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马莎葡萄园

  09 马莎葡萄园

  我们一早离开布洛克岛,开始预计十六小时的航程。每个人都来到甲板告别陆地,我们将驶往马莎葡萄园。

  “啊呵!起飞 笨频铣欧绱蠛稹?频舷不督坝糜锖透魇礁餮山灾械淖执始性幼庞茫璐思づ父亲,而且他常用错词汇、用错时机,或全部错在一块。“收舵了,抛锚呵,起飞啦!”每当科迪这么说话时就看见阿莫舅舅在一旁咬牙切齿,布赖恩和斯 图舅舅也不觉得科迪有趣,而多克舅舅似乎不在意。不过我倒是挺喜欢的,这让我不必时时刻刻紧张兮兮地担心没把工作做好。

  “卷起桅杆,扬起帆桁了!”科迪大喊。

  “不要胡说八道,”布赖恩说,“拜托你正经点儿,我们的命全靠这艘船。你老是这样胡言乱语,连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别人更听不懂。”

  “哇,轻松点儿,布赖恩,”科迪说,“收起你的帆 

  风和潮水整天陪伴着我们,还 有鱼。我们捕到七条青鱼,但两条溜掉了。在斯 图舅舅和布赖恩的监视下,我将前两条鱼杀死(杀生啊!)、砍头(斩首啊!)、挖出内脏(开膛破肚哪!),你不难看出他们希望我害怕或搞得一塌糊涂。

  “先把鱼打昏,”斯 图舅舅发号施令,“在两眼之间。”

  “用卷线器的握把打。”布赖恩说。

  “打昏那个小姑娘①?”科迪说。

  “不是小姑娘,白痴,”布赖恩说,“是卷线器。而且,不是打卷线器,是拿卷线器打。”

  (注释:①英语中小姑娘(wench)和卷线器(winch)发音相近。)

  “轻松点儿,老哥,轻松点儿!”科迪说。

  我手上握着卷线器,捶打那可怜无助、毫无防御能力的鱼。

  “最好――”布赖恩说,“尽快杀死它们。”

  击打那可怜的鱼让我惊魂难定。我心里不停地责备自己吃了一辈子的肉和鱼,却一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它死了吗?”我问道。

  “还 没,”布赖恩说,“把头砍掉。”

  “饶了它吧!”科迪说,“砍你的头吧!”

  鱼头并未完全砍断。我暗想,没事,没事,苏菲,它不会有感觉的。正当我要砍下另一侧时,鱼突然啪啦啦一阵扭动。

  “快动手。”斯 图舅舅说。

  “是啊,快一点儿!”布赖恩在一边添油加醋。

  我觉得最难的部分不是将鱼打晕,不是鲜血淋漓、剖肚挖肠、切开喉咙等场面。对我而言,最困难的是切开鱼脊。当我心脏悸动、抽搐、颤栗着,伸出手指握住鱼脊――那条生命线――将鱼头扭转开来、持刀切开鱼脊的两三秒之间,我感到一股强烈的力量――紧张、压力、能量,或者也许那正是生命力――从指尖溜走。我满心纳闷,那股力量究竟到哪里去了?

  今天大家都开心无比,我们在八小时内驶进马莎葡萄园的葡萄园港口――比当初预期的时间少了一半。

  “我们是正式的航海家了!”看见陆地时我大叫。

  “陆地到了呵,停船了,靠岸了,太美妙啦!”科迪大吼。

  我们在此停留的主要原因是为了拜访多克舅舅的朋友乔伊。乔伊花了五年的时间整修他在沼泽地发现的旧木船。这艘船从里到外全是柚木,精美豪华、无可挑剔。

  我的手指一直在那美丽的木头上逗留,多克舅舅说:“哦,她确实很美,但‘悠游号’才是我的最爱。”我想他是嫉妒我对乔伊的船赞不绝口。

  “我觉得‘悠游号’也是大美女,多克,”我说,“如果要横越海洋,我会选择‘悠游号’。”

  “对啦,”他说,“我也是。”

  乔伊邀我们到他的独栋房屋吃饭。待在屋子里的感觉非常怪异。你看这屋子,浪费了这么多空间!这些地方可以塞下多少东西呀!船上那么个小地方却要放进所有的必备物品,又挤又小,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没地方放垃圾。

  晚餐后,我和科迪坐在码头上。布赖恩走出屋子,说:“一定有事。”

  “你是指什么?”科迪问。

  布赖恩踢了码头一脚:“多克和乔伊在厨房说话,我进去取水,他们立刻闭上嘴。你想他们是不是在说我的闲话?”

  “不要疑神疑鬼的。”科迪说。

  “否则他们在说什么?会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哪知道?”科迪说。

  “有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说。

  “你懂什么!”布赖恩说。

  布赖恩像只啄木鸟,咄――咄――咄,喋喋不休。我很高兴回到船上,将睡袋拿到甲板,与我的航海日志独处。

  斯 图舅舅将他的睡袋铺在岸上。

  “怎么了?”科迪问他,“你晕船吗?”

  “我从不晕船,”斯 图舅舅咆哮着,“我只是想睡在岸上。”

  “哦,是啊。”科迪说。

  我要就此停笔,然后睡个好觉。头上有满天闪烁的星斗,港湾传来绳索敲打桅杆的叮当声,我要像个婴儿似的,在船只左摇右晃的怀抱中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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