

  “我们分成两伙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你先找我们,这棵老槐树就是家,你趴在这棵树上查数,查一百,不许偷看,要罚的!”老K的话斩钉截铁,我狠命地点头。

  我趴在那棵老槐树上开始查数,他们一窝蜂似地飞了,不知去向,我一直数到100,开始找他们。林子里静静的,只有虫儿们高一声低一声的鸣唱,月光透过纷披的枝叶间的空隙倾泻在树下的草地上,像蹦跳的银色精灵。

  他们在哪儿呢?我弓着腰,在林子里穿来找去,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他们,难道他们会钻到地下吗?我一心找他们,忘记了害怕,还不时地回头向那棵老槐树的方向观望,怕他们突然跑回了“家”,那样,我就输了。

  我仔细观察了地形,确定了他们应该隐藏的方位,我采取闪电战术,突然向那个灌木丛跑去,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他们。

  “好,我们认输,这回我们查数,你猫!”老K的语气有些尖锐。

  他们集体走到那棵老槐树下查数去了,我快速钻进林子,藏哪儿呢?我躺在一棵树下的草丛里,那儿的草又高又密,我躺在上面,就像躺在一块柔软的地毯上,舒适惬意,这里,是绝好的隐身场所。

  二 月光下的女孩

  我就等着他们来找我了,透过枝叶间的空隙,我仰望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圆圆的,像一面银镜,挂在天上,这么高的镜子,谁能用它来梳妆打扮呢,那个姑娘的个子该有多高啊。我正胡思乱想呢,就听见身边有沙沙的脚步声,坏了,一定是他们来找我了。

  我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在他们找到我之前,我是绝不会主动站出来认输的,我一定要坚持住。

  可我分明听到只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就在我的身前身后绕来绕去,他(她)早就发现我了,为什么还不喊我的名字呢?

  我睁开眼睛一看,天啊,站在我面前的,是头上挽着蝴蝶髻的女孩,我腾地一下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你,你是谁呢?”

  “你不认得我?我是二班的小艾呀!”女孩笑眯眯地回答。

  “小艾?——新来的?”

  “是呀!——你在和他们捉迷藏吗?他们早走了!”

  “都走了?不找我了?”我忽地站起身,四处寻访,真的,树林里根本见不到他们的身影了,我气得嘴唇发抖。

  “别生气了,小哥哥,我能和你玩吗?”

  小哥哥?长这么大,还没听过有小女生叫我小哥哥,一种甜蜜的感觉从心底涌出,瞬间忘记了刚才的烦恼。

  “可以呀,玩什么呢?”

  “我想和你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月亮。”

  “好啊,好啊。”

  我们并肩躺在了草地上,仰望着已经爬上树梢的月亮,月亮的脸好像比刚才更圆了,笑盈盈的,温润而又洁白。

  女孩说:“我们要是两尾小鱼就好了,就可以游到月亮里去了,那里面的水一定又清澈又温暖。

  我说:“即使我们变成了鱼,可哪有水啊?”

  “你看这满天的月光,不就和水一样吗?”女孩说着,伸出了手指,“不信,你也伸出手指轻轻划动,你会感到有水在指间流动的。”

  我照女孩说的做了,我真的感到了有月光的水在指间流动,我急得一翻身,身体侧向了女孩,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一尾鱼啊!”

  女孩说:“你着什么急啊,听我的,躺下,闭上眼睛,拉住我的手。”

  我躺下后,拉住了女孩的手。她的手温凉柔软,握在手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无数的小虫,沿着我的手臂,酥酥地往上爬,一直爬到我的心里。

  “你感觉到我们变成了鱼吗?”女孩问。

  “感到了。”我嘴里应和着,收住了自己的心猿意马,静静地想象和体会,“我看见你变成了一尾小红鱼,你看见我了吗?”

  “看见啦!”

  “我是什么鱼呢?”我有点兴奋。

  “好像,好像一条泥鳅鱼啊!“女孩说完咯咯地笑。

  “你坏!你坏!“我伸手要胳肢她。

  “我服了!我服了!”女孩举手投降,我这才饶了她。

  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回家呢,于是我就问她,怎么还不走。

  她说:“你还问我,不都是因为你吗?”

  “因为我?”

  “是呀,”她说,“是因为我看见你一个人躺在这里,怕你出意外,所以才过来陪你的。”

  我心里一热,真的好感动。我说我会记住你的,谢谢你。

  三 心中的烛火

  正说着,我就听见我的妈妈边走进树林、边大声地喊我,我忙站起身,回应妈妈。妈妈快步走了过来,抡起巴掌就来拍我的后背,“你傻呀你,深更半夜了还不回家,你在这发癔症呢?”

  一个人?不是呀,我一回头,那个女孩不见了,也许她怕见妈妈,早跑了。

  我低着头,像一只小狗狗,跟在妈妈的身后,回家去了。到了家里,洗漱完毕,就进屋睡觉了。我看了一眼妈妈,妈妈正在电脑前聊天呢,一脸兴奋的样子。爸爸还没有回来,一定又出去喝酒打牌去了。

  我躺下后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在教室里,我质问老K,我问他昨晚为什么不找我。老K一仰脸,“你想打架吗?”

  老K摆出了一副老大的样子,胸脯挺得高高的。“你以为我不敢?”我气得举起了拳头。这时老师进来了,“你把拳头放下,看看你的成绩吧!”

  老师说完,啪的一下,把我的卷纸摔在了我的面前,“天啊,都没及格!”我在心里暗暗叫苦。

  “这次考试,你全班第一——是倒第一!”老师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我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听见老K轻轻骂了句,“傻子!”

  同学们一阵低低的哄笑。那一刻,我觉得我完了,就像是一只被鹿妈妈抛弃的小鹿,走到了狼群,一种说不出来的荒凉、无助、哀伤的感觉。

  但在我的心里还有小艾,那个和我一起看月亮的女孩,只有她还像一支烛火,在我的心头跳动,否则,我真的支持不下去了。

  下课后,我赶紧到二班找小艾,可二班根本没有小艾这个人,我一时惊讶不已,难道她是狐仙、是花精?我心里一阵紧张,但马上又放松下来,如果她真是狐仙、是花精就好了,就可以帮我了。我心里暗自高兴,好像在沙漠上久渴的人,看到了一泓清泉。我无心上课,就盼着晚上放学,到树林里去找小艾。

  四 我知道了秘密

  夜幕降临,我早早来到小树林里,在那块草地上躺好,我闭上了眼睛,细细听身边的动静,我就盼望着见小艾,我有太多的话对她说。

  但身边只有唧唧的虫鸣,有一只蟋蟀,甚至跳到了我的额头,在那里振翅高歌,标准的一个男高音。

  我没有打扰他的演唱,我怕惊动了蟋蟀,更怕惊动了小艾,小艾怎么还没来呢?她怎么了?

  我决定一直等下去,我睁开眼睛抬头望天,今晚天空中看不见月亮,也看不到一颗星星,一阵凉风吹来,草木拂动,天阴了,快下雨了。

  果然,一阵细碎的雨点,沙沙地飘落到树叶上、草叶上,有个小雨点,顽皮地跳到了我的唇上,她是不是把我的唇当成了打击乐,要敲出一个小小的音符呢。我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清凉凉的,小雨点从我的嘴里,一下子跳到了我的心里。

  沙沙声渐渐密集,到我的脸上跳舞的雨点也多了起来,我心里有点怨恨,小艾,你怎么还不来呀?

  “快走吧,没有月光的晚上,我是出不来的!”

  是小艾的声音,我一轱辘站起身,茫然四顾,四周都是在雨中沐浴的树儿,不见小艾的影子。

  “没有月光的晚上,我是出不来的!”我记住了这句话,得有月光,小艾才能出来啊!

  我钻出了树林,像一只在雨中奔跑的小鹿,一直跑回了家。但我并不后悔,我知道了小艾的秘密,有月光的晚上,小艾才会出来的。

  到家后,我又挨了妈妈的数落,我已经习惯了,并不在意。

  第二天上学,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同学们不和我玩,我就一个人跑到操场南墙下玩沙子。我做了一个沙子城堡,我要让小艾住在美丽的城堡里。

  我满心欢喜,在课堂上也听了几句老师讲的课,算是给老师点面子,否则,谁愿意学呢?没办法,挨吧,八节课,一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五 树的女儿

  夜晚终于在我的期待中来临,我匆匆写完作业,吃了点饭,就跑到公园。在公园边上,我看到了老K他们。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头也没回,径直过去。他们都好奇地看着我,好像在等待我的哀求,但这次,我让他们失望了。

  我一个人走到林子里。夜深了以后,到林子里散步的人就没有了。我抬头望天,墨蓝色的天空中,一轮明月从天边升起,虽然不那么圆,但也白亮亮的,如一口清泉,将如水月华倾泻人间。

  有月光了!我心中欢喜,来到了那块草地上躺好,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身边就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睁眼一看,小艾正笑眯眯地望着我呢。

  这一次,是我主动拉住了她的手,请她坐下。

  我问她:“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的呢?”

  小艾说:“我是树的女儿呀!”

  我说:“那就是树精喽!”

  “我不喜欢树精这个称呼,”小艾说,“叫我树的女儿好了。”

  “嗯,”我点头,我说,“你可以和我一起玩吗?能到我家做客吗?能和我一起上学吗?……”

  我一口气问了那么多问题,连我自己也嫌多了。小艾没有回答,只是哧哧地笑。

  “走,上我家,我家里有玩具,有卡通书,有好吃的……”我拉住小艾的手不放,执意带她走。

  “这?”小艾犹豫了,想了一会儿说,“等一下,我去问问妈妈。”

  小艾一转身,不见了。我害怕小艾不回来,焦急地等待着。不一会儿,我就觉得有人捅我的后背,我一回头,是小艾,她正对着我咯咯地笑呢。小艾说:“妈妈同意了!”

  我拉着小艾的手,走出了林子,向家中走去。一路上,我在编瞎话,想象着用怎样的语言来骗妈妈,不让妈妈怀疑小艾。

  到了家门口,我轻轻按门铃,门铃丁零响过后,妈妈把门打开了。我刚想把编好的瞎话向妈妈说,一回头,小艾不见了,我手里握着的是个绿叶纷披的树枝。

  “你把树枝拿回来干什么?”妈妈有些恼怒。

  “老师要的,明天上课用。”我临时发挥,借用了老师的名义。

  “好了,好了,进来吧,都几点了,这几天你都成了夜猫子了。”

  进屋后,我把树枝放在我的卧室,洗漱后,我进了卧室,望着树枝发呆,这树枝就是小艾变的吧。

  “小艾!”我轻轻呼唤小艾的名字,转眼间,那个树枝就变化成了小艾,小艾又笑眯眯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冲着小艾“嘘”了一声,忙把卧室的门关严,并上了锁。我小声地对小艾说:“小艾,你看——这是我的玩具,这是我的卡通书,这是雪饼,这是巧克力……”

  我把自己的东西全拿了出来,堆在了床上,小艾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可能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玩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满脸的欢喜。我剥了一块巧克力,放到了小艾的嘴里。

  小艾香甜地吃着巧克力,抱起了一个芭比娃娃,左看右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我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小艾,像看一段风景,还像看一段动画片,我已完全为她陶醉。

  “看什么呢?”小艾说,“芭比娃娃要出门旅行了,快把那辆汽车开过来,让这些橡皮人当她的卫兵吧!”

  “好啊!”我答应了一声,忙调动玩具部队和车辆,还升起了两架直升飞机一路保护。

  “嘟囔什么呢?快把灯闭了,明天还得上学呢!”妈妈在客厅里喊道。

  “哎!”我答应了一声,侧耳倾听,客厅里传来答答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妈妈还在上网聊天呢。

  我在床上放了两个枕头,我趴在小艾的耳边,悄悄地对她说:“睡觉吧,明天跟我一起去上学!”

  小艾笑眯眯地点头。

  我和小艾并排躺下,关了灯,我握住小艾的手,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木板,心里塌实了许多。我轻轻说了句,“晚安!”“晚安!”小艾回应。

  六 会飞的千纸鹤

  我面带着微笑,在甜美中睡去。直到早晨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才把我惊醒,我一边去开门,一边望向小艾,小艾已变成了叶片青翠的小树枝。

  “都几点了,还睡懒觉,快上课了!”妈妈喊道。

  我忙把床上的树枝放进书包里,吃了几块早点,就上学去了。

  上学的路上,走到没人处,我打开书包,对着树枝说:“快变回来吧,小艾!”

  “好吧,不过,我现在只能变成一个虚影了,你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小艾说。

  “好啊,好啊,那样好啊,免得大家多嘴。”小艾的话令我欣喜。

  小艾一闪身,从我的书包里跳了出来。我拉着她的手,向学校走去,路上我和同学们打招呼,“早晨好!”“早晨好!”同学们回应。我从他们的眼神里,知道他们并没有看到小艾的存在,而我却能真真切切地看到小艾。小艾冲我一挤咕眼睛,打起了V字形手势,我也打起V字形手势,以示我们的胜利。

  到了班级后,我坐到了我的座位上,班里有一个同学请了病假没来,我就让小艾坐到了那个座位,并拿出了自己的新本子和一支笔放到了小艾的面前,让她和我一起上课。

  上课的铃声响了,李老师走了进来,因为他年轻,又戴着眼镜,所以我们都叫他眼镜哥哥。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眼镜哥哥开始在讲台上讲解例题。我一直在看着小艾,起初她还津津有味地听讲,可不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伸伸胳膊,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在教室内满地走,但教室里的人,除了我之外,谁也不会看到小艾的存在。

  老K把教科书立在书桌上,在书后面的一张纸上偷偷写着什么,写好后叠成了一个千纸鹤,眼睛在盯着老师,可能想趁老师不注意好把纸条丢出去。

  这时候,小艾走了过去,拿起了千纸鹤,好奇地把千纸鹤举在空中,飞呀飞的,这一下,班里的同学全看到了。同学们不再听课,全望向在空中飞舞的千纸鹤。

  小女生红豆豆伸手去抓,小艾忙让千纸鹤飞得更高,红豆豆一路追去,小艾只好举着千纸鹤一直飞向讲台。

  同学们在下面大喊,“红豆豆,抓呀!抓呀!”有几个同学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乐得在地上直蹦。

  眼镜哥哥奇怪地看着,他揉了揉眼睛,可能是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看错了,千纸鹤自己怎么会飞呢?

  眼镜哥哥看明白了,他忽地一伸手,抓住了千纸鹤,小艾吓的连忙闪开。

  眼镜哥哥将千纸鹤打开,一看,当时脸都气得绿了,他大吼一声,“老K!”

  老K像霜打的茄子,垂着头,蔫蔫地挂在那里。

  “你给我出去,到我的办公室,写检查,写一百份!”眼镜哥哥怒吼。

  老K蔫蔫地出去,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我心里这个解气,该!活该!只是不知道纸上写的什么。

  这时小艾走了过来,她趴在我的耳边说:“我不是故意的,伤害了老K。”

  “不要自责了,小艾,老师及时发现了老K的错误,会帮助他改正的,你这是在帮他。”我小声说。

  小艾点头,走到那个空座位旁,坐好。

  七 黑板里的木屋

  老师继续讲课,小艾看着黑板,脸上很痛苦的样子,小艾听着听着,又离开了座位,走到我的身边,小声对我说:“走啊,黑板里有一座森林,森林里有树孩子的学校,里面很好玩的!”

  “行!”我痛快地回答,正好我也不爱听课。

  小艾一拉我的手,我就飞了起来,我回头一看,还有一个我,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听课呢。我和小艾手拉手,在教室内飞了一圈,没人注意我们,那种感觉真好。小艾拉着我的手,向墨绿色的黑板飞去,我们一直飞到黑板里,原来黑板里有一座绿色的大森林,林子里的树木苍翠葱茏,地面上绿草茵茵、鲜花簇簇。我和小艾一直向前飞,飞到了一个小湖的上空,湖内有许多嬉戏的孩子,在湖边有一幢幢红色的小木屋,木屋一排排有序地排列,一直延伸到林子里。

  我和小艾降落到湖边,我向湖内一瞧,湖里的男孩女孩都赤裸着身体在嬉戏,我连忙转过头去,湖内的孩子们一阵大笑,笑声像铃铛,摇响了整个林子。

  小艾看着我,也在偷偷地笑。湖里的孩子们嬉笑着冲上了岸边,穿好了衣服,把我们围在当中。

  小艾对大家说:“这是我的朋友,大家欢不欢迎啊?!”

  “是男朋友吗?”一个调皮的小男生问。

  “是——!”小艾大声笑着。

  “耶——!”这帮小男生小女生一个个在地上乐得直蹦,高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时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音乐声。“上课喽!”大家跑向各自的红木屋。

  小艾拉着我的手说:“上课了,咱们也去瞧瞧。”我和小艾走向了一个近处的木屋。木屋里的老师坐在学生的座位上,在听一个小男生讲故事呢,听完故事后,这个老师像一个兔子似的蹦向讲台,两只手放在头上,大嘴一张说:“你讲的故事我好怕呀,今天我这个兔子要吃大灰狼哩。”说完,老师伸手要去抓小男孩,小男孩则学起了大灰狼的样子,在前面跑开了,老师一跳一跳地在后面追。屋内的同学大喊:“老师加油!捉住大灰狼!”

  我对小艾说:“真有趣,好玩。”小艾说:“走,还有更逗的呢,这里的每一个红木屋内都教不同的学科,同学们可以任意选择的。”

  出来后,我向四外看了看,天啊,这么多红木屋,学生们可以选择的科目真是太多了。

  小艾问我:“你是不是有点口渴了。”

  “嗯!”我点头。

  “走!”小艾拉着我的手,走进了一个红木屋,屋内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水果,老师正在给同学们切西瓜。老师说:“大家看好了,今天我可要卖瓜啦!”说着,将西瓜切为两半。老师一挠头,接着说:“各位,你们说这一个西瓜,我一刀下去,劈为两半,哎呀,这一半西瓜,是原来的几分之几呢?谁能告诉我?”

  “老师,我知道,是原来的20倍!”一个小女生回答。

  “啊?”老师手中的切瓜刀叮当落案,问:“为何?”

  “因为西瓜里面有瓜子,种下后可以结很多西瓜,至少可以结20个大西瓜!”小女生振振有辞。

  “哎呀——高,就是高,有道理,不过,今天这一半瓜,我可要卖你了,你给我一个西瓜的钱就行!”老师笑着说。

  “不行!我不干,这一半,只是原来的1/2嘛,我赔啦!”小女生和同学们大笑。

  “啊?是原来的1/2,太聪明啦!我再来一刀!”说着,老师将那一半西瓜从中间又切了一刀。他举起了其中一块,问:“这一块呢?”

  “是原来的1/4!”同学们一起说道。

  “我再来一刀呢?”老师说完,将那一小块西瓜从中间又切了一刀。

  “1/8!”

  “好,今天我认赔,来,我给大家每人切一个西瓜的1/8!”说完,老师刷刷几刀,切了好几盘子小块西瓜,递给了大家,让大家先组合一下,看看是不是一个完整的西瓜,然后再吃。同学们组合完后,开始吃西瓜,我和小艾每人也吃了一块,甜甜的,一直甜到了心里。

  吃完了西瓜,小艾拉着我的手,走向了另一个红木屋,屋里的老师正在教学生捏泥人呢。我对小艾说:“小艾,我想挨个屋看看。”

  小艾点头,我们每个屋子都看了一眼,屋内的同学有进行科学实验的,有唱歌跳舞的,有手工制作的,有绘图雕刻的……

  我真是开了眼界,在同一节课内,竟会有这么多不同的课程同时进行,太棒了。

  下课的音乐响了,同学们小鸟一样飞了出来,找到了我和小艾,拉着我们的手,来到了林子中间的花园里。这儿鲜花争妍,蜂蝶飞舞,我们在一起唱起了歌,跳起了舞,林子里的小鹿、小羊、小松鼠、小兔子们也都跑了过来,和大家一起跳舞。

  这时,小艾趴在我耳边说:“不好了,在课堂上的你遇到了麻烦,我们快回去吧!”

  小艾向大家告辞。我和小艾手拉手,又飞了起来,飞出了林子,一直飞向了前方墨绿色的云雾,穿过云雾,我就来到了课堂上。眼镜哥哥正围着另一个我转悠呢,他用手指捅我的脑门说:“你都说话呀你!”同学们哈哈大笑。

  我连忙扑向了我的身子,我又恢复了正常,我腾地站了起来,说:“老师,我错了。”这是我的口头禅。

  “好了,你坐下吧,你像个木头似的往那一戳,你真魂出窍了?”眼镜哥哥气得呼哧直喘,继续讲课。

  小艾趴在我的耳边说:“我得回去了,妈妈借我的功力快用完了,记着,晚上去找我!”

  我冲着小艾点头。小艾笑眯眯地向我挥手。我看到她在教室里飞了一圈,然后穿过墙壁飞走了。

  下课后,我径直走向了校园南墙下的那个沙子城堡,那是我专门为小艾建的,如果小艾在就好了,就可以把我的秘密告诉她了。我一个人靠着单杠发呆,心里想着小艾。

  八 我想飞来飞去

  一天的课程终于熬过去了,我又盼到了晚上,可今晚繁星满天,不见月亮的一点影子,我在心里嘀咕,没有月亮,小艾会不会出现呢。

  我一个人走进那片林子,坐在了那块草地上,仰望天空,盼着月亮升起。

  我看着周围的树,好像他们都在对我笑。突然一个念头在我的脑中升起:做一棵树吧,做一棵树有多好啊,可以像小艾那样,自由地飞来飞去。我想飞到教室黑板内的森林里,那儿的学校真好,我想到那里上学,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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