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楼兰》 月光，又见月光(1)

　　第四章

　　雷鸣的脖子像被冰冷的弯刀传染，也变成了金属制造的。他僵硬而缓慢地转过头来，看见身后确实站着尤利乌斯！

　　只见尤利乌斯脸上全是血，看起来好像红脸关公。不过关公只是脸红，穿的却是绿袍子戴着绿帽子；而尤利乌斯浑身上下一片红——鲜血染的！

　　“你……”雷鸣吃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你是死的还是活的？”

　　“半死不活！”尤利乌斯咬牙切齿道，“老子挨了几刀，却没死！老子拉两具尸体挡在身上，才躲过了汉兵的搜捕！”

　　“恭喜恭喜，”雷鸣祝贺道，“你现在想做什么？”

　　“问它！”尤利乌斯一抖弯刀，雷鸣脖子上一阵刺痛。

　　“可是它不会说话呀。”

　　“你笨！”尤利乌斯道，“‘问它’的意思是：我要宰了你！”

　　“啊——不要！”阿兰丽娜发出惊呼。

　　“别担心，”尤利乌斯对她说，“宰了他之后就轮到你！”

　　“等一下，”雷鸣现在反倒镇静下来，“一般来说，临死之前都会满足一个愿望。”

　　“你说！”

　　“我的愿望就是：别杀我行吗？”

　　“你——”尤利乌斯高举弯刀。

　　“别发怒，开玩笑而已！”雷鸣急忙解释，“这叫‘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你这个年代可能还不懂什么叫‘革命’，嘿嘿！”

　　“到底想说什么，爽快点！”

　　“是这样的，”雷鸣道，“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把汉兵引来了，是你给我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这就不对了，”雷鸣说，“其实汉人一直想消灭你们的，我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甚至我连导火索都算不上，谁叫你们深夜洗劫楼兰城，汉人将领李明当时就在老波比酒吧，说不定他跟踪你们到这里，与我压根没有关系！”

　　“你还想狡辩？”尤利乌斯气愤至极，“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一定要杀两个人泄愤！”

　　“‘泻粪’有什么用？”雷鸣道，“‘泻粪’之后，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我有什么问题？”

　　“你的生存问题，”雷鸣说，“你杀了我们两个，全沙漠就剩你一个人。你要是呆在这里，弹尽粮绝迟早会饿死；你要是去楼兰城，必定被汉兵抓住处死；你要是在沙漠里乱跑，等待你的也是干死渴死。”

　　“所以我才说要拉两个垫背的！”

　　“你傻！”雷鸣指着他说，“你疯你痴你呆！”

　　尤利乌斯愣住了，“什么意思？”

　　“其实不杀我们，比杀了我们更有利。”

　　“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帮你找到生路！”雷鸣语出惊人。

　　尤利乌斯眼中冒出了亮光。

　　“真的？”他一把抓住雷鸣，“敢问路在何方？”

　　“我们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谈，好吗？”雷鸣说，“还有，请把刀从我的脖子上拿下来，好吗？”

　　尤利乌斯立刻把弯刀撤下，反正也不怕雷鸣逃跑。

　　插图第四节——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