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见面时行“刷卡礼”

　　我在第一次漫游未来市的时候，就听小燕说起“未来市医院”。我记得，小燕曾说起，那里有许许多多人造的器官，谁的什么器官坏了，到那里换个新的，就像自行车的零件坏了去调换一个新的一样。

　　我第二次漫游未来市，曾经来到“未来市医院”采访，在那里遇见铁蛋的许多“铁哥们”——假装病人的“病人机器人”，这些“病人机器人”成了对见习医生进行考试的“试题”。

　　如今我又要来到“未来市医院”。这一回，是来探望住院的“病人”——小虎子。

　　上一回，我是乘坐“五用车”，从地下道里进入位于市中心的“未来市医院”。“未来市医院”的主楼，是一幢很气派的五十多层的大楼。这一回，“七用车”却行进在林荫道上，朝碧波荡漾的一个巨大的湖驶去。

　　“七用车”来到湖畔，降低了速度。从湖边石碑上刻着的三个大字，我得知这个湖叫“未来湖”。

　　未来湖的湖水真清澈，我透过“七用车”透明的外壳，一眼就见到湖底有两只大蟹舞着大螯在打架。

　　“这湖水真像从瓶子里倒出来的矿泉水一样干净！”我不由得感叹道。

　　“小灵通，你的话讲反了！应该说，把未来湖的湖水装进瓶子，就可以当矿泉水卖了！”铁蛋得意地纠正道。

　　铁蛋告诉我，未来湖的湖水，来自未来山。山上青草满坡，森林遍地，所以山水像矿泉水一样晶晶亮。不过……

　　铁蛋仿佛卖关子，“不过”之后就没有讲下去了。听得出来，未来湖的湖水那么干净，还有别的原因。

　　“七用车”缓缓进入湖边一座花园式公寓。大门口飘扬着红十字旗，大门上方写着“未来市医院住院部”。铁蛋告诉我，为了方便大家看病，“未来市医院”的门诊部设在市中心，而住院部则设在这湖光山影的幽静处所。

　　在大门口，笔挺站着铁蛋的一位“铁哥”——机器人。“铁哥”办事一丝不苟，直到铁蛋出示探视证，这才允许我们的“七用车”入内。

　　这里的房子，全是白墙红顶，或三层，或四层，或五层，错落有致。只有中心医疗大楼，是一幢四十层的蝶状高层，拔地而立，犹如鸡中之鹤。

　　“七用车”驶向七区七号楼，我便见到楼前站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那不是小虎子和小燕吗？“七用车”还未停稳，我就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脑袋重重地撞到“七用车”那透明的车顶上，疼得我哇哇叫。

　　铁蛋幸灾乐祸地说道：“小灵通，见了老朋友，不必行‘撞头礼’嘛！”

　　我还没有下车，小虎子和小燕就奔了过来。小燕开了车门，小虎子一把就把我抱住，连连说：“小灵通，我天天在想念你！”

　　我也连连说：“小虎子，我也天天在想念你！”

　　小燕插嘴说：“还有我呢！”

　　我连忙说：“小燕，我也天天在想念你！”

　　铁蛋在一旁插科打诨道：“羞！羞！羞！男生说自己天天想念女生哩！”

　　我和小燕一起回头揍铁蛋，小拳头落在铁蛋的钢铁身躯上，好疼好疼呢。

　　小虎子把左掌平放，右掌竖直，像个足球裁判似的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好，好，别闹了。”

　　小虎子一把拉开了我。我发现，小虎子的手臂非常有力，依然虎劲十足。

　　我对小虎子说：“看来，你真的没有病。”

　　小虎子说：“是呀，没病住医院，真是腻透了。”

　　我问：“为什么没病住医院？”

　　小虎子拉长了调门说：“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进屋去说吧。”

　　小虎子领着我上了二楼，走进左面的一个房间。屋里一片雪白，白窗、白门、白墙，地上铺着白色的大理石，一张白色的单人床上铺着白床单、白枕巾，床边放着白色的床头柜，窗边是一圈白色的转角皮沙发，中间放着一张白色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只黄地黑纹的布老虎，在这一片白色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出。不言而喻，这布老虎是小虎子的象征。

　　我们四人（当然，把铁蛋这个机器人也算作人）在白沙发上刚刚坐定，就响起了门铃声。小虎子依然坐在沙发上，只是说了声“请进”，那房门就自动打开了。

　　一位白衣白帽的大夫走了进来。这时，小虎子赶紧站了起来，说道：“洪大夫，您好！”

　　这时，我和小燕赶紧站了起来，铁蛋也连忙站了起来，就像看见老师走进教室时那样，毕恭毕敬地齐声说道：“洪大夫，您好！”

　　洪大夫也像老师那样朝我们招招手，说：“请坐。”

　　洪大夫说着，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洪大夫朝小燕看了看，说道：“你是小虎子的妹妹，叫小燕，我认识，这几天总是在医院里陪哥哥。这位是……”

　　洪大夫的目光投向坐在小燕身旁的铁蛋。铁蛋唰的一下，笔直站立起来，从衣袋里取出一张磁卡，双手持卡，恭恭敬敬地递给洪大夫。

　　洪大夫也站了起来，用双手接过磁卡，然后拿出自己的“智能大哥大”，把磁卡往里刷了一下，然后看着“智能大哥大”上的小屏幕念了起来：

　　“高级智能机器人铁蛋小姐，笔名‘铁灵通’，小虎子机要秘书，小燕兼职秘书，未来市机器人协会常务理事，未来市机器诗人协会副会长，《未来市日报》特聘机器人记者，未来市机器人网络业余主持人……”

　　洪大夫念完，一边把磁卡还给铁蛋，一边说道：“铁蛋小姐，你还是一位机器人名人哩！”

　　铁蛋一边收好磁卡，一边连连说：“过奖，过奖，不敢当，不敢当。”

　　接着，洪大夫拿出自己的磁卡，用双手递给铁蛋。铁蛋用双手接过磁卡，然后拿出自己的“智能大哥大”，往里刷了一下，然后念起了小屏幕上的字：

　　“洪常亮，博士，未来市医院住院部脑外科主治大夫。”

　　铁蛋念罢，把磁卡还给洪大夫，说道：“谢谢，洪博士。”

　　洪大夫说了声“请坐”，铁蛋坐了下来。这时，洪大夫把目光投向了我，说道：“这位是……”

　　我赶紧站了起来，从身边掏出名片盒，取出一张名片，恭恭敬敬递给洪大夫。

　　想不到洪大夫眉头皱起了“川”字纹：“先生，你怎么还用老式名片，没有磁卡名片？”

　　这时，小虎子连忙解释说：“他是小记者，名叫小灵通，刚刚穿过时光隧道来到未来市……”

　　洪大夫一听，“川”字纹顿时变成“三”字纹，笑了起来。他一边接过我的名片，一边对我说：“哦，是小灵通呀，久仰大名。不过，亲爱的‘大记者’，你用的纸名片，早就过时了。在我们未来市，用的都是磁卡名片。每个人只需要一张磁卡名片，只要刷进对方的‘大哥大’，就存储在里面了。刷完了，还给你。所以，我们这里第一次见面，行的是‘刷卡礼’！”

　　洪大夫说毕，按了一下“智能大哥大”上绿键，从“智能大哥大”中印出一张纸名片。他把纸名片送给我——在他看来，他光是收了我的名片，没有送给我名片，是没有礼貌的行为——这叫“投之以桃，还之以李”。

　　在我收下洪大夫的名片之后，他说：“小灵通，你来得正是时候，你可以报道一下我对小虎子所做的手术。”

　　小虎子动了什么手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