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焚书坑儒

  180焚书坑儒

  公元前213年(秦始皇34年),秦始皇为了去年添了桂林郡、象郡、南海郡,今年大将蒙恬又把匈奴打败了,添了一个朔方郡,两年来增加了四个郡,开展了国土,就在咸阳宫里开了一个庆祝会。大臣们全给他敬酒,祝他健康。其中有个大臣叫周青臣,还预备了一篇庆祝的话,大意是:“从前秦国只有一千里的地界,如今凭着皇帝英明的作为,平定海内,统一天下;把列国诸侯都废了,改为郡县,边界上的蛮夷也全轰走了;统一规定了国家的法度;车和轨道有了一定的尺寸,文字有了一定的标准。天下人民都能够安居乐业,再也受不着打仗的苦处。自古以来有哪个君王干过这么伟大的事业?”秦始皇听了,挺得意。那位儒生的头儿齐国人淳于越心里一想:“再要不反驳,可就没有机会了。”他站起来,说:“周王把土地分封给子弟和功臣,叫他们共同辅助朝廷。周朝享受了八百多年的天下。如今皇帝得了天下,可是自己的子弟和功臣们连一块土地也没有。万一有几个郡县出了事情,可怎么办呐?不论干什么,要是不把古人当做老师,是长不了的。刚才青臣的话全是奉承皇帝的,叫皇帝离开正道。这种小瞧古人,当面奉承人的人决不是忠臣!”秦始皇一见两位大臣争吵起来了,就问别的大臣有什么意见。

  李斯站起来,说:“五帝的事业各不相同,不是把前一个人的事照样再来一下子;三代的制度也不一样,不是每一代都把前一代的制度再抄一遍。这不是说他们不愿意向古人学习,偏要来一套新奇特别的花样;完全是为了时代变了,办法当然也就不一样了。如今皇帝所创造的伟大的事业是从古以来没有过的。一般儒生连听都没听说过,想也想不到。他们懂得什么呐!淳于越所说的是三代时候过去的老账,到了今天还有什么用处呐?从前列国散乱,诸侯胡打一气,那些念书的人就假造圣贤,托古说教。不是说古代怎么怎么好,就是说如今怎么怎么坏。诗书百家议论纷纷。实在说来,一点用处都没有。这批念书的人根本就不会动手出力,不去钻研实在的学问。他们不知道怎么耕地,怎么种菜,怎么栽树,怎么治病,怎么管理百姓,怎么执行刑法——这些个他们都不懂得,也不往深里钻研。他们就知道背熟了几篇古文,凭着一张嘴,批评朝廷,颠倒是非,想起什么说什么。如今天下一统,制度划一了,只要注重法令,劝导农工,叫他们拿出力气来就是了。最要紧的是起来干活儿,不是坐着说废话。朝廷的法令,应当受人尊敬,才有用处。可是这批儒生一看见新法令,就拿出古书来对照一下,瞧瞧古时候有没有这种法令。要是古书里找不着根据,他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个没完。有的还胡造谣言,毁谤朝廷。这么下去,国家还像个样儿吗?一切应当改革的事情还能办得下去吗?因此,我请求皇帝下命:除了秦国的历史和那些有用处的书,像医药、占卜、种树、法令这些,其余的诗、书、百家的言论,全给烧了。谁要私藏就治罪;口头传说这种书的就是死罪;拿古代的议论来反对现在的法令的也是死罪。我的话完了,请皇帝决定。”

  大臣们听完了李斯的这篇大道理,有的不敢反对,有的说不出反对的理由,大伙儿瞧见秦始皇听一句,点一点头,他们也只好随着点点头。秦始皇就批准了李斯的建议,马上下令烧毁诗、书、百家的书籍。那些儒生一见势力完了,有嘴不能说,有笔不能写,只好在背地里商量办法。

  秦始皇虽说是个能人,可是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天下的事情,一个人哪儿办得了呐?兼并六国以后,他差不多每年都亲自出去到各处巡游。从西北到西南,从北方到南方,从西边到东边,中国主要的高山、大河他差不多都走遍了。他为了要把国家大权都拿在自己的手里,不得不亲自批核各郡县的奏章公文。一干就是半夜,还不能休息。天天这么下去,他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他不但要吃强身健脑的补药,还想找长生不老的仙方。俗话说:“做了皇帝要做神仙。”这话对秦始皇来说,一点不假。一些做补药买卖的商人和走江湖的方士就都想发笔大财。有的拿了不三不四的土方子,做了丸药,就说是仙丹;有的向皇帝骗了一笔钱财,说是替他去采办仙药。这么一来,真正有灵验的补药还没办到,秦始皇想当神仙的消息可就传遍了天下了。那批方士骗了钱财,求不到仙药,就怕秦始皇一旦办他们的罪。因为秦国有条法令:方士试验不灵的,重的定死罪。方士的头子侯生和卢生就在背后跟儒生们说:“始皇帝是个专制暴君。在他的手下,博士也好,方士也好,算卦详梦的也好,看星星看气象的也好,反正只能说奉承的话,可不能批评他的过错。他这么贪于权势,我们就没法儿替他求仙药。”儒生和方士本来老混在一起,这会儿由于侯生和卢生背地里反对秦始皇的专制独裁,那批儒生引经据典地又批评起秦始皇来了。

  秦始皇一听见那些儒生和方士又议论起来了,就派心腹暗地里去探听他们的动静。他还准备逮捕一些反对他的人,头一个就是侯生,第二个就是卢生。他正打算派人去抓他们,没想到这两个人早就跑了。秦始皇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还有内线。他就叫御史把那些有反对皇帝嫌疑的儒生和方士拿来审问。哪儿知道这批人还没受拷打,就直打哆嗦,东拉西扯地供出了一大批人来了。审问下来,秦始皇把那些认为犯禁的四百六十几个人都活埋了,把那些犯禁的情形次一等的都轰到边疆上去开荒。秦始皇杀了这一小撮[cuo一声]儒生和方士,不但从此跟孔、孟一派的儒家结下了怨仇,而且后来的人也多随声附和,把他当作典型的暴君。

  大儿子扶苏为人厚道,劝告他父亲别这么对付儒生,他说:“这些儒生都是效法孔子的,现在拿这么严重的刑法处理他们,我担心天下不安。”秦始皇认为扶苏不懂这些事,乱党不镇压,怎么能治理天下呐?他叫扶苏到上郡去监督蒙恬的军队。扶苏的想法可跟他父亲不一样。他总觉得焚书坑儒究竟是个暴行。他怕这么下去,天下怎么能太平得了!扶苏哪儿知道:焚书坑儒对于天下的老百姓关系不算太大,可是如果秦国的统治对老百姓加紧压迫,一味暴虐的话,它的统治也就长不了。旧六国贵族还不肯死心,他们随时随地还想恢复原来战国的局面,天下也就不能太平了。

  评:至此,本书的转述算是完成了。以后我会写几篇关于本书或这段历史的文章,这个回来慢慢再说。

  最后一节的题目叫“焚书坑儒”,其实又让我们回到了那个课题上——就是如何评价一个人的问题。秦始皇历来被人们评论为暴君,很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这个“焚书坑儒”。但其实正如作者所言,这里面很大的因素是儒学后来成为统治中国的主要的思想,儒家掌握了巨大的发言权。秦始皇处理的这些儒生可以叫“持反对政见者”,这些人即使在今日的中国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秦始皇处理这些人的手段确实够残酷,但这明显是政治的需要,要知道日后的文字狱比这个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实际上如何让持不同政见者能够自由的发表自己的见解而不致遭到不应有的迫害是一个政治课题,处理这个问题是需要很大的政治智慧的,而一个国家政治的开明度也很容易从这一点上看出来。另外,单就“焚书坑儒”来说,“焚书”其实比“坑儒”对文化的破坏更为严重。

  秦始皇显然是一个非常强势的统治者,他的儿子扶苏就要缓和的多。政治上讲究的是一张一弛,所以扶苏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接班人。但历史不允许假设,用后来人的眼光看,秦朝实际上还是为后来汉朝的长时间的统一在积累经验教训,正如日后的隋朝之于唐朝一样。秦末汉初的历史也是非常精彩的,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找资料进行了解和学习,也是对本书内容的一个补充或是延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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