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那只狗是在做操还是在跳独舞（4）

　　“一边去！”老爷爷生气了，觉得马利影响了他的训练。

　　之后，马利听别人说，老爷爷和老奶奶是从杂技团退休下来的杂技演员。老爷爷是杂技团里蹬大缸的，老奶奶是杂技团里顶大碗的。他们退休在家闲着没事，弄来一只狗训练。据说，他们坚决要把爱骨培养成一个传口信、叼鞋看门的有用狗才。

　　两个退休的杂技艺人，是花了很高的钱，才把它买回家的。他们先是训练爱骨倒立、捡鞋。爱骨用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接下去，就训练爱骨不吃陌生人送给它的骨头，这很难。训练了好长一段时间，爱骨都过不了这一关。因为它的出身和一直以来的娇生惯养，已经使它养成了一个习惯，只知道有骨头就该吃，从没有把骨头摆到面前而不张嘴去吃的习惯。

　　下午时，马利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带肉的骨头，去草坪上看老杂技艺人训练那只可怜的狗。

　　马利惊奇地发现，在爱骨的面前摆着一块骨头，爱骨正眼巴巴看着骨头却不去吃。再一细看，爱骨身上的毛有些零乱，像是刚刚受到过严厉的惩罚。穿着红衬衣的老爷爷手里果然拎着一根棍子。爱骨只要从眼神中流露出想吃面前那根骨头的欲望，老爷爷就挥动手里的棍子，抽一下爱骨。

　　老爷爷看见自己的爱骨有了些进步，它已经把自己的眼神从面前的骨头上移开片刻了。这就是训练后的成绩。

　　老杂技艺人回头看见了马利，得意地笑了笑。他的笑意里藏着很多的话——严厉出狗才。

　　爱骨看见了马利。它的眼中好像湿了，马利回避了一下它的目光，觉得它内心很丰富，比人少不了多少。

　　老杂技艺人对马利说：“你可以把手里的骨头扔在它面前，它肯定不会吃的，连舔一下都不会的。”他说得很肯定，对自己老年的事业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