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杰古斯先生练枪法

　　在安德烈依奇出现后的第二天，清晨，杰古斯先生早早就起床了。

　　他有一个习惯，在上班之前，拿着小口径步枪去练习枪法。

　　他就住在动物园边上，房子的后墙朝向一片荒地。

　　荒地上有一大片水洼，旁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鸽子、寒鸦、乌鸦都会飞到这里，杰古斯就从楼上的阁楼里向它们射击。

　　“要想打得准一点儿，”他说，“就得每天都练习，而且要射击活靶子。”从动物园上次出事之后，杰古斯就想成为一名出色的枪手。他清楚地知道，那天，两颗子弹能打死那只从笼子里逃出来的狗熊，完全是运气好。

　　这天早晨，杰古斯快速地穿上衣服，抓起步枪就上了阁楼。那里很暗。只有房盖上面的几个洞里射进几缕像头发丝一样细的光线，灰蒙蒙的。

　　杰古斯走到一个小孔跟前，向外面望去。

　　在下面，水洼旁的垃圾堆上，蹲着一群鸽子。这些鸟还没有发现枪手。

　　杰古斯小心地架起枪，瞄准一只鸽子，“砰”的一声，子弹射了出去。

　　一只鸽子的翅膀被打伤了，它扑腾着，从垃圾堆上滚了下去。鸽群飞起来，过了一会儿又重新落到地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杰古斯又向另外一只瞄了过去。

　　突然，他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他转过头去。

　　刚才他感觉好像有两只发光的眼睛在他背后盯着他，可是等他回过头去，那亮光瞬间就消失了。

　　“是猫！”杰古斯想。他又重新瞄准鸽子。可是那种被眼睛盯着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他已经没心思射击了。

　　“喂！”他对着暗处大喊了一声。角落里又传来了那种声音。

　　杰古斯又看见了那双发光的眼睛，就在黑糊糊的屋顶下面，可是一眨眼，又什么都没有了。

　　“见鬼！”美国人骂道，“你等着，马上就干掉你！”

　　他烦躁起来，自己生着气。

　　这会儿，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在刚才那个闪烁着光芒的地方，他看见有几只空箱子摞在了一起。

　　杰古斯举起抢来，对着其中一只开了一枪。空箱子“哐啷”一声掉到地上。山猫雪白的胸脯和脑袋在光线中一闪而过。杰古斯急忙又开了两枪。其中一颗子弹像刀子一样割断了野兽的短尾巴。

　　就在这一刹那，大山猫沉重的身体一下就扑到了枪手的胸膛上。杰古斯摔倒了。

　　步枪“啪”的一下掉到了地板上—— 一切结束了。

　　半分钟以后，大山猫从窄孔里跳了出去，在房子拐角的后面消失了。

　　摩尔祖克回头看了一下。

　　后面是一大块空地，其余三个方向都是一望无际的屋顶，屋顶之间延伸着很深很深的街道。

　　已经没有选择了，必须离开那些空旷的地方。

　　摩尔祖克来到房盖边上，顺着房盖爬到地上，又跳上另一个房子，再从那里跳到第三间，就这样，一直向着市中心的方向跑去。

　　街上已经有人了。

　　人们正去上班，其中一个人偶然抬起头来，惊奇地大叫：“看呀，好大的一只山猫呀！”

　　可是摩尔祖克已经藏到烟囱后面去了。

　　与此同时，动物园的看守已经发现大山猫不见了。他拉起了警报。后来他发誓说，夜里，每只笼子他都巡视了两遍，所有的野兽都在。

　　他无法想象：凌晨的时候，摩尔祖克偶然地往后门上一靠，就来到那个窄小的过道，于是它溜过园子，爬上高高的栏杆，跳进有生以来看到过的第一栋楼房，躲到阁楼的空箱子里——也就是在那里，它与仇人展开了一场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